第6章 入社＆初見
?當夢茶公司的吳書俊代表和理事匆匆坐電梯下樓時，門一開就看到的了正準備上樓的易迦。易迦倒是有點驚訝公司的代表會親自下來接人，面對電梯裏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誰先開口的尷尬模樣，她先笑了起來，大方地行禮。
“兩位好，我是易迦。”
“易迦xi，歡迎你來。我是代表吳書俊，這位是安賢鍾理事。外面很熱吧？”
到底還是吳書俊代表先開口了。他伸出手朝易迦示意，易迦也恭恭敬敬地扶着手臂行了禮，順便伸出另一隻手擋住要關上的門。門裏的倆人趕緊往後退示意易迦進來，然後吳代表按了上往四層的電梯鍵。
說來窘迫，夢茶公司並沒有自己獨屬的辦公樓，他們只包下來了sh大廈的第四層。公司真的是小太多了。兩人帶着易迦一路到了練習室，易迦發現練習室里坐了一排人。
一進門，裏面的人就都站了起來。易迦也趕緊同他們行禮，目光不着痕迹地在這個練習室里快速掃了一下。淺色原木主題的練習室給人很清爽的感覺，地板上非常乾淨，鏡子也擦得噌亮沒有指甲印。空調挺新，音響看起來挺不錯，靠近門的牆上掛着“a”的標誌。看得出來夢茶公司在藝人們最常待的練習室的裝修上下了功夫。
“大家好，我叫易迦。”
易迦未語先笑，不慌不忙地朝面前的眾人打招呼，眼睛一點兒也沒往旁邊亮着燈的dv上看。整個人落落大方，一點也不怯場，讓面前的眾人頓生好感。吳代表和安理事坐到了中間圍着，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報錶板。由吳代表講解了一下面試的內容，易迦接過旁人遞來的話筒就表示可以開始了。
公司練習生錄取的面試環節基本相同，內容是自我介紹，歌曲清唱和舞蹈展示。易迦沒有思考什麼，向眾人示意了一下自己可以開始了，便落落大方地開始了自己的面試。唱的是最拿手的《致j》，一開口就震住了在座的一群人，沒有再去留意眾人的表情，易迦用心投入到了演唱中，只是偶爾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們，用眼神略微交流一下。
“j，記憶里的那條路，我今夜也將寂寞地…”
最後一句。易迦垂下了眼眸，輕輕合上眼睛，利用麥克風的音效帶出些許嘆氣聲：“寂寞地走着。”
以情帶聲，是易迦最擅長的。而《致j》這首曲子作為易迦練習了千百遍的表演作品，今天在夢茶眾人面前的演繹她也是用盡全力。雖然站在原地唱着這首抒情曲，並不需要跳動，但易迦背後全是汗，被汗浸濕了的衣服被空調一吹，貼在脊骨上冰冰涼涼的，倒讓她略略發熱的頭腦更清醒了幾分。
“…..辛苦了。”
歌聲停止后的幾秒，練習室里都很安靜。直到吳書俊代表夾着報表版開始鼓掌的時候，眾人才恍然大悟地開始跟着鼓掌。易迦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臉上卻帶出些許羞澀，微微地朝眾人鞠躬。
“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趁着易迦在等着工作人員隨機放音樂跳舞時，吳代表微微側頭朝安理事如此說道。又抬起手搓了搓。
“看一下舞蹈水平如何吧。”
安理事倒是比吳代表鎮定多了，只是嘴角止不住上揚。夢茶的老大和二把手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共同期待地看向了易迦。
其實接下來的進程也在意料之中。近一年半的鍛煉后，易迦的舞蹈水平早已不是當初讓考官們看得發笑的程度了。歌藝和舞技都得到了認可，易迦又在代表的要求下現場來了段演技表演。當她表演結束后看到幾人的表情時，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歡迎你成為我們夢茶的一員，易迦。”
“謝謝您，代表。”
易迦緩緩地把簽字的鋼筆筆帽蓋上，鄭重地起身向吳代表和安理事行禮。手裏拿着裝着合同的文件夾，不過是幾頁紙，卻彷彿有千斤重。她攥了攥手心，發現裏面汗涔涔的。
說來好笑，她剛才在夢茶眾人面前面試的時候，心裏很重視，但並沒有緊張多少。前一刻就合同細節問題與安理事詢問的時候，面對老道的安理事，她也絲毫沒產生怯意，言行舉止不卑不亢。但當她簽字的那一刻，手好像被什麼東西緊緊禁錮着。對未來的迷茫，受到了不公正待遇的憤怒，對前途未知的不安，膽怯，種種念頭蜂擁而出，在她的耳邊歇斯底里地嘶吼着。而一向大心臟的她竟然害怕地無法拿穩筆，合同上的字好像脫紙而出，在她眼前形成一片幻影，讓她頭暈目眩。
但好歹，閉上眼睛，筆還是落下去了。寫完“迦”字的最後一捺，易迦才如釋重負地睜開眼睛。
“由代表歡迎你加入夢茶，那就由我祝賀你成為girlsday的一員吧。”
安理事看了一眼笑得合不攏嘴的吳代表，在心裏鄙視了他一小下，隨即微笑着看向易迦：“girlsday今天還在活動，雖然很想讓你們快點見面，但估計要晚一些。孩子們都是住在一起的，易迦你什麼時候比較方便，我讓人接你過去？”
聞言，易迦有點不好意思。為了省錢，分配給練習生的宿舍，現在她已經退社，雖然不至於幾天內就有人來趕她，但還是越早搬走越好。但今天剛簽約，她也不好提出現在就搬。
還是明天再搬吧。最多…想到可能會被人關心同情或者幸災樂禍，易迦撓撓臉，覺得忍忍也就過去了。
“代表，理事，我的東西……”
“還是今天搬吧？今天天色還早，你明早來練習也方便。早和成員見面也好。”
吳代表突然出聲，臉上笑眯眯的。收到扭頭的安理事怒瞪一枚，果斷無視之，還朝易迦聳聳肩。
安理事低頭，看了一眼眼裏滿是笑意的易迦，很想抓着這個突然傻白甜影響他聊天畫風的不靠譜上司狠揍一頓。
“我現在叫人送你拿行李，然後帶你回宿舍。”
“是，謝謝理事。”
“不客氣，以後都是一個公司的人了。今天和成員見面認識一下，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公司聊聊吧。”
“是。”
目送易迦跟着助理遠去的背影，安理事關上門，敲了敲正拿着合同哈哈大笑的社長面前的桌子。
“代表，你覺得這個孩子怎麼樣？”
“還可以。”
“只是還可以？”
安理事抱住手，疑惑地看向吳代表。而後者慢悠悠地把合同收好，抬頭，笑眯眯地看向自己的左膀右臂。
“她實力是不錯。不過，如果在girlsday剛剛退了一名一期成員的情況下突然加入成為新成員，想平穩發展，比起實力，情商才是更重要一些。”
“剛才看起來，人是挺聰明的。”
“希望她能和剩下四個孩子關係處理得好吧。都換了三次人了，girlsday可再經不起什麼大波動了。”
自家girlsday出道已經2年卻一直不溫不火，在韓娛圈裏連成員退團這樣的大事都沒有激起什麼小水花。想到這裏，吳代表嘆了一口氣。
“打電話通知他們，說新成員已經選定了，然後把資料先傳過去吧。認識一下，免得等下尷尬。”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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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結束公演的girlsday結束了表演，和一眾工作人員及粉絲行完禮之後，疲憊地回到了保姆車裏。關上車門，前一秒還元氣滿滿的四人像抽掉了發條的娃娃一樣，一個個不顧形象地癱軟在了座位上。
“好餓啊素貞姐…”
“我的腳好痛…”
忙內李惠麗和門面金亞容都苦着臉撒嬌。隊長兼大姐的樸素貞利落地脫掉高跟鞋，一手一個拍了拍兩人的頭安撫她們，又看向靠在椅子上皺眉捏着嗓子的方閔雅。
“閔雅，你嗓子還癢嗎？”
“我還好，沒事。”
方閔雅皺了皺眉，伸手接過樸素貞遞過來的水瓶。嗓子裏的癢已經發展成了一絲絲的脹痛，剛才唱高音的時候，她一個沒留神音就劈掉了。強忍着對粉絲的抱歉和羞意，她面色如常地演唱完畢。回到沒有外人的保姆車裏，負面的情緒便沒有掩飾地流露在了臉上。
“回去了我給你拿點葯吃，上次醫生開的葯還有一些。”
“嗯。”
方閔雅興緻不高地應了一聲。樸素貞看她這般，心情也低落了一些。其實她很想說明天帶你去看醫生，但她們此時正是回歸期，接的商演和宣傳活動非常多，根本沒有時間讓身為主音的她修養。
更何況組合前幾天剛剛走了一個人。想想girlsday成軍時最初的五人只剩下她們兩人還在死撐着，樸素貞的心裏更悲涼了一些。
“已經簽約了嗎？”
正當樸素貞想出言說點什麼活躍氣氛的時候，經紀人拉開車門坐了進來。聽着電話，眼睛看着女孩們，表情變幻莫測。
“代表和理事都通過了啊…現在人在哪，已經到宿舍了嗎？好的，我會說的。啊，那個，你等一下。”
經紀人想了想，把手機遞給了樸素貞。樸素貞有點奇怪，朝經紀人做了個詢問的口型。可經紀人只是擰着眉頭也沒講什麼，她只好接了過來。
然而才聽了幾句話，她就瞪圓了眼睛看向經紀人，眼裏滿是驚異。
“新人？”樸素貞避開旁邊想要湊上來聽的忙內，捂着手機朝經紀人做了個口型。
經紀人點了點頭。
樸素貞都不知道該做何表情了，只是機械地把手機舉在耳邊，獃獃地應着聲。
“素貞啊，易迦xi已經到宿舍里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另一頭的girlsday宿舍里，易迦坐在沙發上，垂眸聽着陽台上女助理打電話的聲音，背微微放鬆着坐着，雙手合十交握，指頭在手背上有順序地一點一點。
“還有一個小時啊。那我得先回公司了…嗯，讓她先去吃飯？行，我轉告她。啊，你要和她通話嗎？好的好的，知道了。”
易迦低頭聽着，劉海落下來擋住了半張臉，眼裏晦澀莫名。女助理幾下說完，關掉手機走了過來。易迦適時站了起來，抿着唇期待地看着她，面上帶了一點初入生地的不安和無措。
女助理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緊張。社長那邊已經和經紀人通話了，只是剛才她們在演出就沒來得及告訴她們你來了。正好我打電話時候她們那邊剛剛結束，現在都知道你來啦。”
“謝謝姐姐。”
易迦微微欠了欠身，笑着道謝。女助理看着更加滿意，看了她的面試對她本就有好感，現在看她這麼禮貌，她心中的好感更甚。
“不用這麼客氣。剛才隊長跟我說她們在路上，大概一小時之後回。你可以在外面吃點東西再回來。素貞還說，啊，就是隊長，剛才我問她要不要和你先通話，她說第一次問好想當面和你說。所以放心吧，她們真的是特別友善的人。”
“是。”
易迦微微低頭笑了笑，又迅速抬眼，不好意思地撓撓臉：“今天真是麻煩您了，送我過來又幫我打電話。”
“說了別這麼客氣啦。你有手機嗎，我把我號碼告訴你，你先出去吃點東西再回來。”
“好。”
送走了女助理，易迦方才鬆了一口氣。撓撓頭環顧了一下客廳，慢慢地坐回了沙發上。房子的主人沒有回，她是不會進到房間裏去的，即使她已經成為了這間宿舍的使用者之一，在未來的幾年內都要住在這裏，她也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能趁着人不在到處看看。
不過，光是從玄關和客廳就能看出很多東西了。易迦站起來走到門口，那裏有一堆鞋子佔據了一大半玄關，想必旁邊關着的鞋櫃裏鞋子更多。留意了一下鞋子們的牌子，易迦回到了客廳。電視柜上擺着一盆小植物，易迦對盆栽了解不深不知道這是什麼品種，只覺得綠葉看着挺舒心。
牆壁的一側有一排很大的書架，易迦走過去背着手看了看，雜誌應用性書籍都被很好地分類擺放了，cd也碼放得整整齊齊。
“好餓。”
在可允許的範圍內，易迦看了一圈之後坐回了沙發上。揉着肚子想了想，決定出門吃點東西。但手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就頓住了。
“鑰匙呢？”易迦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語道。
莎士比亞說，是干還是不幹呢，這是個問題。那麼易迦說，餓着還是吃飽了被關在外面等素未謀面的隊友來開門呢，這也是個問題。
想了三秒鐘，易迦把跨在門外的那隻腳收了回來，訕訕地關上門。重新坐回沙發上，催眠着自己不餓，木愣愣地盯着地板開始發獃。
也不知道發獃了多久，易迦覺得自己都要餓過頭了。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估摸着girlsday的四人也快回來了。打開手機的前置鏡頭功能，照了照臉。
我想洗個臉…搬了行李熱出一身汗，現在臉上看起來很臟啊。
易迦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在girlsday回來之前借用一下衛生間洗洗臉。想了想，又蹲下身打開行李箱，翻了翻拿出了一件乾淨的寬大t恤在手上。洗把臉再換個上衣，以這樣的形象見未來隊友，即使會尷尬也能給人一點點好感吧？
花半分鐘說服自己，易迦走到衛生間門口。雖然知道裏面沒人，但還是敲了敲門方才推門進去。衛生間裏沒有浴缸，顯得空間不是那麼狹窄。欄杆上的毛巾齊齊整整地放着，柜子上的五個杯子整齊地挨在一起。
眼神在那幾個杯子上落了一瞬。易迦把t恤甩上肩頭開始洗臉。洗完了用手拍了拍，沒有管臉上濕漉漉的，兩手放在腰間開始脫衣服。
剛脫下衣服，就聽到門外好像有什麼動靜。易迦心裏一驚，趕緊把臟衣服趕快脫下來，沒想到越急越容易出亂子。汗濕了的衣服脫了下來，但內衣後面的扣帶卻崩了。易迦只得把衣服暫時捏在手上，反手去扣內衣帶。
衛生間的門猝不及防地被人推開了。易迦微張着嘴，保持着反手系內衣帶的姿勢和方閔雅撞上了眼神。
這簡直是易迦有生以來最尷尬的一刻。在等女孩們回來那發獃的幾十分鐘裏，她猜測了四人對於她這個空降兵可能會有的態度，想好自己面對她們也許友好也許冷漠的態度時該如何做；想好了自己該如何說第一句話，用什麼話題作為突破口和幾人聊上，以及室友可能會是是誰……
可是然並卯，所以的模擬假設都沒用。她現在腦海里只想着對方會不會喜歡自己今天這款內衣，以及對方是喜歡穿半杯還是穿全杯…
等等，我應該先把衣服穿上再聊。
易迦的大腦在當機幾秒后迅速重啟，打敗了首爾百分之八十的大腦啟動速度。她首先朝方閔雅微微一笑，在對方怔忡地看着她的時候，淡定而迅速地把內衣扣好。好像自己正在換衣服而閨蜜突然進來了一樣，易迦一點也沒表現出尷尬，盡量保持着坦然的態度，拿起乾淨衣服就準備往身上穿。
然而另一個活潑的聲音插了進來，隨即一個腦袋冒了出來。
“閔雅閔雅新人不在客廳，是在衛生間嗎…呃？！”
亂入的李惠麗一手扶着衛生間的門，眼睛下意識地落在了生面孔易迦的臉上，又下意識地從易迦的臉移到了她的胸上——
“你好大…啊不是，你好你好…”
“……”
衛生間裏果斷安靜了下來。方閔雅獃滯着扭頭看易迦。易迦看了看她，又看了李惠麗一眼，默默穿上衣服，抿着嘴拉緊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