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末世歸宿（四）
沐雲軒走了。
他接到陽洋的密信，大致是說東山有不受控制的高階喪屍。事關喪屍，陳沫並沒有多問，只是貼心的地幫他打點好行李。
沐雲軒有一枚九階空間系核晶製成的空間戒指，他收集的所有物資都整整齊齊碼在裏邊。而現在這枚戒指，戴在陳沫手上。當時陳沫還笑說你總算給我婚戒了。
這個冬天發生了末世之後的第一次大動蕩，寒冬降臨，喪屍病毒異變。
不過因為嚴一的給力，大部分人都接種了疫苗，喪屍病毒異變造成的危害並不大。恰恰相反，寒冬成了致命殺手。儘管各大基地加強供暖設施，也放寬進入基地的限制，但也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類死於這個冬天。
相比之下，漠城基地的情況十分喜人。本身基地建設規模龐大，只地上城就足以容納三百萬人口，三個多月的時間陸陸續續收攏了近百萬人也絲毫不見飽和。又因為物資豐富，供暖充足，以及陳沫的鐵血白靈的手腕，除了一開始陽奉陰違死了一批人，後面幾乎沒有凍死的。
至於地下城，沐雲軒明確說了留給絕對親信和喪屍，所以陳沫並沒有公佈它的存在，再說確實也用不着。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敏感，陳沫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隨之時間的推移，這抹不安愈發強烈。沐雲軒離開已經三個月了，春天都來了。東山再遠，三個月也足夠來回。而且距離上次聯繫，已經過了一周，她有一周的時間沒聽到沐雲軒的聲音。
結束例會，她跑到地下城的研究中心，那裏已經駐紮了許多四階、五階的喪屍，當然嚴一和他們和諧相處十分融洽。她到的時候嚴一正在抽一隻五階喪屍的血液，在這隻五階喪屍身後還排了好長的隊，都是來“獻血”的。
只是陳沫一來，他們就開始躁動。這份躁動不是因為陳沫，而是因為她肚子裏小包子。五個月的肚子依舊平坦，但是高階喪屍的威壓開始側漏。陳沫不是喪屍不知道怎麼控制，小包子太小也不懂，就苦了這些個偽高階喪屍了。
等嚴一和小瘸子散了喪屍，陳沫才上前去，她看着嚴一的眼睛：“我覺得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別擔心，boss說過喪屍的懷孕周期很長，五個月不顯懷很正常，你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嚴一扶了扶黑框眼鏡，隨即一臉無奈，“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提前打聲招呼？我幫你清清場先？照你這樣三次五次的，就沒喪屍敢來了好嗎？”
“別跟我打馬虎眼。”陳沫瞪眼，“boss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還沒有回來？他是不是……”
嚴一愣了愣，手指一彈彈上她額頭：“胡思亂想什麼呢！聽陽洋說是遇到另一個高階喪屍了，自古王不見王，見到還不許他們較量一番？”
陳沫還要說，但被嚴一按着肩膀推了出去：“我說你們女人就是愛胡思亂想，多大點事？！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養包子吧你！”
直到看着電梯的數字變成1，他才嘆了一聲。小瘸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邊，一雙無神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小瘸子，你說boss會不會……”話未出口就被他自己否定了，再開口卻已經語無倫次，“怎麼會呢，boss那麼強。再說禍害遺千年，他還沒看見小包子呢……”
小瘸子看了看他，歪着腦袋想了想，啊嗚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殺豬般的聲音響起，嚴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下自己的胳膊，瞅着胳膊上兩排血洞和對方意猶未盡的舔着嘴唇，他欲哭無淚：“你這是謀殺親夫啊！”
小瘸子無動於衷，盯着血洞冒出的鮮血繼續舔嘴唇。
嚴一熟練地抽出一管凝血劑注射進傷口旁的靜脈，並宣佈懲罰措施：“一周！一周沒血喝！”
小瘸子瞬間蔫了。她低頭想了想，又蹭到嚴一身邊，拿腦袋蹭他的另一隻胳膊，對浸了血的衣服半點興趣都沒有。媽噠有新鮮血液誰在乎那點渣渣呀！
但是新鮮血液吸引了一批喪屍，他們圍着嚴一，空洞無神的眼睛裏燃燒着同樣的渴望。只是礙於boss大人的禁令沒有動手，但是面部表情已經給了嚴一足夠的明示和威脅。
小瘸子怒了——居然敢盯着她男（食）人（物）看，還用那麼淫（渴）盪（望）的眼神，想死si不si！
等小瘸子撂翻所有喪屍，嚴一開心地撿殘肢斷臂，撿完滿意地捏了把小瘸子的臉：“好啦就不懲罰你啦！”反正人造血漿多的是，他才不要委屈自己人！
小瘸子咧嘴笑，隨手拔了面前喪屍的胳膊遞給嚴一，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一眾喪屍：“……”雖然斷肢可以長回來但是要消耗能量啊摔！再說拿去換血也是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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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沫的不安很快印證，一周多的時間，漠城城牆外就圍了幾圈喪屍，數量不下百萬。雖然喪屍們並沒有任何進攻的架勢，但基地依舊人心惶惶。
“第一第六大隊駐守城牆，除非喪屍主動攻城否則不許進攻。”陳沫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因為喪屍圍城，不少異能者怕喪屍越來越多，開始出動出擊。
雖然陳沫不知道原因，但她相信喪屍不會攻城，所以下了這樣一道命令。第一大隊是沐雲軒的親衛隊，這段時間她和白靈相處也還不錯。第六大隊則是她的親衛，兩支隊伍對她的命令執行不會打折扣。
“為什麼不攻擊？難道非要等喪屍進攻才動手嗎？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難道沒人明白？”
陳沫掃了眼那人，也知道對方並不是跟她作對，這種想法幾乎會議室每個人的心聲。她嘆了口氣，問：“那麼諸位，誰能解釋喪屍的意圖？”
“不需要解釋！人類和喪屍是天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任何緩和的可能，消滅所有喪屍是我們的使命！”
“呵呵，親你理想真遠大！”陳沫冷笑一聲，“那麼請您率領您的第三大隊出戰可好？”
那人一下子不出聲了。
陳沫站起來，犀利的眼神掃過每一張臉：“我明白你們的感受，也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末世已經一年，難道諸位還是看見喪屍就衝動的愣頭青嗎？”
“喪屍的反常有目共睹，但是原因呢？誰能告訴我原因？”她的眼神又冷了兩分，“城外的都是低階喪屍，四階都少見，等你們耗盡精力殺完，高階喪屍出現怎麼辦？”
“冬天剛剛過去，十分之一的同胞死於嚴寒，如果諸位作死我不攔你們，但請不要拖上其他人！想出城殺喪屍，可以，但是出去就別再回來了！白靈井洛，這件事你們監督，出去的，攻擊喪屍的，全部給我趕出去！”
“組織小隊出城偵察，儘快查清喪屍聚集的原因，這件事黎沁你來辦。”
“聯絡其他基地，問問他們那邊是不是也有類似情況。”
“安撫基地民眾，加強巡邏，城防大隊和搜索隊的加強訓練。我這有份培訓計劃，從平民中選拔一些素質好可信賴的參加培訓，不要異能者，變異者最好，普通人也可以。”
那是一份熱武器的培訓計劃，裏面的熱武器一部分來自中部基地，其餘則不知沐雲軒從哪裏收集來的，儲量之龐大種類之豐富怕是帝都基地都比不上。
因為不安，陳沫也不敢藏拙。
會議結束她特意見了小瘸子。雖然她和小瘸子幾乎無法溝通，但是有嚴一在，他們之間完成了生命之大和諧，默契也是蹭蹭蹭地漲。
折騰了快兩個小時，嚴一得出結論：“他們也感到了不安，好像有什麼東西快來了，所以自動聚集起來。”
完了他擔憂的看着陳沫：“你不必緊張，喪屍們在我們這邊，還有boss留下的物資和異能者們，我們不會輸。再說還有地下城，真基地淪陷咱就往地下一躲，天知地知。記住你不是一個人，過多的焦慮會影響胎兒的發育。”
陳沫胡亂地點點頭，後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去的。嚴一的話她什麼都沒記住，就記住了那句“有什麼快來了”。
有什麼要來了，所以她感到了不安，喪屍們也感到了不安。
什麼東西什麼東西什麼東西……聯想到陽洋的密信，陳沫壓根兒沒法不擔心。
很快，那什麼東西來了。
不用人類出手，喪屍們前仆後繼圍了上去。
“是喪屍！外形和人類一樣，但眼睛是紅色，很強大，三階四階的喪屍還沒靠近就被爆頭……”
“喪屍怎麼會攻擊喪屍？”有人問。
陳沫的指甲嵌進血肉，回神之後不管不顧地沖向城外。有人攔她，但所有阻攔的人都被變成了冰雕。
“讓她去！”嚴一不知道什麼出現，“我跟她一起。”
基地中沒人見過嚴一，但是他胸口佩戴的徽章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神秘的副基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