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末世相遇（四）
不知過了多久，陳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也許睡得太久，她腦子暈乎乎的，還有些悶疼。
目光一轉，看見那張俊美如同漫畫男主角的臉，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你、你剛剛……”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剛剛那種感覺，和感染喪屍病毒的反應是一樣的。
她是第二批異能者，簡單來說就是被喪屍病毒感染后撐過來從而獲得異能的人。但是，剛才咬她的潔癖男，又不是喪屍，怎麼會被感染喪屍病毒？
還有，她已經是異能者了，喪屍病毒對她應該無效才對。
越想越亂，她瞥了一眼靠在牆上閉目養神的沐雲軒，怯生生的問：“你從哪裏來的喪屍病毒？我剛剛……是怎麼回事？”
沐雲軒睜開眼，有些詫異。他意料到她不聰明，卻沒想到居然這麼蠢。
蠢點也好，好控制。
“你被感染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
“我當然知道，可是、可是我已經是異能者，怎麼可能被感染？”
“誰說異能者就不會感染？”沐雲軒蹙眉，“你到哪裏聽來這些亂七糟八的？”
“見到的啊，異能者就算被喪屍傷到了，也不會被感染。”這是陳沫親眼所見，所以說的中氣十足。
“那不過是劑量不夠而已，量足夠了，異能者也逃不掉，比如說……”沐雲軒忽地勾了勾唇角，“你。”
“我？”陳沫困惑不已。
沐雲軒沒說什麼，只是用手指了指她。陳沫低頭，然後——
“啊——”
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也顧不上害怕，拽着沐雲軒歇斯底里：“這是怎麼回事？我的皮膚怎麼變青了？我明明是異能者，怎麼可能感染？是顏料對不對？你給我塗了青色的顏料？你真可惡……”
沐雲軒聽的煩了，拎着她出了商場，直接將她往門外的喪屍群里一扔，然後……
“看清楚了？他們當你是同類呢！”
陳沫第一次沒覺得喪屍噁心，她甚至拽着其中一個想讓它攻擊自己。結果那臉上掛着腐肉的喪屍用已經沒有眼珠子的眼睛盯着她，還十分友好地摸了摸她的頭，手心的腐肉也弄髒了她的頭髮。
很快，不知為什麼聚集在商場外的喪屍又離開了，只留陳沫一個頹坐在地上。因為白天天氣熱，她只穿了件黑灰色長衫，現在因為半喪屍化，皮膚呈現不正常的青灰色，看上去單薄又憔悴。
沐雲軒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現在，你認清真相了？”
“為什麼？”獃滯了許久，她的眼神才漸漸聚焦，“為什麼把我變成喪屍？我跟你有什麼仇？我變成喪屍你得什麼好處？”
憤怒充斥她的心，她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撕碎。
好處自然是有的。沐雲軒垂眸，很快又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起來，陳沫卻沒有力氣，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
患有嚴重潔癖的沐雲軒居然沒有推開她，還附在她耳畔說話，似乎不介意她方才在喪屍群中沾染污物和一身的腐味。
“嚴格說來，你還沒有真正變成喪屍，但現在看來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你還可以考慮和我合作，我可以緩解甚至解除你身上的喪屍病毒。”
“你說什麼？”陳沫忽然轉頭，附在她耳旁說話的沐雲軒根本沒想到她會扭過頭來，於是嘴唇碰嘴唇，兩人便無比狗血的吻上了。
陳沫先驚醒，推開他猛退了好幾步，還用手重重擦拭着唇，一臉毫不掩飾的嫌惡。
沐雲軒也回過神來，見陳沫的動作，眼神暗了暗，似乎很失落。但很快，他的失落變成了憤怒。
“你、你要幹什麼？”陳沫跟着後退，直到身子抵着牆，無法再退。
臉色陰沉的沐雲軒一聲不吭地站在她的面前，他一手撐着牆，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頭一低就重重地咬住她的唇。
而後一陣攻城掠地瘋狂侵略。
“嫌我臟是不是？”好一陣沐雲軒才心滿意足地鬆開嘴，“那一起臟好了！”
陳沫不敢說話，她怕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又惹得他獸.性大發。不過，聽他那話的意思，好像有人嫌棄他臟？難道這是他潔癖的來源？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望着不斷掉金豆豆，卻連大氣都不敢出的陳沫，沐雲軒總覺得氣悶。
真是莫名其妙！變︶態！
陳沫心中大罵，面上卻不敢顯露一分，只小心翼翼地轉移話題：“你剛剛說我跟你合作就可以不變成喪屍，那是……怎麼一回事？”
“喪屍怎麼了？喪屍不好嗎？你憑什麼瞧不起喪屍……”
激憤的話說到一般忽然閉了嘴，沐雲軒放開她，雙手抓着頭髮痛苦地蹲下身子，整張臉埋在雙腿之間。
“你、你沒事吧……”陳沫幾乎抓狂——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啊！能不能正常一點啊！
算了，都末世了，正常這種東西是最不能指望的。
看他對喪屍的態度，陳沫自動腦補了一出至親血脈變成喪屍然後相愛相殺的狗血悲情戲碼，倒是對他同情了許多。
過了好久，沐雲軒才從陰影中恢復過來。
“和我合作，呆在我身邊，我保證你不會變成喪屍。但是，如果你敢離開或者背叛我，那麼不出一天，你就會變成一隻有腦子的喪屍。”
他的語氣乾巴巴的，也不看陳沫，不認路似的亂走。
關於“有腦子的喪屍”，陳沫聽懂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變成喪屍雖然可憐，但因為喪屍病毒破壞了大腦，所以喪屍沒有意識，只剩下本能。就算等級提升會擁有意識，那也是屬於喪屍的，人類的記憶和感情早就在大腦被破壞的時候消耗盡了。
所以，喪屍雖然可憐，但並不痛苦。
可如果變成“有腦子的喪屍”，擁有人類的感情和記憶，但卻以人類血液為食……如果發生在陳沫身上，她會被逼瘋的。
“你……憑什麼保證？”
“喪屍病毒，這個你知道吧？”
陳沫點了點頭。感染喪屍病毒會變成喪屍，而這種病毒還是由人類製造的，據說是人體兵器實驗失敗產生的。
而做變︶態實驗的那些人，已經變成第一批喪屍，喪生於華國熱武器之下。
“病毒么，自然有解毒的藥劑。”
“不可能！”陳沫跳了起來，“那些世界級頂尖科學家夜以繼日地研究，都還沒什麼進展，你怎麼可能……”
“看看你的手。”
陳沫低頭，然後呆住了。因為她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恢復正常。白皙的膚色讓她以為剛剛只是眼花看錯了，但手掌上的污濁之物讓她明白一切都是真的——剛剛她碰過喪屍，手上的髒東西就是喪屍留下來的。
可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她腦子一時轉不過來。
“這不算解藥，”沐雲軒怕她想太多，乾脆解釋，“你可以把它當然某種能力，比如凈化。但是對那些已經完全變成喪屍的人無效，因為病毒對肌體尤其是大腦的破壞不可逆，就算凈化了病毒人也活不了。”
陳沫腦子還是亂鬨哄的，根本沒聽見他的解釋。
“……所以，你到底合作不合作？”
“合作？”
陳沫抬起頭，眼神有些呆萌，一看就根本把剛才那番話聽進去。沐雲軒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伸手擰她的耳朵：“你沒長耳朵是不是？”
“疼疼疼！合作就合作！不過你別想我給你當清潔工保潔員！”
他愣了愣，這才想起昨天的事，頓時哭笑不得：“你還真記仇。不過放心好了，你只需要呆在我身邊，在我需要的時候為我醫治就行了。”
“醫治？”陳沫摸了摸鼻子，“水系異能雖然有治癒的功效，但是和木系、光系比起來就差得遠了。你幹嘛不去找個木系或者光系的？”
好的不用用差的，簡直就是有病嘛！
更何況，這麼強的人都受傷了，她那點渣異能哪裏救得回來呀！
不對！分明是他讓她感染了病毒，本來就該他殺毒啊！怎麼現在還要講條件啊！真當她蠢是不是！
“不過，這病毒不是你……”在沐雲軒吃人的目光中，她沒骨氣地閉了嘴。
事已至此，垂死掙紮好像只會惹禍上身。儘管她身上已經禍不單行了。
“這就不用你管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陳沫。”雖然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可這種情況下被問，真的很不爽。
“陳沫？”
沐雲軒步子一頓，害得陳沫差點撞到他身上。
“左耳陳，泡沫的沫，和沉默是金沒有一點關係。”一般人聽到她的名字都會腦補這個梗，她早就習慣了。
不過沐雲軒根本就沒有想岔，但他也不解釋，只報上自己的名字：“沐雲軒。”
然後步子一轉，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如果真是那個鼎鼎大名的陳沫，那計劃就該有所變動。
看來這一次，老天待自己不薄。
“我們不回去嗎？”陳沫跟在他身後，十分不解——明明就要到商場了，他為什麼掉頭？難道還想再玩一會兒？
很快，陳沫就沒心情腹誹了。
“這、這是幹什麼？”她咽了咽口水，自由自在地退後。
只是背後伸出一隻手，那手輕輕一推，她就落到喪屍群里。
“殺了他們。”沐雲軒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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