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拗不過陳霖的堅定,陳絲只好打電話催吳詩怡趕緊回來,電話剛掛,她看到陳霖一臉蒼白,但眼睛卻看着門口。

陳母上前勸說無果,陳絲更無法說服他,秦耀出奇地沒有說什麼,反而安靜地離開了。

在走廊上,秦耀看到飛奔而來的吳詩怡,“進去吧,他倔脾氣上來了。”

吳詩怡聞言更加快了步伐,她推開門,臉色青白的陳霖背部向上地趴在病床上,她看向陳母和陳絲,“媽、小絲。”她走到陳霖身邊,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你……”她的手不敢碰觸到他的背部,他背部都是傷口,她根本無法想像那種痛,她紅着眼說:“疼不疼?”

她的嗓音哽咽着,猶如一泉清水流入他的心間,她在關心他,他舒坦地忘記了身體的痛,反手抓住她的手臂,粗聲粗氣地說:“我半條命都沒有了,你還跑來跑去。”

“陳霖!”陳母的情緒很緊繃,聽到陳霖的話,傷心地吼了他一聲。

陳絲連忙上前安撫陳母,“媽,你中飯都沒有吃,我陪你去吃飯,這裏有嫂子,不用擔心。”

陳母被陳絲哄着出去用餐了,VIP病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吳詩怡難得的悲傷被陳霖一句話給罵沒了,解釋道:“別人不知道你的東西放哪裏,所以媽才讓我回去一趟。”

她的眼睛看着他,發現他完全沒有病人的模樣,不是指他的外表,而是他的神態仍舊那麼的囂張,這樣的發現讓她鬆了一口氣。

哪知她的氣松太早了,陳霖下一刻白着臉,朝她呼痛,“痛死了。”

他是在向她撒嬌嗎?她定定地看着他,目光轉開,落在他的傷口上,臉色也跟着一白,一定很痛,怎麼可能不痛,那麼多碎玻璃插到他的身體。放在他手臂上的小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不痛,不痛……”她眼神迷離,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她抱着因家暴傷痕纍纍的吳母時,她也是這樣哄吳母,吳母再痛都不會說痛了。

她難得的溫柔讓陳霖得意,更將耍賴的天分發揮到了極點,“痛,還是好痛。”

輕拍的小手一頓,她垂眸看了他一眼,心知肚明他在演戲,可她還是軟着心輕哄着他,“對不起……”

她記得,小時候生父家暴的時候,母親都是趕緊將她鎖起來,她才安然無事。眼前的他,跟她只是假夫妻,他卻挺身而出地保護了她,她很難不感激他、不內疚,如果她不在車上說離婚的事情就好了。

陳霖自認不是一個好人,他卑鄙無恥、自私自利,既然她愧疚於他,他也毫不客氣地拿過來享用,“小怡,你多摸幾下我,很舒服。”

她的身體一僵,什麼叫她摸他,還要多摸,她在輕拍他,他要不要說得這麼曖昧呀,但她的手還是輕柔地落下,按他說的,多摸,不,是多拍拍他。

她的手心就像天然的暖玉,當她的掌心落下時,一股溫潤的氣息就從她的身上轉移到他身上,讓他渾身一震,精神飽滿。

眼下,她不可能再說離婚的事情了,說不出口啊,一個男人不顧他自己的安危將她緊緊保護住,她又不是一個心硬的人,說不出無情的話。

【第七章】

吳詩怡從沉思中回過神,對上陳霖深色的眼眸,他的眼睛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猶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暖暖的,就像晨起喝了一杯溫開水,讓她心口異常的溫暖,她燦爛一笑,“我沒事。”

他輕哼一聲:“我有事,全身都痛。”一頓,“要休養好久。”

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是什麼,但吳詩怡早就有打算了,她不可能請護士照顧他,自己還去工作,“我會照顧你,等一下我跟公司請假。”

陳霖眼神一閃,竟狡黠地點點頭,“你照顧我,我就很放心,別的人……哼!”

“別的人怎麼了?”她挑眉,“我肯定還是要請一個護理師,我沒照顧過人,要人一起幫忙才可以。”

他卻眉毛一挑,“不用,我不想被人揩油。”

她無語地看着他,“那我請一個男護理師。”

“不要。”

“為什麼?”她不解。

“誰知道他會不會對我有色心。”他不悅地哼了哼。

她滿頭黑線,他是不是過於自戀了,這種話他張口就說,顯然他真的很看得起他自己啊。

“反正不準請。”好好的二人世界,幹嘛要找第三者插足,啰嗦。

吳詩怡默默地看着他,決定不在這件事情上跟他爭論,到時她照顧得不好了,他就會自動打退堂鼓了。

陳霖舒服地閉上眼睛,此刻離婚不離婚,他暫時不去想,因為他很確定,未來的幾個月,她一定不會再提這個話題,如此一來,這場車禍、這身傷痛也很值得了。

吳詩怡突然皺眉,想到還沒跟公司請假,“我打一通電話給公司。”

看她要出去打電話,陳霖語氣專制地說:“在這裏打。”

吳詩怡無所謂,本來也是怕吵到他,他不介意,她也不會說什麼,於是她打了一通電話給經理,先跟經理解釋了一番。

經理一開始也好好的,但聽到她要請一個月的假期,經理的語氣就不好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失業率有多高,你以為這份工作十拿九穩,一定就是屬於你的了?”經理頭痛地說:“一天也就算了,還一個月。”

吳詩怡偷偷看了陳霖一眼,心想陳霖這位嬌貴的少爺,有可能還不只一個月就好了,她當然不可能說實話,只說:“經理,麻煩你了。”

“不可能,你要是請假這麼久,你就不要來了。”經理一點也不講情面地說。

吳詩怡生氣了,她都說是車禍了,情況很嚴重,經理以為一天的時間就能治好了呀。

“經理……”

“你自己看着辦,反正我們不愁找不到人。”經理撂狠話。

吳詩怡臉一黑,她背過身,沒去瞅陳霖的反應,深吸一口氣,態度堅硬地說:“好,我知道了。”

那頭的經理呵呵一笑,以為自己打贏了這場戰爭,哪知下一刻,吳詩怡來了一句,“我會遞辭呈的。”

她掛掉電話,轉過身,陳霖已經閉上眼睛了,她輕輕一嘆,哎,她衝動了,居然把工作給辭了,但她看着陳霖傷痕纍纍的模樣,不覺得她哪裏做錯了,這樣沒人情味的公司,不待也正常。

她走到床邊,看他睡著了,安靜地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閉目休息。

她沒有注意到,陳霖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

吳詩怡有點後悔,她不該辭掉工作,更不應該一口答應在家裏照顧陳霖,陳霖在醫院待了半個月,確定傷口癒合得很好后,他就堅持要回家休養。

接着這就是惡夢的開始。因為在醫院的時候,有專業的醫生和護士,所以吳詩怡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但回來之後吳詩怡一下子就忙碌了,他要幹什麼,她都得陪着,最可怕的還不是一些豆芽似的小事,最難熬的就是他要擦身的時刻。

在醫院有男護士,她不顧他發黑的臉,直接走了出去,讓男護士給他擦身體,可此時此刻,她去哪裏給他找一個男護士。

她站在浴室門口,臉色發紅,陳霖此刻正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睡褲,“過來。”她一聲不吭,腳生根了一樣動也不動,他不耐了,“只是讓你給我擦身體而已,又沒讓你幫我洗小弟弟。”

吳詩怡臉更紅了,他說得確實沒有錯,她硬着頭皮走近坐着的他,他即便坐着,氣勢仍然很驚人,加上他赤裸的好肉體,真的讓她的目光不知道放哪裏好。

她太害羞了,陳霖忍着笑,將毛巾塞到她的手裏,催促道:“快點。”

她接過毛巾,用溫水打濕,不想面對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跑到了他的背部,他背部的傷口已經結疤了,紅紅點點地佈滿,她看着皴眉,“不知道疤痕會不會好。”

他最近老喊着癢,想去抓,都被她喊住,“無所謂,男生又不在意這些。”

他背部此刻像月球表面,坑坑窪窪,當時那輛車撞得很用力,要不是他的車性能好,有可能還會更嚴重,她幽幽地說:“對不起。”

這都不知道是她這短時間說的第幾回了,陳霖一開始也不敢讓她擦拭身體,因為他從鏡子裏看到時,深深地感到噁心,何況她一個女生。

現在他倒不介意利用快好的傷口來博取她的同情心,他笑咪咪地說:“等一下做鮑魚粥給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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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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