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任務
新學期過去一小半的時候一年級的班主任柳葉青某天突然找到布格,兩人談了差不多半小時,布格從房裏出來,手上多了一張紙。亞特瞅了一眼,看到上面寫着“自願申明”四個字問道:“這是什麼?”
“柳老師問我願不願意以學生的身份跟隨帝國部隊出任務。”這幾年惡魔進化加快,也越來越猖狂,驅魔師損失不少,帝國決定讓一批還未畢業的優秀學生提前參與任務,學生也可以拒絕,參加的需要填寫自願聲明,畢竟這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布格並沒有把後面的話告訴亞特,他不說,亞特也能猜到,他們雖然還在象牙塔里但對帝國的局勢還是有所耳聞的。“你已經答應了是吧。”
布格點了點頭,態度一如既往的堅定,那雙漆黑的眼眸深處有着遠勝常人的執着,那是對力量的渴望,學校這樣的地方根本展不開他的翅膀,他需要更廣闊的空間去錘鍊自己,亞特有時候也會想,布格會甘願留在這個地方一大部分原因肯定是因為他們都在這裏,他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嚴苛於己,但這份精神令他敬佩,布格之於他,除了朋友,還是恩人,是老師,是追隨和想要超越的目標,他不會阻攔他的腳步,相反他還會努力跟上去。
兩人各懷心事,沉默到家,直到元青拿起那份自願報告問道:“還有志願者名額嗎?”
布格搖了搖了頭:“每個任務最多允許有兩名未畢業生,另外一名是海萊。”
“可以自願申請的嗎?”
布格點了點頭,元青放下申明就走了,他要做什麼不言而喻,亞特見狀一擊掌心:“對啊,我也可以申請任務的嘛,我的學分應該夠吧,我可不想被你們拋在身後啊!”說完也風風火火的跑了。
對於能提前出任務是每個神學院的學生都很驕傲的事情,這是對個人能力的肯定,也是給以後進入軍隊鋪路,在升職上也會比一般人快得多,至於危險,那肯定也是有的,不過這份顧慮在他們穿上軍裝的時候就已經拋棄,踏上這條路,肩負的責任讓他們只有一條路可選,向前,不斷地向前!
葉琪知道布格要出任務臨夜和小花做了一大袋治癒藥丸塞給他,葉舒在一旁給布格收拾行李,就說了一句話:“……完好無損的回來啊。”
“好。”
布格出來,一輛吉普車已經等在了門口,開車的是個不認識的軍人,後面坐着海萊,打了聲招呼布格就鑽了進去,車子隨即馬力全開的駛了出去,捲起一地飛揚的塵土。
他們這次要參加的是一起奪礦行動,也就是說要從神譴者手中收回那塊區域。目的地距離原先的十二區不是特別遠,飛艇會把他們送到部隊駐紮的地方然後空投下去,降落傘打開,兩人毫無偏頗的停在了預計點,有幾個人已經等在那了,為首的布格認識,上次考試的時候允許他出去救人的潘恩大校,見到兩人,鬍子拉渣的男人一笑,臉上那道疤看起來更加驚悚,他卻毫不在意,兩手狠狠拍了一下布格和亞特:“歡迎歡迎!”
潘恩身後帶着幾個驅魔師,都是布格陌生的面孔,潘恩走在前面給他們帶路一邊介紹同行的幾個驅魔師一邊給他們介紹目前的情況,等幾人到達聚集地的時候他們已經對這次行動了解的差不多了。這次要收復的地區叫做河廊,因一條大河貫穿以及地理位置和形狀而命名,這裏盛產鐵礦和石油,末世之前是一片重工業區,人口比較密集。
帝國為了這次行動派了將近一百多名驅魔師和一隻近千人的軍隊,用來清掃當地的神譴者,即便資源緊缺也給他們配備了最為精良的裝備。部隊安營紮寨的地方就在河廊入口的一塊小平原上,臨近大河,河對面是連綿的高山,後面是廣袤的森林,不同其他地方,這裏的樹林枝椏茂盛,末世前就已經十分耐寒。
“要不要來口酒暖暖身子,這地方真他媽的冷!”布格剛坐下來潘恩就遞給他一個小酒瓶,從懷裏掏出來的還帶着體溫,“嘗一口,就一口啊,沒有多的了!”
為了保存神力,很多驅魔師在出任務的時候除非必要都不會把神力用在避寒上面,布格是個例外,他即便不用體內那顆珠子也會在運行神力的時候給他提供熱量,潘恩熱情難卻,布格接過來意思了一下,接着潘恩就把酒瓶遞給了海萊。
三人就坐在河對面山腰上一塊比較平緩的地方,放眼望去整個基地一覽無餘,河面碎冰萬千,太陽下彷彿墜了星辰大海,基地後面是茫茫林海,綠波翻泳,鬱鬱蔥蔥。
潘恩望着山下眼神幽遠:“我祖先末世之前就是住在這樣的地方,他們靠打獵為生,可以在整座森林裏盡情的奔跑,在大山上恣意的歌唱,渴了就喝口自家釀的烈酒,又辣又爽,我爺爺小時候的夢想是在有生之年走遍大江南北,只可惜趕上了末世,不過他依舊該慶幸不是活在現在了,活在這個方寸之間寸步難行的籠子裏……”
潘恩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們聊天,雖然他的聽眾一直都很沉默:“看到了嗎,那個……就是那個藍色頭髮的男人,他是軍隊的統領,叫易暉,少將,跟在他後面那個戴着眼鏡,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男人叫何悅,能力是治癒……還有……”
這個時候有個驅魔師爬山山來,看了潘恩一眼,對兩人道:“潘恩上校一喝醉就會變成話嘮,你們習慣就好了。”
潘恩站起身來,腳踩在懸崖邊,整個人搖搖晃晃快要掉下去:“我沒醉,我清醒着呢~大山的兒女喲~~~”他又開始唱起來了。
上來的驅魔師把他從石頭上拉下來一臉無奈:“好好好,你沒醉,該下去吃飯了,你難道讓這兩個小夥子陪你在上面喝一下午的西北風啊!”
“這就是新來的驅魔師?看着不怎麼樣嘛。”藍發紫眸的男人翹着雙腿坐在椅子上,目光上下打量着新來的布格和海萊,后兩人不卑不吭,對他行了個很標準的軍禮。
布格剛坐下來這名叫做易暉的少將就叫了他的名字。“布格是吧,聽說你格鬥能力很強,要不趁現在有空咱們切磋一下。”
這時候準備吃飯的眾人紛紛停下筷子:“少將,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欺負人家新人啊!”
“這細皮嫩肉的你下手可得輕點喲。”
大家一句接一句,彷彿已經看到了布格凄慘的下場,易暉的格鬥能力在整個部隊都無人能出其左右,三十來歲就能做到少將這個位置全靠打出來的,至於布格,一個未畢業的驅魔師,在這久經沙場的老兵們看來,除去神力也不過是個乳臭味乾的黃毛小子,而且驅魔師專修神力武力也確實不如普通士兵。
“你不去勸勸嗎?”楓橋也就是剛才去接他們的男人推了推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潘恩,後者眼睛都沒抬,閉着眼打瞌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楓橋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這名新來的驅魔師肯定也不簡單,於是也就不問了。
這個時候人群已經圍成了一個圈,易暉和布格站在空地兩端面面對視,一個目光平靜無波,一個滿是探究,易暉屬於後者,他很早就聽過布格的事迹,也知道他是帝國有史以來第一個在武鬥系考試中未出任何神力就取得第一名的新生,最開始還是很不屑的,神眷者們太注重神力格鬥能好到哪裏去?等見到了真人卻有些意外,這個看來20來歲的年輕人沉穩從容完全不見這個年紀該有的浮躁,墨黑的眼睛彷彿一灣亘古不變的深潭,洗鍊冷冽,易暉的好奇心就徹底勾了上來。
兩人幾乎是在同時發動的進攻,速度之快猶如迅風過境,不到片刻已是好幾十來個回合,高手過招一招就能摸清對方底細。
“這個人很厲害!”兩人腦子裏同時浮現這一句話,再次看向對方的眼神已經變得無比慎重。
除了認真還有興奮!那種棋逢對手的興奮!
“不是吧!這小子什麼來頭,我第一次見到能在少將面前抗這麼久的人!”
“而且打到現在還勢均力敵!我靠,又多了一個怪物!”
“媽的,老子之前還以為是花瓶呢,居然是個精鋼石勃勃,哎喲我的娘啊喂這小身板哪來這麼大力氣!”
“不會使用了神力吧?”
“沒有。”說話的人是何悅,就是那個一直站在易暉身後和他形影不離的治癒師,要是別人說大傢伙可不信,這個人就不一樣了,何悅雖然沒有軍銜,但在部隊的地位卻不比身為少將的易暉低,易暉很多時候都要聽從他的意見行事,何悅雖然是個治癒系的神眷者,但在戰鬥方面也是出類拔萃的。
場上兩人你來我往的難分高下,場下圍觀的都已經驚呆了,如果之前還有什麼輕視的話,這下對這個年輕人就是敬佩和仰慕了,一個武鬥技能滿點的武鬥系異能者,老天不要太寵他!
最後這場比賽以互相擊中對方胸口結束,兩人各退開一步,眼底同樣光華灼灼,易暉爽朗一笑:“好久沒這麼痛快了,下次見高低!你小子不賴嘛~”
布格額頭淌着薄汗,眼裏帶了笑意:“少將也很厲害。”
圍觀的人群見沒戲看了紛紛跑回去吃飯,這時候飯菜都凍成冰塊了一個個又開始哀聲載道。易暉吃了兩筷子就回了自己的帳篷,何悅自然是跟過去的,易暉才坐下就看到不請自來門都不敲的何悅,瞪眼道:“不是說了以後進來要先敲門嗎!”
何悅不理他徑直走過去把要起身的易暉抵在了椅子上,一隻膝蓋一曲跪在了易暉兩腿中間,易暉頓時不敢動了,何悅默不作聲去扯易暉的扣子,被易暉擋住:“你要做什麼!”
見剛才還威風凜凜的男人此刻一副受驚的兔子樣看着自己,何悅嘴角一勾,斯文俊秀的臉頓時多了幾分邪氣,他雙手不停,易暉根本攔不住他,幾下就把軍服給扯開了:“你這裏不搞好會痛一晚上的哦。”
冰涼的手指曖昧的摩擦着他的胸口,易暉臉一紅,兩條粗粗的眉毛幾乎豎起來:“要你管!我喜歡!”
何悅眼角一挑:“這麼說,你喜歡疼?”
他表情又輕巧又邪惡,眼底的東西顯而易見,易暉立刻就想明白了這小子在說什麼,一張老臉紅的不能再紅,何悅放棄逗他手掌直接敷在了易暉胸口上,易暉頓覺一股暖流流進了自己心裏,胸前的鈍痛一點點的消失不見,他臉色慢慢恢復過來,想起那個黑髮黑眼的小子,頓時感慨道:“他比我強。”別人看不出來,他自己卻是知道的,這一掌明顯是他傷的比較重,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那個小子都顧全了他的面子,易暉正思索着胸口突然一痛,低頭一看,何悅正掐着他胸前一點。
“你個臭小子,給老子放手!”
何悅不僅不放反而變本加厲起來:“我已經好幾天沒碰過你了,我看要不就今天吧!”
易暉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老子還在任務中呢,明天要出去,而且這裏……這裏隔音效果不好!”
“放心,你不發出聲音就行了,事後我會替你治好的。”何悅一本正經的說完,雙手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褲子。
“你別這麼猴急行嗎你個混蛋,弄痛老子了打死你!”
“那你別夾這麼緊!”
“唔!你不要得寸進尺!”
……
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一隻貓,蹲在角落裏眼都不眨的看着椅子上糾纏的兩人,金色的獸眼直勾勾的格外滲人,易暉被他看得渾身雞皮疙瘩正打算出聲驅逐它的時候那隻貓倒自己跑了,末了一眼看起來似乎很是嫌棄……卧槽!易暉吐血,這小畜生竟然嫌棄他!
白球看完了現場就速度跑回去了,這個時候布格已經回到了帳篷,圃一進門白球就撲了過來,抱着他的腦袋東舔一下西舔一下弄得他滿臉口水,跟只狗一樣,還好白球沒什麼味道。今天小東西熱情的有些過分,難道是出了帝都很高興?想到這段時間對他的限制,布格也就為他所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