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爭執
“信物?”
“不然你反悔怎麼辦?我到時候有理說不清!”朱平安想着反正自己要娶她,給信物也無礙。
“就那個,看着挺好看的。”說著指着他腰間血紅色的玉佩,眼睛裏晃着亮光。
有了這個,不愁吃不愁喝,隨便她想去哪裏。
這塊玉佩是他成年娘親自找人定做的,上面還刻着‘安’字,從未離開過身,看着女孩期盼的眼神,他艱難的點點頭。
拿到手裏,愛不釋手的看着,一雙眼睛只差笑開了花,這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十多天的趕路,她終於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再前面可是名滿天下的名劍山莊,以收集奇珍異寶為生。
他似乎跟山莊的人挺熟的,丫鬟下人一看見他們,直接領進門。
她靜靜的打量着一切,院子裏還有一些人練武,見到他紛紛打招呼。
莊主是個五十多歲的人,看着精神抖擻,老當益壯,一雙審視的眸子打量着她。
“這位是……”
他有些彆扭的說:“我未過門的妻子。”
她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小鳥依人,跟莊主聊了幾句,她被丫鬟帶進了客房。
美美的打量一番,這些天的趕路,她都沒怎麼收拾自己,全身不舒服。
“我想洗澡。”當丫鬟進來的時候她開口。
“小姐稍等,奴婢這就去準備。”
被人恭敬的伺候着她實在有些不習慣,從小到大,她都是被她娘打大的。
村裡人也沒這麼多講究,大家都是話粗理不粗,她翹起的二郎腿不自在的放下了,裝淑女。
摸着腰間的‘銀子’,她想着等回去像地主家一樣,買一片田地,當個小地主,不像她娘整天窩在賭坊里。
小的時候,每次家裏沒吃的,她娘消失一段時間,把她往鄰居家一放,回來的時候拿着銀子,給了鄰居家一些,然後帶着她到處吃喝。
可是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她實在是過夠了,她老娘實在不是一個母親,瞧瞧人家村裏的,哪個都比她強。
也不是說她不愛她母親,相反她很愛她,才想趁着這次機會帶些銀子回去,讓她娘做個地主婆,就不用擔心沒吃的了。
舒服的泡在木桶里,水面上撒了些花瓣,聞起來很香。
到底是女兒家,哪有不愛,開心的玩着水,不自覺的哼起來小曲,學着她老娘的樣子,扯着一副不敢讓人恭維的嗓子。
外面的丫鬟們面露鄙夷之色,鄉下丫頭上不了檯面。
一身新衣裳已經放在屏風上,她搖着頭美滋滋的踏出木桶,可能泡的太久,腦子有些暈暈的。
腳下沒注意,一滑,她整個人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痛苦的叫了幾聲。
朱平安從莊主那過來,正好聽見她的叫聲,想也沒想直接衝進來,當看到地上如泥鰍一般的人兒,一張臉紅的滴血。
他不自在的移開頭,說話結結巴巴,“對……不起……”
“出去出去!”
她反應過來也完全傻掉,如果說她嚷着要嫁他,不過是好玩,整整他而已,並不是真心要他負責任。
可是如今被他看光了,她整個人都不好受了,她一未出閣的大姑娘,清白都沒有了,要她怎麼回去見她老娘。
要四處遊玩的心思也沒有了,看見他就不自在,覺得自己完全沒臉了,還不如跟着狗崽子回去,招個上門女婿,繼續當她的寶爺。
沒了清白,她不會坐以待斃,反正她也挺喜歡他的,趕緊把正事辦了要緊,她也安心點。
朱平安比她好不了哪裏去,他只要一閉上眼,腦海中全是她躺在地上的那一幕,他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
經常一夥公子們,聚集在一起,也出入煙花之地,看過身邊的人和女人玩着臉紅心跳的事。
不過他一直對這些不感興趣,去過幾次之後就不再去了,為此他們還嘲笑他,說他不行。
可是為什麼最近他一直有股衝動,每當她靠近他,他就血氣上涌,很想做點什麼,心裏痒痒的。
“姓朱的,你把我看光了。”
“我不是……有意的”
“你看這怎麼辦?”
“我會負責的!”
“你當然得負責,我看你跟莊主挺熟的,要不我們把親事辦了,今天就成親?”她盯着他的臉說道:“這件事她們都知道,要是你不給個交代我都沒法見人了。”
“成親不能兒戲,我還得回家商量,再說我還有個未過門的妻子。”
“那你的意思就這樣讓我不明不白的被看?我不管你必須負責。”
朱平安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他說了會負責,可是她硬是要馬上辦婚禮。
“我娘說了,我嫁的人得上門,你看看什麼時候跟我回家?”
朱平安不幹了,他家裏就他一個兒子,怎麼能上門,要是讓他爹知道了,還不打斷他的腿,再說他身為獨子,怎麼能什麼都不管不顧,去當上門女婿!
“我家裏也只有我一個女兒,你不上門,我家就得斷後!”
“我跟你上門我家得斷後!”
兩人聲音越說越大,下人們稟告了莊主,等他趕來的時候看見她正怒氣沖沖的拿着包袱往外走。
“這是……”
“讓開!”她身子一偏,就閃過,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朱兄弟……”
“莊主今日有事就先告辭了,後悔有期。”
莊主本想着還要勸導一番,這下兩人都走了,也好,省的不安寧。
她怒氣衝天,他在後面喊也不應,算了,她不要他了,她還不信,憑着寶爺的本事還找不到一個男人回家。
他默默的跟着她,天色已晚,路上不安全。
他跟她根本說不通,她硬是要他做上門女婿,他怎麼可能答應!
名劍山莊下山的路要闖過樹林,她因為太生氣,也沒注意腳下,一腳踩下去,整個身子往下落。
手上被大手抓住,跟着她的朱平安跟着她一起跳下來,落地面的時候把她護在上面。
她雖沒說什麼,但是心裏還是很高興,被人這樣寵着,心裏甜甜的。
“你跟着跳下來做什麼?”
“我沒想那麼多,只想救你。”
她哼了哼,嘴巴不可遏制的翹起來。
“現在我們要怎麼出去?”
“我找找。”
這裏是個山洞,洞口太小,輕功運展不開,只能用繩子上去。
可是當看見她乖乖的坐在那裏,不吵不鬧,他也不急着出去。
“喂,到底找到辦法沒有?”
“沒找到,等着人路過。”
她四周看了看,確實爬不上去,看來只能等了。
他坐在她身邊,瞧着她的臉色,“我會負責的,但是不可能上門。”
她沒作聲,把頭偏向另一方,生悶氣。
“我家裏只有我一個兒子。”
她哼了哼還是沒吭聲。
他第一次主動的箍住她的肩膀,手上還有些顫抖,“我會好好待你,等回到家我就辦我們的婚事,不會讓你委屈的。”
她低着頭,眉清目秀,青發垂落擋住側臉,如蝶翼般的睫毛輕輕煽動。
他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而這清晰的聲音尤為突兀,她抬起頭來,疑惑的看着他。
飛快的收回心思,他放開了她離她有些距離,洞裏黑了起來。
他找了一些枯枝,堆起火堆,瞬間洞裏明亮起來。
她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俏皮可愛,他移開眼,他發覺自己越來越不正常,每看她一眼,就想撲上去。
到了大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沒有看到男人已經在她身邊,給她披了一件衣服。
他是被痒痒的東西弄醒的,睜開眼看見她拿着一根草,正在他臉上脖子上撓。
他一向警惕,一點動靜就會醒,在她身邊居然睡這麼死,沒等他多想,她開始抱怨。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人過,難不成我們要一直等?”
他看了看邊上的一些草,拿出劍一揮,草齊齊的落在地上。
“這是幹嘛?”
“做繩子。”
她恍然大悟,可是隨後搖搖頭,“它不結實怎麼辦,要是半路我們摔下來怎麼辦?”
“我可以藉助草繩然後運用輕功。”
她瞭然,痛恨干自己沒有輕功,她老娘也不教她!
兩人出來以後,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兩人坐在麵攤上,她一直盯着旁邊的男人看,還是偷偷摸摸的那種。
顯然,旁邊的男人也發現,走過來不解的問:“姑娘可有事?”
寶爺想着這話她也不好意思開口,難得的小女兒了一回。
“公子冒昧的問一句,家裏有幾個兄弟?”
他筷子落地,驚訝的看着她,放佛不認識了一般,這個彆扭的女人是她?
那大家閨秀的語氣,禮貌的神態,還有含羞帶嬌讓人憐愛,這還是他認識的她?
男子看見美女問他,也不遮掩,“實不相瞞,家裏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四兄弟。”
有戲!
“公子可否成親。”
“沒有。”
“那可有婚約?”
“讓姑娘見笑,家裏正在尋。”
朱平安完全看不下了,拔劍一氣呵成,“滾!”
男子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跑了。
“你做什麼,我還在跟他說話呢!”她吼。
他把劍送回劍鞘里,“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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