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重生兒時,家人健在
傾盆大雨足足下了三日,澆得整個大坑村像是漲了水似的,到處都是一片汪洋,地里的庄嫁,眼看着到秋天就可以收成了,被這一澆,簡直就是顆粒無收了。
家家戶戶都咒天罵地,哀聲嘆氣的。
冷懷瑾的腦袋一陣鈍痛,耳中卻朦朦朧朧的傳來爭吵的聲音。
“娘,我求求您,瑾兒都燒了三天三夜了,若是再不請個大夫,只怕要不行了!”婦人苦苦的哀求着門外面色如鐵的婆婆,聲音哽咽着,已經帶了几絲沙啞。
家裏的錢都被婆婆沈金花管着,她拿不出錢來請大夫,只得求她。
“橫豎都是賠錢貨,你還嫌我們家不夠倒霉么?”沈金花瞥了一眼那破爛的木板床上一絲不動的小女孩,嘴角露出嫌棄的表情。
不止是冷懷瑾,在這間破舊的屋子裏的另一邊的木板床上,還睡着一個骨瘦如柴的十歲小男孩,此時,他正瞪着一對因為過份瘦削而顯得尤其突出的眸子看着門口的這一幕,眼角滲出點點淚珠。
片刻之後,他難過的斂下雙眼,將身子費力的往裏側了側。
自打五歲那年的一場風寒,冷逸琛便一直卧病不起,村子裏的大夫看了一回又一回,也診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任其自生自滅。
好在二伯娘家在鎮上開藥房,偶爾會抓幾副葯來給他娘熬着,這才撐到了今日。
因此,冷家的三房,都是感激二房的,平日裏有重活累着,也是爭着去干,這樣一來,便養成了其他幾房的不良習慣,但凡有事,便順其自然的留給他們這一房去做。
這幾日,又碰上這百年一遇的大暴雨,偏偏冷懷瑾又高燒不退,使得原本就窮得響丁當的三房,是更加的落迫困窘。
“娘,懷瑾她平日裏很少生病的,媳婦保證,只這一回!”肖梅姑緊緊的抓住沈氏的袖子,有哪個娘親捨得自己的孩子生病,她也是沒了辦法,才會試着再求沈氏一回。
能做出這樣的保證,只怕聽到這話的人,都要心酸落淚了。
但是,偏偏沈氏的心腸是鐵做的,不僅沒有絲毫的心軟,反倒更加的冷漠,眼角再度瞥了一眼三房的這兩個孩子,道:“你看看你,別人養孩子,你也養孩子,凈給我們冷家養些拖後腿的,這年頭,咱們的吃穿都是個問題,哪裏還有閑錢來給你那兩個藥罐子治病呢,又不是富貴人家的金山銀山,再說了,即便是金山銀山,對着你那兩孩子,也要吃空了!”
說完這些,沈氏便沒再停留,碎了一口,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冷懷瑾難受的張了張嘴,喉嚨像是火燒一般,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她明明死了啊,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而她的娘親肖梅姑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么?對面木床上偷偷抹眼淚的瘦得只剩骨頭的男孩是她的親哥哥冷逸琛么?
這是怎麼回事?
“懷瑾,你渴了么?”
正當她的腦袋裏一片混亂之際,肖梅姑已經發現了她的轉醒,急忙倒了杯溫水遞到她的嘴邊。
冷懷瑾怔怔的看着她,嘴裏卻不含糊,大口大口的吞咽,總算找回了一絲生氣。
伸手摸了摸肖梅姑的手,那是一個農婦長期勞作,而有些粗糙的手,溫溫的,暖暖的,她又試着往自己的大腿上使勁一掐,‘噝……’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氣。
她活過來了?並且活到了娘親和哥哥健在的時期,這年她六歲!
這種讓人驚悚的事發生在冷懷瑾的身上,使得她瞪圓了雙眼,定定的看着肖梅姑。
在她的記憶中,早已模糊了娘親的樣子如今親眼所見,只覺得百感交集。
冷懷瑾忍不住伸手觸摸肖梅姑的臉,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渾身上下散發著農村人的仆素,面容溫和,眉宇低順,一看便是老實人。
“娘……”她張口,這一聲娘,像是隔了時光而叫喚出來的,聽在自己耳中,都覺得虛渺的可怕,手上觸摸肖梅姑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一些,捏得肖梅姑臉頰生痛。
肖梅姑的身子抖了抖,這才發現女兒的臉頰已經不見了方才的潮紅,手上的溫度也恢復了溫冷,顧不得臉上被捏得生疼的觸覺和冷懷瑾的反常,一把便將人抱進了懷裏:“你嚇死娘了,你嚇死娘了……”
說罷,又是一頓好哭。
原本正窩在被子裏抹眼淚的冷逸琛聽見肖梅姑的話,這才將頭探出了被面,他雖長年卧病在床,腦子卻是清醒的,看見冷懷瑾的面色已經恢復了平日裏的蠟黃狀,知道妹妹的燒是退了下去,也欣慰的舒了一口氣。
他的身子,是日益虛弱了,即使爹娘一直安慰着他,但已經十歲的冷逸琛卻已經懂事了,也常常在心中懊惱自己連累了父母。
“哥哥!”
很快,冷懷瑾便注意到了不遠處一抹寵溺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轉頭,看見另一邊的木板床上的哥哥正含着淚花注視着她。
她心裏一酸,淚水便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老天待她不薄啊,能讓她重回到一家人健在的時候,握起小拳頭暗暗發誓,她一定要查清上一世娘親的死因,也不會平白讓哥哥被病魔奪去性命。
上一世的她因為那次滑胎,而苦苦鑽研了近一年的醫理書,懂得了一些治病的偏門手法,眼下見哥哥這副模樣,便生出要替哥哥將病治好的想法,或許她的到來,能改變哥哥早死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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