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早作準備,赫爺護短
冷懷瑾自然清楚南詔的巫盅之術十分厲害,而南詔能從一個小小的游牧民族發展成今天這樣的局勢,那所謂的巫盅之術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被劉景這麼一點醒,她突然明白了為何馬佳敏娜那般有把握能拿捏住赫連城。
而赫連城也能在如今這樣的局勢里仍舊坐懷不亂,毫不驚慌。
原來,在他的手裏還握着最後一張王牌呢。
“自然,人之將死,其言也盡,我相信我姑姑最後的話!”劉景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劉賢妃自然不可信,但她落到如今這個下場,心裏必定是恨極皇後母子的,因此才會在最後關頭向他道出秘密。
冷懷瑾亦知道他口中所謂的‘姑娘’指的是何人,這話若是道聽途說,倒還有掩耳盜鈴的假像,但若是真由那下場凄慘的劉賢妃口中道出,只怕是如假包換了。
她點了點頭,衝著門外道了聲:“張全”。
說罷,一直候在外頭望風的張全立即領命推門而入,神色十分的嚴謹,跟在冷懷瑾身邊這麼多年,他早已不是當年的草莽了,如今的他越發的懂得靈機善變:“小姐,有何吩咐!”
再瞧了了一眼立在冷懷瑾身旁的劉景,張全的眼神中一直帶着警惕,使得劉景背上生出几絲細汗來,他雖認得張全,亦知道冷懷瑾身邊的人個個誠心可鑒,卻是不知他們竟將他劉景看作了外人。
又好氣又好笑,上前一步,拍了拍張全的肩膀道:“我與你家小姐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往後大家共謀事,你也別用這種眼神望我了!”
說罷,張全見冷懷瑾並不作聲,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用冷懷瑾發問,他已然懂得她要問什麼,因此,上前一步,與劉景拉開距離,卻又更進一步的接近冷懷瑾,這才嚴肅道:“小姐,屬下的人這幾日都在陳王府的外圍觀察,那南詔公主似乎並沒有異樣,只是派了隨從出府過幾回,每一次屬下想跟上去,卻都在半路被他們給跑了……”
話說到這裏,張全有些無奈,只覺得自己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愧對了冷懷瑾對他的信任。
他原本想查清楚這事再彙報給冷懷瑾,眼下看來,是查不出來了。
“再等幾日,我相信陳王府很快就會鬧開了!”冷懷瑾的雙眼一沉,她原本以為馬佳敏娜還能沉穩幾日,如今看來,那丫頭的性子真是急躁。
區區一個冷懷素,便將她與赫連城的感情攪成了這樣,若她真拿出絕招來,那馬佳敏娜還不當場翻了臉去。
劉景正要問發生了什麼事,卻見冷懷瑾望了過來,到嘴的話立即咽了下去,他本能的閉了嘴,洗耳傾聽她的吩咐。
“你去一趟伯陽候府,看看你伯父那邊有沒有倒向赫連城,若是有異樣你千萬要聯手你的表弟劉洛將伯陽候那邊穩住!”伯陽候如今雖不如早前那般風光,但因劉伯昭早前立過功,因此,在朝中還是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便看這一回劉賢妃所犯的罪過,元慶帝若不是看在劉伯昭的面子上,只怕連帶着整個劉家都不得好死了。
劉景眉頭一皺,腦海中卻又恍然大悟,他如何忘了自己的伯父,道了聲:“好”,便不敢再擔擱,推開門,又風風火火的出了冷家酒樓。
墨殤在過道上正巧被他撞了一下,手中原本已經燙好的桂花釀險些撒了一地,他搖了搖頭,手指向里一伸,將托盤抓穩了,踏進冷懷瑾專用的雅間,說道:“今兒個是出了什麼事了?怎的個個都好似被人欠了銀子不還似的!”
這段時日,他也沒閑着,研究出了不少新的品種,原先的葡萄釀也隨冷懷瑾的意思送了些到宮裏,一罈子是給周潤芝的,一罈子是藉著冷懷瑾的名義送給太后和德馨郡主的。
再按照冷懷瑾的吩咐,將餘下的全數送到了位於南詔後方,長年被南詔欺壓的一個邊垂小國西川國。
這一趟,墨殤也算是增長了見識,沿途收穫不少,到了西川國,那皇帝可謂是受寵若驚。
因為他們打的是天熹懷南王的名義,因此,西川國的皇帝亦以為這是懷南王與他交好的禮品。
當然,真正的懷南王自然不屑於一個岌岌可危的邊垂小國,別說與天熹相比較,就算是與南詔相比較,那西川也就是一片扶不上牆的爛泥了。
冷懷瑾接過墨殤遞上來的桂花釀,就着壺口往嘴裏倒,溫熱的酒水,立即讓身子也溫熱了起來,她心滿意足的勾起一絲淺笑,眉眼一挑,又帶着一股子說不出的俏皮勁,道:“自然是……大事!”
天熹的天,估摸着來年就要變了。
到底鹿死誰手,如今還是個未知數,而她在私下裏就更不能鬆懈了。
……
除夕過後,便立了春了,這一年的春天似乎來得尤其的早,冷懷瑾看着後院新種的迎春花已經長出了花蕾,眼看着就要綻放它一年之中最美的光景了。
這一日,剛巧是武試的最後一輪,她挑了一枝花蕾極多的新枝,微微一掐,枝頭便斷了下來,隨手遞給了身後的趙楠,吩咐道:“選個好看一些的花瓶,將花裝了送到周府去給周夫人!”
趙楠道了聲:“是”,便捏着花枝退了下去,張全這才走上一步,小聲稟道:“小姐,周世華最後一輪勝出,奪得武狀元的稱號,如今已經進了宮,說是接任征北大將軍
,說是接任征北大將軍的副將之職!”
趁着陳卓回京述職,元慶帝的手腳倒是快得很。
似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從陳卓的手中奪下一些兵權了。
冷懷瑾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她則繞着那新種下的迎春花打着轉,似在賞花,又似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張全領會,頓了頓,道:“周大人最近異相,這個周世華可當信得過?”
且不說周世華最近不多與冷家來往,就說周青江最近在朝的表現,也是讓人大為不解,他原本主持與南詔開戰,保全天熹國土,重振威名。
可就在最近幾次的早朝上,周青江卻是一改以往的作風,反倒支持起講和來了,並提議元慶帝儘快為南詔公主與赫連城操辦婚事,亦好向南詔表明友好之情。
這件事朝中的人也都議論紛紛,最近才得了允許,重新上朝的董太傅卻是大力支持的。
因此,張全才會對周世華起了疑心。
“我倒是信得過他,只是……他那爹,恐怕是信不得了!”冷懷瑾嘆了一口氣。
周青江為人一生耿直,錯就錯在,他養虎為患,錯將仇人當寶貝,一而再再而三的婦人之仁,使得周世英對周家有機相趁。
“小姐,您是說?”張全聽了她這話,已經猜到了大概,之前劉景與冷懷瑾談論的事情,張全也是聽到的……
這時想來,那周青江很有可能是被南詔給控制了。
“那邊有消息傳來么?”冷懷瑾並未否認,而是立住了腳步,眼中泛着平日少見的緊張。
她的線是放出去了,西川那邊能不能放手一博,還是個未知數,畢竟,以滅國的危險來換取不被南詔打壓的籌碼,這交換似乎不太合算。
“回小姐,還未有!”張全立即明白了她的話,亦有些緊張的答道。
眼下已是正月初八,再過二十日,便是懷南王世子赫驚鴻與德馨郡主的大婚日子,她的心裏也異常的煩躁,似乎希望這一切快些結束,又似乎希望這一切遲些來臨。
到時候的局面並不是她能想像得到的,即使是這一世的冷懷瑾,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兩人還未聊完正事,不遠處卻發出一聲極為輕淡的腳踩枯枝之聲,張全立即警惕的追了過去,正欲將那偷聽之人抓個正着,卻不想,手剛伸出去,就被人牢牢的鉗制住了,隨即他抬頭一瞧,略有驚訝,卻是立即收了手。
朝着冷懷瑾的方向望了一眼,就乖乖的退了下去。
冷懷瑾自然不擔心有生人接近,蕭一在暗處守着,若真有生人,他早就出手了,因此,她連身形都未轉,便已猜到是何人來了。
“這些事為何不告訴我?”赫驚鴻也不知道來了多久,但可以想像,他早已將兩人的對話都聽了進去。
結實的手臂上前便緊緊的摟住了冷懷瑾的腰際,低下頭嗅着她幽香的髮絲。
好些時日不曾見過她了。
除卻蕭一帶給他的隻字片語,他這心裏竟有些忐忑起來,擔心她會丟下他,這世間,只怕也只有這一個女子能讓他寢食難安。
“你最近忙着修緝府邸,我的這些小事,就不勞煩你了!”說這話的時候,冷懷瑾的臉上雖然平平淡淡的,但語氣中卻是含着幾分酸意的。
懷南王府,原本是坐落在京城的城西,先帝在位時,對這位懷南王是寵愛有加,因此,府邸修得也特別的氣派,但後來元慶帝繼位之後,懷南王被迫遷往嶺南一帶,因此,這府邸也就空落了。
若不是太后說留個念想,只怕元慶帝一早就命人拆了。
如今,正好藉著赫驚鴻與德馨的親事,太后又命人將其重新翻修一番,這幾日也是接近尾聲了,下人們正緊張有序的進行裝飾,掛上大喜的紅布條,剪喜字呢。
“怎麼?幾日也不肯等了?”聽了冷懷瑾的嘲諷,赫驚鴻倒覺得心裏安樂了,神情也放鬆了許多,多日緊繃的臉孔,也終於有了几絲愉悅,低頭,在她的額間偷了個香,心裏卻暗忖着,懷瑾啊懷瑾,你快些長大吧……
如今的她不過十歲,天熹的女子要到十五歲才及笄,那就是意味着,他還要等上五年之久啊。
“等,為何不等,我的東西,就算是搶也要搶回來!”她微微一笑,反手抓住了赫驚鴻的手。
是啊,這些日子,何止是赫驚鴻不安,她的心裏亦是同樣不安的。
京城如今的局勢如同於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一旦被挑起,就是萬劫不復之路了。
“懷瑾,你聽我說,今日,你便與你的家人回商州住一段時日,待一切塵埃落定,我會親自接你回來……”說到這裏,赫驚鴻的聲音略帶着幾分沙啞。
前面的路,有多兇險,他自然早已心知肚明,因此,他這幾日都在為她打點回商州的一切。
將自己身邊最精良的暗衛都調到了冷府周圍,不僅如此,他還在自己的精良部隊中拔了一支沿途保護她。
若是……一切水道渠成,他自然是將她風光娶回;但若有萬一……整個冷家也不至於牽扯進來,她與她的家人也可相安無事。
這些問題,從一開始,就在他的腦子裏生了根,因此,他這一次來,並不是打算與冷懷瑾商量什麼,而是直接告知她,命令她……
讓她以身犯險的事,他實在做不到!
“為
“為何要走?你辦你的事,我辦我的事,你不必顧忌我!”冷懷瑾揣着明白裝糊塗,心裏自然知道赫驚鴻是為了她的安危,但若是兩人真的要牽手……她又如何能撇下他獨自離開呢?
這樣的事,她亦做不到。
“聽話,只需幾日,我便去接應你!”赫驚鴻的語氣又放緩了幾分,低下頭時,熱氣噴在她的頸項邊,帶着一絲說不出的寵溺和誘哄。
他自然知道今日是勸不住冷懷瑾的,因此……
在冷懷瑾再度出聲反駁之際,赫驚鴻往暗處一望,蕭一以及他屬下的一隊暗衛已經‘嗖’的一聲落在了冷懷瑾的跟前,手指快速的點了冷懷瑾身上多處的穴道。
趙楠被人押着走了過來,不解的看着這一切,正欲開口,卻聽赫驚鴻說道:“好好照顧你家主子,這一路上不管如何,要保障她的安危,一個月後,我會親自去商州接應你們,可懂?”
雖說不明白為何赫驚鴻讓他們走,但趙楠卻是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心裏是懂得他是為了小姐的安危,因此,立馬按照赫驚鴻的吩咐,將冷懷瑾扶上了早已收拾妥當,停在冷府門前的馬車上。
而另一輛馬車上,坐着的則是冷昌修以及冷夫人。
冷逸琛並不在其中,他如今長大了,自年前開始便跟着肖睿呆在了城郊的鐵騎營中訓練,因此,赫驚鴻並沒有將他一併算進去。
遠遠的衝著冷懷瑾揮了揮手,他目光幽靜的送她坐上馬車。
而這一路上,冷懷瑾卻是死死的瞪着他,似乎想將他整個人瞪出個洞來,心裏早已將他全身上下都罵了一通……
但無奈,馬車帘子最終還是放下了,隨着車轆的響起,馬車穩穩的往前行動。
冷昌修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對着身邊的肖氏輕道:“離開幾日也好,最近朝中無事,就當是散散心吧!”
他們在知道赫驚鴻就是懷南王世子之際,早已對他死了這份心,想到女兒的婚事,定不會與他扯上關係,為了讓女兒好過一些,肖氏早就提出要回商州住幾日的提議。
聽了冷昌修的話,肖氏笑了笑,推了他一把道:“卻是,天不如人願,世子的身份擺在那裏,婚姻豈能由得自己!”
卻也無奈,赫驚鴻對冷懷瑾的心,兩老自然早已看在眼中,記在心裏,可是……一道聖旨下來,又有誰能改變呢?
似乎難得有這樣閑暇的時光,兩夫妻的話似乎也多了起來,想起來到京城后的點點滴滴,兩人都似乎更加懷念在商州經營果園時的那種輕鬆和簡單。
“他爹,待女兒成親后,我想……”肖梅姑是鄉村出身,心思又十分的簡單,上一回一個柳沉香,已經讓她險些喪了命,之後,兩人雖然和好如初,但呆在那個諾大的宅子裏,似乎怎樣也洗不去身上的沉重。
越是在那樣的環境呆久了,肖梅姑就越是懷念鄉土人情,她難以想像,待冷昌修再升一級之後,家裏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亦明白,就算冷昌修坐懷不亂,亦會有有心人士不斷的推波助瀾,一旦又來個‘沉香’,她難保自己還能活得下去,因此,趁着在這路上的閑暇時光,肖梅姑乾脆向他提出自己的想法。
只是,話還未說完,冷昌修已經嘆了一口氣,打斷了她的想法,輕道:“京城確實並不適合咱們,官場上的爾虞你詐我也是應付得身心疲憊,當初一心想着入朝為官,做些實打實的好事,如今想來,倒是有些天真了……”
想來冷昌修的心裏也是感概極多的,他自嘲的笑了笑,卻是望向肖梅姑,伸手便緊緊的捏住了她早已粗糙不堪的手。
她的眼角已經起了長長的魚尾紋,膚色雖說比早前白了些,卻是暗沉無光的,身上着的是錦衣華服,但她的眼中卻沒有了早前的光亮。
是時候該回去了。
肖梅姑消化完冷昌修的話之後,整個人又驚又喜,驚的是怕他放棄前程會後悔,喜的是他心裏的純樸還保留着。
輕輕靠進丈夫的懷裏,她略帶羞澀的道了聲:“好”。
另一輛馬車中,冷懷瑾一動不動的盯着面前的趙楠,眼看着前頭便是城門方向了,若是再走遠一些,只怕要回來就難了。
被她盯着的趙楠亦是渾身不安,一雙眼睛更是左右為難不知道往哪裏望去好。
好半晌,趙楠終於被她盯得不得安寧了,咬了咬牙,十分愧疚的拉住了冷懷瑾的手,道:“小姐,世子爺說了,咱們這一趟去商州是避難的,等一切平定了,他就會來接咱們,您就聽世子爺一回吧?”
冷懷瑾做的事自然沒有瞞她,她自然亦知道這京城是要翻雲覆雨了,雖說冷懷瑾也有一些屬於自己的勢力,但總歸與朝廷對抗是以卵擊石的,因此,她這心裏也認為赫驚鴻的做法是對的。
聽了趙楠的話,冷懷瑾幾乎在心裏狠狠的跺了一腳,自己身邊的人啥時候竟如此聽赫驚鴻的話了?
連她自己都還未將心交予他,而這些人顯然已經將赫驚鴻當成了半個主子了。
見冷懷瑾盯着自己的眼神越加的陰暗了,趙楠有些驚慌的縮了縮,終究是跟了她好些年了,清楚冷懷瑾的性子,就算赫驚鴻將她押回了商州,她還是會不顧一切的闖回來的。
與其到時候鬧得雞飛狗跳,還不如……
這丫頭思量了好半天,終是妥協了,低低的湊上前去問道:“小姐,我要如何幫您脫身?”
她不懂得什麼點穴之道,又知道蕭一不會幫忙,因此,也是犯了難了。
冷懷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而後往旁邊的茶水方向望去,呼吸急促了一些,一張臉也漲得通紅了……
就像是想小解的假像,就連趙楠也被唬住了,她半信半疑的沖帘子外頭喊了聲:“快停車,小姐有事……”
此話一出,蕭一馬上就出現了,待看到冷懷瑾的面色,又聽趙楠拉着他的手臂道:“小姐要小解,恐怕是憋不住了!”
話剛說完,蕭一臉色一紅,立馬命人將馬車停了下來,因護送的人較多,赫驚鴻又吩咐過,因此,前頭的那輛馬車依舊繼續趕路,兩隊人馬又約定了在城護碰頭,蕭一這才解了冷懷瑾的穴道,示意趙楠趕緊陪着她到偏僻處小解。
兩主僕往小樹林子深處走去,直到後頭已經看不見隊伍的影子了,冷懷瑾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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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女:“家裏只有一間卧房,男女有別,你睡這裏。”
某爺蹙眉:“這麼亂,是人睡的地方嗎?”
某女:“確實不是人睡的地方,這裏曾是驢棚。”
某爺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