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宋青瑤離開洗手間時,已經調整好狀態,重新畫好妝。她與路司譯碰頭后,若無其事的挽着他的胳膊,與他一道離開了醫院。

“老婆,中午還沒吃飯呢,想吃點什麼?”

宋青瑤想了想,說:“這邊有家很出名的大龍火鍋,榜上有名呢,我們就這時候去吃吧。正好趁着不是飯點,不用排隊等着。”

“我聽說過,很辣。老婆你現在吃辣的沒問題嗎?”

“我又不是懷上了,怎麼就不能吃辣了?現在不吃,等真受孕了,豈不是沒機會了?”

路司譯想了想,點頭,“老婆大人言之有理。走吧,我們就去那兒。”

車子開到沙坪壩的小龍坎電台巷,找個地方停好車后,兩人攜手進入店內。即使不是飯點,依然門庭若市,好在不用排隊。

宋青瑤拿着菜單畫勾,點了現炸酥肉,鴨腸,毛肚,嫩肉片,麻辣牛肉,梅林午餐肉,肥腸,腰片,珺花,耗兒魚,凍豆腐,荷心,山藥,玲瓏包,海帶,黃瓜片,土豆,紹皮……一旁候着的服務員,忍不住說:“就你們倆?”

宋青瑤點頭。

服務員說:“那這些足夠了,還有多的。”

路司譯笑:“我老婆就喜歡每樣菜品嘗一口。”

“好了,就這些吧。”宋青瑤又勾了兩瓶加多寶,將菜單遞給服務員。

沒多久,菜品陸續上來,路司譯下了一部分到浮着滿滿一層辣椒花椒的滾燙的油鍋里煮着。他嘖嘖道:“光聞着這味兒我都覺得沖。想我曾經看到辣的就退避三舍,如今都能陪老婆一起吃火鍋了。”

宋青瑤坐在他對面刷手機,她在手機百度上搜索“季豐集團”,很快出現無數連結,最前面的幾條有季豐集團的百度百科,季豐集團的官網,季豐最近的幾個合作新聞和媒體專訪等。她把百度百科瀏覽了一遍,又搜索“季慕衍”,這次出現的相關新聞沒有剛剛那麼多,只有寥寥幾條。他結婚一家財經媒體報道了,就像八卦周刊一樣,宣揚鋪陳了兩位豪門二代的婚禮多麼隆重多麼奢華多麼引人矚目。

她仔細的看着那篇報道,若有似無的冷冷一笑。

“老婆,黃瓜片已經好了,可以吃了。”路司譯招呼。

“嗯。”宋青瑤放下手機,專心的吃東西。

在這家以辣著稱的火鍋店,她點的特辣,又要了一份全是辣椒粉的干油碟。還沒吃幾口,雙唇已經是紅彤彤的,沒一會兒眼淚花都辣出來了。

路司譯坐到她身邊,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鼻涕,“老婆,悠着點啊。”

宋青瑤張着嘴巴,吸了幾口氣,又連喝幾口加多寶,開口的聲音沙啞的不行,“好爽……我……現在不能說話……萬一辣到喉嚨就糟了……”路司譯知道她老婆是無辣不歡,也沒再阻止,又給她點了兩罐冰鎮加多寶。

宋青瑤繼續吃,吃的眼淚越來越多。這種肆無忌憚的流淚方式,感覺痛快極了。

兩人離開火鍋店時,宋青瑤的嘴巴已經辣的腫起來了。她坐回到車上,扳下鏡子看自己,“好醜,就像東成西就裏歐陽鋒那兩條香腸唇。”

路司譯發動車子,笑道:“不醜,老婆這叫性感。”

回家路上,宋青瑤說,“老公,我們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吧。”

“這個可以有。”路司譯樂了,“去哪兒?”

“我搜搜,就在周邊找個景點玩玩。”宋青瑤拿起手機開始查閱。

“……要不就游三峽,坐黃金游輪。這上面寫長江黃金游輪是目前世界上最大、最先進的內河豪華游輪,開啟了三峽萬噸級涉外豪華游輪海洋化時代的新紀元……”宋青瑤念叨了一遍后,轉過頭問路司譯,“怎麼樣?從朝天門碼頭出發,四天三晚的旅行,去的話我們都得請假。”

“成,我給自己放假了。”路司譯爽快應答。

“當老闆就是好,那我給領導打個電話。另外我還得跟人家游輪公司報個名,爭取今晚就出發。”宋青瑤風風火火的就把事情定下來了,跟黃金游輪公司的工作人員溝通時,再次詢問路司譯,“我們住什麼房間啊?普通標間,行政套房,還是總統套房?”

“路總帶媳婦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怎麼能不最高規格對待。”

宋青瑤傾過身,親了他一口,“路總,那我們就住總統套房了。”

朱莉傍晚回來,見客廳里放着一個大箱子,兩人都是整裝待發的樣子,莫名的問:“你們這是?”

“我們要出去旅遊一趟,五天後回來。”宋青瑤笑眯眯應聲。

吃過晚飯後,朱莉開車送他們去朝天門碼頭。下車后,路司譯拎着箱子,宋青瑤挽着他的胳膊,兩人說說笑笑登上了游輪。朱莉站在岸邊,看着他們的背影,臉色由晴轉陰。

當她再次折返到他們家時,準備打開主卧的門,發現反鎖了。朱莉氣得用力捶了一下門,恨恨的想,表面裝得假惺惺,其實是在變相的趕她走!果然還是一個虛偽至極的女人!

實際上,門是路司譯反鎖的,宋青瑤完全沒有關注這種小細節。

晚23:00,長江黃金8號郵輪在碼頭。宋青瑤與路司譯在頂層甲板上喝啤酒吃燒烤。江風陣陣,繁星滿天,兩岸五光十色。

路司譯拿着肉串,送到宋青瑤嘴邊喂她吃,看她像個饞貓一樣,吃的滿嘴都是,又拿出紙巾給她擦拭。宋青瑤坐在他腿上,享受着他的伺候,絲毫不嫌矯情。最後,她捂着肚子說:“不行了,吃太飽,都圓滾滾了。”

路司譯的手也摸上去,“還行,也就四個月吧。要不我來聽聽,有沒有胎動?”

“去你的!”宋青瑤笑着掐他的臉。他作勢低下頭時,她眼底斥滿落寞。

兩人回到房間后,一起洗了個澡。洗完,他給她吹頭髮。宋青瑤坐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和身後的男人,輕輕倚靠在他的身上,“老公,你對我真好……”如果說這世上還能有男人像路司譯這麼對她好,只有她爸了。

路司譯將她吹乾的長捲髮別至耳後,低下頭,親吻她的唇……

次日,兩人在游輪的叫醒中起床,洗漱後去六樓的vip餐廳吃早餐。吃完后,跟隨游輪的導遊一道,上岸遊覽“豐都鬼城”。宋青瑤穿着綉滿波斯菊的度假風長裙,帶着白色的大遮陽帽,踩着坡跟涼鞋,就像一隻翩然起舞的花蝴蝶,飛出遊輪。

同行的人都忍不住頻頻看向她,長得又高又白,五官精緻,氣質出挑,十足的明星范兒。宋青瑤跟幾個年輕人聊得非常開心,他們得知她是健身教練,很捧場的表示要去辦個會員。她愉快的跟他們互加微信。

路司譯站在一旁,備受冷落,心裏有那麼點酸溜溜的。他穿着跟宋青瑤裙子同色系的鮮艷的沙灘短褲,上身是白色棉麻短袖,頭上戴着白色棒球帽。宋青瑤與幾個新朋友相聊甚歡,路司譯走上前,默默摟住她的腰,尋找自己的存在感。

上了大巴車,路司譯率先佔好位置,將宋青瑤圈到自己懷裏坐下。宋青瑤拍打他的手臂,“熱不熱呀?你不這麼膩歪我,人家也知道你是我老公。”

導遊在前方拿着話筒介紹着:“豐都鬼城是國家首批4a級旅遊區,又稱為幽都、鬼國京都、中國神曲之鄉。鬼城內有哼哈祠、天子殿、奈河橋、黃泉路、望鄉台、藥王殿等多座表現陰間的建築……”

其他人聽得認真時,路司譯吆喝一聲,“導遊,我媳婦怕熱,空調能不能開大點啊?”

“……”宋青瑤敗給他了。

下車后,一行人隨着導演四下遊覽聽講解。走到“奈何橋”前,導遊說:“丈夫背着妻子過奈何橋,今生幸福美滿,下輩子再續前緣……”眾人將目光投向了宋青瑤和路司譯。在這個團里,他們這對年輕的夫妻搶眼至極。

路司譯剛要把宋青瑤打橫抱起,宋青瑤笑着跑開了,跑的太急,連帽子都刮掉了。路司譯把她的帽子撿起來去追她。

“老婆,來嘛!”

“我們又不是上一代的老古董,怎麼能那麼迷信啊。”

“圖個好兆頭啊,我就想下輩子跟你在一起。”

“我不我不……我去其他地方玩了。”

烈日下,路司譯氣餒的看着宋青瑤的背影,又看了看那道奈何橋,長嘆一口氣。下輩子的事,只有下輩子再努力了。

中午時,眾人回到船上吃午餐。飯後,宋青瑤跟路司譯回房睡了個午覺。但宋青瑤這個午覺根本就不得安寧,路司譯一直在折騰。

她忍無可忍:“大白天的,你正常點行不行……”

他振振有詞:“下輩子沒着落,這輩子我可不能虧了自己!”

等他們午睡後起床已經接近四點。兩人來到6樓的全景式觀景酒吧,享受下午茶時光。一杯冰摩卡,一杯雞尾酒,一份華夫餅,一份可可慕斯。路司譯拿着ipad玩遊戲,宋青瑤靠在他肩上,翻着手裏的幾米畫冊。

“我喜歡做夢,夢被喚醒的那一霎那,我發現我如此的惶恐。”

目光落在這句話上,她的眼淚猝不及防的滾落。

她輕輕拭去眼淚,轉過頭,看她正在專心致志玩遊戲的丈夫。兩岸江水滔滔,青山環繞。身旁的人眉目如畫,帶着一臉的孩子氣。

她丈夫是個無能,但他在竭盡全力的取悅她。她丈夫背景煊赫,卻從沒有高人一等的傲慢。她丈夫本是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婚後成為家庭婦男為她洗手作羹湯。

這段婚姻的開始,只源於她的感激和愧疚,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情,沒有轟轟烈烈的相戀,對她來說就是多了一張紙,身邊多了一個人。兩人領證后,他提議去歐洲度蜜月,被她懶洋洋的拒絕。那時的她,更多的是一種贖罪和認命的心態。她沒有去想,該怎麼經營這段婚姻。

但在婚後兩年,平平淡淡的日子裏,他對她的體貼關懷,他給予她的理解和寬容,一點點浸潤她的心扉。她的第二次婚姻,不是煎熬,不是噩夢,是一個能讓她安心憩息的港灣,是披在她身上最堅硬的盔甲。兩年時間,倏忽而逝,就像一場寧靜溫馨的夢境。

終究……夢還是醒了。

這樣好的一個男人,她怎麼能讓他斷子絕孫?她怎麼能讓他承擔她年輕時犯下的錯?怎麼能讓他吃下惡果?不應該。做人不應該這樣。冤有頭債有主,是誰造的孽,就該由誰來償還。

令人身心愉悅的旅程總是快極了,四天後,路司譯與宋青瑤在y市碼頭下船,坐飛機回到c市。

當晚,躺在家裏的大床上,路司譯意猶未盡,彷彿仍能感受到江風陣陣。他想着在船上的種種……歡迎酒會上,宋青瑤上台跳舞驚艷全場,游白帝城時他背着她爬坡上坎。陽光甲板上兩人相擁看風景壯美的瞿塘峽,巫峽,西陵峽。他為她拍了無數的照片,鏡頭裏迷人的倩影令他每每失神。他們在船上打高爾夫,在影院裏看電影,在衝浪游泳池裏嬉戲,半夜起來看游輪過三峽大壩五級船閘……

路司譯勾着唇角回憶這趟旅程,心裏美滋滋的,很晚還沒睡着。以前他走遍世界,看各種美麗奇景,竟都不如這次游長江三峽。原來跟老婆一起出去旅行,感覺這麼爽。就連晚上陪她在甲板上吃燒烤時被蚊子叮的滿腿包,還跟看着她樂。

實在睡不着,路司譯睜開眼,又轉頭看向睡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忍不住將她抱往懷裏摟緊了些,揚着唇角親吻她的額頭。生活就這樣,再圓滿不過了。

次日,宋青瑤起床時,路司譯已經準備好早餐。她看了飯桌一眼,有涼菜有滷菜有麵條還有糕點,準備的很豐盛,想來應該是早起精心準備的。但她懶懶道:“沒胃口,不想吃,我上午要出門,等會兒在路上隨便吃點什麼吧。”

剛要坐下飯桌的朱莉聞言一愣。以前她每天都是睡到快十點才起床,現在為了吃路司譯的早餐,她配合著他們的時間坐在餐桌前。

宋青瑤沒理會路司譯笑容消退的臉龐,看了看錶,“你們吃吧,我先走了。”

“老婆,我送你,我們一起在路上吃吧。”路司譯迎上來。

“不用。今天上午是陪一個同事採購器械。他會來接我。”正說著,宋青瑤的手機響了,“吶,來電話了,肯定是到樓下了。”

宋青瑤換上鞋,對他們揮揮手,“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路司譯走到陽台的窗邊,往樓下看去。沒一會兒,宋青瑤走出來,上了一輛白色寶馬。他還看到駕駛座上是一個男人。路司譯抿了抿唇,目送着那輛車消失在視線里。他由兜里拿出手機,開始定位她的位置。

“司哥,快吃早餐吧,麵條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朱莉在飯廳招呼着。

路司譯重新坐回到桌前,隨便吃了兩口面,就回到卧室換衣服。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朱莉已經把餐廳收拾妥當。他看了眼,沒說什麼,走到玄關處換鞋。

“司哥,我也要出門,你可以順便送我一下嗎?”朱莉走到他身旁,聲音輕輕的提出請求。

路司譯站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順路。”轉身,離去。

朱莉幽怨的看着他的背影……她還沒說自己要去哪兒。

路司譯的工作本是朝九晚五,但因為他是合伙人之一,可以自由支配時間。宋青瑤的工作時間是彈性的,只要確保按時上公共課和她的私教學員上形體課,其他時間自由支配。由於她業績不錯,時間常常被佔滿。大多數時候,都是路司譯接她上班下班。而只要她有晚課,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會準時趕去接她。

但接下來這段日子,宋青瑤每天上午要麼跟人有約要麼呆在家裏不出門,路司譯只有自己去上班。到了下午或晚上的下班時間,路司譯說去接她,她說跟朋友們有活動,而且是不帶家屬的活動。

接連大半個月,她沒在家裏吃飯。早餐不合胃口,晚餐沒時間。她將自己工作之外的時間安排的非常滿,晚上跟朋友出去玩,周末還是跟朋友出去玩。晚上要麼在朋友家睡,要麼喝得寧酊大醉的被送回家,路司譯伺候她更衣洗漱后,躺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

又是一個周末,她要出門時,被路司譯拉住了。

他很平靜,但平靜里少了往日的溫柔,他看着她說:“今天就不能把你的那些朋友放一放,陪陪我?”

“你別掃興啊,我跟人約好的。”

“那你帶上我。”

“我跟朋友逛街你跟着幹嘛?”

“我給你們拎包刷卡當司機不行嗎?”

宋青瑤抓住他的手,拿開,說:“你別這麼小家子氣,很無聊。”

她頭也不回的離去。路司譯挫敗的坐在沙發上。他很清楚的知道她每天都去了哪裏幹了什麼跟哪些人在一起,可是這有什麼用?他對她的一切瞭若指掌,卻根本感受不到她的溫度。她那麼吝嗇,不肯分給他哪怕一點點的時間。

她不讓他接,不讓她送,不吃他為她準備的飯菜,不讓他陪她進行任何娛樂活動,在家僅有的時間不是玩手機就是睡覺。而她每次睡覺都是爛醉如泥,他連想跟她親近親近都不行。

路司譯很心煩,很崩潰,很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以前不是還好好的,不久前還進行了一次甜蜜的度假,怎麼突然間,她連跟他說句話都不耐煩了?

朱莉坐到路司譯身旁,低聲道:“司哥你最近是不是跟瑤瑤吵架了?”就連她也看出問題了。

“瑤瑤最近是有點過分了……你每天精心準備的飯菜她看都不看一眼,下班后玩到大半夜才回來,她是不是在跟你鬧彆扭啊?”

路司譯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瞥了她一眼。這俯視的一眼,冰冷厭惡,就像一把刀子刮過她的心臟,她心口一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們的事你少操心。”他淡淡道,走到玄關換鞋,離去。

當天晚上,宋青瑤在88號酒吧里跟男人跳貼面舞時,隱匿在人群里的路司譯,忍無可忍的把她拉了出來。

酒吧大門外,宋青瑤似醉非醉,倚靠在牆上,姿態慵懶的為自己點了一支煙。

“跟我回家。”

“我玩的正開心呢,為什麼要回去啊?”

“你以前偶爾玩玩,我就不說什麼了。可你現在這樣,每天晚上在酒吧廝混到爛醉,你到底是想幹什麼?”

“幹什麼?開心啊!”宋青瑤湊近他,輕佻的朝他吐出一口煙圈,笑道,“你忘了,你當初認識我時,我不就是一個夜場陪酒的。這才是我的本性,跟你結婚兩年裝什麼賢妻良母,真是累死了,一點都不開心。”

路司譯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指間拿的那根煙取下,扔到地上,碾碎。他盯着她說:“老婆,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你告訴我。你不用這樣。這沒意思。你也別想着氣我,我不會跟你生氣。現在,你必須跟我回家。”

宋青瑤嘻嘻一笑,“真的?你不會跟我生氣?那我告訴你,我為什麼不開心哦。因為我後悔嫁給你了。跟你過這種白開水的日子,真的是寡淡無味,無聊透頂。”她靠近他,笑的燦爛極了,輕悠悠的說,“我們離婚吧……啊,疼!”她臉色一變,皺着眉低叫。

路司譯攥着她的手腕在發顫,他死死的盯着她,“你說這種話,我會生氣。所以,不準再說了。”

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往停車的方向走。宋青瑤在他懷裏尖叫:“救命啊——強x啊——救命啊——”很快有人圍了過來,其中還有剛剛在酒吧跟宋青瑤喝過酒的人。

宋青瑤可憐兮兮的看着來人,“救救我——這個男人是我的變︶態丈夫,他把我抓回去會虐待我!會家暴我!他會把我往死里打!”

路司譯看着那些逼近的人,冷道:“今天誰敢管我老婆的事試試。”

穿着襯衣西裝的他,不像那些人-大肌肉大塊頭朋克風搞紋身,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文雅的紳士。但是,當他站在那裏,冰冷的眼神,說出那樣的話,竟令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那些人站在他對面,猶豫了下。

宋青瑤再次驚叫,甚至哭了出來。她看準之前跟她喝酒的混混,朝他哭着叫道:“哥哥,救救我——我老公就是個虐待狂——他會殺了我的——”

妖嬈美人,哭的梨花帶雨。男人的雄性荷爾蒙徹底被激發出來了,招呼他的兄弟們一擁而上。路司譯不得不將宋青瑤放下,跟那些人打了起來。

宋青瑤一秒也不耽擱,往一邊跑去,男人突然抱住了她,“美人兒,救了你怎麼感謝我呢?”

宋青瑤眉頭一皺,掩飾住眼底的厭惡,笑嘻嘻道:“明天老地方,再約喲。”

看到這一幕的路司譯,瞳孔驟縮,臉色如烏雲壓境。他將身邊人放倒,衝到這個男人跟前,一拳揍去。宋青瑤得以脫身,攔了輛的士。坐上車后,她迅速撥打報警電話。

“較場口88號酒吧外有聚眾鬥毆!被打的是路口口的公子!你們趕快來人!”

路司譯與那個男人纏鬥,男人掏出一把摺疊刀,被他敏捷的截下。他扣住他的手,割上他手腕的筋絡。他眼裏有種可怕的狠厲,下手快准狠。男人凄厲的嘶聲慘叫。路司譯一刀入骨后,被他那群兄弟強行按住。

片刻后,及時趕來的警察制住了混亂。路司譯被他們扶上警車,其他人都被拷上了手銬。

深夜,的士在馬路上飛馳。宋青瑤的手機不停響着,屏幕上閃動着“老公”兩個字。她直接點了拒接,將號碼拖入黑名單。

她再次給自己點燃一支煙,抽了幾口后,撥通季慕衍的號碼。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噼里啪啦的麻將聲。

“季總,你在哪兒呢?”她笑着問。

手機另一端,坐在牌桌前的季慕衍手裏拿了一張三萬正要打出去,在聽到這個聲音后,手停在半空。時間彷彿暫停了,直到身邊的人催促,“老二,出牌啊!”

他放下三萬,說:“我在萬豪酒店。”

“好巧呀,我也在市中區,就在你附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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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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