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核桃果露
程溪覺得應龍的本命靈器十分有用,不僅能變大變小攜帶方便,可以磨製各種吃食。
一大碗豆漿一會兒子功夫就沒了,無論是小小的程瑜珍還是大個的應龍都表示還不夠,連三目都扒拉着程溪的腿,毛茸茸的嘴邊都沾着乳白色的液體。
程溪用勺子舀了舀碗底,還是沒能舀出什麼,看了眼臨時做成的簡易廚房,那裏只有一小碗核桃肉,根本不夠做核桃露。
“我現在可沒有食材了。”程溪簡直想用巧婦難無米之炊形容自己了,雖然他是個男人,巧婦這個詞並不適合。
“要什麼?”應龍扭開了頭,阻止懷裏的程瑜珍抓住他的長發送到口中。
“阿珍牙口又沒長齊全,硬的東西都不能吃,我倒想再做一份核桃露,但這些核桃肉不夠。”程溪端起裝着核桃果肉的碗給應龍看,只有淺淺半碗,連三目都不夠餵飽的。
“我去摘些核桃來。”應龍把不安分一直亂動的程瑜珍放回了程溪的懷裏,還沒等程溪問是否知道哪裏有核桃生長,應龍就不見了。
屋子裏面突然少了一個大活人,程溪沒人可以說話只能伸手逗着程瑜珍胖胖短短的手指,突發奇想的教她說話:“來,叫爹爹。”
程瑜珍眨巴眨巴眼睛,張嘴一口咬住了程溪的手指,吮吸得甜美,剛剛探出頭得糯米般的牙齒一下一下的磨着,程溪沒覺得痛反而覺得痒痒的。
“別鬧了。”程溪怕用力抽出來會傷到程瑜珍,只能輕聲哄着讓她張嘴,“阿珍乖。”
“咿呀。”程瑜珍磨夠了牙才鬆開,清了清嗓子發出含糊的叫聲,但還能挺清楚她在說什麼,“爹爹——”
片刻功夫應龍就抱着一懷的核桃走了回來,他把核桃放在桌面上堆積成了一個小山,還有一個核桃從桌上滾落,三目好奇的按住那個落單的核桃張嘴咬住,把核桃表面舔得濕漉漉的。
“這麼多,哪裏來的?”程溪看着桌上的核桃堆問。
“這是雪灃城特有的劍意核桃,只生長在劍修舞劍之處,在雪灃城常見。”應龍沒說出這玩意兒雖然常見但也珍貴,除了雪灃城其他地方都沒有。
程溪這才安心了,他差點以為應龍去洗劫了雪灃城。
“還有這個。”應龍在袖子中摸出了一根細長的樹枝,上面長了幾顆玫紅色的果實,“我不知道這是什麼。”
程溪拿在手上看了看,又湊近聞了聞,才確定的說:“是枸杞,不過太少了一點,不夠做一道菜的。”
懷中的程瑜珍覺得那幾顆紅紅的東西在面前晃來晃去十分有趣,手掌在半空揮舞着一把抓住了那根樹枝,就在短短一瞬間內,樹枝上面冒出了一片又一片的枸杞。
“這?”程溪驚訝的說不出話,原來在仙界就連這麼小小的嬰兒都會奇妙的法術。
在程溪習以為常的時候,應龍卻暗自打量着程瑜珍,所謂先天靈胎就是生來不沾凡塵俗氣,口中喊着一股先天之氣,在修鍊路途上比別人順暢一些,但也不可能這麼快的掌握草木生長之術。本來應龍還沒有察覺,現在看到程瑜珍展露出了真正的本事才覺得她的眉眼中有幾分像一位踏上木之大道的故人,那位故人幾百年前就不知所蹤,連和異界入侵者的戰爭中都沒出現。
應龍以一種詭異的心思重新把程瑜珍抱到了懷裏,低頭說:“叫爹爹。”
以程瑜珍小小的腦袋並不能明白為什麼會有兩個大人讓她叫爹爹,不過看在馬上又有香香甜甜的東西可以吃,程瑜珍癟了癟嘴不情願的叫了聲:“爹爹。”
程溪沒覺得程瑜珍叫應龍爹爹有哪裏不對,他一邊把核桃敲開剝出果肉,一邊說:“阿珍倒是有兩個爹爹了。”
“是,阿珍。”應龍露出了些許笑意,抱着程瑜珍走到了程溪的對面,指着程溪說,“爹爹在給你做好吃的。”
程溪剝好了核桃果肉,混合了一些黃豆一起放入石磨中磨製,在磨製過程中看着應龍抱着程瑜珍看走了神,他想到在異界戰場中吸食了黃粱花做的黃粱一夢,就是和應龍有了一個孩子,現在竟然莫名的實現了這個夢,但還沒等他喜悅完就又想到了夢境中他是回到了凡間的,這是再預示着他最終還是會離開仙界回到凡間,雖然應龍說過等事情結束了以後會來凡間找他,但是誰又能說得准要多少年才能解決,也許是一百年,也許是兩百年,到時候他早就化作了一捧枯骨。
“都磨完了。”應龍看程溪還在往石磨裏面加水,提醒了一句。
程溪這才從未來的幻想中回過神來,他心酸的笑了一聲說:“沒事,我想事情沒注意。”
核桃加黃豆一起磨製最後被磨成了一碗泛黃的粘稠液體,程溪在裏面又加入了一些糖結晶放入鍋內煮,煮了一段時間后又加入了幾枚枸杞,鮮艷的枸杞漂浮在了冒着熱氣的核桃露上,都不用刻意去聞都能聞到濃郁的核桃香氣,色想俱全。
程溪對着這一碗核桃露一點胃口都沒有,嘗都沒嘗就遞給了應龍。
應龍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端着滾燙的碗,他感覺不到燙手,倒是有些擔心程溪,問道:“你怎麼不吃了?”
程溪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說:“沒事,你吃吧。”
應龍想不到程溪有什麼可以擔憂的,把他這種行為歸類到已經吃飽了,於是就把嗷嗷待哺的程瑜珍放在一邊,自己先吃飽再說。
雪灃城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劍修,劍修修劍為主,不貪圖享受不追求它物,過得都非常樸素,巧奪天工舫在這裏開過分舫,但經營沒幾年就放棄了,劍修只相信自己的劍,從不買身外之物。
故而,這雪灃城城主所舉辦的慶典自然也是貫徹了劍修的性格,樸素到底。沒有翩翩起舞的舞者,沒有動人的仙樂,桌上擺放着的都是平常的仙果,連引路的侍者都是*的男性劍修,不要說什麼好話,甚至半天都蹦不出一個字。
“我這次來了一次雪灃城,怕是一百年、不,三百年之內都不會想來了。”修士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話,“要不想來看看那先天靈胎,我這次都不會來。”
“不過這雪灃城城主倒是一位難得的大美人。”嘈雜的人聲中突然清晰得響起了這麼一句,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幾乎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奇怪的看了看周圍,小聲的問,“我哪裏說得不對嗎?”
可是沒有人理他,在短暫的寂靜后所有人都又重新開始聊天,唯獨無視了那個最快的修士。
那些圍在外面的修士都是一般人,不能參加真正的慶典,只能在城主府外面看着。在應龍的面子上,修為不高的程溪也坐在了裏面的席位,他坐在一群至少涅槃一重天的人中間,倒是一點都不緊張,只是抱着懷中的程瑜珍小聲的哄着。
程瑜珍被逗得咯咯大笑,清脆的笑聲在安靜的大廳內十分明顯,程溪不敢抬頭看周圍的人是什麼反應,只能讓程瑜珍別笑了,可是程瑜珍並不能聽懂,還是我行我素的笑着。
等到重要的來賓都到了以後,白雁夕從后廳走了出來,一身白衣勝雪氣質冷傲,即使是面無表情也不能減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但等到她身後一襲紅衣的蔚琴走了出來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收回自己的眼睛。
大廳的周圍早就由白雁夕親自佈下了各種陣法,讓裏面的人談話的聲音不能傳出一絲一毫,白雁夕坐到了主位上,沒有說什麼客套話,直接步入了正題:“今日我請各位朋友過來不僅僅是為了先天靈胎出世,這只是一個幌子,這個幌子的目的是讓他們今日能聚在一起。”
白雁夕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開口說:“離上次與異界交戰已經過了八百年,那時候我沒有參與那場戰役,但我能在各種文獻記載中找到那場戰役的慘烈,我以為就此仙界就此平靜了,但事實並不是這樣。”
在場的人對異界二字並不陌生,他們的父輩幾乎都參與了那場戰爭,也都幾乎戰死在了那片土地上,親耳或親眼聽過見過戰爭的慘烈,大廳內起了一些騷動。
應龍作為在場最了解那場戰役的人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甚至撥開了一個靈果喂到了程溪的口中。
程溪咀嚼着酸酸甜甜的靈果,小聲的問:“不是說仙界的東西都不能直接入口嗎?”
“這些靈果靈氣不多,以你的修為可以承受。”應龍湊到程溪耳邊解釋
程溪發現他們二人在嚴肅的場面中有些突兀,加上卻覺得耳背發癢,躲開了應龍的接觸。
白雁夕等場面平靜下來後繼續說:“三百年前,我誤入一處秘境,在裏面被先天靈胎俯身之外,還在秘境裏面察覺到了異界的氣息。”
“那你為什麼不在三百年之前就說。”大廳之中有了質疑的聲音。
白雁夕只能解釋:“我出了秘境后就找不到進入秘境的路了,現在先天靈胎出世,加上三百年的尋找,已經可以找到秘境的入口了,另外——我害怕我們之中有異界的人。”
“不可能。”有脾氣不好的修士立馬站出來證明了清白。
有不少修士附和。
“現在我敢保證在場的人都不會被異界入侵者附體。”白雁夕穩定住場面,“那麼,你們願意和我一起進入秘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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