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男主內女主外

第三十八章 ·男主內女主外

祝懷南接到艾博電話的時候正對着二十人的大團隊開會,分理上市路演的負責人正對着ppt侃侃而談。祝懷南剛點開筆記本敲下幾點重點,放在肘邊的手機便震動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人,艾博,立刻毫不猶豫地將電話掛了。

誰知一兩秒后,艾博又鍥而不捨地重撥過來,中途夾着一條簡短的訊息:“接!梁向晚!”

祝懷南幾乎是在一瞬之間便聚焦起所有的注意力,匆匆一掠在場的人,示意負責人繼續說下去的同時,自己將手機抄起來,起身去一邊接聽。

途中祝致遠推門而入,見一邊祝懷南臉色都變了,連忙低聲問他什麼事。

祝懷南正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我這就過去。”沒空理會祝致遠,一下擋開了他的胳膊,大步流星地往會議廳外走。

祝致遠不放心地跟出來,將會議廳厚重的紅木大門闔上,追着祝懷南問:“到底什麼事?”

祝懷南緊握着手機,額頭上已經滿是細密的汗珠,疾步中扭一下頭看他,緊張兮兮地說:“這會你幫我頂一下,我要趕緊去梁向晚那邊一趟。”

“向晚又怎麼了?”祝致遠停下步子。

“一言難盡,等我回來再說!”祝懷南將緊縛的領帶松下來,根本來不及和祝致遠多做解釋,牟足了力氣便往外跑。

一路上又把車子開得極快,照着艾博給的地址飛馳至目的地,梁向晚卻還沒有回來。

而耳邊,滿是艾博用急躁的聲音對他說:“梁向晚誤會你和詠詩了,以為是你捧的她,甚至不惜以犧牲她為代價。我這邊根本抵不住,她情緒不好,待會兒帶她回去,你親自和她解釋!”

祝懷南背脊早已一片濕涼,仍止不住地往外冒汗。一切都解釋得通了,怪不得她會突然疏遠起自己,無緣無故地不和他聯絡,又會在他去幫忙的時候大發雷霆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祝懷南心煩意亂里去車上摸出一盒煙,一個人坐在她別墅前靜幽幽地抽。

他很少抽煙,因為很討厭這股帶着嗆鼻氣味的口感,稍一用力吸吮,他便會很重的咳嗽。可在這樣深的夜,他又完全不知道自己除了抽煙,還有什麼事好做。

直到艾博的車子駛來,梁向晚一臉沉鬱地歪在副駕駛上。他連忙扔了煙頭拿腳踏上兩踏,伸直了長腿站起來,幾乎是用跑的趕去車子的那一邊。

站在梁向晚的身後,祝懷南接住趔趄后欲倒的這個女人,他緊緊抓住她的兩肩,仰着頭,灼灼視線卻從垂下的雙眼裏直射在她身上。

梁向晚有一刻的掙扎,收起兩手猛地扭動,說:“你放開我!”

倒像是一股歪打正着的邪力恰好欽上了祝懷南心底的那一處暴戾的開關,他陡然皺眉,散發出一種外人鮮有見過的戾氣,稍一用力,便將梁向晚重重推向別墅的外牆。

身體隨之而來緊緊貼上她的。

路邊的白玉蘭燈光線瑩潤,他精緻的五官半邊淪於陰影,半邊蒼白毫無血色。

梁向晚心裏砰砰亂跳,低着頭,後腦磕着冰冷的牆壁,前額幾乎貼上他胸膛,莫名的一陣心虛。可一轉念,又壯起膽子,嘟噥着她是天不怕地不怕打不死的小強,又何必要畏懼他,於是傲嬌地一仰頭,直視他眸色深邃的眼睛。

艾博正發動車子,小聲沖兩位照應道:“有話好好說,溝通是人類進步的橋樑,再怎麼鬧都千萬別打起來。”

梁向晚一看祝懷南黑色的臉,便知道他已經從某個嘴碎的人口中得知了她這這些天的反常,於是恨恨咬了咬下唇,頭往外一扭,眼色鋒利地怒瞪艾博,罵道:“你出賣我!”

艾博已經一腳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第三人一走,空氣中便迅速散發某種奇怪的催化,時空彷彿扭轉,氣氛陡然變化。梁向晚拿雙手抵着祝懷南的前胸,想將他從自己身邊推開,他卻很執拗地扯開她的手,壓到她身後,身子再一步向前進駐,壓到嚴絲合縫。

梁向晚呼吸急促,頭一次覺得靜謐里只用行動說話的祝懷南壓迫力十足,好像只要再僵持一會兒,她便會因為抵擋不住而敗下陣來。

於是她挑着眉毛,在氣場耗盡之前,故作強勢地說:“你把我放開!”

祝懷南還是沒有半點要放的意思,他兩手仍舊鎖緊她的肩膀,用身高和力量做壓制,半晌,擠出一點難以置信的笑容,用一種無奈至極的語氣說:“梁向晚,你這人城府也太深了,這麼多天不理我,居然就是因為你那些子虛烏有的猜測?最討厭你們這些滿身心眼的女人,又不說,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哪裏知道你的心思?”

艾博果然就把她告訴他的那些話一一傳達給了祝懷南,她咬牙切齒地啐道:“叛徒!”卻被祝懷南捏起下巴,他微微彎腰,四目相對,冰冷的鼻尖輕輕觸到她的皮膚——

她立刻屏息凝神,臉上,有他熾熱吐息殘留的痕迹。

梁向晚壓抑着雜亂的呼吸,不服軟地說:“子虛烏有?我是有證據的。”

祝懷南捏住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

“什麼證據?我想來想去也只在私下裏找過她一次,怎麼會有那麼巧就被你這雙滿是真理的眼睛給看見了?而你居然不會挑明了來問我,還硬是要用你這顆小腦袋來往歪處想,我是要佩服你這想像力驚人的最強大腦呢,還是應該做個有仇必報的男人,學你的樣子,和你老死不相往來?”

他奚落調侃的語氣明明很明顯,可說到要不相往來的時候,梁向晚的小心臟還是猛地一顫,就怕他會真的一去不復返似地緊緊注視他。

她覺得泄氣極了,有東西死死塞住心裏某一角落,難過得快要哭下來。

她喃喃問:“那你好端端地為什麼要去找她……之後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我怎麼可能不會胡思亂想。”

比如詠詩的特權,比如劇組上下的流言,又比如她走之後,詠詩的取而代之……祝懷南可以讀懂她的欲言又止,而這樣的欲加之罪讓他覺得可笑。

於是他很坦然地說:“雖說不是好事,但我也不怕告訴你,詠詩傍上了我的伯父,連我都要忌他三分,何況是吃飯都要看人臉色的劇組了。至於我為什麼要找她,這更好解釋了,我不想你處處受人壓制,哪怕是受一丁點的委屈、有一丁點的鬱悶也不行。”

他說得很慢,但很堅定。梁向晚跟着他的節奏,於極近處怔怔看向他漂亮的眼睛。那股糾纏她多日的痛意被麻痹的很快,她有些泄氣的發現,其實她一直想要的或許不是他鏘鏘的解釋,而是像這樣,真正獨處的時光,卸下心防的對話。

而祝懷南此刻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中銀河帶着怯怯的閃躲,彷彿鼓起很大勇氣才能開口地說:“梁向晚……難道你一點都感覺不出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嗎?”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話語輕柔如一根逆梳起細絨的羽毛,輕輕撫在她的耳朵里,癢得她不由地一顫,還用難以置信的眼神回望向他。

梁向晚用了很久的時間來消化這樣的一句話,最後還是口是心非地說:“我不知道,誰知道你和多少人說過這樣的話呢。”

祝懷南也不惱,始終捏着他下巴的那隻手撫摸到她溫滑的側臉,他用拇指輕拂過她的嘴唇、嘴角、鼻樑,直至她淺淺的淚溝。

往往心動是最不需要理智和力氣的一件事。

他將另一隻手伸入她細軟的頭髮,托起她的後腦,臉稍稍一側,熾熱的唇便能輕觸到她的。

起初她身體僵硬,嘴唇也木,他又是用很拙劣的吻技輕吮下去,緊張之中鋒利的牙齒不小心咬了一下。

她在呼痛之中喉間逸出兩點聲音,掩蓋住他含糊不清再三強調的那一句“我喜歡你”。

……

梁向晚被自己狂亂的心跳和出竅的理智所嚇壞,在他徹底放開身體的桎梏將她解放之後,她用被壓得通紅的雙手下意識地推了推他。

……兩人的呼吸交錯,彼此的氣味開始充盈起對方的身體。

那股久違了的柑橘氣味,還有他口腔中淡淡的煙味,迅速變成一劑混合的毒藥,麻痹起她最後的一分清醒。

梁向晚在這迷醉里走得太遠,以至於被他的溫柔鬆綁的時候,才發現早已經雙手緊摟住他的腰。

祝懷南急喘着氣,和她頭抵住頭,鼻尖碰着鼻尖,用一副微啞的嗓音問:“現在知道我喜歡你了嗎?”

梁向晚幾乎不敢看他,垂下的視線定定留在他松下的藍色蠶絲領帶上。她貪玩地用手扯出這領帶,將修長的手指纏住尖角的下端,無意間將指甲刮過他的襯衫。

她小聲呢喃着:“不知道。”

祝懷南猛地抓住她的這隻手,將之重重摔在牆上,梁向晚皺起眉頭說:“你弄疼我了!”

祝懷南就這麼壓着她的手,忽略她的一切抱怨,又開始折磨她的唇。

豪華別墅區,多的是晚上帶女孩來玩的豪車。燃燒的引擎在很遠的地方便傳來有力的轟鳴,隱約還有女人尖促的笑聲。

梁向晚在窒息之中找出一點偷生的縫隙,在他口中求饒地呢噥着:“別讓人看見我。”

被他吃進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偏偏他就懂了一般暫且放過她,拿過她的手提包說:“去你家或是去我車上,你選一個。”

梁向晚在混亂中開了大門的鎖,推着他的前胸說:“別——”

他已經撞開半開的門,打橫抱起她,腳後跟一勾,把門關了上去。

偌大的房子裏漆黑一片,唯有如洗的月色從落地窗里射進,斜斜地攀爬在布藝沙發上。

祝懷南一路撞倒了幾張椅子,又將沙發邊的立燈踩在腳下,龍珠泡砸在地上“砰”地炸開。

梁向晚嚇了一跳,說:“小心!”他已經將她放上沙發,扔了她礙事的高跟鞋,身體重重地壓下來,顫抖的嘴唇含着她發燙的耳邊,說:“噓!”

“喂……”

“噓!”

“去床上行不行?”

“噓!”

“那你也先開暖氣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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