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臟死了
麗源大酒店
一進房,雨默就知道自己被騙了。因為屋裏,陶沛然已經等着他了。
轉身,默默想要離開,房門卻被人擋住了:“默默,對不起,我沒有別的辦法!”
“你到底想幹什麼?”
心裏很是氣惱,雨默卻也沒有辦法。
“默默,上次的事兒,是我一時衝動,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我只是…你別生我氣,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這些日子,她不見他,不接他電話,陶沛然能感覺到,她的去意,決絕。
從認識至今,他一直都是把她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他以為,她是離不開他的,至少不會輕易離開。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點都不了解她,很多東西,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他也是,前所未有的痛苦、彷徨。
“我接受你的道歉,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默默?”
激動地上前,陶沛然抓起了她的手,轉而抱住了她,“既然你不生氣了?那以後不要躲着我,不要再跟我說什麼分手的話,好嗎?”
心下一疼,雨默還是用力推開了他:
“這個,跟生不生氣沒關係!沛然…我沒有賭氣,也不是鬧情緒,很認真,也想得很清楚,我們分手吧!我…配不上你!”
很想跟他坦白,她已經不是她心目中那個純潔美好的姑娘了,她已經成了女人,別人的女人!
可幾次三番,這樣的話,到了嘴邊,她就是說不出口。也許潛意識裏,她還是希望能在他的心裏留個好印象吧!
清楚從她的口吻中聽出了‘為難’‘苦澀’的成分,當然,對她的難言之隱,他一清二楚。這一刻,陶沛然突然明白,她的心裏還是有他的!
他不需要她的坦白,或者說,他怕聽到她的答案,所以,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不,不!不分手!你是我的,是我的!我知道你心裏有我,不管發生任何事,這輩子,我們都不分手——”
再度,陶沛然抱緊了她。
“沛然…”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誓言,一度也勾起了雨默太多的回憶,心也明顯軟了下,哽咽了下,也任他抱了自己片刻:
“對不起,我們不能在一起!”至少,目前不能。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她自己都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又有什麼資格奢望?
“默默?”
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陶沛然的眸光明顯變了變,轉而,俯身,卻是強勢地往她的唇上親去。
“嗯,你幹什麼?幹什麼?放開我——”
猛然間意識到什麼,雨默奮力掙扎着,手包被打了出去,兩人也扭打了起來。
他改變主意了!他想要她!
認定是殷司昊讓她變得如此決絕,當下,陶沛然的心態也變了,極力地也想將她佔為己有,他認定,那樣,他們又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了!
扯着她的衣服,他的動作,開始變得急切、粗魯——
雨默也感覺到了,當下,竟是慌得要命,“陶沛然,你瘋了!你要幹什麼?你別碰我!別碰我!”
拳打腳踢地,雨默奮力掙扎。
男女力道終歸有別,三兩下,他已經將她壓到了*上:“默默!”
按住她的雙手,陶沛然渾身的肌肉都明顯緊繃了起來:“你說過,你是我的!如果我想要,你會給!現在,我想要你,我要你——”
“不!不可以,你別碰我,別碰我!”
眸子巨瞠,雨默掙扎得越發厲害了,以前,她是願意,可是現在?
不,她不能,也不願意!
“不要!沛然,不要這麼對我,你不可以這麼對我…不可以!”
密密匝匝的吻如疾風驟雨,即便奮力掙扎,雨默還是避無可避,不一會兒,頭髮散開,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雪白的肌膚上也開始映現出深淺不一的青紫痕迹…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住手!求求你,住手!不要這麼對我!沛然,不要人讓我恨你——”
力道越來越弱,雨默淚如雨下;他怎麼能對她用強?
吻去她眼角的淚滴,陶沛然手下的力道卻絲毫未見減弱,“默默,我不想傷害你的!別哭…你本來就該是我的,是我的!”
為什麼要拒絕?她就這麼不想給他?!
或許心存矛盾,或許心有不忍,陶沛然也有瞬間的遲疑,轉而卻還是將她的衣服扯了開來——
“啊!不~!沛然,你放開我,你冷靜點…我已經…”
激烈地推拒着,雨默剛想說‘自己已經結婚,他這樣是犯法的’,話還未及說完,一陣霹靂啪啦的響動傳來。
“混蛋!混蛋!你怎麼跟我說的?你可以對她做這種事?你就是這麼道歉?挽回感情的?你個畜*生!出去,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疼,你幹什麼?住手..”
“出去!”
拉着衣服坐起身子,就見米拉手裏攥着一隻高跟鞋,一通叫喊亂打,卻也逼迫着陶沛然往門外走去。
米拉?
雙眼通紅,雨默腦子裏還一通亂糟糟的——
眼見兩人出了門,迷迷糊糊地,雨默也本能地快速拉起衣服,擄了把頭髮,撿起自己的物什,也想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提着鞋子,抱着包包,雨默十分狼狽,逃難一般飛速往門口衝去,剛踏上走廊,突然一道黑影覆下,一噎,手中的物什滑落墜地,雨默怵在了當場:
殷…殷司昊?
呼吸一緊,雨默的臉色瞬間一片煞白,他,他怎麼會在這兒?
同樣,對面,殷司昊的臉色也是青黑一片。特別是看到她一身衣衫不整的狼狽,頭髮散開,嘴唇紅腫,上衣沒有穿好,居然還有一顆扣子是扣擰了的..如此模樣從酒店跑出..?
腦海中不停浮現出各種風請旖呢的畫面..
血氣翻騰,青筋隱隱,殷司昊的拳頭攥了幾攥,臉色卻冷得彷彿能刮下一層寒霜。
四目相對,半天,兩人都一動未動。
心忐忑得彷彿要跳出嗓子眼,雨默唇瓣蠕動了幾次,有些委屈,又有些難受,卻始終什麼音都沒發出,順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前,猛然注意到自己胸口下處錯開的紐扣,下意識地,雨默伸手捂了上去,快速重新扣了下:
他看到了!
不是!事情不是他看到的這樣!
抬眸,雨默剛想解釋,卻見殷司昊驟然轉身,還差點跟隨後追來的Allen撞了個正着。
“哎——”
Allen剛一出聲,殷司昊已經越了過去,電梯的門打開再闔上,他卻沒有進去,直至再次開啟,低沉的怒吼才響起:
“還嫌不夠丟人?還不走?”
驀然回神,雨默倉皇撿起地上的包包,一路小跑地追了上去。
***
電梯裏,雖然衣服已經整理好了,可光亮的牆面上,映射出的身影還是明顯的狼狽。
低垂着頭,手指梳理着頭髮,雨默幾次想要解釋,卻都因為中途有外人在場而選擇了停止。偌大的空間裏,殷司昊寒着一張臉站在門前,而她卻畏縮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
出了電梯,殷司昊也是健步如飛,雨默一路小跑。
直至拐到了僻靜的停車場,雨默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那個,你聽我…”
她剛一出聲,轉身,殷司昊卻是一個大力地甩手,不止截住了她的‘解釋’,還猛地將她推到在地:
“不想找打,就給我閉嘴!”
渾身像鍍了一層陰冷的戾氣,殷司昊的聲音恐怖得駭人。
雙手被擦破,雨默也不敢吭聲,她知道,他一定是誤會了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他正在氣頭上,可是,她也委屈…剛剛,她差點被人…她也是受害者!
轉身,殷司昊繼續前行。
爬起身子,雨默也只能繼續跟着,卻不敢再碰他,或者再開口。
上了車子,雨默也像是不存在一般,連大氣都不敢喘。
一路上,兩人無語,車內的氣氛十分壓抑。
殷司昊的電話響了幾次,他都沒有接,每一次,雨默卻都備受折磨,心跳都要加速幾倍!
今天的事兒,全然出乎意料。
她是被騙來的!他會相信嗎?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可是她也知道,米拉的初衷該是沒有惡意的——
原本對她還有的那一點點怨懟,也隨着她後來的出現而煙消雲散了大半!即便是她的錯,也是好心辦壞事,情有可原!
可現在,她該怎麼解釋這一切?他會信嗎?
看他此時的態度,雨默就大概可以想像!
不知何時,車子已經駛進了車庫。
雨默剛要推門,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卻嘩然響過,嚇得她又是一陣亂顫,卻也扭身轉向了他。
下一秒,一隻粗糲的大掌就掐向了她的脖頸:
“怎麼,學人偷請?報復我,嗯?”
她真敢?就因為他跟別的女人…他都說了那只是逢場作戲,她居然光明正大地跟人來酒店,還——?!
她真以為他需要她,不敢拿她怎麼樣,是不是?
心像是被人踩爛了,各種酸澀的味道湧上心頭,像是有萬千蟲蟻在咬,那種感覺,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瞬間,殷司昊彷彿明白了她對那件事介懷的感覺。
難怪,那件事後,她就像是變了個人!
這會兒,他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手上的力道一個勁兒的加大,雨默的臉色也跟着漲成了豬肝色,扳着他的手,卻還是下意識地搖頭。
怒不可遏,殷司昊猛地一個甩手,憤憤砸向了方向盤。
雨默彎身,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咳…不是,我沒有…”
她雖然氣他,可怎麼會拿這種事兒來開玩笑?
“不是?不是報復我,那是什麼?”
兩情相悅嗎?
扭頭,殷司昊的眸光又冷佞了幾分。的確,他怎麼忘記她是什麼人了?她跟陶沛然…才是一對!這樣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也不是不可能!
是他傻,還是把他當傻子耍?
這樣的認知,突然讓他很不快!這才是跟他鬧彆扭的目的嗎?
可恨的是,他不止為她傷神,居然還為她收斂?
這個該死的女人!
“我…”
一時間,雨默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了,只是覺得委屈、很委屈,甚至於,委屈得眼裏都灌滿了淚。
手再度掐向她的下頜,岑冷的唇吐出兩個字,“虛偽!”
手上的力道加大,殷司昊滿目的不屑,“收起你那不值錢的眼淚!你是想告訴我這些都是假的嗎?”
指腹大力碾壓在她的唇瓣,轉而拍向了她的脖頸,“難不成,這些痕迹,都是我留下的?”
心,被深深刺痛了,一把,殷司昊扯掉了她衣服上的幾顆扣子,強大的力道甚至在她身上劃出幾許清晰的痕迹,炙熱的氣息折磨地貼靠在她耳側,殷司昊吐出極致傷人的兩個字:
“踐人!”
心一陣陣刺痛着,雨默卻始終咬着唇。
她也覺得他罵得沒錯。如果不是她犯賤,怎麼會同意跟他交易?如果她不是犯賤,又怎麼會對他這樣的男人…產生好感?
“做了幾次?”
一聽他的話,雨默就知道,自己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如果我說…沒有,我說我是被…強迫的,你會相信嗎?”
幾乎不抱希望,她卻還是問出了口。果然,下一秒,回應她的,就是一道譏諷的冷笑,
“強迫?你這兒鋒利的小爪子,還能有人強迫得了你?”
他可沒忘記,幾天前,她才甩了他耳光!
撩起她的裙擺,殷司昊的手直接伸了進去。
“嗯——”
被他粗魯的力道弄疼,雨默卻只是擰了擰眉,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
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般,殷司昊大力動作着,故意弄疼她!
直至一陣異樣的馨香傳來,他才陡然收回了手,嗓音卻越發陰冷:“還真是個…踐貨!這樣都能到達,還敢說自己沒有?臟死了!”
在她裙擺上抹了兩下,殷司昊直接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身後,雨默臉上一片濕意——
離開之前,殷司昊竟然還回家大肆洗了個澡,還弄得滿屋子都是水,彷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幹了什麼..
心,被深深刺痛了!
***
那天之後,殷司昊就再沒回過家,而她,徹徹底底被嫌棄了。
說不出是個什麼心情,雨默只覺得很悲涼。明明就是陰長陽錯的誤會,可她…卻誰都不能怨恨,因為那件意外,米拉愧疚了很多天,甚至連打電話都怯怯弱弱的,她極力地解釋,想要補償,她感覺得出,她很後悔…
可她卻不知道,這個誤會,後果太嚴重!
陶沛然也是,當著她的面,甩了自己幾個耳光,解釋了很多,表達了很多,雨默卻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毫無感覺。
久而久之,她只是…不願再提起。
事後,她冷靜反思了許多。
原以為,殷司昊肯定是要將她掃地出門的。可沒想到,除了不回家、裊無音訊之外,他竟沒有任何特別的動作。
慢慢地,被晾的雨默,理智倒更加澄明了。
因為那場不成形的意外,雨默跟米拉之間,或多或少,都結了點疙瘩。
在她三番五次的誠意邀約之後,雨默出於出來了。只是,見面,她還是耷拉着一張臉。她是故意的!她知道,只有這樣,或許兩人的友誼才能繼續保持。
果然,一見面,米拉就拉着她的胳膊,各種賣乖,各種討饒。
最後,雨默也順勢點了點她的腦門,“下不為例!”
她跟陶沛然的戀情,她算是唯一的見證,其實,她也知道,她因為了解兩人的感情,才會幫陶沛然充當這個‘和事老’!怪只怪,有些事…她並不事全然清楚。
所以,即便有點芥蒂,從她出現在酒店的那一刻起,她就原諒她了!
畢竟,一個真心的朋友,也是難得的!
五星大飯店裏,米拉大出血,卻笑得很開心,酒過三巡,她才放開了,“默默,我真得好怕你會怪我,特別那天,我再回去,卻看到你卻走了之後…”
討好地給她夾了些她愛吃的菜,米拉才繼續道:“我真得沒想到,他居然會…?哎,不說這個了…默默,你們兩個到底…出什麼問題了?真得…走到分手一步了嗎?”
據她所知,他可是她唯一承認的戀人、唯一的感情啊!她不是很喜歡他的嗎?
可不管怎麼說,她們才是閨蜜,她也是希望她好!那天,也是偶然碰到陶沛然,看他很痛苦,在他再三懇求下,她才答應幫他約她出來,給兩人創造機會的!
事後,她才想起,兩人得是出了多大的問題,她才會對他避而不見,還需要長談?
倒是,她魯莽了!酒店那種地方,對女人,總是危險的!
“總之,一言難盡!拉拉…”
回看了她一眼,雨默嘆了口氣,“我們,應該…不可能了!”
有些事,她不能明說。
也許,她心裏還有陶沛然,可是,現在,不管她的心在哪兒,一切,都不復從前了!即便他們再走到一起,很多東西,也都不一樣了!
煩躁地攪着菜,雨默的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另一張陰鷙的面孔,曾經那麼介意他跟別的女人,而今…想來,他,一定都覺得她矯情至極,也該恨極她了!
真是世事無常,原本,她還是佔上風的一方,這下,不論真假,不管初衷、事實如何,都徹底逆轉了!在他面前,她成了矮人一截的了!
哭笑不得,雨默甚至自己都說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他是不是犯了什麼原則性的錯誤?都是我不好,沒搞清楚狀況,還瞎幫忙,對不起…差點害得你…”
捶了下自己的腦門,米拉也是懊悔不及。也是,連用強這種事都能發生在溫文爾雅的他身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她清楚雨默的性子,看着綿軟,大是大非面前,卻極有自己的主見,這也是為什麼那件事後,她一直惶惶不安的原因,她的底線,也是不容人碰觸的!
“好了,都說了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好…不過,這次,你猜錯了…”
能有一個如此信賴自己的朋友,雨默還是覺得慶幸的!只可惜,這次,出了原則性錯誤問題的人,是她。
“什麼意思?”
“別問了,等我理順了,我肯定第一個告訴你!總之,應該是我的原因…比較多!不說這些掃興的了,破壞食慾…還有,記得,以後不要自作主張亂給我我牽紅線了…”
“好啦,好啦,不會有下次了!”她還敢嗎?
點頭如搗蒜,米拉笑了笑,片刻后,卻還是試探地問了一句,“你…真得打算徹底放手了?這麼些年的感情…”
真是可惜了!她就真的如此捨得?
他們在一起,男才女貌,其實蠻般配的!而且,也沒聽說他們吵過架,該是合得來的!這輩子,能遇到幾個這樣順心順意的人呢?
直至曲終人散,雨默卻都未能給出肯定的答覆。
門口處分道揚鑣,不經意間一個抬眸,正巧看到殷司昊摟着一個女人從另一間酒店走出,兩人姿態親密,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目送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半天,雨默一動未動,大腦一片空白!
“這麼快,就失*了!怎麼,失意了?”
不知何時,身旁突然多了一道弔兒郎當的身影。
聽他的話,該是來了有一會兒了。回神,雨默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欲離開,一條手臂卻適時橫了過來:
“不想失意也容易,到我身邊來,如何?”
撇了撇嘴,雨默直接賞了他幾個白眼,“自大!神經!”
男人,都一個德行!什麼玩意!
側身,雨默打算繞道,裴天彬卻再度攔下了她,“就當真這麼不舍?人家心裏…可根本沒你!”
他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如殷司昊,其實,剛剛,看她失魂的眼神,他只是隨口一說,赤果果的嫌棄、拒絕,卻讓他心裏有些不痛快了。
一句話扎在了雨默的心頭,瞬間,她也像是炸了毛,“關你什麼事?咸吃蘿蔔淡操心”
“怎麼?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
擋着路,逗着她,裴天彬突然覺得挺好玩:還從來沒有女人對他…這種態度!在她面前,他的男人魅力…像是完全不存在!甚至從她的眼底,他連自己的影子都看不到!
“你無不無聊?操心夠了,就麻煩你讓路!我跟先生,好像並不熟…”
“不熟?你就是這麼對待幫過你的…恩人的?”
很奇怪,很少有什麼女人能讓他入眼,這個女人,卻牢牢印在了他的記憶里,或許,他們相遇的方式,真是太讓人難忘了!
掀了下眼皮,雨默一副‘狗拿耗子’的表情,“我又沒求你幫忙!”
“這麼說,倒是我的錯了?剛卸了磨,就殺驢啊!我們之間的賬,還不止…這一筆吧!”
身體微微前傾,裴天彬的嗓音也意有所指的低沉了幾分。
瞬間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怒氣騰騰地抬眸,雨默卻當即漲紅了臉:
“又不是什麼好看的東西,你以為…我想長針眼?請我看…我還要考慮呢!”他休想以此訛她!
見她雙頰鼓鼓的、小嘴微撅,一副又羞又臊卻又死鴨子嘴硬的強撐表情,裴天彬倒被她的可愛深深愉悅了:
“聽着,倒全是我的錯了!看了,就是看了,我管你想不想!換作古代,你必須要對我…負責啊!”
“我沒這麼說,你…你強詞奪理!就算我錯了,我跟你說聲‘對不起’,還有‘謝謝’,總行了吧!你也說是‘古代’了,你爬回兩千年去,再找我負責吧!”
丟臉的事兒,着實不願再想起,雨默臉紅得厲害,恨不得長上翅膀飛離,誰知,剛一動,手腕就被人扯住了,“還真是個刁鑽的丫頭!怎麼,便宜占完了,就想走?”
“那你還想怎麼樣?”
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說,就看了下而已,又不會少塊肉!一個大男人,怎麼磨磨唧唧的!
“我沒想…怎麼樣,只不過…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顧…顧雨默!”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扭動着手腕,雨默只覺得…眼前的男人,大概也不好惹!突然間,她只覺得自己最近得罪了哪路神仙,怎麼倒霉的事兒,一件接着一件!
“既然看了不該看的,禮尚往來,你不覺得自己該…留下點什麼?”
一驚,雨默陡然停下了動作:
好熟悉的台詞啊!嗯,土匪的慣腔!他不會是想…讓她把眼睛留下吧!
躲,看來是躲不過了,雨默隨即狠狠咬了下牙:
“一個大男人,要不要這麼小氣?!你以為我想看?大不了,讓你看回去,行了吧!”
沒想到她還有這種氣魄,倒是個聰明的女人!目光一個逡巡,裴天彬的口氣頓了下:“那…就找個地方唄!”
一聽要換地方,雨默下意識地環住了自己:“不!就在這兒!”
“呵呵…你不會是準備在這大街上脫光光…讓我看完三壘吧!”
“什麼?!你…你想得美!二壘…是極限!”
大街上跟一個陌生男人討論這個,雨默只覺得腳後跟都要燒焦了,可這種丟臉的事兒,當然是能早點解決,就早點解決,一輩子都不再提起,最好!
實在不行,就三十六計,跑為上策吧!
“那我…豈不是虧大了!”拖着長長的尾音,裴天彬興味盎然。
“我不管,沒得商量!不願意拉倒,以後你也別提這件事!”
第一次遇到這麼認真、又可愛的女人,玩性大起,俯身,裴天彬一隻手已經纏到了她的腰間:
“既然這麼為難…其實,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什麼?”
雙手撐在他胸前,後仰着身子,雨默還是全副武裝的戒備,跑又跑不了,心裏不禁恨得牙痒痒。可跟男人打交道多了,她隱約也開始明白,硬碰硬,是最愚蠢的,所以,連掙扎,她近乎都沒有大力。
“讓我親一下…或者給我一個吻..我們就自此扯平,一筆勾銷了!”
“…”
一陣目瞪口呆,雨默足足瞪了他兩秒鐘。
這個無賴!
可比起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無休止的糾纏、或者看光光,這兒似乎又是一個不錯的、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
畢竟,那場尷尬,也是囧得她百般不願再提起的!
秀眉微擰,雨默明顯開始掂量!
裴天彬不動,也不逼她,她的心思全然寫在臉上,他知道,她是在取捨了!
而他,竟然很享受靠着她、看着她的感覺…似乎只要親近一點,都讓他無比的…開心,還是在沒有多餘想法的基礎上!
這種感覺,是新鮮的!
半響后,雨默終於出聲,如他所願,妥協:
“好!一言為定!不過,我…我親你!先拉鉤,你…你不可以耍賴!耍賴的,以後都是小狗!”
伸出手,雨默的臉瞬間也像是掉進了染缸。
跟她勾了下,裴天彬指了指自己的唇,還輕眯起了眼睛。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明明知道,可編唄的玉齒咬了許久的唇,雨默還是不願意,頭剛一動,她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殷司昊的那句‘踐人’!
臉,唰得一下就白了!
雨默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下賤了,以前,連跟男朋友在大街上牽個手,她都會臉紅,可是這會兒,她卻在一個陌生男人懷中,還——
裴天彬還算君子,沒動,可他的手卻還緊緊纏在自己腰間。
逃,是不可能的!
有了跟陶沛然的前車之鑒,雨默終於還是踮起了腳尖,重重在他唇上碰了一下,一度撞得他身子都輕晃。
剛要離開,卻被裴天彬陡然按住,猛地加深了這個吻!
死死地咬着牙,雨默氣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又踢又打,而後,猛地一把推開了身上的男人,自己也踉蹌着後退了好幾步,下意識地一個抬手,耳光還沒甩出,一側,一道冷鶩的黑影闖入眼帘,像是無數陰冷的冰箭橫掃而來,霎時,雨默便定在了原地,渾身的血液也像是瞬間凝結了:
殷…殷司昊?他不是走了嗎?他怎麼會站在那兒的?!
唇上還有些麻痛的感覺,雨默的臉色越發蒼白了,心虛的冷汗直冒,眼底酸澀的刺痛,淚意也崩盤一般涌了上來——
還以為他會氣得過來打人!
眼前一個模糊,待再度清晰,熟悉的黑影已經消失在路邊的轎車裏,隨即,一道黑色的電光風馳電掣般一閃而逝,雨默卻瞬間呆若木雞:
‘連氣都不生了,這次,她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是真得要結束了吧!即便要結束,她卻不想這麼糟糕的結束…’
身旁,裴天彬卻似笑非笑地眯起了狐狸眸子:
“你這種眼神,很危險!殷司昊的眼裏,從來沒有女人,只有價值跟需要!他的東西,可容不得他人碰觸!我,又幫了你一次!”
瞬間,雨默明白,剛剛,他是故意的:只是他哪裏是幫她?分明是把她往火坑裏推!
不過,他傳達的意思,她也明白了:他是讓她認清事實!
殷司昊的態度,她早就明了了,可突來的認知,卻讓她越發不開心,有時候,做夢,並不是件壞事,夢碎,更殘忍。
“我們兩清了,以後,離我遠一點!”
就當被狗咬了,雨默重重抹了下唇角。真是鬱悶!
雨默剛一轉身,路卻再度被人擋了上去:
“怎麼,生氣了?一點小事,不用反應這麼大吧!都什麼年代了,總不至於…讓我對你負責吧!”
“小事?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不說讓我看一下,沒事?我懶得跟你這種人說話!讓開啦!”
這分明是雙重標準!
越說越氣,推了幾次,裴天彬居然都不動如山,雨默轉身,他又快速的擋了上來,一路糾纏,氣得面紅耳赤,雨默直想跳腳:
“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想…跟你交個朋友!”殷司昊的女人,他好奇了!
“我不想跟你交朋友!”
又是一口否決,裴天彬卻少有的興緻盎然:“雨默…”
剛想說為剛剛的事兒跟她道歉,腳上突然一疼,轉而一陣咯噔咯噔的腳步聲響起,抬眸,便見雨默急慌慌地跳上了一輛出租。
直起身子,裴天彬的嘴角卻上揚了起來:
因為,他突然看到某輛剛剛離開不久的車,居然從另一個方向又轉了回來。
看來,殷司昊對她,也不是..那麼完全的不在乎!這個女人,是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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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殷司昊回家了,卻只是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兩人擦肩而過,四目相對,雨默抬了下手,想要解釋,卻不敢再碰他,而殷司昊,給她的眼神,更冰冷得陰鷙,透着清晰的嫌惡,渾身上下彷彿都在說:
‘臟死了!’
他匆匆來去,還是一個字都沒跟她說。
砰——
劇烈的摔門聲響起,突然間,雨默也只覺得自己…臟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