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章】阿澈誤傷玉姌。
納蘭澈心裏很亂。
他不想去管自己的母親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
對他來講,不管她有什麼理由,她都不能傷害自己與姌姌的孩子。
孩子丟了還不夠,竟然還做出那等卑鄙的事情。
他需要冷靜,需要好好思考,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這邊。
蕭靖瑄的臉色很不好看。“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入宸王府,並且殺了兩個暗衛,此人武功不可估量。”
幾乎是可以與納蘭澈,夜寒月等人齊肩,這也難怪他們都沒有發現有人潛入了這裏。
夜寒月說道:“但是,這個地牢很是隱蔽,極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這個人是怎麼知道我們在審那兩個黑衣人的?難道……是雲皇後派來滅口的?”
慕容玉姌也懷疑是雲皇後派來的人。
只有她才會想要殺人滅口,想要掩蓋自己的罪行。“這麼說來,雲皇后已經知道我們查出了些事情?”
蕭靖瑄卻搖頭。“此人應該不是雲皇后的人。雨菲易容的那兩個宸王府的暗衛現在還在他們那裏。若是雲皇後知道我們抓了她的人,那兩個人暗衛不會平安待到現在。”
慕容玉姌想想,覺得蕭靖瑄分析的很有道理。“這麼說來,殺人滅口的,另有其人?”
那兩個暗衛現在在混在那群人裏面,雖然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但是他們還活着,這就證明雲皇后還不知道她們的行為已經被發覺了。
所以,殺人滅口的……是另有其人。
蕭靖瑄點了點頭。“不錯。只是此人武功極好,又找到了很隱蔽的宸王府地牢……”
他懷疑他們之中,有人背叛了他們。
如果他們之中真的出了內鬼,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聞言,慕容玉姌猛然睜大了雙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蕭靖瑄。“難道,有內鬼?”
此言一出,不止是林雨菲,連夜寒月也是一臉震驚。
不管是乾坤殿出了內鬼,還是宸王府出了內鬼,這都是很可怕的事情。
直到現在,東盛都沒有幾個人知道納蘭澈就是乾坤殿的尊主。
只知道有乾坤殿這個神秘強大的組織。
若真的出了內鬼,那麼江湖上的其他組織豈不是就知道了納蘭澈背後的身份?
到時候有人想要對付納蘭澈,想要對付乾坤殿,可不就有了別的籌碼,比如……慕容玉姌。
蕭靖瑄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了,情況也有些複雜,心情難免有些低沉。“也許。”
夜寒月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收了羽扇,一臉嚴肅。“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定要儘早抓出內鬼。”
林雨菲也早已經斂去了臉上的笑容,說道:“這是當然。我等會兒便回去仔細調查一下星月閣的人。若是讓我知道有人膽敢背叛王爺,必定讓他生不如死。”
夜寒月領導的暗夜閣,也是勢必要好好的查一查。
不過,想着山海閣,夜寒月自然是想起前些日子蕭靖瑄與納蘭澈的矛盾。
蕭靖瑄負氣之下將自己領導的山海閣還給了納蘭澈。
納蘭澈當然惱怒蕭靖瑄。
更何況納蘭澈還知道了蕭靖瑄對玉姌的心思,兩人幾乎為此翻臉。
他們都是有脾氣的人,不是那種會輕易低頭認輸的人。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想必納蘭澈也知道自己當初太過執拗,認為自己的母親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可事實偏偏就是他的母親雲皇后乾的。
這對他來講,是一個打擊,也讓他徹底認清了事實。
其實整件事情,蕭靖瑄沒有錯。
就算他喜歡慕容玉姌也沒錯,感情原本就是不受控制的。
看着有些沉默的蕭靖瑄。夜寒月開口問道:“靖瑄,山海閣……你打算真的不管了?”
蕭靖瑄依舊沉默不語。
他不是不想管,當初那麼做,無非是想逼着納蘭澈去調查一下雲皇后罷了。
對於山海閣,他是有感情的。
從乾坤殿成立到現在,他一直都在領導着山海閣,直到現在。
見蕭靖瑄一臉沉默,似乎是在思考。
慕容玉姌再想着夜寒月剛剛問的那句話,心裏很是疑惑。
她是看出了最近蕭靖瑄和納蘭澈之間氣氛很是怪異,互動也太少。
可她沒有想到蕭靖瑄竟然不管山海閣了,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到底什麼事情鬧成這樣?
慕容玉姌問着蕭靖瑄。“你不管山海閣?這是為什麼?我就說你與阿澈這段時間怎麼有些奇怪,鬧什麼矛盾了?”
蕭靖瑄朝慕容玉姌展開一抹笑顏,嘴角輕輕勾起。說道:“其實也沒什麼。”
那個笑容看在林雨菲的眼裏,是那麼的刺眼。
那種飽含深情的笑容,她是第一次在蕭靖瑄的臉上看到。
卻不是對自己,而是對慕容玉姌。
她總是愛悄悄的觀察蕭靖瑄,他的一舉一動,她都深深的記在心裏。
所以在從烏爾國的時候,她就發現了蕭靖瑄看慕容玉姌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若是旁人自然是察覺不出來的,可她自己偏偏就暗戀着蕭靖瑄,也很努力的隱藏自己的感情。
她能看出蕭靖瑄眼中的愛慕和深深的壓抑。
那種對自己感情的壓抑
那種對自己感情的壓抑,只有她能懂。
同是天涯淪落人……
她心疼蕭靖瑄,心疼他嘴角的那一抹苦澀。
她是多麼希望他能遇到一個與他情投意合,可以白首到老的女子。
而不是與她一樣,痴心錯付,黯然神傷。每個夜晚都會躲在角落裏,默默的思念,卻無比心痛。
慕容玉姌沒有看到蕭靖瑄嘴角的那一抹輕微的苦澀。
只是帶着安慰的口吻,說道:“有什麼事情不妨說出來,不要悶在心裏。阿澈他有時候做事的確有些強勢。”
她以為是納蘭澈做事太過獨斷專行,全然不會想到蕭靖瑄是為了自己的事情,而與納蘭澈翻臉。蕭靖瑄有一萬個衝動想要向慕容玉姌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是只需要一個理智,他便快速打消了那個念頭。
不應該發生的感情,那就永遠藏在心裏,以免說出來,讓她為難。
他知道慕容玉姌遲早都會回到納蘭澈的身邊,自己何苦給她平添煩惱?
只是她永遠也看不到自己的酸楚,總歸還是叫他很難受。
他只恨自己遇到的她的時候,她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人了。
若是自己提早回京,也許情況就會不同了。
蕭靖瑄永遠都是那副溫潤儒雅的樣子,說話也是輕柔如風,眼神也溫暖的好似冬日的暖陽。
他依舊帶着柔柔淺淺的笑意,對着慕容玉姌說道:“不是這個原因。不過你放心,山海閣我不會不管的。”
聽他這麼一說,慕容玉姌也不再追問。溫婉一笑,說道:“那就好。這些年多虧你與寒月還有雨菲一直幫着他,不然……他恐怕也堅持不到現在的。”
其實納蘭澈心裏的苦,真的自己有他自己能夠體會。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不可能感同身受。
被身心上的痛苦折磨了十二年,這些日子他是怎麼熬過來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滿腔仇恨支撐着他走到現在。
原本以為死去多年的父母突然歸來,還沒有來得及去享受這份喜悅,卻想不到換來了母親深深的傷害。
這跌宕一生的命運,實在像是一場玩笑。
蕭靖瑄也知道納蘭澈心裏此刻必定不好受。
此刻他最需要的,應該是慕容玉姌的原諒和安慰。“他現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裏不好受。你還是去陪陪他吧。”
慕容玉姌點了點頭,對着他們幾人說道:“乾坤殿的事情,還需要你們幾個多多費心。”
夜寒月說道:“這是應該的。”
幾人正要散去的時候,慕容玉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聽說,葉蘭若和葉連成都是雲皇后曾經救下的孩子。”
林雨菲聞言,眉頭微微蹙起。“你的意思是,要防着他們?”
慕容玉姌點了點頭。“最好還是不要告訴他們實情。雲皇后是個心狠手辣的人,自怕到時候會走漏風聲。”
腦中突然浮現出那個對納蘭澈心存愛慕的葉蘭若。
總覺得她有些不可靠,心思有些深沉,性子太過安靜了。
蕭靖瑄沉思了片刻,隨後說道:“玉姌說的對。暫時不要告訴葉連成和葉蘭若。尤其是葉蘭若。此次陷害玉姌的實情,不知道她有沒有參與其中。”
他自然是知道葉蘭若對納蘭澈的心思。
也知道葉蘭若必定對慕容玉姌心存怨恨。
若是她真的參與到了陷害慕容玉姌的事情,那麼她就絕對與雲皇后已經站在一條線上了。
也或許……這內鬼,就是葉蘭若也說不定。
蕭靖瑄和慕容玉姌這麼一題,夜寒月和林雨菲腦子也開始飛速的轉着。
出了叛徒,雲皇后對葉蘭若也有救命之恩。
若是雲皇后以此要挾她參與到她的陰謀之中,那麼葉蘭若……恐怕就是這個內鬼。
慕容玉姌見林雨菲和夜寒月也隱隱察覺出了什麼,隨後說道:“到時候,她若問起為什麼要清理乾坤殿,你們只需要統一找一個理由打發她就是了。”
夜寒月說道:“我知道。不會透露一個字的。”
“放心吧。我與她一向不對盤,更不可能向她透露一點風聲信息的。”那個葉蘭若,一向高冷。
仗着自己是王爺母親所救的人,還真將自己的當成了宸王府的半個小姐了。
呵,真是可笑的很。
說到底,不過跟自己是一樣的孤兒罷了,有什麼高傲的?
總是擺出一個高高在上的姿態,她早就看不順眼了。
“那麼連成那裏……”蕭靖瑄不願意去懷疑葉連成,偏偏此事說不定與他妹妹有關係。
葉連成這些年來對納蘭澈也是忠心耿耿的,為納蘭澈做了不少事情,奪了沛國公的兵權。
若不是如此,當初納蘭灝起兵造反的事情,也不會這麼快就結束。
行兵打仗,向來都是要速戰速決,更何況還是內戰。
若是拖的久了,損失的還是自己的國家,還給了其他國家可趁之機。
所以葉連成不但是納蘭澈的幫手,也是整個東盛不可缺少的將相之材。
慕容玉姌沉思了片刻,說道:“他如今在康華山的校場親自訓練新兵,想必與此事沒有關係的。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暫時別告訴他。若葉蘭若真的參與其中。恐怕他會分心的。”
納蘭恆一登基,待了解了如今東盛的兵力,立即招兵,進行訓練。
葉連成作為最年輕的將軍,帶兵打仗又很有一套,便親自請纓去訓練新兵。
納蘭恆對這個史上最年輕的將軍很是滿意。
其實當初得知納蘭昶竟然封了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為將軍的時候,他幾乎覺得納蘭昶是瘋了。
只是打了一個勝仗,納蘭昶就封了他為將軍,這在東盛建國以來,還是頭一遭。
原本納蘭恆登基之後,便想要撤掉葉連成的將軍之位。
不過納蘭澈做了擔保,再加上葉連成看起來的確有幾分行兵打仗的風骨,便也勉強留着。
如今招募了新兵,葉連成親自去訓練,勢必要訓練出一隻超強的精英士兵出來,納蘭恆對他充滿期待。
既然他在東盛最大的校場康華山校場訓練士兵,應該與這些事情都是沒有關係的。
不過因為葉蘭若有可能牽扯進去,所以大家很默契的選擇了隱瞞。
——
納蘭澈從地牢出去之後,沒有回水雲軒,而是去了宸王府的禁地。
其實,那不是一個可怕的地方,比起地牢的陰森晦暗,這個地方卻是個異常美麗的地方。
麗香園。
這是納蘭澈專門按照從前太子府的一個花園建築的園林。
裏面種的全是雲麗華和納蘭恆喜歡的植物花草,所有的佈局也是按照太子府的花園來建造的。
這是宸王府的禁地,除了納蘭澈,納蘭汐和打掃的下人,沒有人進去過。
每當他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總會獨自一人來到麗香園。
看看父親和母妃喜歡的花草樹木,回憶從前那段美好的時光。
父親和母妃都很疼愛他,皇祖父和皇祖母也很寵着他。
叔叔納蘭恆也總喜歡帶着自己偷偷出府,去河裏抓魚,去山上捉野豬,掏鳥蛋……
姑母榮昌長公主也將自己當成掌中寶一般,疼愛有加,視如己出……
只是……時到今日,那些回憶越是深刻,他的心就越痛。
疼愛他的叔父謀害了他的父親,對自己下了奇毒,讓他被那毒藥折磨了十二年。
如今他的母親也在他的心上,狠狠的劃下了不可癒合的傷口。
若是旁人,他不會有這種心如刀絞的感覺,偏偏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那個一向溫柔和善,將自己放在心尖上去疼的母親。
他獃獃的站在麗香園的閣樓上,目光第一次失去了焦距。
慕容玉姌回到水雲軒卻並沒有找到納蘭澈。
那個剛剛留下一道失魂落魄背影的納蘭澈。
想到他從前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寵愛,對自己的擔心……
慕容玉姌的心,猛然一緊,有些無法呼吸的錯覺。
在出水雲軒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一臉焦急的清風。
“清風,王爺去哪兒了?”慕容玉姌的樣子看起來,顯然很是着急擔憂。
清風原本就是來告訴慕容玉姌這件事情的。“王爺他去麗香園了。”
“麗香園?”她聽納蘭澈說起過。
納蘭澈也曾想帶她去麗香園看看,不過因為自己不想勾起那些讓他傷心的記憶,所以便婉轉的拒絕了。
也對。她早就應該猜到納蘭澈這個時候應該去了麗香園才對。
清風從未見到納蘭澈那般失魂落魄,深受打擊的樣子。
比起前幾天慕容玉姌離府出走,納蘭澈這次顯然是身心受到了劇烈的打擊。
清風真的很心疼自己的主子。雖然他一直對皇后和皇上都是冷冷淡淡的。
但是他卻明顯感覺到,自從他們兩個回來后,王爺比以前開心了許多。
可現在卻發生了這樣事情,怎麼能不讓他擔心,怎麼能不心疼一直以來都飽受折磨的王爺?
“王妃,這個時候只有您能勸勸王爺了。”清風說道。
如今,納蘭澈最需要的,應該就是王妃了吧?
慕容玉姌點了點頭。“我知道。”
隨後施展輕功出了水雲軒,朝着麗香園的方向而去。
來到麗香園的時候,慕容玉姌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涼亭被毀了,假山也倒了,所有種植的花草也枯萎了,雲麗華最喜歡的海棠樹也被劈斷了……
麗香園幾乎變成了一個廢墟。
慕容玉姌看着正準備毀掉這個玲瓏俊秀的閣樓的納蘭澈,立即奔了過去。
她看着納蘭澈那一雙猩紅的雙眼閃着嗜血的戾氣,抱住了他手臂,喊道:“阿澈,你冷靜點。”
納蘭澈冷冷的掰開慕容玉姌的雙手,冷言道:“你走開。”
慕容玉姌抱着他手臂的雙手更加用力,口中喊道:“我不走。你冷靜點,不要跟自己過不起。”
“我讓你走啊……”說著,納蘭澈狠狠甩了衣袖。
他使了內力,一股罡氣突然彈開了慕容玉姌的雙手。
受到了那股罡氣的襲擊,慕容玉姌身子猛然飛起,隨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慕容玉姌這一摔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
她重重的吐了口鮮血,胸口處難受的緊。
聽到慕容玉姌咳嗽的聲音,納蘭澈終於收回了些理智。
他猛然轉身,待他看到摔在地上捂住胸口的慕容玉姌時,納蘭澈瘋了似得
澈瘋了似得急忙奔了過去。
他蹲在她的面前,看到慕容玉姌嘴角的血跡,納蘭澈的心猛然一痛。
他竟然傷了她,即便再憤怒,再心痛,他也不能傷她一分一毫。
可是他竟然……瘋狂的失去了理智,將她當成了年輕時候的雲麗華……
他簡直該死,真的該死。
他伸手,輕輕擦去了她嘴角的血漬,眼角滾下一滴淚珠,眼中滿是悔恨。懊惱。心疼……
他將慕容玉姌緊緊摟在懷裏,口中不住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姌姌,我該死,我真的該死。我不知道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慕容玉姌雙手輕輕抱着他,聽到他帶着哽咽的道歉,她的心也無比的痛。
整個人都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痛到無法呼吸。“阿澈,你別這樣。”
幸好她也有內力,索性也沒有傷到哪裏。
可是她知道納蘭澈此刻心裏的自責和愧疚。
納蘭澈埋首在她的頸間,無聲的垂着眼淚。
不止是為自己傷了慕容玉姌而心痛愧疚,也為祭奠那份彌足珍貴卻已悄然破碎的母子情分。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這些年靠着那些回憶而活是有多麼的傻。
如今的雲麗華,他看不懂,猜不透,也無法理解她那瘋狂的舉動。
那個記憶中的母親,已經死了。
慕容玉姌的衣衫漸漸被他的淚水打濕,知道他終於將這些年所有的不快宣洩出來。
都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卻只是未到傷心處。
納蘭澈現在的心裏有多苦,多難受,慕容玉姌不想去想。
越想,她的心越疼,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那個一向冰冷如山的男人。
等納蘭澈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慕容玉姌才輕聲說道:“阿澈,我知道你心裏苦,也知道這些年承受了太多。可我不想看到你這麼難受的樣子,因為我也會心疼你。”
納蘭澈看着黑夜中,雙依舊清澈明亮的眼睛,心中更加愧疚。“姌姌,你不怪我?”
慕容玉姌搖了搖頭,朝他展開一抹溫暖的笑顏。“我不怪你,我一直都理解你。即便當初你願意相信我,我也沒有怪過你。”
如果這種事情換到自己的身上,恐怕也不會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若是做了其他事情,她還可以理解;卻怎麼也不會懷疑自己的母親會毒害自己的親孫子。
這是極其瘋狂和殘忍的事情,太過可怕。
“你回來吧,不要再丟下我,去那個宅子了。”天知道這些天,他都是怎麼過的。
慕容玉姌笑着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薄涼輕柔的雙唇貼在了她的額頭,納蘭澈再次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心中,百味雜成。
幸好她願意留在自己的身邊,幸好她願意原諒自己。
——
這件事情之後,乾坤殿進行了一次最為嚴厲的抓內鬼的任務。
在一陣陣的詳細的排查之後,卻沒有查到絲毫線索。
葉蘭若作為風雪閣的閣主,其實有些不理解這一行動是為了做什麼。
她問了問坐在自己身邊一臉嚴肅的林雨菲。“我詳細查過風雪閣的人,沒有可疑的人。可是雨菲,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林雨菲此刻端坐在木椅上,神情很是嚴肅。
與開心時候那個像極了小孩子的林雨菲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
她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在面對正事的時候,她很認真。
林雨菲與葉蘭若關係原本就很不親近,她一直都覺得葉蘭若有些矯情高傲。
更何況,她是雲皇后救回來的人,與雲皇后的關係必定是有些不同的。
加上昨日慕容玉姌的分析,她自然是不會將真實的事情告訴她的。
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乾坤殿出了叛徒。”
聞言,葉蘭若眉心猛然一跳,雙手不動聲色的緊握,后又鬆開。
極力隱藏自己的心虛,葉蘭若裝作很是驚訝的樣子,問道:“叛徒?乾坤殿怎麼會出叛徒呢?”
林雨菲看似無意,其實一直在悄然觀察着葉蘭若的反應。
無奈葉蘭若一向是個沉得住氣的人,竟然是一點端倪也看不出。
不過這也不能證明她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端起那杯沏好的茶,林雨菲說道:“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人出賣了我們的一個根據地,被江湖一個組織突然襲擊,死了些人。王爺為此很是生氣,這才下令徹查一下。”
聽林雨菲這麼一說,葉蘭若總算是悄然鬆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自己與雲皇后勾結在一起的事情,被王爺發現了。
若是真的被王爺發現,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
不過葉蘭若不是傻子,她有多恨慕容玉姌,就有多愛納蘭澈。
關於乾坤殿的事情,她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包括雲皇后和姚思婷。
她怎麼可能讓納蘭澈的真實勢力讓別人知道,這樣豈不是讓江湖中人都來追殺納蘭澈嗎?
她那麼愛他,又怎麼會將他推入水深火熱之中呢?
“原來是這樣。那麼這個叛徒一定要揪出來。”說著,葉蘭若還恨恨的握了握拳。
這樣子的葉蘭若落在林雨菲的眼裏,卻是顯
里,卻是顯得有些刻意了。“那是當然,難道任由此人逍遙法外嗎?你也知道,尊主是最討厭別人的背叛與欺騙的。若是這個人讓他給揪出來了,下場一定很凄慘。我想起都要為她摸一把汗。畢竟曾經也是一起共事的。”
這話林雨菲說的很是雲淡風輕,可是聽葉蘭若的耳朵里,卻怎麼都有些不對勁。
說到底,她不過是跟雲皇后一起,合夥除掉慕容玉姌罷了。
也沒有做背叛乾坤殿的事情,算不得是叛徒的。
這麼想着,葉蘭若倒也是淡定了許多。
輕輕勾起一抹笑意,葉蘭若也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水,說道:“你說的對,對於這種叛徒一定不能手軟,不然以後豈不是要鬧出更大的事情出來?”
林雨菲見葉蘭若這副樣子,心中一聲冷笑。
心裏想着,看你還能裝多久,別以為你隱藏的深,別人就不會知道。
狐狸總是會露出尾巴的,只是早晚而已。
若你真的做出一些傷害玉姌的事情,恐怕比背叛乾坤殿還要來的下場凄慘。
林雨菲是這麼總結的,寧願背叛乾坤殿,也別傷害宸王妃。
“我也是這麼想的。你放心吧,尊主的手段你我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好了,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就不陪你了。”說著,林雨菲起身便離開了。
恐怕這個葉蘭若也是想從自己問出點什麼,才會破天荒的約自己出來吃飯喝茶。
但是她卻懶得看她那張臉,虛偽。還是眼不見為凈。
見林雨菲走了,葉蘭若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她原本還以為自己漏出了什麼馬腳呢,原來不過是一個內鬼出賣了一個基地而已。
總歸是沒她什麼事的,倒也放心起來。
不過,除掉慕容玉姌的事情,到底要怎麼去計劃才能不被人發覺呢?
這還真是個頭痛的問題,一定要好好想個計策出來才行。
最好還能嫁禍到別人的身上,讓別人當自己的替罪羊是最好的。
這麼一想,葉蘭若倒覺得姚思婷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姚思婷此人,很是趾高氣昂,還妄想嫁給納蘭澈當正妃?
嘖嘖嘖……若真是如此,自己豈不是白忙一場,為別人做嫁衣?
她既然想要除掉慕容玉姌,那就勢必是要替代她的位置的,又怎麼能讓姚思婷得了便宜?
這麼想着,葉蘭若心裏有了計較。
不過,只要一想到慕容玉姌又搬回了宸王府,葉蘭若心裏還是很氣憤的。
卻也無可奈何,只能靜靜的等待機會吧。
——
慕容玉姌重新搬回宸王府的事情,被雲皇後知道了后,自然又是發了一通的脾氣。
姚思婷自然是首先被罵的那一個。
雲麗華指着姚思婷的鼻子罵道:“原本她出府就是除掉她最好的機會,可是全被你這個廢物給破壞了,簡直是氣死本宮了。”
姚思婷跪在殿內,不敢說話。
若是自己再說出什麼話來刺激了雲麗華,只怕不是辱罵這麼簡單了,少不得要抽自己一頓。
她雖然早已經不是細皮嫩肉,甚至是滿身傷痕,可也不敢去回想被抽細柳條的滋味。
一想到以後要除掉慕容玉姌恐怕有些困難,雲麗華就氣的扶額。“本宮現在看到你就頭疼的很,竟然養出了你這麼個廢物出來,早晚被你氣死。”
“姑母,不如直接派人刺殺好了。”姚思婷說道。
聞言,雲麗華狠狠挑眉,厲聲道:“刺殺?你以為那麼容易就能刺殺她嗎?你以為澈兒培養的侍衛暗衛都是吃素的嗎?你這個蠢貨。”
姚思婷又被罵的不敢吭聲了。
就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錯。
暗中陷害行不通,刺殺也被罵是蠢貨,姚思婷真的不知道雲麗華想要幹什麼。
“只怪當初那個什麼白鬍子的老頭。如果不是他救了慕容玉姌,慕容玉姌就已經死了。真是可惡。讓本宮白白費了那麼多的心思。”想到這裏,雲麗華就無比的生氣。
事情本來就要成功了,卻在最後一個環節功虧一簣,實在氣的她牙疼。
姚思婷連忙附和道:“姑母說的是。當初慕容玉姌原本是死定了的,誰知道表哥竟然找來這麼一個神醫,壞了咱們的好事。”
在雲麗華的身邊,不能亂說話。
但是該說話的時候,卻必要說話,不然她會覺得你沒有將她當一回事。
能夠伺候雲麗華的人,都是勇士啊。
雲麗華猙獰着臉說道:“那個死老頭,本宮早晚除掉他,以泄心頭之恨。”
——
殺人滅口的事情過去沒有多久,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這天,宮內是要舉行盛宴的。
中秋盛宴是自納蘭恆和榮昌長公主壽宴之後的第一個盛宴。
一想起上次皇上和榮昌長公主的的壽宴,還有不少人心有餘悸。
那天的情況歷歷在目,讓人至今想起來還是有些后怕的。
原本以前很是喜歡參加皇宮盛宴的命婦和小姐們,都開始有些害怕這種宴會了。
就擔心自己會被一些皇宮內鬥給牽扯了進去。
再加上後來發生的沈君然和沈艷林謀害昭陽公主的事情,小姐們更是有些抗拒參加貴族盛宴了。
可是今日乃是皇上舉辦
是皇上舉辦的中秋盛宴,即便是提着一顆心,她們也是要入宮赴宴的。
她們只有一顆腦袋,可不想抗旨被斬腦袋。
只能是事事小心謹慎,保住一條小命就夠了。
今日入宮赴宴除了東盛的貴族,宇文麗和宇文賀這兩個異國公主皇子也是要去的。
因為納蘭澈隨意找了個人去頂替雲麗華犯下的罪行,納蘭恆便將華貴妃遷出了冷宮。
說到底,華貴妃在這件事情上還是很無辜的。
她也不知道那個香料會差點要了自己命。
再者,華貴妃的存在關係到東盛國和南詔國的邦交問題。
若是華貴妃就那麼死了,南詔國又豈會善罷甘休?
而且納蘭澈也知道,宇文賀和宇文麗一直逗留在東盛國的目的,就是為了華貴妃。
他們一定要看到自己的姐姐平安無事。
東盛國雖然依舊是幾國之中最為強大的,但是卻也經不起其他國家的聯合出兵。
所以納蘭恆必須要將華貴妃放出來,甚至還要比從前更加寵愛她。
畢竟將她打入冷宮這件事,是他做的有些過了。
也是華貴妃受了委屈,必須要好好的彌補她。
華貴妃重新獲寵的事情,再次刺激了雲麗華。
現在她真是恨死了自己當初沒有殺死華貴妃,留着這個賤人給自己添堵。
慕容玉姌今日一早就起床梳妝打扮,盛裝出席。
以往她在穿着和裝扮方面都不是那麼隆重的,不過最近京城的那些風言風語,也着實讓她有些惱怒。
也不用去想就知道,這些謠言必定就是雲麗華找人暗中散播的。
真是夠可以的,為了除掉自己,雲麗華還真是費了不少心。
不知道今天去皇宮,她又給自己準備了什麼‘驚喜’。
既然姚思婷是她與宮外聯繫的橋樑,那麼今天她就要毀掉這顆棋子。
納蘭澈一直靜靜等在一旁,看着端莊溫婉的慕容玉姌,眉目也是柔軟的。
只是,一想起上次入宮赴宴,卻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納蘭澈的雙眉不由一凝。
說到底,自己都那麼介意那件事情,更何況是慕容玉姌呢?
為了不讓慕容玉姌觸景傷情,納蘭澈提議道:“不如今日,咱們不去了。”
慕容玉姌從鏡中看到了納蘭澈的眉目從柔和變為陰沉,知道他在想什麼。
也知道他說這話,完全是在考慮自己的想法。
心中一暖,笑道:“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去皇宮吧?就像你說的,咱們的時日還長,以後總會有孩子的。”
聽慕容玉姌這麼一說,納蘭澈心中怎能不感動呢?“姌姌。”
她總是那麼善解人意,雖然此前口中說著不會原諒自己的雲麗華。
不過今日她卻從來沒有在自己的面前提到過為孩子報仇這件事。
他知道她是在顧及自己的心情,他怎能不感動?
只是,她不說,不代表他就能原諒雲麗華。
她越是這麼善解人意,他就越不能原諒雲麗華的瘋狂和殘忍。
只是在沒有弄清楚雲麗華這麼做的目的之前,他不會輕易動手去打草驚蛇的。
慕容玉姌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說道:“再說了,今天我還要送給姚思婷一個大禮呢。不去瞧瞧怎麼行?”
納蘭澈見她故作輕鬆的姿態,心裏更是心疼。問道:“你想送她什麼樣的大禮?”
慕容玉姌難得的展開一抹俏皮的笑顏,說道:“你應該可以猜到的。”
納蘭澈揉了揉她的長發,說道:“你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等會兒你就知道啦。”
------題外話------
謝謝我們家雨兒的9朵鮮花,么么噠(* ̄3)(ε ̄*)
謝謝vickyfu親親的五張月票,感謝感謝。
馬上就要虐姚思婷了,這個心機婊,親們想要怎麼虐她?
二萱怕自己虐的太輕了,不知道親們的想法是什麼呢?
但是雲皇后這貨到時候估計要瘋……哈哈哈。
姌姌說:其實她已經瘋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