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冷血殺手愛上我（四）
“好了。”靈活的手指，再次系好完美無瑕的蝴蝶結，漂亮。
阿福想吐槽：其實周少你有顆紅果果的少女心你敢承認嗎？
周憧當然不承認，他系蝴蝶結純粹是順手而為之，隨便打個死結明顯不符合他的審美。
側頭，眯眼：“我們歇吧。”他對一臉漠然的殺手說。
“我睡床，你睡地。”在周憧一條大腿壓上床的時候，冷襄給了他會心一擊。
“這怎麼行呢，讓我睡在你身邊，方便照顧你。”周憧看了看四周，除了床他真的不想去任何地方睡覺。
冷襄不曾說話，但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冷冷一掃，然後逕自閉上眼睛安睡。
周憧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對方這是默認他可以睡床，那明明是寫着：“有種你就上。”
雖然身為爺們不能承認自己沒種，但是情況特殊的當下周憧選擇裝傻，他只好轉身出門，去找店小二再開一間房。
“我以為你會鍥而不捨地爬上去，我看錯你了。”任務沒有進度，阿福不開森。
“爬上去找死嗎？”周憧蔑視地翻了倆白眼，送給阿福做壽禮。
“注意你的形象！”阿福跳腳，因為除了他沒人識破周憧的偽裝，他特么就是一隻簡單粗暴的豬！
最終周憧住進了冷襄隔壁的房間，他臨睡前多留了個心眼：“阿福，幫我留意隔壁的動靜，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馬通知我，你地明白？”
阿福蔫蔫地答應他：“我知道了。”對這個任務，他比周憧更上心。
結果他們多慮了，冷襄沒有想過要半夜離開。在他眼裏，周憧從來都不是威脅，他趕周憧走的原因有很多，但絕不是因為周憧是個威脅。
第二天周憧一覺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問阿福：“隔壁那誰，他還在不在？”
阿福觀察了冷襄一晚上，以他開了掛的感官系統來判斷的話，他大概知道了不少事情：“你放心，冷襄沒想過要偷走。”
“那就好……那我起床叫人送飯給他吃。”周憧打了個呵欠，無精打采，理由是身體還沒恢復好。
“你也別灰心，他沒有你想像中那麼難以攻略。”阿福鼓勵說，其實冷襄對周憧還算可以的。昨晚他利用職權調查了一下冷襄以往的經歷細節，那粗暴血腥的內容，幾欲閃瞎阿福的狗眼。
被誤以為心灰意冷實際只是身體不適的周憧：“你想太多了，我沒覺得攻略他很難。”
阿福：“……”
接下來的幾天，冷襄果真如阿福說的那樣，沒有離開這個小客棧。周憧天天呆在冷襄身邊，儼然一塊稱職的狗屁藥膏，無論冷襄是眼神恐嚇還是直接動手，他都毫不妥協。
堅持不懈的結果就是，周憧身上多了幾個烏青的指印子，但也僅此而已。當他知道冷襄沒有要殺他的意思，這廝就放肆了。
“嘖嘖嘖，你竟然挑食？”周憧發現，桌面上的肉幾乎沒怎麼動過。
這樣不行，不吃肉何來營養，周憧往他碗裏添肉：“吃。”
“我不喜肉。”冷襄手腕一動，肉片回到周少碗裏。
“為何？”周憧不解，但總算知道，冷襄這麼瘦全是挑食給鬧的。
“噁心。”冷襄沉默了片刻，說。
也許是周憧救了他，也許是周憧表現得太無害，他頭一次對外人吐露自己的感想。
“……”周憧好像聯想到了什麼，胃裏也一陣翻滾。但是他不能，因為冷襄不吃肉不行，身體怎麼會健康：“你就閉上眼睛，當這不是一塊肉。”
冷襄皺緊眉頭，這怎麼可能？
周憧和他僵持不下，他就在想，要用什麼辦法才能令冷襄吃肉。突然，周憧把肉塊送進自己嘴裏，在冷襄訝異之下，他毫不猶豫地湊上去。
四唇相碰，冷襄微愣，任由周憧把自己的嘴撬開，直到肉片吞下去了才有反應。周憧為了避免他對肉塊不適，嘴唇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通過纏綿的親吻來助其緩解，或者說轉移他的注意力。
當一吻結束的時候，冷襄的嘴裏早已嘗不到肉味。
他又驚又愣之下，一連被周憧餵食了五片肉。周憧念在他的胃長期不食肉，一下子沒敢給他塞很多，五片就算了。
這神奇的喂肉方法，阿福略欽佩：“周少，你牛。”不愧是盡心儘力，愛崗敬業。
“看，吃肉也不是那麼難。”周少一本正經地說。
第二餐，周憧誘導殺手自己吃肉，因忽悠功力不夠，未果。打算強行投喂，因傻殺手已有防範，繼續未果。
“我還有那種葯。”周憧不得不使出殺手鐧，幽幽地威脅之。
“咳咳……”某殺人第一次嗆飯。
周憧在心裏給阿福點贊：“你怎麼知道他怕這個？”
阿福竟然給他裝逼：“嘿嘿，佛曰不可說。”
周憧恨不得把阿福拉出來揍一頓，但是阿福還是有用的，至少那個傻殺手開始吃各種肉。
“他為什麼覺得肉噁心呢？”夜深人靜的夜晚，內心悄悄疑問。
“可能是見多了各種人肉……”阿福飄渺地說。
“嘔……”求別說，周少脾胃弱。
如此過了半個月，冷襄在周憧的餵養下勉強長了一點肉。雖然沒有達到周憧心目中的標準，但是傻殺手看起來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傻殺手，他現在帥呆了好嗎。
“我明日離開。”
這天夜晚的飯桌上，周憧聽見傻殺手對他說了一句突破五個字的長句，這是個值得驚喜的驚喜。
周憧說：“好哇，我們去哪裏？”
冷襄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阿福覺得應該還有無奈吧，畢竟阿福跟了周憧這麼多年，他最清楚那種酸爽不能言的滋味。
“你留下，我走。”
周憧愣了會，搖頭說：“不可，我要跟你走。”冷襄去哪，他就去哪。
“危險。”
“嗯，你是說跟着你會有危險？”
冷襄看了他一眼，表示肯定。
“沒關係，你不用擔心我，我會保護自己。”周憧說，雖然他本身武力值不高，但有阿福在，有事就放阿福。
“你不行。”冷襄本來就面癱的臉更加嚴肅，好像不喜歡他這麼說。也對，周憧在冷襄眼裏就是一隻脆弱的螞蟻，任何人都能置他於死地。
談判到這裏好像陷入僵局，周憧強硬地說：“如果我堅持要跟着你，你會怎麼樣？”
冷襄毫不給臉地回答：“你跟不上。”
周憧隱約感覺到對方的實現在自己的胳膊腿上轉了一圈，他憋屈了：“我能救你，就說明我有自己的本事。”同樣是一八幾的大老爺們，誰比誰弱。
在冷襄的心中，周憧確實救了快死的他。但是也不能說明周憧有本事，只能說他是個醫術不錯的大夫……就算是醫術高明的聖手好了，遇到會武的人，誰強誰弱立見高下。
也許周憧是哪個神醫的高徒，他這樣的人在江湖上必定很受歡迎。前提是，不和冷襄這樣的人攪和在一起，否則有可能會弄個邪醫的名號回來。
周少不介意自己是邪醫還是正醫，但是有些人很在意。
冷襄說：“你執意，要跟着我？”
周憧說：“對。”
“為什麼？”
“嗯……？”周憧想了一下，問阿福：“你說怎麼回答他好？”
阿福想也不用想，“床都上了，說你喜歡他。”
周憧若有所思……
阿福：“是爺們就痛快點！”他這是看戲看入迷了，恨不得快點看周少和殺手撕逼大戰。
“你感受不到嗎？”周憧抬頭直視冷襄的雙眼，婉轉地說出原因：“我天天死皮賴臉地纏着你，不就是因為喜歡你。”
眼神和語氣很到位，阿福看得入迷。
“喜歡？”冷襄的眼底閃過一絲愕然，不過也只是一瞬間。
“對，你呢？討厭我嗎？”周憧逕自微笑：“不討厭的吧？你根本不想傷害我……或許你也是喜歡我的？”只是你內心不承認，不敢？還是不知道？
冷襄頭一次閃避別人的目光，然而還是下意識地。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周憧已經捕捉到了。
就在周憧想要勝利微笑的時候，冷襄說：“你很好，而我，不喜歡你。”
周憧的微笑僵在那裏，他這是被人發好人卡了？
傻殺手，你竟然給周少發好人卡……阿福想笑，他很喜歡這樣的劇情怎麼辦！雖然完不成任務，但是看得很過癮。
“為什麼？”既然我這麼好。
“不為什麼。”冷襄冷硬地說。
周憧長到二十歲，這是他第一次對別人告白。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告白會有人拒絕，畢竟顏值和家世擺在那裏，只有瞎了眼的人才會拒絕他。
但是傻殺手沒瞎，他眼睛很亮。
“阿福。”第一次告白就慘遭拒絕的周憧，略感鬱悶地回到自己房間：“你分析一下他在想什麼，為什麼會拒絕。”
阿福的情商略比周憧高一點點，他想的多而複雜，“也許，他還沒準備好談戀愛吧。”還是那句話，殺手的世界好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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