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結局
第六十九章
黑衣人胸腹敞開全是弱點,初徵心一槍打中他,那男子應聲倒地。
俞天發出震耳聵聾的一聲滲人低吼,揮拳揍向徐陣,拳峰將人狠狠打出去。
眼看愛人受到了重擊,初徵心顧不得右腳腳踝的劇痛,再次衝上去雙腳纏住那人的腿將他扳倒。
徐陣痛的躬起身,但趁着俞天爬起來的時候,瞬間掄起右臂,將手邊的盤子碎片投擲出去。近距離被扔出去的碎片向前猛衝,砸到了對方的額頭,藉著未消的力道砸出一個大口子。
隨後,俞天天旋地轉眼前一黑,猩紅的血液從傷口流出來。
“俞天!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許動!”
趕到現場的警方看到情況,他們形成合圍之勢,只見現場每個人都是齜目欲裂,滿身的傷痕。
感覺有風從縫隙里吹過來,讓人精神抖擻,初徵心看着門口衝進來警衛,終於,身體徐徐軟下去,她聽見身邊同樣倒在血泊里的徐陣長吐了口氣。
倆人都已經體力不支,仰面倒在餐廳狼藉的地面上,從他們的角度可以看到遠方的星空,一時倆人都是沉默不語,這情形竟然是有些好笑。
塔外是燈光如晝,遊人如織,而徐陣手臂上多了一個淋漓的血洞。
“你快去醫院……”
然而徐陣卻沒有回答,也沒有理睬前來制伏俞天的警員,他固執地撐着那條尚算完好的手臂,修長桀驁的眉宇有清冽的疲憊,還沾染着之前鮮血的氣息。
她感覺到他的含情脈脈,竟然在這種時候也不忘對她放電啊……
徐陣撫着她青了一塊的臉頰,手指纏繞着她,一寸寸想要將她的模樣好好地印在眼底。年輕人的聲音沉默、堅定,而又無比清脆:“徵心,我想要你成為我的伴侶。”
這是他對她孤直的、濃烈的告白,讓她渾身都覺得戰慄。
剎那,徐陣的雙臂收得很緊很緊,將初徵心整個人都箍進自己身體裏。她感覺被他狂熱但又清冽的氣息包圍了。
初徵心點了點頭,徐陣輕笑,低頭看着他的未婚妻。
在這裏受傷的黑衣人在俞天與徐陣他們搏鬥的時候,協同外面的同伴逃跑了,剩下的俞天是重要的嫌疑人,必須迅速送往醫院,好好看管。
警隊的人開始處理現場,初徵心扶着徐陣站起來,把他交給別人去處理鮮血淋漓的槍傷。
徐陣抬眸,看着被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的俞天,微微一笑,由於失血他已經面色蒼白,但眼睛裏的光芒,滿含着愉悅。
……
警察對俞天進行了審訊,再度與這個“惡魔”交鋒。醫生要徐陣好好養傷,他卻呆不住醫院,拖着包紮好的手臂就來到公安局。
儘管對兇手的“心路歷程”向來沒什麼興趣,但俞天是握有重要信息的要犯,這點讓徐陣非常在意。
至於俞天是如何加入那個“興趣小組”的,他根本不用聽審也能猜到,俞天對初瑋凝,就像是對精神導師充滿了熾烈的崇拜。
他們在市局四樓的測驗室給他做了測謊,試圖問出一些結果,除了必要的警力之外,徐陣也參與了這場測驗。
專業的分析和專業的人員,加之徐陣和警方在前幾起“養蠶人”的犯罪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俞天只能對他犯下的案子供認不諱。
然而,問及那個“mr.z”和所謂的“興趣小組”,他卻沒有任何回應,但徐陣也不覺得特別惱怒,因為他不是最靠近核心秘密的人,充其量也就是與費雷冬知道的差不多。
“我們已經加強了看守,怕他也會像晏梓烏那樣給我們來一個‘意外驚喜’。”
上回晏梓烏的事情已經讓高層極為震怒了。
“暫時不會,因為這個男人,他還擁有三大錯覺。”徐陣看着監控錄像里男人的表情,說道:“‘我’可以殺了他,‘我’還可以反敗為勝,‘我’還有很多機會。”
但他註定再無見天之日了。
……
初徵心右腳敷了些葯,回到家睡了一夜,明明整個人都疲累的不行,可是早早地醒了,看着窗外金黃-色的陽光鋪在窗檯,她爬起來,想去洗手間梳洗一下。
路過客廳,看到角落還有一些屬於初瑋凝的遺物沒有整理,她突然就哽咽了,想到徐陣的求婚,卻也應該為了他堅強着,她彎身趴在床邊,“嗚嗚”地哭了起來。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初徵心和徐陣帶費喻文去看了獄中的費雷冬,夜裏他們走到江邊散步,灧灧江面,有淵源流長的故事。
他拉着她坐到長椅上,兩人看不遠處的欄杆旁,小皮專心地觀賞着江景。
初徵心望着一旁的女遊客也帶了才三、四歲的小男孩,她看上去正想和面容俊俏的萌正太費小皮搭話。
她心中一愣,目光隱隱映着微光:“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長這麼大了。”
徐陣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那本來圓圓的小萌娃,不知何時長得高了一些,快上小學的他已經褪去了那一些些的奶氣,變得更為俊俏。
孩童的天真,還有那些浮舟搖槳,在記憶中淡去了蹤影。
但是真好啊……生命永遠是這樣的欣欣向榮。
儘管她失去那麼多,但她的小男孩,她的小王子,還是健康歡樂地成長着。
初徵心向那蕭蕭江水望去,它見證了那個沒有完成的誓言……但願我與你,終老不相離。
她嘆息着父母的這段孽緣:“其實我倒是希望,當年他們沒有遇到對方就好了。”
徐陣神情平淡卻安然:“雖然這話很俗不可耐,但卻是事實——沒有他們相遇,也就不會有你。”
她笑:“也許是,我會長成另一個你不喜歡的女孩。”
事實上這陣子徐陣很害怕她的創傷后應激障礙還會複發,但他在她身上附着的感情,能夠幫她走出創傷。就像她對他的治癒,也能幫他將殘酷的考驗化成柔情繞指。
“我有時候還會害怕,我不夠聰明,跟不上你的腳步,擔心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能給你百分百的回應。”
“很少有人能跟上我的想法,所以你不用在意。”
初徵心:“……”
徐陣卻是一笑,連連親了幾下她的臉頰:“但也沒有人會像你這樣了解我,包容我了。”
今後,他身邊一定還會有那些兇險詭譎無常、生猛變-態的案件,但真正擁有一個人,無論是陰謀,殺戮,還是死亡,都無法勝過他們之間的美好光陰。
若她是最美的歌謠,他便是遙遠的星空,若他是時光的倒影,她便是無序的情歌。
她是他的夢中人。
徐陣知道,是初徵心教會了他如何真正去
這段旅途,她給了他比任何收穫都要珍貴的東西。
——是的,先去愛的心。
……
時光荏苒,又是一個大好晴天。
一個月後徐陣傷勢漸好,順便從出租的小公寓搬到了初徵心的那兒,其實再過兩年他就準備結婚,到時候還是打算帶着她離開,但這裏有太多回憶,她一時可能還放不下。
但不論如何,從此開始新的生活,他們多了彼此。
這日徐陣下班就去接了初徵心回家,兩人到門口的時候,她發現郵箱裏躺着一封信箋。
初徵心略是一愣,她拿出這份白色信封,發現上面沒有郵戳,像是有人親自投到他們信箱的。
徐陣接過來拆開看,裏面有一張老照片。
照片看着像是在一個燈光昏暗的地方拍攝的,是一間歐式風格的書房。
坐在中間的幾個人西裝革履,都戴着造型各一的黑白面具,站在兩旁的還有幾個人,其中有一位少年微側着身,面含俊秀但邪氣,還微微含笑。
初徵心的手指點在他身上:“這不是……晏梓烏嗎?!”
再仔細一看,晏梓烏的身邊更出現了初瑋凝的身影,那像是她十年前的模樣。
初徵心輕輕撫着母親的身影,然後又凝神辨認,到最後指着當中一位戴面具的青年,看着他的姿態與面部輪廓,不禁想要尋求同感:“你說這個人……像不像穆澤德?”
徐陣坦言:“不該說像,應該就是。”
初徵心幾乎是要倒抽一口氣,接着,她將照片翻了個身,心下頓時更涼一片。
因為,照片的背面以黑色墨水寫着一行字:mr.z(天體觀測小組),敬上。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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