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武羽帶着人回來了,南柯的烤雞也烤好了,已經進行到最後撒孜然粉、辣椒粉這一步了。
南柯見人回來了,就抬頭問道:“沒事吧?”
蕭雨歇拿好工具,端着盤子也跟着去切肉:“沒事,那死胖子自己找死呢,呵呵→_→。”
白瑾瑜雖然剛才氣不過動了手,可是現在仍有着些擔憂,扭頭問:“我們這樣,沒關係嗎?”
武羽已經飛速切好了一盤肉了,雞肉肉質鮮嫩,烤得金黃焦酥的,上面還不斷冒油,這時聽了就道:
“沒事,現在不是在基地里。他現在既沒有後台,朱隊長又看不上他,就憑他一個人,是翻不出什麼花來的。”
雲飛揚正吃得滿嘴油,一臉不屑地說道:
“就是,怕他做什麼?咱們就來一個打一個。就算是有‘宋家’出頭,那又怎麼樣?我們還能怕他?”
蕭雨歇照他後腦勺就給了一下,道:“幸虧我們是不打算在這個基地里久留,不然,就你這脾氣,我們就是想平靜也平靜不起來。”
幾個人分吃了一些大烤雞,中間武羽也給另外兩隊送去了一點,抱回來幾瓶罐頭。他們沒給軍隊送,那裏人太多,送了反而不好分配。
大家都有了,獨獨那胖子那裏沒有,直氣得他啃着乾糧直跺腳。
晚飯後,南柯和秦少卿排排坐,擠在火堆旁守夜。
今晚朱文俊總共安排了六個人守夜,他們分別堅守在不同的方位。他倆雖不在值班名單中,卻也不放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外人。所以,他們還是選擇按照自己的方式來。
夜很深了,南柯手裏拿着藥粉,又在帳篷周圍重新補了一圈。之前也見有小兵子在營地周圍噴洒些什麼,大概也是防蟲類的藥物。
秦少卿見南柯回來,就拿出一塊手巾:“擦手。”
南柯接了之後,給火堆里又加了點柴,就抱着睡袋坐在了他身邊,零下十幾度,夜裏還是很冷的。不過這香椿樹倒真是挺好用的,有了它也確實暖和了很多。
南柯拿起腳邊的杯子,給秦少卿沖了一杯熱咖啡,又給自己沖了一杯奶茶。
“喝點吧,挺冷的。”
秦少卿接在手裏,隔着手套暖着手:“你冷嗎?冷就進去睡一會兒,我一個人可以。”
南柯搖搖頭,從灰堆里扒出來一個土豆,一分為二,給了秦少卿一半:“不冷。”
南柯扒着土豆的皮,一口一口小心地吃着。
秦少卿看了,也學着南柯的樣子,覺得此刻就算是這小小的土豆,也變得很美味起來。
只是這溫馨的氣氛還沒有維持多久呢,就被一陣窸窣聲兒給打破了。只是那窸窸窣窣的聲音沒開始多久,就又被一陣低——喘聲兒給取代了。
漸漸地,黑暗中,就不時地有幾句夾雜着“不要”和“輕點”的嬌——喘傳了過來。
南柯一開始聽到動靜還習慣性地去探查,動動耳朵就“聽”過去了。後來一感知,才一陣追悔莫及。
秦少卿聽到了動靜也覺得有些不自在,怎麼偏偏是在他和小傢伙值班的夜裏,餘光不自覺掃向小傢伙,他的臉綳得緊緊的,背挺得直直的。
南柯本以為他們就算再大膽,也會稍微克制一點的,可是沒想到沒一會兒那響動聲卻變得越發大了。
“張開……對,就這樣……”
“唔……會被……聽見的……放、唔……”
……
秦少卿向那邊看了一眼,站了起來,對南柯說道:“時間到了,你先進去吧。”
南柯放好睡袋,點頭答應着,起身跑進了帳篷里。
雲飛揚打着哈欠拉着蕭雨歇就出來了,一出來就凍得直打哆嗦,趕緊裹進睡袋裏:“啊啊啊~好睏啊~”
蕭雨歇搓搓臉,倒了一杯熱水捧在手裏:“老大,你也進去休息會兒吧。”
秦少卿見他倆準備好,就點點頭進了帳篷。
“哎,還差三分鐘呢,今晚小南柯怎麼會那麼著急?不會是跟老大~~~啊?”
雲飛揚舉着手錶就湊到蕭雨歇面前,一臉的壞笑。(-----)
蕭雨歇道:“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呀。還有啊,不要在小南面前這樣,要不然你就等着老大的黑臉吧。”
雲飛揚笑呵呵地:“可不敢、不敢。”
蕭雨歇說完,就枕在雲飛揚腿上,調整好一個舒服的姿勢后就開始哈欠連天。
雲飛揚一邊拉着睡袋給他頭底下墊高,一邊小聲問着:“要不要再進去睡會兒?”
蕭雨歇拉着他的手遮在眼睛上:“不用了,天都快亮了,我就稍微眯一眯就行了。”
“讓你吃那麼多,不消化了吧。”
“唉……下次不會了。”
“我看——”
雲飛揚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對面小樹林裏又是一陣的喘——息聲兒。
蕭雨歇拉下雲飛揚的手,和雲飛揚面對面看着,突然就噗地一聲兒笑出來了,怪不得他倆都那副表情呢。
“噗嗤——”
“哈哈哈……”
這下好了,也不困了也不打盹了,這倆小,可夠他倆樂一個晚上了。
第二天早晨六點半,吃完早飯,眾人收拾了行李,消滅了地上的痕迹,就開始出發了。
嗯,除了南柯和秦少卿要頂着那倆人揶揄的目光外,其他一切正常。
第三天、第四天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好幾波變異動物,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襲擊。
也許是因為這裏離得基地遠了的緣故,天敵少,見人也比較少,所以它們在遇見他們時,它們就個個都顯得尤其得威猛和膽大。
雖然幾次遇襲,不過鑒於人類裝備優良又個個也不是善茬,所以,它們最後也只得個淪為盤中餐的下場了。
幾場下來,雖然不是人類主動攻擊,但也損傷不少,好在隊伍里也沒有出現死亡的情況,最多只是骨折而已。
第五天的路上,沒有遇到獸襲,倒是遇到了幾波車隊,這在野外可不常見。
一問下來才知道,這都是從各個地方逃難過來的。有原先就待在周邊難民地的,有從其他基地跑過來的,有剛剛被怪物圍攻才趕過來的。無論是哪裏來的,這都是聽說了軍事基地,想去看看情況的。
朱隊長帶着人一一問了情況后,就給他們指了基地的路,也給畫了簡易地圖讓他們帶走了。
第六天,他們因為路況的原因,換了一條小路,然後就開始遇見零星的行屍了。再之後,就是十幾個一組的行屍群接替者出現。
於是,從第七天開始,除了預防獸襲之外,他們又要多應付一個活死人了。
……
吳俊鵬蹲在地上,嘴裏啃着剛發下的餅子,凍得直跺腳:
“都七天了,還沒到,咱們的汽油還能挺到地方嗎?”
鄭森海悶下一口酒,哈口熱氣搓着手,道:“如果後天還到不了,那我估計就危險了。”
這口酒還是出來時他婆娘給他塞上的,平時都捨不得喝一口,不是冷極了他還不捨得拿出來呢。
“來,喝一口,暖暖。”
吳俊鵬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喝了一口,大嘆氣:“哎呀,真爽啊!”
鄭森海抬頭看看天,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雪還要下多久,被困在這裏還真是難受。”
“唉……誰說不是呢。”
自從大路不同換了小路之後就是一路的不順,各種變異動物、活死人,輪番上陣。雖然情況都還不算是很嚴重,但是就這麼糾纏着,也是很耗時間和精力的呀。
這些就不說了,最後就連老天爺也跟着耍他們了。
兩天前,突然天降大雪,他們躲閃不及就全部擠在了車子裏,哆哆嗦嗦的,差點沒集體給凍死。
幸虧是在下午及時找到了一個村子,雖然整個村子都已經空了,裏面什麼都沒有。可好在還有一片瓦、一堵牆在呀,至少也可以擋擋風、遮遮雪了。
於是,隊裏分出人掃雪收拾屋子,又派人出去砍柴、燒水,略微收拾收拾,也勉強算是暫時歇下了。
這場暴雪全是躲過去了,就是不知道這還要躲到什麼時候,這缺衣少糧沒水的日子,可真是急死人了。
至於南柯六人,他們跟在軍隊後面挑了一家帶院子的磚頭房,打掃打掃也跟着住下了。
“嘿,我呸←_←,這雪水煮出來怎麼一股怪味啊。”
雲飛揚眨巴眨巴,還是吐出了嘴裏的水,他剛剛看着有幾個大兵在用雪煮水做飯,自己也來了興緻跟着學。
不過這結果嘛,只能說是“好奇心害死貓了”。
蕭雨歇見了,趕緊給他遞一杯水,讓他漱漱口:
“呵呵,這雪水本來就不幹凈,更何況是現在這詭異的天氣?有辦法的話,誰都不會傻到去用雪水煮來喝。就數你最不老實,偏要跟着瞎鬧。”
雲飛揚接了,眼睛轉了轉,說道:“嘿嘿……我這不是剛剛見了好奇嘛,再說了,這在古代不是還有人用雪水煮茶的嗎?嘿嘿……”
白瑾瑜聽了,道:“雨水和雪水,被古人譽為‘天泉’。用雪水泡茶,一向就被重視。只是現在嘛,大氣污染那麼嚴重,更何況是這末世?所以,你還是不嘗試為好。”
蕭雨歇眉毛一挑:“好好聽聽,你這傻蛋→_→”
雲飛揚“呵呵”地點着頭,也不說話。
“吱呀——”
武羽抱着一捆柴就進來了,後面還跟着秦少卿和南柯,白瑾瑜見了連忙拿着一個毛巾給他們掃雪。這一個個的,出去找點柴,回來就變成雪人了。
白瑾瑜一邊有撣一邊嘮叨着,他有點心疼:“咱們不是還有柴呢嗎,就不要再出去了,你看看你們,臉都凍紅了。”
秦少卿放下背後的柴禾,接過毛巾,看着南柯的臉凍得紅紅的,說道:
“下一趟,你就不要出去了。”
南柯點點頭,道:“這些今天也夠了,本來就是做個樣子的,今天大家都不用再出去了,好好休息吧。”
香樟樹他在空間裏備了很多,要不是人多眼雜不方便,他們根本不用冒雪出去跟着砍柴。
秦少卿聽了點頭同意了:“好了,都進去吧。”
武羽去插上了院門,其他人就跟着進了屋子。
屋子裏放了幾個炭盆和兩個爐子,房間裏已經被烘得暖暖的了。空空蕩蕩的卧室也被南柯放了兩張床,上面鋪着厚厚的被子和毯子,看上去就暖洋洋的。
南柯攔住了想靠近爐子的秦少卿,道:“剛剛被凍得狠了,先緩一緩再靠近。”
秦少卿看着放在他手上的那隻手,點點頭,眼裏一片暖。
“朱隊長那裏怎麼說?”
武羽道:“說讓我們先安頓下來,明天再看看情況。”
白瑾瑜皺着眉頭:“有說這場雪大概什麼時間能停下嗎?”
武羽搖搖頭,道:“派來的氣象專家也說不準,現在的天氣太詭異莫測了,又沒有儀器,很難探測。”
雲飛揚道:“他們的汽油也快耗光了吧。”
武羽點頭:“確實。他們沒有預料到路況會這麼差,現在的汽油量,我估計危險。”
白瑾瑜:“那怎麼辦?還有多遠的路?”
南柯道:“他們的汽油最多再堅持三天吧。如果前面情況好的話,再有兩天也就到了。”
白瑾瑜:“如果不好呢?”
武羽:“那只有暫時拋棄幾輛車了。”
幾個人聽了之後,心情都有些沉重,有車子都走得那麼艱難,更何況是沒有了車子呢?
……
蕭雨歇抱着一個充電的熱水袋貼在臉上,歪在了小沙發上:“啊,真舒服啊。咱們今晚吃什麼呀?”
南柯拿出一個大鍋子,又把爐子搬到中央:“天太冷了,就吃火鍋吧。”
白瑾瑜點頭,道:“這個省事又簡單,而且吃了熱乎乎的,就這個吧。”
武羽道:“正好還有前幾天剩下的鳥蛋和野味兒。”
其他人也都拍手同意,於是幾個人就樂呵呵地忙活起來了。
十幾分鐘后,幾個人就吃上了熱騰騰的火鍋,房間裏的眾人也是一陣鬧騰。
在這場暴雪裏,這個小小的村莊裏一片溫暖。
只是不遠處的地方,卻正進行着一場攸關生死的械鬥,不久之後,鮮紅的血染滿了整個河面。然後,那些屍體就被趕來的動物們,一個個地給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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