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金手指07
時間倒回到昨夜，燕錦想要測試一下這個世界能有多不正常。
他捻斷識海里公主殿下贈送的一根黑色數據線。這是公主殿下留給他的一個相當於保命符的道具，只要截斷，公主殿下就會與他聯繫。
但等了十幾分鐘后，公主殿下沒有發送任何消息過來。他開始確定事情變得有些嚴重。
當務之急是要獲取更多信息，這樣一來，跟穿越者任東來（或許還要加上個海秋蘿）來往，交流信息成為一件必要的事。
畢竟連宇宙意志都無法掌控的世界，主動暴露自身一點信息也無妨。順便也可以測試一下任東來（和海秋蘿）的能耐。
第一天，燕錦觀看華夜央比賽的同時觀察任東來和海秋蘿。
第二天，燕錦確定這兩個人可以結識，開始尋找與兩人結識的機會。
這一天，待華夜央離開后，燕錦翻身躍上樹枝。
狂劍書生任東來的住處還是很好打聽的，尤其是他所住的房子跟其他人大不相同，相當容易尋找。
到達目的地后，燕錦從樹上一躍而下，看着面前出塵脫俗，顏色碧綠的竹屋，輕輕笑了下。
門被輕微推動開來，嘎吱幾聲后，燕錦輕手輕腳地走進去。隨着他轉身關門，青袍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
竹屋裏的擺設十分簡單，美中不足的是略有些女氣。
燕錦摸了下深褐色茶壺和兩個翠綠茶杯，若有所思。海秋蘿和任東來果然是住在一起的，室內擺設皆為雙人使用。
伴隨着他的腳步發出的摩擦聲，內屋傳出一道微弱的男聲：“誰呀？”
燕錦停住腳步，朗聲道。“我。”
“你？你誰呀……？”任東來邊撓頭皮，邊緩步走出房間。他此刻衣衫不整，雙目微合，一臉憔悴，英俊的模樣大打折扣。
“你認為我是誰，我就是誰。你是什麼樣的身份，我就是什麼樣的身份。”燕錦微笑着說道。
任東來撓頭皮的手頓住，目光與燕錦對上。
眼前的青年長得俊美絕倫，擁有着一副無法描繪的英俊氣勢。不像是凡人，更像是……
總而言之，長得過於好看，不像是三次元該有的人物。
燕錦拿出【硬糖方塊】，從裏面取出一顆拋擲到任東來手上。
任東來接住，聞了聞。
“什麼東西？”他問。
“這是【硬糖方塊】，一種在有限時間內可以提高氣運的好東西。你知道它來自哪裏。”燕錦笑得意味深長。
任東來與他的目光對上，霎時明白。他把【硬糖方塊】拋回去，燕錦接住，放回瓶里。
“我知道了，想必你也是因為這個世界有些不正常，所以才想要過來聯盟的，對吧？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只要你不是心存歹意，我們可以接受你。不過在此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你。”
“你的名字？我的就不報了，畢竟我這麼有名……”
“燕錦。燕子的燕，錦繡的錦。”
“現在什麼等級？”
“中級穿越者。”
“到過眠者之窟沒？”
“沒有。”
“扮演什麼角色？”
“華夜央的系統。”
任東來暗自嘀咕一句：“你小子倒是挺好運的……”
“咳……”他低聲咳嗽了下，藉以掩飾剛才說的話，“好了……你來自哪裏？哪顆星球？”
“地球。”
任東來愣了下，下一個問題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怎麼看穿我是穿越者的？”
“你的同伴是怎麼看穿你的？”燕錦反問。
說到這，任東來有些鬱悶的撓頭，“秋蘿說我演技浮誇，一眼就可以看穿。”
“你相信這個回答嗎？”
“不相信。”
“所以我也只能回答你，都是因為你的演技太浮誇了。”
任東來更鬱悶了，但是他馬上想起一件更令他欣喜若狂的事情，“你也是來自地球位面？”
“恩？難道你也……？”燕錦微感詫異。
雖然只是初識，但遇見同胞的喜悅讓任東來對燕錦的好感度大幅度上漲。
“原來是同胞啊！”他的雙手握住燕錦的雙手，用力搖晃了好幾下才鬆開。
他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大力拍燕錦的背，“沒想到經歷過六十幾個世界后，我還能遇到同胞！我還以為大千世界這麼大，一定遇不到一個自己人。沒想到啊，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古人誠不欺我哉！”
幾乎用不着燕錦說話，他就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你不知道啊，兄弟！我第一次穿越時那可真是苦逼！竟然穿成了一個椅子，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有木有？！
“幸好我當時所處的年代是修仙時代，可以偷偷修鍊。但是一個椅子精有什麼用處？！還不如一個掃把星！
……
“兄弟，聽我勸告，女人如老虎。長得越美，刺就越尖利。海秋蘿那個女人就是典型！”
說到這，他偷偷朝門口的方向看了幾眼。
“趁她現在還沒有回來，來，咱繼續說！”
燕錦：“……”
任東來與燕錦漫無目的的閑聊。
“你知道關於主神的一個傳說嗎？據說主神因為無聊，創下這些世界，統稱為大千三千世界。但由於擾亂了秩序，於是宇宙意志懲罰他，創造出一個人，目的是亂他心緒，讓他這個完美的存在多出一個弱點。這也是主神被稱為‘墮落的時空之主’的緣由……”
一番談話后，雙方對彼此再次了解不少。有了初步信任后，接下來就是談合作之事了。
於是當夜，華夜央很心塞的看見，燕錦與一個英俊少俠有說有笑回來的場景……
一次兩次三次，次數多了，就難免叫人心存鬱結和疑竇，不安感滋然而生，最終，這些都在一個月圓之夜爆發。
當時，月華如水，銀輝遍地。
華夜央闔眼，坐在小院子裏的石椅上，膝上擺着一架秦。素手輕調，緩慢地彈奏一首《鳳求凰》。
音樂聲似雪山之音，清澈如泉水。沒有一次比這次感情更加濃重。但燕錦，並沒有回應。他照常送走任東來后，難得從演戲狀態中脫離，告訴華夜央，自己沒有情感。
因為沒有情感，所以任何事情都可以出色的完成；因為沒有情感，所以他可以做到運籌帷幄於掌間，笑看風起雲湧；因為沒有情感，所以公主殿下認為他是怪胎，和尋常人類大不相似。
華夜央聽后沉默，隨後問燕錦，為什麼最近越來越少見他？
燕錦只說了一句，“我現在，有很多事要做。”
這一句解釋讓華夜央不禁陷入魔怔狀態。
他渴望燕錦的全方位關注，渴望他的一切。
他就是如此不滿足，如此貪婪。
但是……
他陡然想到，他離不開燕錦，可是燕錦可以離開他！可是一直以來，他已經習慣有燕錦在身邊陪着他，護着他，倘若燕錦離開他……
他的雙眼漸漸開始瀰漫血絲，神似入魔。
他想到了囚禁，可是，他這樣一個廢人，有什麼資格囚禁？
華夜央聲音低沉下來，對燕錦道：“我這段日子，因為缺少你的陪伴，做了一個很不安的夢。”
燕錦順勢問道，“什麼夢？”
華夜央聲音低啞得笑了一下，“我夢到……我走在一個黑暗的小路上，這條路一開始很寬，很大，可是到最後，路越來越窄。當已經走無可走時，出現了一層階梯，這層階梯到最後，越登越高，可是當我到達最頂端時，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連你也不存在。”
這不就是預知夢嗎？華夜央會遇到人生最黑暗的時刻，然後涅槃重生。登上頂端。到那時候，燕錦的確應該要回去了。
華夜央眼神望向燕錦，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脆弱，變相的尋求安慰。
燕錦卻道：“強者就是這樣。越是強大的人，就越寂寞。你必須要成為這樣的人。”
華夜央當即反駁：“可我不喜歡，我不想要成為這樣的人！”
燕錦道：“你喜不喜歡，想不想要都不重要。決定你的不是你自身，而是你的命運。”
華夜央道：“那這個命運里有你嗎？”
燕錦道：“我現在會在這裏。”
“未來呢？”
“未來我可能不會陪在你身邊，你必須得努力適應這一切。”
說到這，燕錦想起了自己的系統。雖然一開始的確有點不太習慣公主殿下不在他身邊陪伴的日子，但是他知道，公主殿下這樣做的初衷是對的。
華夜央突地扔了琴，站起來，“那我寧願不要這樣的命運！”
“你沒有資格掌控你的命運，除非你變強。”燕錦冷聲道。
話題又繞回到了原點。
華夜央定定的看着燕錦，突然苦笑道：“為什麼，我偏偏會墜入你的情網？”
“後悔了？”
“不……我不悔，我只是……恨……”
他眼中流露出不知對誰的驚人恨意，匆匆走幾步，走遠一點后看了一眼燕錦。
燕錦看着前方，一言不發。
華夜央神色凄迷，見燕錦不作任何挽留，終是握了握手，負氣離開。
兩人都沒有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時刻。
彼時，華夜央正躺在一道門長老之女的床上，衣衫凌亂，被翻紅浪，一副不堪入目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