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遇
幾人一路往上走，一路說說笑笑，時不時的，兩個小的，還會跑下石階去山道兩邊摘點野花野草。
“敘兒，敘兒，您沒事兒吧？敘兒？”
突然前面一陣驚呼聲從前面傳來，海棠幾人，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怎麼了？怎麼了？沒事兒吧？”海棠幾人緊趕了幾步，很快轉過一個彎，就見前面十幾步開外，一個玄衣少年癱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旁邊一個穿着青褐色上衣的中年婦人跪坐在少年身邊，滿臉恐慌，一副不知所措，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
“我來看看吧？”瞥了一眼，見婦人渾身發抖，整個身子癱在地上，海棠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就近查看了下少年的情況。
少年年紀應該不大，估計也就十歲上下，原本身體應該就不好，身形纖瘦，身上穿的衣服也明顯比她們要厚上不少，臉色很白，雙眼緊閉，不過睫毛很長。
“阿爹，他厥過去了，抱他到上面請靜慧師傅給看看吧？”將手指從少年鼻下移開，海棠瞥了一眼似乎有些驚嚇過度的婦人，讓開了身子，“這位夫人，這位小哥哥暫時沒什麼危險，不過現在春寒料峭的，地上涼，還是帶着小哥哥去山上休息一下，順便請山上的師傅看看吧？”
“是極是極，多謝幾位，真是太感謝你們了。”婦人確實被嚇得有點狠了，聽到海棠的話，才回過神來，連連鞠躬道謝。
阿爹也是個心善的，讓海誠看好兩個小的，就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少年。海棠兄弟姐妹四個手拉手跟着。
因為抱着個病人，海柱走的沉穩卻飛快，等到海棠幾人到了蛇王廟，海柱和婦人的身影早已看不見了。
“小師傅，看到我阿爹了嗎？”海誠因為經常跟海柱出城打獵，來過幾次蛇王廟，所以廟裏的小師傅都認識他，這會兒聽他問起，就指了指裏面，“在靜慧師傅房裏，靜慧師傅正在給那位小施主看病呢，你們自己去吧。”
兄妹幾人辭了小師傅，就去了靜慧師傅的禪房。
“阿爹，怎麼樣？他還好吧？”海棠幾個孩子進去時，靜慧師傅正在給少年把脈，少年的母親，那個婦人站在旁邊一臉焦急，頭上挽頭髮的木簪歪了，髮絲亂了，衣服上還帶着草葉，也顧得上整理。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海棠心下暗嘆。上輩子，她媽媽早早沒了，所以沒多少感覺，這輩子有了阿娘張氏疼愛，呵護之後，她才真實的感受到什麼叫母愛。
算了，看在你娘這麼疼你的份上，如果靜慧師傅實在治不好，她就拿些空間裏的靈果給他好了，再不濟，她虧一點，給他一顆人蔘果，總是能治好的吧？
有了這個心理準備，海棠的心情就明快了很多，即使靜慧師傅把完脈，面色暗沉的搖了搖頭，海棠也沒太放在心上。
“靜慧大師，敘兒的病，真的治不好嗎？”婦人自打靜慧搖頭，面色就垮了下來，見靜慧點頭，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的往下掉，“我苦命的敘兒啊，敘兒……你這樣，讓為娘怎麼活啊？”
“靜慧師傅，他得的是什麼病啊？”靜慧的醫術，海棠從海柱口中聽說過，聽說是在宛城附近方圓百里都數得着的，這也是他們一路上來，看到不少人，三跪九叩的上山來的原因。
“……”靜慧搖搖頭，“他的身體並非得病，應該是幼年練武太猛，傷了筋骨。若是剛開始就過來治，恐怕還有救，可是這毛病在身上存了兩三年，他的身體內里已經壞了。現在才過來治，已經晚了……可惜了……”
靜慧前面還有病人，開了一副葯，就離開了。
少年床邊，婦人還在哭，只是哭着哭着慢慢就不哭了，眼神發直，讓人莫名的有些害怕。
“夫人，小哥哥現在不是還沒事嘛？沒準過段時間您就又能找到更厲害的大夫了呢？夫人不如先去熬藥，等小哥哥醒了再說？”也是看這婦人一片慈母心，海棠才耐心一遍遍勸着。若是從前，恐怕說了一句話，沒人理，她就不樂意伺候了，似乎才穿越過來半年，她的性子就變了好些？
“是啊，這位夫人，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這孩子先醒過來，其他的以後再說也來得及啊。”阿爹附和。
“恩，是我想左了，今天真是多謝你們。”婦人回過神來，也知道哭泣沒用，伸手抹了眼淚，不好意思的勉強擠了個笑臉，伸手掖了掖少年的被子，就拿着靜慧大師給的葯出去煎藥去了。
婦人離開，海柱等人還要去打獵，自然也不可能多留，最後海棠留下照顧少年到婦人把葯熬好，其他人則先去後山準備。
海柱帶着海誠三個離開，海棠閑着沒事，就拿了房裏的臉盆、毛巾，去門口的水缸里打了點水，給少年擦臉。
少年的皮膚很白，也很嫩，毛巾有點粗，為了不傷到少年，海棠只能放慢自己的動作，小心翼翼的。
剛剛事兒急，海棠也沒來得及好好看少年，這會兒就剩她一個了，海棠便細細打量起了少年。
少年還沒有長開，卻也已經能夠看到未來的輪廓，整個臉型給人感覺很是舒朗。
“你是誰？”少年突然睜眼，濃眉之下一雙乾淨奪目的大眼睛帶着剛醒的迷茫，霧蒙蒙的好不萌人。
“額，你醒了？我？我是救了你的人。”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眼睛，海棠閃神之下有些怔愣，等到反應過來再要解釋時，少年的母親，去熬藥的婦人剛好端着熬好的葯進來了。
“敘兒？你醒了？”婦人見到兒子醒了很開心，把葯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就趕緊過來看兒子。
海棠下意識的讓到一邊，少年母子倆敘話，海棠也不好上前打擾，想了想，在桌子上留下了一顆據說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人蔘果，海棠就默默離開了。
等到少年反應過來，再來找海棠，已經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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