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齊齊吼着猛龍過江走了，留下臭着臉的老爺子和苦着臉的路洋，路洋此時是真的充分感受到了什麼叫不作不死，再重來一遍的話他絕壁不會主動惹事，可誰知道一惹就惹到最不該惹的呢。
他暗暗扯了扯鄒麒的衣服，示意他說說話，這氣氛也太尷尬了。
鄒麒無聲笑了下，握了握路洋的手，然後推了下茶几上的盒子，稍微加大了點聲量，朝廚房裏說了一聲，“媽，路洋給你們帶了禮物來。”
“誰讓他帶禮物了？錢多沒地使嗎？”廚房裏的鄒母還沒出來，一旁的老爺子先不滿地說道。
“不是，老爺子我……”路洋想解釋，鄒麒按住他，不在意地說道，“又沒有你的份，緊張什麼？”
“你……”
老爺子一聽就想揚手打鄒麒，剛好鄒母出來看到，出聲道，“幹嘛呢幹嘛呢？”
“哼，我不稀罕。”老爺子哼了句。
鄒母不理會他的傲嬌，走過來，“怎麼還帶了禮物，之前你媽媽給的特產還沒吃完呢。”
“那個可以留着，不會壞的。”路洋說道，從盒子裏拿出其中的兩個罐子給她，“這個是我媽媽自己曬的茶，對安神和睡眠很有幫助，想着您和老爺子多少能有些作用就讓媽媽寄了些過來。”
“唉喲，自己曬的啊。”鄒母一聽接過來，開了蓋子聞了一下，茶葉的清香讓她笑開了眼，“好茶，老爺子不稀罕，我自個留着…….”
“沒聽人家小孩說是給我們倆的嗎？”老爺子在一旁插了句，想要看看茶葉又不好意思開口。
鄒母橫了他一眼，對路洋說，“替我謝謝你媽媽，有時間帶她來玩。”
“好。”路洋見她喜歡也跟着笑了。其他盒子的東西，除了給鄒母和老爺子的之外，還有給鄒儲一家的，路洋分別跟他們說了一遍，分完后看了眼在一旁鬧彆扭的老爺子，主動拿起最長的那個盒子過去遞給他，帶了些認錯的意味說，“老爺子，這是給您的，我今天犯抽瞎胡鬧，您別跟我一般計較。”
老爺子聽了他的話臉色好多了，嘴硬說了句“沒事帶什麼禮物，我是那種難講話的人嗎”，見路洋不說話把盒子遞着，正想矜持一下就把東西接過來，哪知剛抬手路洋手裏的盒子就被鄒麒給拿走了。
“老爺子不收，那就拿回去吧。”鄒麒說道，拿着盒子就準備放到一旁。
“沒大沒小！”老爺子一把奪過盒子，“書都讀到哪裏去了？老師是這麼教你尊重長輩的嗎？！”
鄒麒聳聳肩沒有出聲，路洋偷偷笑了下。
老爺子瞪了他們兩眼才把盒子打開，看到手杖的時候愣了一下，又把蓋子給合上了。
路洋見他這樣以為他不滿意，心裏又有點慌。
“你哪弄的？”老爺子面無表情地問他。
“我找道館的師兄幫忙的。”路洋老實地回答。
老爺子皺了下眉，正欲說什麼，一旁的鄒母和鄒儲見狀走上前來，翻開盒子看了下，看到東西后表情也凝重了，他們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東西好壞自然一看就懂，路洋帶過來的這跟手杖雖然說不是頂好的，但是也絕不便宜，尤其是成色和做工上更是比市面的一些要好（很）多。
果果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看爺爺奶奶還有爸爸的表情有些嚴肅，他識趣地不說話，
“東西太貴重了。”鄒母不贊同地看着路洋，“人來了就好，哪裏需要帶什麼東西，其他的我留下了，但是這個太貴重了。”
“不行不行。”路洋連忙說道，大家都看向他，眼裏都有着不贊同，老爺子更是一副不商量的樣子，把盒子放回他手裏。
路洋見狀連忙解釋，“這是托熟人做的，木頭雖然比普通的要好，但也不是什麼極品，唯一好的就是手工，你們不嫌棄就好。”他在托道館師兄幫弄這根手杖的時候也是考慮過這個問題的，太好的老爺子他們肯定不會收，所以選着了中等的材料，重點是好在手工好，所以兩者結合起來的成品比想像中的要好。
“手工確實很細緻，雕工也很精細。”鄒儲說道，“讓洋洋費心了。”
“不費心，也不是我做的，我沒那本事。”路洋說道。
“還是那句話，以後人來就行了，東西別帶了。”鄒母說道，“沖你這份心伯母就收下了……”
“這是給我的。”老爺子低聲打斷她。
“…….”鄒母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對路洋說，“總之謝謝洋洋，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這麼客氣。”
“好。”路洋臉紅地點點頭。
鄒麒在一旁悄悄握了握他的手。
吃飯的時候，大家聊起了今天老爺子和路洋碰面的事情，原本心情已經好了許多的老爺子一聽這事又不爽了，就差沒對路洋一對一開展談心教育，上綱上線地教育他一番，路洋見苗頭不對連忙主動認錯。
“對了，為什麼馬大哈這麼怕老爺子啊？”路洋想起今天馬大哈那種像是被屠狗大漢追的樣子，疑惑地問。
在座的人聞言都笑了，老爺子更是不滿地哼了一句，“好一個馬大哈，才多久時間不見，竟然學會了對老頭子我視而不見了。”
“以前馬大哈小的時候被老爺子當成警犬訓練過一段時間，被折騰怕了，見到老爺子都恨不得躲着走。”鄒儲給路洋解釋道。
“馬大哈好可憐的，爺爺要它爬木板和跑步機。”果果說道。
“爬木板？”路洋問。
“就是攀爬障礙物之類的，還有在跑步機上練體力和持久力。”鄒麒說道，“每次爬完下來都像個死狗。”
“體力太差了。”老爺子說道，看了鄒麒一眼，“誰養的像誰！”
鄒麒對他的目光視而不見，路洋輕笑出聲。
吃完飯後老爺子喊鄒麒上了書房，路洋主動替鄒母把碗筷收進廚房，他本來想要幫忙洗的，還沒動手被推了出去。
鄒麒和老爺子沒有在書房待多久，出來的時候手上拿着幾個盒子，看起來分量還不輕，老爺子走在他身後，臉上竟然有些驕傲的樣子。
鄒麒坐到路洋旁邊，把盒子放到他面前，“你想看的。”
“嗯？”路洋打開盒子，發現裏面竟然是一排排保存得非常完整的勳章獎牌，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抬頭看向站在旁邊的老爺子，“這是您……”
“這是老頭子我這一生的榮譽。”老爺子連帶驕傲地說，他一生戎馬，立下戰功無數，而這一切都是見證他這一生戰績的紀念。
盒子裏除了獎牌、獎狀還有榮譽證書之類的，路洋覺得自己可以從這一些榮譽里看到一個軍人對國家的奉獻和忠誠，還有崇高的信念。
最後一個小盒子裏有着三枚子彈殼，有一枚缺了一個口，顏色最舊，歷史最久，也是最有紀念價值的。
從鄒母的回憶里知道，這一枚子彈當時卡在老爺子左胸的地方，只要偏一點就會射進心臟，當時大家都擔心他挺不過去了，但是當時還是青年小伙的老爺子硬是撐着一口氣問當時在部隊醫院做護士的鄒母，如果他活下來的話能不能嫁給他。
最後的結局顯而易見，老爺子活下來了，他們結了婚，有了鄒麒和鄒儲。
說到這裏時，鄒母眼角有些熱，語氣感嘆了許多，一旁的老爺子難得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兩聲。
路洋無聲笑了下，感謝當時挺過來的老爺子，這樣才有了現在這麼和睦美好的家庭。
路洋倆人離開前，鄒母用食盒給他裝了不少的水晶餃子，她以為路洋還住在宿舍，讓他帶回去做宵夜，順便分給宿舍的同學吃，並囑咐他經常和鄒麒回來吃飯。
路洋一一應下，和鄒麒下了樓。
上了車後路洋大鬆了口氣，整個人癱在座椅上，像是一隻脫水的羊。
“有這麼累？”鄒麒看了他一眼，倒車出了停車場。
“還行，這條江比我想像中的好過。”路洋說道，轉了下身看着鄒麒，“我還以為老爺子要打我呢。”
“你看起來挺期待的樣子。”
“嘿嘿，老爺子身手不錯啊，過兩招還是可以有的。”路洋笑道，“誒，對了，你還沒給我說說你當初出櫃是什麼情況呢，老爺子那暴脾氣肯定不會饒過你。”
“什麼情況？”鄒麒輕哼了聲，“你猜吧。”
“被打了？”
“嗯。”鄒麒應了聲，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反倒是路洋忽然沉默了下來，他偏頭看了眼，“怎麼了？”
“我在想如果我爸媽知道我們倆的事情，會打你還是會打我。”路洋低着頭說道，這件事情他真的不能保證。
鄒麒空出一隻手伸過去握住他，“打我。”
“嗯？”路洋抬頭看他。
“你只要說是被我騙的就行了。”
路洋樂了，反手跟他十指扣着，“這樣一說好像確實是這樣，你當初在遊戲對我那麼好，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鄒麒輕勾了下嘴角，沒有說話，鬆開他的手，從一旁摸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路洋。
“這是什麼？”路洋接過來，打開一個，愣住了，抬頭看向鄒麒。
“老爺子給的回禮。”鄒麒說道。
“這……”路洋有些哭笑不得地拿起盒子裏的大扳指，“給我這個幹嗎呀？”
“見面禮。”
“可是這……”也太貴重了。
“收着就好。”鄒麒知道他的心思，“不用在意。”
路洋把板指往自己大拇指上一戴，還寬鬆了不少，“大了，戴不穩。”
“收着，手上的我買。”
路洋愣了下，低頭笑了，把板指摘下來說，“我們去一趟昭昭那裏吧，給他送點餃子去。”
“嗯。”鄒麒轉了個方向往秦昭住的地方過去。
路洋在路上給秦昭發了信息，讓他一會出來開門。
到了秦昭的樓下，路洋下車給他送過去，鄒麒停車在一旁等他。
秦昭喜歡吃餃子，路洋也養成了吃餃子都會給他帶一份的習慣。看着秦昭光着腳出來開門，路洋皺眉說了他幾句，然後跟他說是鄒麒的母親做的餃子，剛好是他喜歡的餡。
秦昭收到餃子看起來很開心，他提着餃子對路洋打了個謝謝的手勢，路洋笑笑，問他是不是在玩遊戲，秦昭點點頭，說和策馬長歌在做任務。
“你打算要瞞着他嗎？”路洋猶豫了一下問。
秦昭搖搖頭，比劃了一下，表示自己跟策馬長歌說過，只是對方不相信。
“我替你跟他說？”
不，我自己來。秦昭比劃道，看了眼在遠處停車的鄒麒，揮揮手讓路洋回去。路洋點點頭，讓他回去把鞋子穿好，門關上后才回了車裏。
“以前有一次我帶昭昭去我們那邊旅遊，住我家裏，媽媽聽說他喜歡吃餃子就專門包了餃子，只是一頓餃子他都吃紅了眼眶，我當時還逗他說像沒吃過餃子一樣，後來我才知道他沒有父母。”路洋低聲地說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說這個，也許是看着秦昭這樣，他想要說點什麼。
鄒麒抬手摸了摸他的頭，“他現在有你。”
“是啊，有我呢。”路洋笑道。
“你有我。”鄒麒加了一句，讓路洋忍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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