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秦昭vs秦牧
番外二
溶水鎮是秦昭父母的老家，秦父秦母兩人從小在鎮上長大，青梅竹馬。兩人高考後一同去外省，畢業后在c市打拚創立秦家公司。雖然在外立戶，念舊的兩人每年也都會回溶水鎮住上一段時間，卻不成想在秦昭六歲回來的時候突發意外失了性命。
秦家在鎮上一直有自己的房子，在父母死後，兄弟倆雖然很少回來，卻也有托鎮上的人幫忙照看打理，是以這次回來只需要收拾一番便可入住。
秦牧把東西放好，回頭髮現秦昭不在身後，他走出去一看就見秦昭還站在院子裏，正傻愣愣地抬頭盯着自家的小樓房看得出神。
小樓房是秦家父母工作后回來修建的，很普通的兩層半的小樓，沒有多少花俏的裝飾，在鎮上大多都是這樣的房子，非常樸實。
見秦昭仍然在發獃，秦牧走過去，“怎麼了？”
“想起以前和爸爸媽媽回來的樣子。”秦昭收回自己投注在房子上的目光，指了指二樓陽台的一個角，“那裏以前有燕子窩。”
秦牧抬頭看了下，看到他說的那個位置還有燕子窩的痕迹，大概是幫看家的劉大嬸家給弄掉了。
“開春它會回來的。”秦牧說了聲，與他一同進屋。
房子一直都有人在打理，衛生方面都很乾凈，秦牧從柜子裏找來被單把床鋪好，順道把帶來的東西收拾了一番，秦昭本來想幫他，被他打發出去了。
在他收拾東西的時候，隔壁家的劉大嬸過來了，還帶來了不少吃的，順便讓兩人過去吃飯。
劉大嬸一家算是秦家的表親，為人非常老實，秦牧就是托她幫忙照看家裏的房子。
“要不你們回來這段時間就在我那邊吃吧，也省事。”劉大嬸建議道。
“謝謝劉嬸，廚房用具都很齊全，我們可以自己準備，就不打擾了。”秦牧謝過對方。以秦昭的性格，過去開餐的話一兩次還好，多了肯定不好意思，他自己也沒有這個打算。
劉大嬸點點頭，“那也成，有什麼要幫忙的隨時跟我說，不要客氣。”她說著看了看門口逗着貓的秦昭，有些欲言又止。
秦牧知道她想說什麼，無非就是想問問秦昭喉嚨的事情，不過他並不想多說。
劉大嬸對秦昭一直挺可惜的，剛才她過來的時候秦昭只是笑笑沒有說話，她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嘆了口氣，又說，“對了，小牧啊，你們家後面那塊菜地，我今年翻了一下土，用來種菜了，平時你沒回來就沒能跟你說。”
“沒事，您隨便用。”秦牧對這些家常小事不放心上，“平時還多虧了您幫忙照看房子。”
“這有啥！都是鄰里鄰居的，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們呢。”劉大嬸說，“我種了不少菜呢，你跟小昭想吃啥就自個摘，別客氣。”
“好，謝謝劉嬸。”
劉大嬸走後，她帶過來的貓也跟着一起走了，秦昭跟跑走的小貓揮了揮手，站起來回到屋裏。
秦牧把劉大嬸拿過來的東西拿出來，發現有不少吃的，瓜果臘肉之類的都挺多，他把東西收拾了一下放到冰箱裏存好，秦昭背着手跟在他後面走來走去。
知道他們要自己開火，劉大嬸回去沒一會又過來了，給他們帶了米過來。
雖然劉大嬸給他們準備了不少東西，但今天剛回來兩人也懶得下廚，晚飯乾脆到鎮上的小飯館隨便解決了。
剛回來的第一天秦昭有些興奮，抱着枕頭窩在客廳看電視看到半夜也不想睡，見他精神奕奕，秦牧自然也在旁邊陪着。
聊到半夜秦昭頂不住困趴在沙發扶手上睡著了，秦牧將他抱回房裏安置好自己才回去睡覺。
兩人回來的第二天便有客人上門來了，來的是鎮長和政府的幾個幹部。
秦家父母兩人在事業有成之後一直有資助鎮上學校的建設，也資助了一些家庭貧困的學生，兩人的名字一直都有刻在鎮上的功德碑上。繼他們之後，秦牧在溶水鎮的建設上也出了不少資金，所以一聽說秦牧他們回來了，鎮政＊府的人二話不說就過來了。
秦牧與鎮政＊府的人在客廳寒暄，秦昭跟人打了招呼之後就蹲在院子裏逗劉大嬸家的貓。
鎮長和秦牧聊了一會鎮上的建設之後，看了看院子裏的秦昭，嘆了口氣說，“沒想到小昭還是這個樣子，難為他了。”
“是啊。”一名幹部也點點頭，對秦昭不能說話這件事情，知情的他們都很可惜。
當年六歲大的秦昭跟着父母回溶水鎮，卻不成想遇上泥石流，父母兩人為了保護秦昭將他護在身下，在兩人的保護下，秦昭萬幸撿回一條命，卻傷到了喉嚨導致失去了聲音。
秦昭六歲的時候已經是省內兒童鋼琴比賽的冠軍了，大家都覺得長大后肯定會有一番大作為，不料遭受意外失去聲音后，五感中的聽覺也連帶受到影響，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動手彈琴，對此知道內情的人都惋惜不已。
此時看他除了不能說話之外，一切安好，大家也就放心多了。
秦昭知道他們的想法，不過他對此並不在意，對他來說只要秦昭身體健康，能不能彈鋼琴都無所謂，更何況現在秦昭也同樣還能彈琴。
送走鎮長等人之後，秦牧到院子裏找秦昭，秦昭正坐在矮凳上拿着跟狗尾巴草逗貓。
鎮上的冬天非常暖和，秦昭只穿了件羊毛衫，跟小貓灰色的毛髮有些相似。小貓身上的毛髮被太陽曬得有些蓬鬆，看起來非常可愛，它踮着後腿趴在秦昭的腿上，伸直了前爪想要去勾他手上的狗尾巴草，秦昭總在它快碰到的時候就拿開，氣得小貓一直拿爪子撓他。
秦昭大概很喜歡這隻小貓，逗它的時候嘴角一直是微微上揚的。秦牧覺得如果不是他不會說話，他一定會笑出聲來。
小貓有些怕秦牧，見他走過來就鬆開了扒着秦昭的爪子，往院子的矮圍牆一跳就跑開了。
秦昭站起來趴在矮牆上沖它揮揮手，小貓回頭看了他一眼，甩着尾巴離開。
“要養一隻嗎？”秦牧問他。
秦昭搖搖頭，他只是喜歡逗罷了，自己養的話不一定有這樣的耐心。
剛才謝絕了鎮長他們的邀約，這會秦牧就該準備午飯了，他上午看了下房子後面的菜地里確實種了不少的菜，只需要出門買點肉菜就好。
秦昭知道他要出去買菜，二話不說就拿了錢包跟他出門。
鎮上的菜市離他們家不遠，走了十分鐘就到了。秦牧拉着秦昭進去，買了不少的菜，剛好把年前幾天的都準備好了。
買完肉回來，秦昭自告奮勇去後園摘青菜，秦牧攔不住他，乾脆給他找了雙水鞋。
前幾天剛下過雨，菜地積了不少水，秦昭穿着水鞋一點也不在意，進去找到蘿蔔就徒手挖了兩個，沾了一手的泥。挖了蘿蔔之後他又挖了顆白菜和香菜丟到籃子裏，滿意了才拿着籃子起來，一回頭就看到秦牧在園子的門口等他。
他們中午吃的是火鍋，秦牧已經在燉湯了，秦昭在他旁邊切蘿蔔，不過他手藝不是很好，切出來的蘿蔔片薄厚不一，切到最後他撿了塊最薄的塞到秦牧嘴裏。
秦牧順從地張嘴吃下，“切點丁，給你做涼拌。”
秦昭聞言笑了下，把蘿蔔片切了一小碗丁。
做好涼拌蘿蔔丁之後，秦牧又給秦昭做了一份煎餅，讓他端到外面先吃，火鍋的湯底還要再燉一會。
秦牧以前其實是不會做飯的，後來父母去世後為了照顧年紀小的秦昭他才慢慢學的，他會做的不多，卻都是秦昭喜歡吃的。
吃過午飯後，兩人收拾了一番就出了門，還有兩天就過年了，他們準備出去置辦年貨。
除夕的前一天氣溫開始降低變冷，原本暖和如春的溶水鎮居民開始換上了大衣，漸漸有了點過年的氣氛。
天氣變冷之後秦牧去劉大嬸家借了個小火爐，在屋裏燒起了炭火給秦昭取暖，烤火的時候秦昭把從後院裏挖來的紅薯埋到火炭里，等熟了就挖出來吃。
“小心燙。”秦牧在一旁幫他用棍子翻碳火旁邊的花生，以免被烤焦。
吹了吹燙手的烤紅薯秦昭先塞給秦牧吃了口，自己才慢慢吃，邊吃邊指揮秦牧把快烤出火的花生挑出來。
秦牧把花生剝好放到碟子上給他，“別吃太多，上火。”
秦昭笑着擺手，表示不怕。
秦牧抬手抽了張紙巾幫他把臉上蹭到的灰抺掉。
除夕的當天，秦牧給秦昭包了餃子，牛肉、白菜、韭菜等幾種口味的都有。
秦牧做的餃子和秦母做的口味非常相似，這是他花了不少時間和功夫才研究出來的。
吃過飯後兩人在客廳看春晚守歲，秦牧給了秦昭過年紅包，秦昭笑着比劃了句過年好。
“過年好。”秦牧摸了摸他的頭，坐在旁邊陪他看春晚。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鎮上的人家都放起了煙花，整個鎮的天空都被照亮了。
秦牧和秦昭把之前準備好的煙花拿到樓頂去，擺好後點燃起來。
煙花伴着聲響衝到了天空，啪的一聲炸開來。
秦昭仰頭看着滿天的煙花，想起了小時候父母帶他回來的場景。
正想得出神，旁邊的秦牧伸手環住他的肩，“以後每年都帶你回來。”
“好。”秦昭動動唇無聲應了句，伸手握住環在自己肩上的手。
他們這一次在鎮上待了半個多月，直到秦昭聽路洋說已經從家裏回到了c市才離開。
隔了半年多回到c市，秦昭竟然感覺到有些懷念，也許是因為這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雖然想和秦牧在一起，卻也會想念家鄉。
分別了半年，路洋一見到秦昭就樂壞了，跟秦牧打了招呼之後就拉着秦昭出去玩了大半天，還約了趙鵬和周明生兩人一塊吃飯。
吃完飯後趙周兩人有事先走，路洋和秦昭打算去逛夜市，不料剛到了半路就遇上了月海滄瀾。
“昭昭。”月海滄瀾叫了秦昭一聲，“好久不見。”
秦昭沒有說話，路洋將秦昭拉到身後。
“我能和你聊聊嗎？”月海滄瀾問。
“昭昭跟你沒有什麼……”
秦昭拍拍路洋打斷他的話，比劃了一下。
路洋看懂后皺了下眉，“你真要跟他談？”
秦昭點點頭，月海滄瀾見了不由面露喜色。
路洋看了他一眼對秦昭說，“那我跟你一塊好了。”
秦昭擺擺手，表示他一會會讓秦牧來接，不用擔心。
路洋走後秦昭和月海滄瀾找了家咖啡館坐了下來。
月海滄瀾為了能找到秦昭他花了不少功夫，好不容易等到秦牧沒有在他身邊，他真的沒有想到秦昭會同意他的請求。
“你最近在紐約過得好嗎？”月海滄瀾問。他細細打量了一下秦昭，發現他比上一次見面時氣色要好很多，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多餘，在秦牧身邊，秦昭又如何會不好。
果然，秦昭對他的問題點點頭。
“那邊，跟國內習慣不太一樣，你自己多注意點。”月海滄瀾說道，說完又覺得自己這些話真是毫無意義。
秦昭比劃了一下，表示有秦牧在，他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月海滄瀾點點頭。
沉默了一會，秦昭用手指輕敲了敲桌子，在月海滄瀾抬頭的時候問他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我只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月海滄瀾看了他半晌，才緩緩說，“我沒有跟徐翹結婚。”
秦昭看着他沒有說話。
“你離開后我就跟她斷了，我想要去找你，可是被爺爺阻止了。”月海滄瀾把當初的事情說了出來。當時他和和秦昭在另一個遊戲結緣，因為秦昭是男的決裂，後來又在現實在一起，和秦昭在一起的短短兩個月裏，是他最快樂的日子，最後卻被他自己一手破壞掉了。
“跟我沒有關係。”秦昭比劃了一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從你答應跟她結婚的時候我們就沒有關係了，你跟任何人在一起都和我無關。”
月海滄瀾知道他會這麼說，但是在面對面的時候忍不住心裏難受，如果不是他當時和秦昭在一起的時候，又為了家族利益答應和徐家聯姻，自己和秦昭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是我做錯了，我也後悔了。”月海滄瀾苦笑了一聲，“只是來不及了。”
秦昭靜靜地看着他，對他的後悔沒有一絲波動。他是喜歡過月海滄瀾，只是早就已經沒有感情了。
“秦牧，他對你好嗎？”月海滄瀾問。
說到秦牧，秦昭終於有了不一樣的表情，連眉角處都軟化了下來。他點點頭，表示很好。
“那就好。”月海滄瀾點點頭，看着秦昭有些欲言又止，秦昭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對視了半響，月海滄瀾終於開口，“我有事情想跟你說，關於秦牧的。”
……
從咖啡館出來後秦昭有些恍惚，他回頭看了還坐在裏面的鐘亦瞿一眼，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去。
回到家裏的時候，秦牧正和秦柯他們在書房談論着什麼，見到秦昭回來幾人停了下來，跟他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秦牧站起來走過去，見他身上還帶着寒氣，伸手捂住他冰涼的耳朵，皺着眉問，“不是說了給我打電話過去接你嗎？”
秦昭定定地看着他，一動不動地。
“怎麼了？”秦牧放開秦昭的耳朵改為摸了摸他的頭，“被凍傻了？”
秦昭這才搖搖頭，“你們在忙嗎？”
“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秦昭沒有把正在打算的事情告訴他，拉着他在一旁坐下，“吃飽了嗎？”
“吃了。”秦昭點點頭，又動了下手，“不過我想喝牛奶。”
“我給你泡。”秦牧從一旁的躺椅上拿了毯子給他蓋在腿上才出去。
秦昭看着他出去的背影，腦子裏一直響着月海滄瀾剛才的話。
很快秦牧就端了杯熱牛奶回來，他把牛奶給了秦昭就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秦昭在旁邊靜靜地坐了一會，突然敲了敲桌子，問秦牧，“大哥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秦牧停下手中的筆，“結婚？”
秦昭昭點點頭。
秦牧不知道他怎麼會出去一趟就問道這個，但還是回答說，“不打算結婚。”
“為什麼？”秦昭比劃着問他，“大哥不想有自己的家嗎？”
秦牧看了他一會，放下筆走了過去，“現在不算家嗎？”
秦昭以為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解釋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家三口那種，跟我這種不一樣。”
“有你就夠了。”秦牧不在意地說，對他所說的一家三口沒有多大的興趣。
有你就夠了。
這句話若放在平常秦牧說出來秦昭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今天聽了月海滄瀾的話后，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了秦牧的視線，站起來比劃了一下說自己去洗澡就跑了出去。
秦牧看了他背影一眼，繼續回去工作。
秦昭泡在浴缸里，回想了一下月海滄瀾今天的話，再聯想到秦牧剛才的話，覺得腦子有些亂。
“秦牧他是不是喜歡你？”
“秦牧他是不是喜歡你？”
“秦牧他是不是喜歡你？”
“嘩——”秦昭從浴缸里跑出來，甩了甩頭，滿腦子都是月海滄瀾的話。
“砰砰——”浴室的門被人敲了下，然後聽到秦牧的聲音，“昭昭？”
秦昭自己知道在浴室待得有些久，連忙敲了敲旁邊的東西發出聲音表示自己沒事。
“不要泡太久。”秦牧說了句就離開了。
聽到離去的腳步聲，秦昭鬆了口氣，吸了口氣屏住呼吸又埋到水下。
在國內過完了正月秦昭才和秦牧去了紐約，過去之後秦牧又恢復了之前忙碌的狀態，在回國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公司堆積了不少的工作。
到了紐約后的生活和之前的也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是自和月海滄瀾談話后，秦昭總覺得看秦牧都像是多了點什麼。
比如早安吻，晚安吻，摸頭之類的，都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在想什麼？”秦牧看秦昭吃早飯吃到一半就發獃，“不合胃口？”
秦昭連忙把餃子一口塞進嘴裏，搖手表示不是。
“我今天會晚一點回來，自己吃飯，不要等我。”出門前秦牧叮囑道。
秦昭點點頭，讓他少喝酒。
秦牧點點頭，彎腰在他的頰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然後站直身，“回去吧。”
不同平時是親在耳朵邊或者是頭髮上的吻，這一下是結結實實親在了臉上。秦昭的臉登時就紅了，他摸了摸臉，第一反應就是轉身回了屋，有些落荒而逃的樣子。
秦牧微不可見地笑了下，一旁的秦柯說了句，“boss，你改名叫司馬昭了嗎？”
秦牧收起微勾的嘴角，看了他一眼，“你話太多了。”說完就坐進車裏。
秦柯攤手，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秦昭回到屋裏喝了幾杯冷水才把剛才心底冒上來的熱度降了下去，只是被秦牧親過的地方還是有些發燙。他拿着被子坐在沙發上發獃，雙目無神的樣子把出去折花回來的管家嚇了一跳。
“小少爺，你這是在問大少爺的感情生活？”管家有些意外地看着秦昭。
秦昭不太好意思地抿了下嘴，比劃着，“大哥有女朋友嗎？”
“據我所知是沒有的。”管家想了一下說，“照顧大少爺這麼久，不說女朋友，連身邊都幾乎很少有女性的存在。”
“為什麼？”
“為什麼啊。”老管家摸着下巴想了一下，“也許大少爺喜好不一樣，喜歡男的？”
秦昭：“……”
“哈哈。”老管家為自己的幽默笑了下，“我開玩笑呢，大少爺工作忙，興許不想考慮這些。”
是這樣嗎。秦昭無聲地嘀咕了聲。
管家笑着拍了拍秦昭，“放心吧小少爺，即使大少爺成了家你還是他最重要的人。”
……我問的不是這個。秦昭汗顏，揮揮手讓管家去忙自己的事情。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半年又過去了。
某天秦昭午睡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屋裏的傭人在收拾東西，他奇怪地去書房找了秦牧，正好聽到秦牧在打電話，說什麼訂後天的機票。
要去哪？秦昭抓着門把看着他，等他把電話掛了才走進去。
“起來了？”秦牧放下手機，將他拉過去。
“你要去哪？”秦昭打着手勢問，“出差嗎？”
“不是出差，是回國。”秦牧說，“我把公司主要運營轉到了國內，現在基本已經全部弄好了，後天帶你回去。”
秦昭眨眨眼，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秦牧笑了下，冷硬的面容有些化開的意味，“你不是想回去嗎？”
秦昭張張嘴，又比劃了一下，手勢卻有些亂。
“後天就回去，以後我都會在那裏陪你，不用怕。”秦牧抓住他的手指，握了握，“嗯？”
“可是，”秦昭抽出手，快速地比劃着，“公司里的事情這麼多，轉回去真的好嗎？”
“沒有什麼不好的。”秦牧看着他眼睛說，“你好就行。”
秦昭的手停下來，低下頭才慢慢比劃，“可是，我在哪都可以啊。”
“嗯，那就回去吧。”秦牧拍拍他的肩膀，“回房收拾一下，需要我幫忙嗎？”
秦昭搖搖頭，表示自己就行，讓他繼續忙自己的。離開的時候秦昭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秦牧看着他的背影輕笑了下。
兩天後，紐約飛往c市的飛機起飛，秦昭在紐約待了一年後終於還是回到了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
回去后他繼續在音樂室教小朋友彈琴，偶爾跟路洋他們出去聚聚，更多的時候是和秦牧呆在一起，空閑的時候還會去公司等秦牧下班。
對於秦昭回來這件事情路洋他們非常高興，同時也很意外，畢竟秦家前幾年已經將公司總部轉到了紐約，沒想到又突然轉了回來。
其實秦昭也很意外，但也不清楚是什麼原因，直到有天他去書房幫秦牧拿資料，看到了抽屜里的明信片。
明信片是秦昭的，都是一些中國的風景，還有好幾張是c市的景點。這些都是秦昭在紐約的一家小店看到了，大概是在異地看到自己家鄉的風景有所觸動，他當時一看到就毫不猶豫買了下來。
還在紐約的時候，秦昭有次找東西沒有找到這些明信片，還以為自己弄丟了，卻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
他將明信片翻過來，看到自己當初在背後寫下來的“inchina,ithinkyou”後面多了一行英文。
——asyouwish
如你所願。秦昭無聲地念出它的意思，他想起之前從秦柯口中得知的半年多前公司就已經開始將運營重心慢慢往國內移的事情，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秦牧會那麼忙。
過了半響，他將明信片放下，拿起手機給秦牧打了電話。
接到秦昭電話的時候秦牧正在開會，聽專屬的鈴聲響起來，他抬手示意會議暫停，拿起電話到了外面。
“昭昭？”秦牧接起電話，“怎麼了？找不到文件嗎？”
“……”電話那頭很安靜。
“沒事，找不到就算了，回頭我讓秦柯過去拿。”秦牧說，“有什麼事情發信息給我。”
“……”
“昭昭？”秦牧叫了一聲，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以往秦昭如果給他打電話，即使不說話也會敲敲桌子發出聲音，此時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讓他有些擔心，連忙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
“在家等我，我現在回去。”秦牧說完回頭跟會議室的人說了句散會就準備走人，邊走邊對電話那頭的秦昭說，“別掛電話，我馬上回……”
“……大哥。”
電話那頭傳來的略帶沙啞的聲音讓秦牧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握着電話的手攥得死緊，如果不是電話那邊傳來的呼吸聲，他幾乎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再叫一次。”秦牧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哥。”秦昭的聲音再次傳來，因為多年不開口的原因，顯得有些嘶啞。
秦牧深吸了口氣，“你等我，我馬上回去。等我。”
說完就跑了出去。
據那天在場的公司員工說，那個在商場上鐵血手段的男人，竟然紅了眼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