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宮暗影
一個月後。
冥淵正睡的迷糊,夢外恍惚聽到一陣吵鬧聲……
“哎喲我說司徒公子,您這也太忒早了吧,太子還沒起呢,要不您等早膳后再來?”
只見來人一把推開福貴擅自往太子寢殿走去,“還早?太陽都曬屁股了!大臣們早已在午門等候多時!太子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人,如此懶惰……成何體統!”
宋燁揉了揉眼睛。抬頭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擱北京時間……也就是早上四左右點的樣子。古人這都有病嗎,起這麼早……
司徒卿剛邁進屋子,就見太子坐在床上眼睛望着窗外。
司徒卿跪在床下,“太子……我從家父那聽說,昨個兒禮部尚書那一幫老頭又上了奏摺彈劾太子。只是……還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冥淵伸了個懶腰,點點頭。
司徒卿隨即道:“古往今來,從未有啞巴做帝王一說,……若是在戰場上又如何發號施令,沖陣殺敵,氣勢不能壓敵人,眾將不服從,試問北漢太子冥淵又如何君臨天下!成為一方霸主!故而他們上奏請求廢太子,重立儲君!”
話說到這,福貴彷彿習慣着場面似的,拿着疊好的衣服走過來:“太子……奴才替您更衣”。
冥淵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也會陷入了這帝王之爭!起身穿好衣服,走到書桌前,福貴點了燈,冥淵藉著燈光寫了一行字:“既來之……則安之。”
司徒卿站在一邊,本想再說些什麼……忽然殿外傳來一陣尖銳刺耳又趾高氣昂的聲音:“聖旨到……”
頃刻間,只見一個頭髮花白,面色卻紅潤的太監滿面臉笑容飄進來,然後陰森森的盯着冥淵:“太子殿下……跪接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冥淵人品貴重,行孝有嘉,文武並重。觀之已久,甚慰朕心,而今已至沖齡。我朝丞相之女蘇氏賢良淑德,秀外惠中,行端儀雅,禮教克嫻,鍾靈毓秀有詠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閨。故而,朕下旨欽定為太子妃,三月後大婚.,欽此……”
太監蘭花指一開,把聖旨遞給冥淵,“恭喜太子殿下即將大婚,老奴還要籌備太子婚禮就先行告退。。”
司徒卿代話,“有勞趙公公……”
冥淵一直盯着鑲金絲邊的聖旨,毛筆字蒼勁有力,玉璽印章大氣磅礴,儼然一派皇家氣象。
這就是……聖旨?果然高大上!
“四皇子,五皇子,十三皇子求見……”宮外太監傳報。
司徒卿一拍桌子:“這些勢利眼,昨個兒還在大殿之上還跟着那幫老不死的添油加醋,這趙公公前腳剛走,他們後腳立馬就跟來了!福貴!你去告兒他們……咱們太子大病初癒,需要靜養……不宜見客!”
福貴撇撇嘴,哼,到底是誰一天到晚纏着我家太子,還好意思說別人!
“哎喲喲……我說司徒兄弟,您嚴重了,不是我們不來是皇後娘娘下了御旨,太子養病期間不準任何人來叨擾,現下太子痊癒又要大婚,於情於理我們都得來道賀啊”四太子冥澈一臉笑意走進來,“今兒得知太子哥哥大婚,也沒什麼好送的,這是前幾年機緣巧合得到的東海夜明珠,世間統共有那麼兩顆,還望太子不要嫌棄的好。”
隨之五皇子冥寅帶着侍者大盒小盒的也跟進來,“唉……我的太子哥哥,你平日裏也太寵着司徒卿了,不過就是你小時候陪你讀書的書童罷了,你看現在竟敢對我們這些皇子發號施令,沒個分寸!”
司徒卿立馬趕在冥淵前面立馬欠身道:“五皇子教訓的是……”
“這還差不多,這是一對墨玉,一對八寶瓶,雖比不得四哥的稀罕,但也是我宮裏最值錢的玩意了。”
冥淵看着那如意,那夜明珠,心都在顫抖,要知道他老本行可是珠寶設計師,平日裏也愛收藏古董。雖這太子府金貴的要命,但他卻沒發現一件心儀的物件,聽福貴說,這太子特別節儉,把值錢的東西都捐國庫了……
冥淵滿意的點點頭,示意福貴把東西收下。
“那讓唯弟怎麼辦?看哥哥們不是稀世珍寶就是古玉寶器。不過……弟弟知道太子府啥也不缺,金貴的東西我就不再送了,這是早上剛讓御膳房做的桂花蜜,茯苓膏,記得小時候三哥最愛吃。還有上次我去江南帶了些香料回來,保准能討得未來的太子妃的歡喜。”十三皇子一邊說一邊打開食盒,遞給冥淵一塊。
冥淵最討厭吃的就是甜食,但又不能薄了他的面子,只好接過咬了一小口,點頭表示讚賞。
吃完糕點,收好禮物,幾個大男人共處一室,做東的太子一直坐在那喝茶也不參與那幾個皇子的談話。四皇子冥澈喝着茶水,這會忍不住道:“自古長幼有序,三哥生來就含着太子的頭銜,實在是讓弟弟們羨慕不已啊,只盼來日太子登基不要對弟弟們刀劍相向的好。”
五皇子冥寅看一眼毫無表情的冥淵,接過話說:“四哥多慮了,父皇身強體壯,登基之事……變數還多。況且朝堂大臣們彈劾太子的奏摺一打一打的。”
司徒卿在一邊聽不下去了,這兄弟倆一搭一唱明擺就是來給太子難堪的,“五皇子想必也知道,皇上賜婚於太子的意思。”
“哈哈……那到也是,不過太子這啞病治好了倒還好……要是治不好,那可就不好說了”四皇子挑釁的看向太子。
冥淵有些不明白,這太子身份何等尊貴,這兄弟幾個怎敢如此放肆?
十三皇子看着這情形,立馬插話講了幾了講笑話,方才的低氣壓瞬間活潑起來,屋子的人都笑了就連福貴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可唯獨冥淵沒有……要說冥淵也不是故意不笑,只是他從那些文縐縐的語句里找不出笑點,等滿屋子的人都笑了他才開始回味方才講了什麼……
待皇子們走後,司徒卿在一邊憤憤不平:“都怪太子素日太過和氣,沒立下威信,今日才讓那幾個皇子仗着太子不能言語,便隨意羞辱太子。”
冥淵伏在案桌上寫寫畫畫也不搭理他。
從早上到傍晚,這北漢上到皇家貴族下到文武百官來送禮的絡繹不絕,冥淵今天算是見全了。雖一整天也沒幹什麼,但就坐在那也讓他的身子有些受不住,於是早早的休息了。
深夜,冥淵感覺屋外一陣喧騰。
“福……”冥淵嘴唇剛打開,就立馬從嘴裏冒出那陌生卻又勾魂的聲音,像是在提醒他不可說,他是北漢啞太子……
這宮廷之中所有的建築都是木質結構而且年歲都有些長,屋內多少會沾染些腐朽的氣息,再加上古人愛焚香,那濃重的氣味讓冥淵胸口有些憋悶。
冥淵起床,見福貴靠在柱子睡著了,便自己披上衣服,走到窗檯把窗子打開。一陣陰冷的濕氣瞬間沿着衣服縫隙鑽進他的身體裏。
原來是下雨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在這萬籟俱靜的深宮之中聽起來深刻的有些陰森。
冥淵在寢殿在三樓,地勢又高,從這望去能看到長樂宮的一小部分。
窗外一片漆黑,就連燃起宮燈的地方視線也是模糊不清。
一陣寒風夾着冰冷的雨水打進來,冥淵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本想關窗折回去就寢,不經意間卻瞥見宮牆旁……彷彿像是立着一人影?誰半夜會在那中地方?難道是當值的宮女太監?……不對,那個身影很高,甚至比他都要高大……會是誰呢?等冥淵走近一些再想仔細看時,方才的人影卻不見了……
“殿下……您怎麼起來了,這雨天濕氣重,您又累了一天,還是回床休息吧”福貴打着哈欠,帶着濃濃的鼻音說。
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冥淵望着那處只有忽閃不定的宮燈和來回搖擺的樹影竟有些發獃。
難道是看錯了嗎?也許是看錯了……
翌日,雨已停歇。
冥淵裹着披風,立在殿外,看着濕漉漉的地面上赫然躺着幾朵花,也許是雨水浸泡的太久外加氣溫極低,花色有些殘敗。
在一旁的福貴蹲下身子撿起一朵,一臉狐疑道:“這夏天還未到,合歡花怎麼就開了呢?……再說這合歡花已早被列入宮廷禁花……莫說咱們永樂宮,就算是整個北漢皇宮也不會有一朵。”說著福貴急匆匆的把剩餘的花朵收了起來,嘴裏還年叨叨“這要是被皇後娘娘知道了,又該生氣了。”
禁花?這裏面有什麼隱情?不過……這花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太子宮?
這時冥淵腦海里忽然浮現出昨晚立在這的身影……
難道……
“太子……剛剛尚衣監的人把大婚那天您要穿的禮服送來了,奴才帶您去瞧瞧,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再差遣他們去做。”福貴擦了擦手上的雨水繼續說:“您要不要去給皇上還有皇後娘娘請安?”
冥淵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方才的地方。
也是……自他醒來后,除了皇后隔三差五的往他這跑,……他還真沒主動去看望過這對古代的爹媽。
未央宮離着長樂宮倒也不遠,也就三盞茶的功夫。
雖說這太子魂魄已然不是原來的,但這身子卻還是和這皇后血脈相連,以至於每次見到那高高在上的皇后時,都會有些想親近的感覺。
從未央宮出來,冥淵有些感觸,全程雖然全是皇后一個人自顧自的在那嘮叨,但他能從那言辭中感覺出來,皇后是十分心疼這個啞太子。想必她年輕時為了這太子之位付出了很多。
“哎喲外,瞧奴才這記性,方才趙公公還吩咐奴才跟着他去內務府取點東西,這會子就出來了怎麼就忘得沒影兒了呢!”福貴輕輕拍了他那瘦巴巴的臉頰,“太子……我這就進去派個宮女送您回去。”
冥淵擺擺手示意不用。
這裏的建築不像故宮那樣對稱四四方方有規律可循,大部分的宮殿隨着地勢忽高忽低。冥淵沿着一條路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感覺地勢徒然下降,繼續走又穿過幾條深巷……
嗯?好像不是回去的路……迷路了嗎?
冥淵本想尋個太監或是宮女,但卻不見一個人影……
這個地方倒是奇怪的很……樹木明顯的比之前見過的地方要多的多。濕氣也重了些,凝聚在低處的水汽一縷縷往這邊飄,冥淵感覺身上徒增了些許冷意。
恍惚間,樹林深處像傳來一陣像是風聲又像是人在吟誦。冥淵往前走了一會,一處隱蔽的宮殿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和長樂宮不同的是……這裏牆壁都有些掉落,顏色也變得頹敗不堪,像是廢棄很久了。
冥淵輕輕推開門……一陣陰冷直衝他的腦門。然後他見一身材挺拔的男子,頭戴玄青冠,玄色禪衣內一襲紫檀長袍,腰佩一塊獸形血玉。
“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男子正揮舞着手中的寶劍……周圍的飛鳥被驚的四下散去。
好身手,好強的氣場,他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男子彷彿察覺到什麼,立馬轉身眼神還沒落到冥淵身上,手已經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劍抵着他的心窩……
冥淵屏住呼吸,他知道他若再動一分,那劍峰就會刺入他的心口。冥淵對上那墨色眸子……裏面殺氣四起,他像是被一潭咒水樣吸着難以移動。脖子上分明感受到一股灼熱的力量束縛着他,喘息一下都感覺痛苦萬分……
(註:聖旨內容是度娘粗來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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