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傷勢沒有陸安想的那麼嚴重,他大概休息了個兩到三天左右就差不多可以重新做人——不是,重新走路了。
本來以為應該會是萊斯特鬆口氣的,陸安沒想到到最後居然是自己先鬆了口氣,他倒不是討厭被萊斯特公主抱抱來抱去,畢竟身高合適又不用走路……
好吧就是討厭。
一次兩次倒還好,多了之後感覺萊斯特都想把輪椅拆了,雖然說有時候去外面賞月什麼的都是用輪椅,但在內室被抱來抱去久了,陸安還是覺得有點尷尬了。就當是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作祟好了。
萊斯特看起來好像很遺憾,這讓陸安更加鬆了口氣。
早點站起來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
假期還剩下一天,不過陸安閑着也沒什麼事,加上他覺得開了葷的男人(野獸)實在不□□全,於是很快就打算回公司里去了。萊斯特有點依依不捨的,不過鑒於他也是個有責任心的老師,稍微跟陸安撒了撒嬌之後就老老實實的回學校去了。
不知道萊斯特在學校里會受到什麼待遇,反正陸安是在全辦公室的集體注目下慢吞吞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無論是雄性還是雌性,炯炯有神的雙目里都閃爍着八卦無比的求知慾。
不過相比較同事們,陸安真正感覺到無語的是安里——他的老闆、他的朋友、他的伯樂、他的“小叔子”,他的看好戲的某種意義上的未來親屬。
看到陸安回來報道的安里先是飛速給萊斯特發了個消息確認,確認之後再震驚無比的給陸安輸了一串地址跟通訊消息,以一種頗為悲天憫人的表情同情無比的拍了拍陸安的肩膀,安慰他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放心,別難過,這是萊斯特的問題。”
陸安出門就轉發給了瑞爾,人怨自有天收,一物降一物。
講真話有時候陸安總覺得安里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他似乎總是很努力的在做一根最佳攪屎棍,最佳誤會黨,最佳好老闆,最佳八卦……那個初見時靠譜老實又有錢低調的安里在陸安心裏已經灰飛煙滅了。
取而代之的是訂了婚跟得了羊癲瘋一樣每天都嗨得不行的闊佬大老闆安里。
果然神經病不一定有錢,但有錢的大多都有點神經病。
陸安擺正了桌子上的相框,他也不知道是萊斯特什麼時候照的,大概是一間喝下午茶的店裏,他在低頭喝茶,萊斯特抬頭笑了笑,陽光璀璨的溫暖午後,看着就叫人憑空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覺來。
手指描繪過那冰冷的玻璃面,陸安伸手撐着臉,輕輕側過了頭,認真的看着照片上的萊斯特。
指腹像是忽然感覺到了溫暖一樣,看着萊斯特的微笑,讓陸安也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他眨了眨眼,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大概有點像痴漢,但又實在是停不下來,就將相框反扣在了桌面上。
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用到紙類的地方的確並不多見,據說萊斯特也是跑了好久才找到一家照片館把照片洗出來的。
當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陸安是躺在沙發上等着萊斯特大保姆端着飯來喂他,然後眼尖的瞅到了茶几下面一個半開的小匣子。於是他就潛伏過去抱着匣子翻了起來,照片只有兩張,一張被陸安強行奪走裝裱進了相框,另一張還在萊斯特那裏,大獅子說什麼都不肯給。
另一張照片上只有陸安一個人,大概是很早以前的了,他穿着西裝,站在秋風裏,金色的落葉飄過,頭髮吹得微見凌亂,抬着頭,看不清臉,透過鏡頭撲面而來的一股蕭瑟寂寞。
陸安更傾向於凄慘兩個字。
是時候考慮結婚了。
一來感情已經足夠水到渠成了,二來身體契合度有關性的方面也沒有什麼值得詬病的,三來他們也都到年紀——雖然不清楚萊斯特是不是到了正恰好的年紀還是現在結婚屬於早婚人士,但陸安很確定自己再拖兩年就基本是晚婚了。
無論怎麼說,求婚已經讓給了萊斯特,結婚這件事他一定要先提出來。
筆在指尖飛快轉動着,陸安漫不經心的看着文件,忍不住又把相片翻開來看了看,他用大拇指的指腹細細摩挲着萊斯特的容顏,即便已經發生了,但他還是對感覺自己對另一個男性如此痴迷的好笑,他還以為這世上除了自戀,他不會對男人產生這樣毫無理智的好感。
老天爺真是打臉小能手。
他以後要是吃胖了,就說是被老天爺打腫了臉,不知道有沒有人信。
不過結婚要做什麼……算了,再想吧。
陸安微微揉了揉太陽穴,確認了一下紙質封存的文件跟電腦上的檔案是否一致,開始專心工作了起來。其餘蠢蠢欲動的同事們看見陸安沉浸於工作之中,也只能互相哀嘆一聲,也低頭工作起來。
直到下班前,所有人的八卦之魂被老闆安里有難言之隱的癥狀滿足了,再也沒有人去在意陸安的早歸了。
辦公室的秘書先生爆的料,據說未來的老闆合法伴侶打電話來情真意切的讓老闆千萬不要諱病忌醫,他會陪着老闆一直走下去的……自動腦補了一大串狗血純愛劇情的公司員工不禁都流下了八卦的滿足與被狗血劇情腦補感動的幸福淚水。
陸安默默的收拾好東西下了個班。
雖然不需要但鑒於萊斯特堅持要放學後來接他,所以陸安也挺乖的坐着等萊斯特來接。
結婚這種事一般絕對不可能找未婚夫商量,尤其是打算提出結婚方案的陸安,他相當清楚要是跟萊斯特一提,別說自己主動了,自己被動都不一定能不能撈到機會,估計全程就自動了。
俗話說得好,出門在外靠朋友。
雖然朋友好像也就是小貓兩三隻不太夠,也不是特別靠譜的樣子,但陸安還是毅然的發了個信息給塞爾:“方便通話嗎?”
塞爾雖然有時候談話比較中二發飄,但看起來卻是個相當可靠的小夥伴,起碼在這件事上他就顯得非常可靠,陸安剛發完消息,他就撥了通訊過來。
“什麼事。”
大下午的穿睡袍……剛醒不久嗎?
陸安剛要開口,就看見塞爾的肩頭忽然像是拍鬼片一樣搭上了一隻手,然後搖搖晃晃的,一團紅毛慢慢飄了上來,趴在了塞爾的肩膀上。
哈嘍,紅頭髮的小哥,我是之前那個被你搭過訕的有男朋友的男朋友還被你認錯了的對象,你還記得嗎?
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請問你方便把你剛剛睡過的那個床伴借我談個事兒嗎?
這樣的開場白絕對不是很好,陸安深呼吸了一下,舔了舔嘴唇,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說真的,塞爾,我一點兒都不急,你真的不必讓我看這種場景。我必須得說,我對你的私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
塞爾平靜的掰開了後頭的小紅毛的手,直接把對方壓在了床上,頭靠在小紅毛的腹肌上,十分淡定的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說可以就可以吧……安哥也是沒脾氣了,然而安哥並不想可以。
小紅毛居然還有腹肌,以後安哥也會有的,就算沒有……那也還有萊斯特,萊斯特的肌肉一個打十個妥妥沒問題,嗯,裏面參雜的水分就不要參考了。
“呃,你結過婚嗎?對結婚了解多少?”陸安發誓自己是誠心誠意的在發問。
然而塞爾並沒有大發慈悲的告訴他,只是帶了點有趣譏諷跟嘲笑的“哈?”了一聲。看起來如果不是顧及到朋友之間的面子,塞爾那句‘你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肯定此刻已經脫口而出了。
不過俗話說的好,皇帝不急太監急,所以塞爾沒急,小紅毛急了。
“你問這個幹嗎?”小紅毛心浮氣躁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了過來,聽起來一副虛火很旺的樣子,要多喝涼茶。
“安!”
“我打算……”陸安話音剛落,就聽見萊斯特的喊聲,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掉了跟塞爾的通訊,然後微笑着站起身迎向了萊斯特,“來得很快啊。”萊斯特笑了笑,抓住了陸安的手。
正在打算為一步步走向愛情墳墓的自己配個自行車或者滑板增加速度的陸安也心懷鬼胎的燦爛一笑。
“你剛剛在跟誰通訊嗎?”萊斯特牽着陸安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不必為了我關掉的,如果是重要的事的話。要是不方便我就出去再走走?你的事情為先。”
“沒什麼,只是在玩遊戲。”陸安面不改色的撒謊道,“再說你見我為你耽擱過正事嗎?”
萊斯特看起來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