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的王妃,我來管教
鸞儀宮
“民女周雅冬叩見皇后!”
覲見皇后並不簡單,若懂得其中禮儀的人,必定要換上最隆重的衣服配飾,以體現對皇后的尊敬。
來之前,青龍稍微提點了一下,但是被她拒絕了。
周雅冬照例穿着一件很普通的淡紅色紗裙,腰間扣着一條玉帶,滿頭烏絲稍微打理了一下,腦後繫着一條銀絲帶,鬢角自然垂在肩膀上。
肌膚略施薄粉,唇瓣不塗而紅,配上她眉宇上的豆蔻硃砂,美不勝收。
皇后稍微打量了周雅冬一眼,不由得在心裏暗嘆,世間居然有此等絕色,怪不得將臨熙王迷的神魂顛倒。
“你就是臨熙王未過門的王妃?”皇后威嚴問道。
周雅冬不卑不亢的抬起頭來,她曾演過不少皇后的絕色,但見倒是頭一次。
跟所有上了年紀的女性一樣,威嚴的眉腳之中反射着一絲刻薄,這種刻薄並非天生,而是受多了委屈跟鬱鬱寡歡導致。周雅冬心裏暗想,這個皇后恐怕活的也不是很快活。
“正是民女!”
周雅冬雖然是頭一次見她們,但她的樣貌卻在貴族圈裏傳開了,加上人云亦云,本來很普通的人,被他們說成了三頭六臂。
皇后沒有誕下子嗣,而許莞爾又是自己親弟弟的孩子,所以皇后對她格外的寵愛,甚至將她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
讓周雅冬平身後,皇后便開門見山的為自己親侄女討公道了。
洋洋洒洒說了一大段,總結成一句話就是:你現在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民女,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們平起平坐?
“本宮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自個掂量着吧!”皇后儀態萬千的接過旁邊遞上來的茶,慢條斯理的喝着。
若是懂得進退的人,這個時候就該跪地認錯,請求皇后重新發落了。
周雅冬抬起頭,含笑道:“小女子愚鈍,還請皇后明示!”
在一旁的許莞爾不樂意了,不等皇后開腔,兀自站出來道:“跟我遞茶道歉。”
皇后只瞥了許莞爾一眼,卻沒有制止她的出格,這說明什麼?說明皇后也是這個意思。
周雅冬覺得好笑,這已經不是孰是孰非了,而是一場吃果果的壓榨跟示威。
忽然,她眼神一冷:“如果我說不呢!”
許莞爾呆住了,這麼多年來,甭管是誰,只要惹她不高興了,皇后一哼聲,對方乖乖爬到她身邊認錯。
這個周雅冬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違逆皇后的意思。
皇后的臉色跟着陰沉下來,她皮笑肉不笑道:“莫不是本宮冤枉了你,你心裏不服氣?”
周雅冬大膽的與皇后對視道:“萬事都該有個理,許小姐說我的丫鬟衝撞了她,讓我親自端茶遞水道歉,那麼敢問一聲,我的丫鬟被許小姐打傷了,那許大小姐是不是也該賠點醫藥費什麼的呢?”
“放肆!”皇后拍案而起,怒色沖沖:“你好大的膽子,當這裏是什麼地方?”
許莞爾被周雅冬一番怪異的言論弄的不知所措,她長這麼大還沒有聽到過主子打下人,需要賠錢的。
“皇後娘娘,難道皇宮就能不講道理嗎?”周雅冬的暴脾氣徹底被點燃,她有恃無恐的緊盯着高坐上的美婦。
“周雅冬,你實在太放肆了!本宮要你立刻斟茶認錯!”
皇后話音剛落,旁邊的太監立刻遞上一杯茶。
周雅冬瞥了一眼:“要我斟茶認錯也可以!”
皇后一聽,臉色才稍微有些好轉,算她識相。
周雅冬緩緩來到許莞爾身邊,沖她微微一笑,許莞爾趾高氣昂的將頭扭到一邊,剛才不是很橫嗎,現在還不是要給自己斟茶遞水?
說時遲那時快,周雅冬飛快出手,一把擰住了許莞爾的耳垂,畢竟練過武功,而且這段時間周雅冬也同時在修鍊玄冰神功的基礎,手上的力氣不知不覺增大了許多。
許莞爾只覺得耳垂一陣撕裂的疼痛,忍不住捅叫一聲,皇后嚇壞了,連忙大喊:“快去阻止她!”
不等人上來,周雅冬就送開了許莞爾,耳垂是多麼柔軟的地方啊,許莞爾疼的冷汗直冒,伸手一抹,指尖上都是血,她嚇壞了,連忙將沾到手上的血拿給皇后看:“姑媽,您瞧……”
皇后又氣又恨,好哇,小小的一個臨熙王妃也該在她面前放肆了。
“來人啊,把臨熙王妃打入慎刑司,聽候發落!”
“等等!”周雅冬做了個阻止的手勢,外面進來的侍衛動也不動的看着她。
在後宮除了四王爺的母妃,瞳妃敢與皇后匹敵之外,其他人稍微大聲說話都不敢,而這個臨熙王妃卻這般膽大。
皇后臉一沉:“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只見周雅冬大方的端起托盤內的茶,恭恭敬敬的遞到許莞爾眼前:“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小姐不要怪罪!”
要她認錯,好啊,那就等她犯了錯再說。
許莞爾被她這個舉動弄得無比尷尬,不由得怒火攻心,用力的打翻她手裏的茶碗,厲聲喝道:“下賤東西,給我滾!”
周雅冬側身躲過茶水的襲擊,隨後指着許莞爾大叫道:“你辱罵當朝王妃!皇后,你聽見了嗎?她罵我。”
“姑媽,她……”
正在膠着之時,門外的太監高喊:“臨熙王駕到!”
敞開的宮門口,厲熙瞳一身深藍色綉金長袍,腰間扣着一條金色腰帶,流蘇、玉墜、香囊一樣不少。頭頂玄玉紫金冠,金色的緞帶由耳後垂到肩膀上,立起的領子將上方的臉襯托的無比俊美尊貴,英氣逼人。
他宛如突然降臨的天神,目不斜視的從周雅冬身邊走過,給皇後行禮:“兒臣給皇後娘娘請安!”
周雅冬十分不解,他不是去吃飯了嗎?再看到他今天一身華麗的裝束,不由得驚艷了一下,嘖嘖嘖,還挺人模狗樣的啊。
“免禮!”厲熙瞳現在已經被冊封為臨熙王,她這個皇后也不得不給他個薄面,待厲熙瞳站好,皇后換了一張慈愛的臉孔:“本宮聽說宣櫻王設宴,邀請眾位王爺同去,臨熙王怎麼有時間跑到本宮這裏來了?”
“回皇后的話,兒臣聽聞王妃驚擾到了皇后,特意來看一看!”
厲熙瞳本要去厲櫻府邸吃飯,剛出發沒多久,自己的親信猴急猴急的追過來告訴他,皇后把周雅冬叫去宮了。
宮裏有些秘密已經是公開的了。
比如皇后十分不喜歡自己的母妃,經常在父皇面前說三道四,若不是父皇與母妃情比金堅,早就被皇后離間散了。
而今周雅冬才進宮一次,就被皇后招了進宮,這裏頭必然有原因,厲熙瞳當機立斷,調轉馬頭往宮裏趕。
進宮的路上暫時了解到一些端倪,原來皇后是為了自己的親侄女討公道了。
許莞爾的父親是厲國的大將軍,掌握半壁江山,但最近幾年卻擁兵自重,父皇早就想辦他了,卻礙於皇后的面子上沒有動手,這些年他們父女二人一個在朝上一個在朝下興風作浪,加上又有皇后撐腰,兩人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一看見厲熙瞳,許莞爾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連忙跑到他身邊,將被周雅冬擰傷的耳朵露給他看:“四哥哥,你瞧你的王妃乾的好事!”
厲熙瞳淡淡的瞥了一眼,語調平緩道:“沒有大礙吧!”
許莞爾一聽,立刻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子:“都出血了!”
“本王問的是王妃!”厲熙瞳轉身來到小女人身邊,輕輕的執起她的手,眼眸溫柔的幾乎能盪出水來:“手痛嗎?”
皇后氣的渾身發抖,反了,反了,都不把她放在眼裏了是不是?
許莞爾沒料到厲熙瞳會是這樣的人,以前也沒見他特別維護誰,如今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抹她的面子。
“四哥哥,難道你就不管一管嗎?她當著皇后姑媽的面打我!”
想必許莞爾的雨淚俱下,周雅冬就要平靜的多了,她既不為自己辯解,也不急着像厲熙瞳訴苦,只是眨着一雙玲瓏剔透的大眼睛,默默地注視着厲熙瞳。
男人鬆開她的手,轉身漠然道:“若不是你先惹了她,她會動手?”
這句話倒是很符合周雅冬的性格,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好惹是生非的人,除非別人先惹到她了,而且想不她惹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許莞爾臉色一白,不敢置信道:“四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厲熙瞳連甩都沒有甩她,直接對皇后道:“皇後娘娘一向秉公辦理,相信皇后心中已由定奪!”
皇后恨不得將周雅冬五馬分屍,但是,在厲熙瞳出現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不可能了。
此人孤傲的很,誰都不放在眼裏,如今卻能為了一個女人,親自跑到她宮裏來,足以說明周雅冬在他心中有着很高的位置,加上今日皇上親自賜了一籃子點心,皇后的眉頭越皺越緊,心裏早已氣的七竅生煙,臉上還是保留着笑容:“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罷了,何須勞煩臨熙王親自來一趟,本宮招她進宮不過是問一問在這裏住的是否習慣,臨熙王妃,你說是不是啊?”
皇后語氣加重,大有威脅的意思在裏頭,可周雅冬並不准備買她這個帳,說難聽點她充其量就是個臨時演員,至多幾個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她有這個必要討好誰嗎?
“不是啊!”她坦然的回答道,然後看向厲熙瞳:“皇後娘娘讓我認錯呢,喏,我剛剛認錯,茶碗就被人打翻了!”
那一瞬間,皇后的臉簡直比鍋底還要黑,厲熙瞳看見地上的碎瓷片,目光忽然一冷:“誰敢讓本王的王妃端茶認錯?”
許莞爾渾身一抖,她還沒有見過厲熙瞳發火的樣子,乍一看好嚇人,她連忙跑到皇後跟前,尋求保護:“姑媽……”
“臨熙王,你的王妃行為不端,本宮還不能訓斥兩句嗎?”皇后冷聲道。
厲熙瞳道:“皇后當然可以,不過……”厲熙瞳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如劍一般:“本王還是覺得,訓斥王妃這種事,還是本王自己來的好!”
說完,厲熙瞳拉起周雅冬,語氣轉為輕柔:“給皇后跪安吧!”
周雅冬一聽,立刻福了福身:“民女告退!”
“你們……”
為表尊重,厲熙瞳也行了一個跪安禮,雖然他不喜歡皇后,但是位份在這裏,他不能失禮。
馬車早就在宮外等候,厲熙瞳是騎馬來的,馬車是他刻意吩咐親信劉翔為周雅冬準備的。
如今大功告成,周雅冬有驚無險。
厲熙瞳對親信道:“你騎馬,本王坐馬車!”
劉翔詫異了一下,王爺向來都是騎馬的,怎麼忽然要坐馬車了?不過主子有吩咐,他也只能照做。
吩咐馬夫好好趕車,他兀自騎上馬,跟在馬車後面一路保駕護航。
馬車裏安靜極了,周雅冬本來還想誇他剛才好帥,無意間撞見他陰鷙下來的表情,頓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邊的火燒雲逐漸消逆在遠處的盡頭,厲熙瞳假裝沒看見周雅冬朝他時不時飄過來的小眼神,索性閉目養神。
他不出聲,周雅冬也不太願意先說話,兩人就這麼僵着,直到回府,厲熙瞳麻溜的下車,也不看周雅冬,徑直朝府內走去。
周雅冬像趕鴨子上架一樣,硬着頭皮跟着。待回到房裏,送茶的小丫鬟退下后,周雅冬才忍不住開口詢問:“咦?你不是去吃飯嗎?”
“吃飯?”一路上壓抑的怒火這才有機會爆發,男人盯着她:“你覺得本王有心情出去吃飯嗎?”
周雅冬心說,又不是我把你飯局毀了,沖我發什麼火啊。但看在厲熙瞳趕來及時的份上,周雅冬放軟語調道:“這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
砰,厲熙瞳用力扣下茶碗,桌面被他的力道一震,擱在桌上的茶杯茶碗咔嚓都裂了。
周雅冬倒吸了一口氣,可她又很好奇,如果光是為了這件事,厲熙瞳也不至於發那麼大的火啊。
男人目光如火,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被厲熙瞳危險的樣子弄得二張摸不着頭腦:“你……你這麼生氣幹嘛?”
將周雅冬逼近牆根,恨不得要貼在牆上的時候,厲熙瞳才停下腳步,這是第二次這麼近距離的對視,這種距離近的危險,近的使人彷徨。
“本王為何這麼生氣?”厲熙瞳怒極反笑,忽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沓藥包,用力扔在她腳下,周雅冬都沒看清是個什麼東西,就聽厲熙瞳冷笑道:“吃這種葯做什麼?嗯?怕本王碰你?”
原來他生氣的並非自己惹禍,而是……那個延長大姨媽時間的葯。
楚楚上街買葯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原以為是周雅冬身子不舒服,又不想勞煩別人,所以才派楚楚去。熬藥的時候,被后廚的麽麽發現那根本不是普通的草藥。
這叫濕寒草,一般服用這種草藥的都是青-樓女子。
妓女不願意接客,但敞開門做生意又怎能挑三揀四?於是便有人服用這種草藥,只要控制好劑量,便能維持許多天來紅!
周雅冬被他曖昧而又殘酷的質問弄的面紅耳赤,心裏一急,用力推開男人的胸膛,她理直氣壯道:“我吃什麼關你屁事?”
峻臉鐵青,利眸仿若野獸般凝睇着她:“你再說一遍?”
“我又不是復讀機,幹什麼重複同一句話?”她不甘示弱的回頂一句。
砰,厲熙瞳的怒火無處可發,一拳重重的砸在牆面上,那裏頓然出現一圈裂痕,但並沒有把某人嚇到。
周雅冬在離那面牆不遠的地方搗了一拳過去,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練習玄冰神功,突然發現原來按照順序來練,真的威力不小。
那看似普通的一拳打在牆上,只聽見嘩啦一聲……整面牆都塌了。
聽見聲音后,幾名家丁慌忙跑過來查看,當看見王妃跟王爺同時站在廢墟之中互相瞪眼時,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吭聲。
之後的日子裏,王府上下都體會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王妃正在跟王爺在冷戰。
茶樓酒肆中,青龍一臉惆悵的看着身邊的女子,他幾乎都不敢相信,前幾天把王府的一面牆打塌的人就是她。
以前教主脾氣雖然不好,可也從未見過她砸過什麼東西,頂多就是殺人罷了。
“教主!”青龍小聲的喚了一聲,這裏沒有外人,所以他才敢叫她。
周雅冬正在發獃,前幾天被厲熙瞳氣的不輕,但為了那本破書,她還得繼續忍下去,一來二去,心情變得十分鬱結。
“幹什麼?”
“喝口茶,消消氣!”還是頭一次看見教主肺氣炸的樣子。
喝完茶,周雅冬將茶杯重重的扣在桌上:“有什麼氣的,我跟他生氣,犯不着!”
真是這樣嗎?青龍一點都不相信。
“你回去吧,我自己再坐坐!”
青龍這次倒沒有反駁,自從周雅冬徒手搗毀一面牆,他就徹底的放心她一個人出行了。再說了,以前他一直都是暗中傳遞消息,突然變成貼身保鏢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是!”
青龍走後,周雅冬叫了一壺酒,到這裏那麼長時間,她還從未喝過呢。
小二麻利的端上來一壺酒,周雅冬滿懷期待的倒了一杯,然後一口乾掉,一入口的時候,她差點沒吐出來。
這什麼酒?怎麼跟燒刀子一個味?
這裏是包間,周雅冬拎着酒壺出去找掌管的:“老闆,我花這麼多錢,你給我喝這種酒?”
掌柜是個老實人,見周雅冬臉色不善,連忙賠不是:“這位客官,小店的酒入不了客官的口,我立刻讓人去酒坊買!”
“葡萄酒有么?”
“什麼酒?”掌柜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正是葡萄的豐收的好季節,周雅冬心裏一緊,難道說這個時代沒有葡萄?
“葡萄酒!就是用葡萄釀造的酒!”
掌柜的訕訕一笑:“小姐,這可難住我們了,至今咱們都沒有聽過葡萄酒,倒是葡萄小老兒倒是吃過!”
看來他們還是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周雅冬嘆口氣:“好吧。”
正欲轉身上樓,忽聽樓上傳來一道低醇的嗓音:“敢問姑娘,葡萄真能釀造成酒嗎?”
周雅冬沿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樓上的扶手處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
那人銀縷繡衣,體態修長,頭髮不似正常人那般烏黑,而是有點像時下很流行的奶奶灰,稜角分明的臉型,深刻的五官,唇若含丹,但是,讓周雅冬好奇的還是他身邊的女子,她怔了怔,如果沒看錯,你個人應該是楚楚吧?
她沒有看錯,站在那男子身邊的人,簡直跟楚楚一個模樣,只不過楚楚看起來柔弱一些,而男子身邊的人卻一臉的冷漠,跟以前的青龍差不多。
周雅冬雖然不曉得對方是什麼身份,但是,趨於對身邊的那個跟楚楚一模一樣的人好奇,鬼使神差的上了樓,站在男人面前道:“葡萄當然能釀酒!”
倪俊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喝酒,天下間各式各樣的酒他都愛,乍一聽葡萄也能做酒,興緻自然就有了,更重要的是,對方長的還特別的好看。
坐在包房內,倪俊主動攀談問道:“看姑娘不似本地人!”
周雅冬訝異不已,她只說了一句話,怎麼就被看出不是本地人了呢?
“哦,對,我才來沒多久!”
清清站在外面,時刻注意四周的動向,聽說聖壇搬到了厲國,這裏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隱藏着聖壇的耳目。
房間裏就他們兩個,倪俊行為優雅,慵懶,做什麼都慢吞吞的,周雅冬看的發急,看他倒酒跟慢放鏡頭一樣。
一杯酒倒好,周雅冬迫不及待的端起來,希望不要像燒刀子,可還未喝到口中,鼻子就發出抗議了。
這特么哪裏是酒啊,簡直就是酒精兌水。
看她喝的十分困難,倪俊好奇問道:“姑娘不會喝酒?”
她不會喝酒?笑話!
在娛樂圈混的人誰不會喝?想當年她就是以一頓酒把導演灌醉,簽了第一份主角合約。
周雅冬咂咂嘴,心平氣和道:“這倒不是。”
“那是為何呢?”倪俊不解,這壺酒是他從青銅門帶的,沒理由被人這麼嫌棄啊。
周雅冬道:“度數太高,我喝不慣!再說了,女人喝白酒傷身子,還是喝點葡萄酒好些!”
倪俊就等她這一句呢,連忙問道:“在下還從未聽過葡萄能釀酒,不知姑娘可有?”
瞧他猴急的樣子,周雅冬心裏發笑道。
她遺憾的搖搖頭:“我現在沒有,不過……可以做嘛!”
“姑娘會?”
“算是會吧!”以前在家裏也嘗試的做過,但因為過程很繁瑣,外加賺了點錢,就放棄自己做的習慣了。
倪俊興緻更高了:“我願出重金請姑娘做一點葡萄酒,不知姑娘可願意?”
“多少錢?”
倪俊很洒脫的將一袋子錢扣在桌上,鬆散的袋子口立刻滾出來好幾顆黃燦燦的金珠來,周雅冬看的眼都直了。
心想,這傢伙真是暴發戶啊,祖上是挖煤的嗎?
周雅冬瞥了一眼門口的女子,連遲疑都沒有:“好!你等我一個月!”
葡萄發酵至少有這麼長時間。
“一個月?”倪俊皺了皺眉頭。
“怎麼?你趕時間啊?”
倪俊在某些方面能夠做到乾坤獨斷,甚至果斷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唯有酒讓他左右為難。
“好,一個月!”咬牙過後,倪俊心想,大不了讓她再活一個月吧,反正也跑不掉。
……
跟厲熙瞳冷戰的這些天,周雅冬找到了人生的興趣愛好,那就是釀酒。
她拿着倪俊的錢,買了一大堆的葡萄,楚楚青龍跟她一起打下手,看着周雅冬忙的不已樂乎的樣子,青龍暗想,莫不是教主準備將聖壇改成酒肆?
十罐葡萄酒封存好之後,周雅冬大呼大功告成,就等一個月後開啟了。
“楚楚!”
“嗯?”
一天忙下來,楚楚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不過周雅冬一叫她,她立刻出現在她面前。
看着她柔軟的樣子,周雅冬都不知道該怎麼看這個口。
“你有兄弟姐妹嗎?”
楚楚一愣:“怎麼了?”
“我昨天在酒肆,碰見一個跟你長的很像的人!”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說了。
沒想到楚楚臉色頓然大變:“跟我長得很像?”
周雅冬眯起眼:“你慌什麼?”
“沒……沒有!”
周雅冬沉吟了一會兒,道:“你若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楚楚掙扎了一會兒,突然跪在地上:“謝小姐!”
……
王府里的生活其實很枯燥,婢女們倒是沒有閑着的,大家都有活干,而她養尊處優這麼些天,再繼續這樣下去,她懷疑以後回聖壇,會不會成為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了。
這麼些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厲熙瞳提着一壺酒出現在長廊之下,周雅冬側頭,不偏不倚的撞進男人醉意醺醺的眼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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