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屈遠和陳優心急火燎地來到了後院,卻什麼都沒看到,只看到大黃和貝貝對着西側的圍牆一直吠,直到看見了屈遠和陳優,大黃才跑到了兩人的腳邊打着轉,嗚嗚地叫着,聲音顯得非常不安。貝貝也安靜地跑了過來,卻沒有對兩人做出什麼親昵的動作。
兩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疑慮。
“也許是哪個遊客不小心闖了進來……”陳優說不下去了,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除非瞎的,否則怎麼能誤闖的了?
屈遠擰起眉,走到西側的圍牆邊,圍牆不到一米高,也就起個遮擋的作用,村裏的熊孩子們都能輕易爬進來,大人想要進來更是輕而易舉。但問題是前院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跑進來幹什麼?再說了,想要偷東西也應該是晚上來吧?現在只不過是傍晚,太陽還沒下山呢。
那個神秘賊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麼?可惜大黃不能說話,無法告訴他們答案。
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屈遠梭巡着四周,總覺得院子和平時不一樣,但一時半刻又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陳優走了過來問,眼睛往圍牆外瞅了瞅,試圖發現有沒有腳印什麼的。
“沒有。”屈遠搖搖頭,目光一寸一寸地掃視着整個院子,不漏過任何一個角落。當視線移到屋檐下時,屈遠的目光頓住了,那本來應該放着蜂箱的地方此刻什麼都沒有。
終於發現什麼地方不對了,那就是——平時院子裏那蜜蜂飛舞的嗡嗡聲消失了,因為蜂箱已經被偷走了!
陳優順着屈遠的視線看了過去,一看見那空空的地方就氣炸了,“什麼?!居然連蜜蜂也偷!誰那麼下作?”
屈遠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本來還想過幾天就把蜂蜜割了,給小傢伙補補身體。小傢伙太瘦弱了,自己的*又強,那事兒肯定不會少做,蜂蜜正好給小傢伙補充一些能量。卻沒料到居然有人敢來偷蜂蜜?屈遠心裏的怒火翻湧了起來。
大黃聽到了主人憤怒的聲音,垂頭喪氣地走到了陳優的腳邊,嗚嗚地叫着,似乎在為自己的失職自責。都怪敵人太狡猾了,竟然趁自己和老婆愛愛,警惕性大減時,偷偷溜進來偷東西。雖然它在最後關頭總算髮現了敵人的蹤跡,可也太晚了,敵人還是跑掉了。噢,這簡直是它畢生的恥辱!永遠抹不掉的黑歷史!
“我的東西豈能那麼好拿?”屈遠冷哼一聲,看着大黃,“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帶我去找那個偷蜂蜜的賊。”
“汪!”大黃叫了一聲,飛快地往院子外跑去。
“你在家裏等我。”屈遠交代了這麼一句,便跟在大黃的後面離開了。
“為什麼我要留在家裏?我也想去!”陳優嘟着嘴嚷道,卻沒有移動腳步,而是聽話地留了下來。
大黃一邊低頭嗅着地面,一邊奔跑幾步,屈遠在後面緊緊地跟着。走着走着,大黃腳步一轉,居然往大山的方向去了。屈遠蹙起眉,那個人為什麼要往大山裡逃?難道是為了掩人耳目?倒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村子裏只有他養蜂,要是他這頭丟了蜂,別家又出現了蜂,那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他就是小偷嗎?
大黃一直往大山裏面走着,走了半個多小時居然還沒停下來。屈遠的臉色再次凝重起來,這已經是大山深處了,就算是要轉移贓物,也不至於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吧?這個小偷到底想要幹什麼?屈遠看不明白了。
大黃嗅着嗅着,突然激動地大叫起來,撒開四蹄飛快地往前跑去。屈遠心裏一喜,知道蜂蜜賊肯定就在前面,也加快了腳步。
跑了大約半分鐘,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屈遠的面前,黑影嘴裏叨着一個蜂箱,圓滾滾的身子一扭一扭地往前面跑着。或許是叨着蜂箱的關係,速度並不是很快。大黃看見了黑影,沖了上去使勁地吠叫。
屈遠倒抽了一口氣,停住了腳步,震驚地看着前面的那個蜂蜜賊——竟然是一隻黑熊!
偷蜜蜂的竟然是一隻熊!屈遠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暗暗後悔沒有把弓箭帶出來。仔細打量着眼前這隻熊,發現這還是一隻尚未成年的熊,身形也只有成年熊的三分之二大。蜂箱在黑熊的嘴裏,蜜蜂卻不見蹤影,也不知道這隻黑熊是怎麼甩掉那群蜜蜂的?居然也沒有馬上把蜂蜜吃掉,叨着蜂箱是想去哪裏?
看了眼被黑熊叨在嘴裏的蜂箱,並沒有損傷。屈遠鬆了口氣,隨即又眯起了眼,想搶他的蜂蜜,就算是熊也不可以!
用力掰下一根手腕粗的樹枝,屈遠藉著奔跑的衝力高高躍起,手中的樹枝狠狠地砸到黑熊的頭上。樹枝發出了斷裂的咔嚓聲,呈現了九十度的彎曲,只剩下樹皮還粘連着,可見用力之猛!屈遠隨手把這根廢了的樹枝扔到一邊,他本來也沒指望這樹枝能用第二下。
黑熊痛得嗷嗷亂叫,蜂箱掉到了地上,可是黑熊已經顧不上蜂箱了,回過頭憤怒地瞪着這個膽敢傷害它的人類。腦袋是它防禦力最弱的地方,結實地挨了這麼一棍,黑熊哪裏咽的下這口氣?人立而起,憤怒地向屈遠沖了過去。
來的正好!屈遠舔了舔乾燥的唇,眼裏閃着濃濃的鬥志。來到這裏之後,一直都沒什麼機會戰鬥一番,他早就期待着一場痛快淋漓的戰鬥了!
後退兩步躲過黑熊肥厚的大掌,屈遠一個漂亮的旋身,大力地往撲過來的黑熊頭上踢去,反應笨拙的黑熊可沒辦法像屈遠那樣躲開,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
黑熊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憤怒地嘶吼了一聲!吼聲傳出去很遠,令人膽戰心驚。林中已經歸巢的鳥兒又被嚇得飛了起來。
黑熊吼叫着朝屈遠撲了過去,但是屈遠卻像一條滑溜的泥鰍,怎麼也打不着。反而是屈遠,總是逮着機會往黑熊頭上、胸口上招呼,特別是黑熊的鼻子。黑熊最脆弱的地方就是鼻子,打它的鼻子能讓黑熊受到最大的傷害。狡猾的大黃也不時逮着機會撲上去咬黑熊一口,雖然對皮粗肉厚的黑熊造不成多大傷害,但是干擾一下黑熊還是可以的。
又被屈遠一腳踢中了腦袋,暈乎乎的黑熊終於站不穩了,栽倒在了地上。屈遠乘勝追擊,騎到黑熊的身上對着它的頭猛打,拳頭快的在空中揮出了一道道殘影,把黑熊打的滿臉是血。
黑熊哀鳴了一聲,渾身顫抖,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畢竟是一隻還未成年的熊,實力比起成年黑熊還差許多,實在不是屈遠這個變︶態的對手。可憐的小黑熊,還沒機會成長為山中一霸,就被屈遠打得爬都爬不起來了。
屈遠倒也沒有下殺手,畢竟這個年代,許多動物已經被人類獵殺得頻臨滅絕了。尤其是黑熊,聽說已經許久沒有出現了。要不是這隻貪吃的小熊偷了他的蜂蜜,他也不會教訓它。再說,若不把這隻黑熊打服,他也拿不回蜂箱。
撿起地上的蜂箱,檢查了一番,發現沒什麼大礙,屈遠滿意地笑了。扭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黑熊,屈遠嘆了口氣,望了望四周,找了些止血消腫的草藥揉碎了走近黑熊。黑熊看到屈遠走過來,嚇得往後挪了挪,眼神里滿是驚懼。要是它能站起來,肯定掉頭就跑。
屈遠也不理黑熊的反應,兀自把草藥敷在黑熊受傷的地方。由於受傷的地方几乎都是臉上,敷上了草藥的黑熊整張臉幾乎都變成了綠色,倒像敷了個面膜似的,非常搞笑。
幫黑熊上完了葯,屈遠便抱着蜂箱,帶着大黃回家了。此時太陽已經完全下了山,天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幸好頭頂上還有月亮,一人一狗趁着明亮的月光走出了大山。
一直焦急地在院子裏等待的陳優看見路那頭終於出現了屈遠的身影,連忙激動地跑出了院子,跑到屈遠旁邊,劈里啪啦地問:“怎麼去了那麼久?你沒事吧?抓到那個偷蜂蜜的賊沒有?啊,你拿到蜂箱了,太好了!咦,那蜂蜜賊呢?在哪?”
屈遠等陳優徹底問完,才好整以暇地說:“之所以耽擱了這麼久,是因為我跟蜂蜜賊打了一架,打贏了才把蜂箱拿了回來。至於蜂蜜賊,我放走了。”
“啊?幹嘛要放走他?這種壞人應該綁起來遊街示眾!”陳優憤憤地啐道,又好奇地問,“對了,那蜂蜜賊是誰?是遊客?還是村子裏的人。”
“都不是。”屈遠笑的一臉神秘,“它住在大山裡。”
“大山?大山裏面居然有人?”陳優倒抽了一口氣,不敢置信地說,“他是怎麼活下來的?竟然沒有被野獸吃掉?”
屈遠看着陳優,臉上露出了惡劣的笑容,“人?我可沒說偷蜂蜜的是人啊。”
“不是人?”陳優呆住了,連走路都忘了,傻乎乎地停在原地。直到徹底消化了屈遠話里的意思,才追上早已走遠的屈遠,憤怒地打了屈遠一拳。“好啊,你居然敢誤導我!快說,偷蜂蜜的到底是什麼?”
屈遠愉悅地笑了起來,也不弔陳優的胃口了,直接揭露謎底:“是一隻黑熊。”
“黑熊?”陳優瞪大了眼,冷汗冒了出來,指着屈遠。“你……你……你從黑熊手裏把蜂箱搶了回來?你瘋了,你難道不知道熊有多危險嗎?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陳優心急地上下摸着屈遠,檢查有沒有傷口。只是月光的亮度始終有限,看不到具體情況,反而是屈遠被他撩撥的渾身是火。
屈遠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單手抱着蜂箱,騰出一隻手抓住了陳優在他身上四處點火的小手,聲音沙啞:“別摸了,我沒受傷。倒是你再這麼摸下去,出現什麼後果你可要負責。”
陳優頓時反應了過來,羞紅了臉,連忙收回手。兩人安靜了下來,氣氛突然變得曖昧無比。
不過陳優很快又想到了一個令人擔憂的問題,羞澀的臉轉為蒼白:“你打了那隻熊,它會不會來報復?還有它的伴侶什麼的,會不會也一起來?天啊,太可怕了!”
想到兩隻熊憤怒地襲擊他們的情景,陳優的臉又白了一層。
“不用擔心。”屈遠握緊了陳優的手,“我能打敗它一次,就能打敗它第二次。它要是再不長眼的過來,我這次也不會再饒了它!至於伴侶之類的,你放心吧,那隻熊還未完全成年,我想應該不會有伴侶。它也不是幼崽了,也不會有父母幫它報仇,你就放心吧。”
“那也得小心點。”聽了屈遠的分析,陳優頓時安心了許多,不過還是提醒屈遠不能大意,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放心吧,還有大黃呢。”見陳優為自己擔心,屈遠的心裏簡直是樂開了花,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
……
心驚膽戰地度過了一夜,擔心中的黑熊復仇事件並沒有發生,陳優鬆了一口氣。屈遠則鎮定得多了,這本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就不相信那隻黑熊被他打成那樣還有膽子再來。
第二天起來發現蜂群也飛回來了,因為蜂王一直都在蜂箱裏,所以這些蜜蜂怎麼都會回來的。不過數量少了許多,也不知道折損在哪裏了,但是只要蜂王還在就不怕,蜂群的數量恢復也是很快的事。
就這樣一連過了好幾天,什麼事都沒有,陳優終於徹底放心了。看來那隻熊確實不會再來的了。
然而,就在陳優放心的時候,大黃又焦急地吠叫起來了。陳優的心又揪了起來,跟在屈遠的身上跑了出去。
院子裏,蜂箱旁邊,一隻黑熊正靜靜地蹲坐在那裏,絲毫不理會半米遠處吠叫的兩隻狗,黑色的小眼睛渴望地盯着蜂箱,嘴角有可疑的液體流出。肥厚的右掌抬起,搭在箱門上,很快又收了回來。可沒一會兒之後似乎又忍不住誘惑,又伸出手掌搭在箱門上,再收了回來,就這樣反反覆復,直到屈遠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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