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難自控
沈府。
齊鈺看着地上被擔架抬進來的來福,臉色頓時一變。
“發生了什麼事?”他急問。
“沒想到那個漢子竟是個獵戶,還是下手狠的,奴才不過去他住處附近探一探,便被那黑心漢子下黑手射了一箭,幸虧傷在腿上,若是稍有差池,小的小命不保啊!”說罷沒出息的哭了起來。
齊鈺聽到他被獵戶射傷並沒有多大興趣,反倒問:“你看見他們一起進屋了?”
來福抹了淚,稟告道:“那是,我親眼看着他們進了屋子,關了門滅了燈,兩人大晚上都沒出來,那漢子龍精虎猛,我想……我想自然是……”
“嘩啦啦……”一陣瓷器破碎之聲唬的來福心肝直顫。
齊鈺單手撐着桌子,眼中爆出的怒火直能燒死人。
“好你個沈清荷,好你個沈清荷……你竟然寧願委身一個獵戶,都不願意嫁給我?”
他跌坐在椅子上,自語道:“你這是在報復我嗎?好,沈清荷,既然你已委身別人,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恩斷義絕……”
來福低着頭半天不敢作聲,心裏嘀咕着,你既念着沈小姐,何必把她害的那麼慘呢?
半晌見他不做聲,來福小心翼翼的問:“那獵戶那邊還盯不盯?”
齊鈺冷笑:“你當本少爺還能撿別人的破鞋么?讓她去吧,自生自滅,她是生是死,再同我沒有半分干係!”
來福立即長吁了一口氣,總算把心放在肚子裏了,那獵戶太狠,他可不想去捋虎鬚了。
東山木屋。
蕭乾坐着實在無聊,便從箱子裏翻出書來看,翻來翻去,無非是那些列傳、史記、兵法之類的老書,更覺無聊。
他的腳踝重新上了葯,沈清荷還讓吳笙替他上了夾板,此時此刻,這腳包的跟只白粽子似的,動彈不得。他想出去,卻怕沈清荷看見生氣。她似乎把自己當成大夫了,而自己只是個不聽醫囑的病人,時不時要來盯一下。
他從窗子裏望出去看見在院子中的沈清荷。她本是弱質閨秀,如今卻在做村婦做的事情。一大早她已經洗了兩人的換洗衣物。本來那三個傢伙的衣服也想丟給她洗,被他一頓罵罵走了。
他怔怔的望着院子中忙碌的女子,只覺得她洗衣服的姿態,晒衣服的樣子,彷彿舞蹈一般,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韻律味道。
看着看着,卻見她低着頭端着一個木盆進屋了。
蕭乾一愣,立即別開眼睛,低頭看書。
沈清荷在窗戶邊放下了木盆,在唯一的儲物櫃裏翻找東西。
她在找什麼?
蕭乾瞥了一眼。
卻見她翻了半天,總算翻出來一根繩索,她將繩索系在窗楞和房間的木柱上,大約是要在這裏晾上幾件衣物。
可是當她開始晾曬的時候,蕭乾頓時覺得整個人不好了。
因為,她晾曬的竟然是……肚兜和褻褲……
粉紅色的肚兜上,綉着幾縷清雅的銀色蘭花,配着半透明紗織的柔軟褻褲,他想倘若這兩件穿在她身上會是個什麼模樣……
沈清荷本來很不好意思,可是這內衣又不能堂而皇之的晾在院子裏,畢竟隔壁還住着三個後生,叫他們看到更是不好,只能晾到屋裏來。
誰想……
她轉頭時,突然發現蕭乾緊緊捂着鼻子,看似很痛苦的樣子,她吃了一驚,立即過來看:“你鼻子怎麼了?”
蕭乾趕緊擦,擦擦擦……
卻被沈清荷看到那鮮紅的血跡,她嚇了一跳:“你流血了!”
“大概是上火……”蕭乾心虛的不敢看她。
沈清荷有些擔心:“沒想到你上火的如此厲害,看來該讓吳笙帶些車前子回來煎水喝。”
“不用不用……”蕭乾急忙叫道,“我強壯的很,流點血沒關係。”這樣的糗事瞞得過沈清荷,怎麼瞞得過那三個小混蛋?他們若是知道肯定會笑破肚皮。
沈清荷看他臉色還好,問:“你真的沒事?”
“真的!”蕭乾無比真誠的看向她的眼睛,倒看的她不好意思。
沈清荷只得說:“那蕭大哥,你好好休息吧。”
她走了出去,蕭乾忍不住又看了肚兜一眼。
又是幾滴鼻血落了下來,他趕緊擦乾淨,乾脆閉上眼睛念清心咒。
他是習武之人,長大后一直在關外,想起那大漠飛鷹,崢嶸歲月,伴隨他的是邊關的硝煙、漠北的大雪。他一向潔身自好,就是看到兄弟進入那紅頂帳篷,也只是覺得臟污,回到大隨之後看那些女子都覺得跟泥偶一般,沒什麼意思。沒想到如今遇到沈清荷,他竟然情難自控,一如開閘放流,勢如奔浪,真是讓人煩惱的很。
汗珠從額角落下,他吸了幾口氣,努力平靜心緒,定然是最近練功太少精力太盛,等這腳好了同老二老三他們操練幾回兵器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