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天下
蕭乾從懷裏掏出三張五百兩的銀票,加趙海的,遞到了李媽媽的跟前:“這裏是兩千兩銀票,除了姑娘的賣身錢,還有她這兩年的吃穿用度全部都在這裏。將賣身契拿來!”
李媽媽臉上頓時青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她大喝一聲:“護院,護院,都過來!”
一時間,頓時雲集了所有的護院,整有七八個大漢子,一個個身穿黑衣,氣勢洶洶。
“我勸公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玉芙我是不會放的!我養她兩年,都還是個清官,老娘我還指着她賺養老本呢!”
蕭乾冷冷一笑:“養老本?倘若我砸了你這杏花閣,我怕你等不到養老了。”
“你說什麼……”李媽媽氣得渾身發抖,還當他是貴客,沒想到倒是個催命閻羅。
“上,把他給老娘抓起來,吊著打!”
七八個護院立即涌了上去,不過他們哪裏是這兩個人的對手。
蕭乾和趙海如狼似虎,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七手八腳,分分鐘就把這些護院料理了,打得地上哭爹喊娘,爬都爬不起來。
李媽媽嚇得渾身哆嗦。
蕭乾走向前,李媽媽急忙後退。
他指着旁邊的一張古木桌子,對她說:“你試試看,看看我敢不敢拆了你的杏花閣?”
說著,手起拳落,一手拍下去,那結結實實的古木桌子,立即坍塌成了一堆廢渣。
李媽媽嚇的目瞪口呆,他……他真的敢呀,敢分分鐘直接拆了她這杏花閣呀。
這時,有客人從外面進來,看到如此場景,目瞪口呆,那人竟認得蕭乾,驚叫道:“啊喲喲,李媽媽,你真是沒眼力呀,你怎麼得罪蕭侯爺啊,他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炙手可熱的人,一品忠武侯啊!”
圍觀的人頓時嘩然。
“侯爺啊?”
“不會吧?”
此時此刻,蕭乾真想把臉捂住,找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李媽媽嚇得腿直哆嗦,她當然聽過蕭乾大名,急忙道:“我去拿賣身契,馬上就來,馬上就來!”一個府尹能大的過侯爺?她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眼前的人。這閻羅王就是拆了整個杏花閣,怕是也沒人敢說什麼。
玉芙驚呆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她不敢想,今日,竟是侯爺幫她贖身,這以後的日子呢……
她一雙眸子又錯愕又驚喜,胡亂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李媽媽拿着賣身契來了,蕭乾將兩千兩銀子給了她,她開始還不敢要,只敢按着賣身契上收一千兩。
但是出手的錢哪有拿回來的道理,何況蕭乾也不差這幾個錢。
他丟下錢,拉着玉芙轉身就走。
看着幾人離去,圍觀的看客一陣唏噓,立即,“痴情侯爺戀花魁大鬧杏花閣”的緋聞立即滿天飛,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萬寶樓前。
一大早的,樓內早已坐了大半屋子的人,熱熱鬧鬧的,傳出陣陣誘人的香氣。
沈清荷昨夜一夜沒睡好,眼底淡淡的烏青。她戴着兜帽,同月兒一起到裏頭找了個位子。
原先,她最愛吃萬寶樓的餛燉,蕭乾也喜歡吃,每天早晨特地跑到這裏來買給她。今天,他沒有買,她只有自己來了。
南月兒看了小姐一眼,她知道小姐嘴硬,口裏說要回凌州,一早便來萬寶樓大約是想蕭公子了,也許還在猶豫徘徊。
“唉!”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南月兒還是希望他們能和好,不要鬧下去了,看着人真着急。
月兒向著門口張望,希望蕭侯爺能從這兒經過就好,見了面便好說了。這樣一個不見,一個躲着,如何能解決問題?
隔壁桌子坐了兩個人,夸夸其談,聲音大的整個屋子的人都聽得到。
“哎,一早可有個勁爆的大新聞,別說我不告訴你們?”他神秘兮兮的,周圍的人胃口立即被吊起來了,豎起耳朵來聽。
“是關於蕭侯爺的。”那人嘿嘿笑着。
“哪個蕭侯爺?”他對面的人問。
“咱們這大隋朝還有幾個蕭侯爺?不就是那個萬人敵一品忠武侯蕭乾嗎?”
驟然聽到蕭乾的名字,沈清荷背立即發僵,隱隱的,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些人的表情,這眼色,似乎要說出一種類似桃/色的新聞。
不,不可能……才一晚而已,那就能有什麼桃/色新聞?
“快說快說!”旁邊的人着急的催問。
“哈哈!”那人大笑,提高了音量:“可聽好了!勁爆着呢,保證聽了各位吃茶都有胃口了!那就是——蕭侯爺痴心戀花魁,大鬧杏花閣!”
“砰”的一聲,隔壁桌子的人失手落了茶杯。
但是並沒人在意,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是說蕭侯爺要娶商賈女子為妻子嗎?”
“切!家裏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不懂嗎?何況蕭侯爺是什麼人?要多少女人不行?一個商賈女子成了正妻也該知足了,哪裏敢說三道四的!”
南月兒氣得站起來:“你們這些人不要胡說!蕭侯爺不是這樣的人!”
“哈哈!”那人大笑,“看來,蕭侯爺真是風/流啊,難不成小姑娘你也是侯爺的紅顏知己?”
屋子裏的人頓時哈哈大笑。
南月兒面色漲的紫紅,惱火的憋着氣坐下了。
“這新聞真的假的?”又一個人八卦的問。
“絕對真實!蕭侯爺昨晚同那花魁一夜春風,今早就要贖人家走,同老媽子大鬧了一場,給了兩千兩的銀票,立即就領着那頭牌花魁玉芙姑娘走了。多少人親眼看見的,還能騙你不成?想那玉芙姑娘貌美如花,在床/上也肯定是手段高明,這才惹得侯爺動心啊……哈哈……”
沈清荷突然起身,也不敢帶起的茶碗瓷勺全部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她臉色蒼白,嘴唇亦是沒了血色。
同南月兒兩個快步的出了萬寶樓的大門,卻聽到裏頭的人還在笑:“原來那兩個姑娘都是侯爺的紅粉知己呀!哈哈……”
“小姐……小姐……”南月兒見沈清荷走的極快,追都追不上了,“別信那些人胡說八道,侯爺不是那樣的人。”
沈清荷突然停了,害得月兒差點撞她身上。
她冷聲道:“那你說,他是哪樣的人?”
“不如……不如我們去忠武侯府問問……”南月兒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沈清荷不言語了,腳步卻不知不覺是向著忠武侯府去的,她也不相信,可是事實到底是怎樣的?
才走了一段路,卻碰到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擦肩而過,南月兒眼尖,一把拉住他:“趙將軍——,你去哪兒?侯爺呢?”
來的人正是趙海,他回頭一看是南月兒,大喜:“喲,是你呀!將軍……走後面,我去找宅子呢。”
沈清荷抬頭,心裏一緊,卻裝出面色無波的樣子,問:“你找什麼宅子?”
趙海撓頭,他說還是不說呢?
“大嫂,我……我不敢瞞你,反正你同大哥也要成親的,這件事我就直接告訴你好了。我在替玉芙姑娘找宅子,大哥說她贖身出來沒地方住,得先安置個宅子。我想着,大約,以後也許會再安置到侯爺府去的吧。”
南月兒目瞪口呆,想不到這樣的話竟然從趙海的口裏說出來,居然和方才在茶館裏聽到的一模一樣。
她轉頭看清荷,她臉上彷彿布了一層眼霜,嘴唇緊緊的抿着,眉頭蹙的跟山峰一般。
趙海撓頭,不知所措的胡說:“大嫂別生氣,那女子出身不好,絕不會佔了大嫂的風頭去的,大哥絕對會對大嫂比那個女子好的。”
倘若蕭乾聽到他這番話,估計又得氣死。
“夠了,別說了!”沈清荷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月兒,我們走!”
說完,沈清荷拔腿就走,月兒狠狠瞪了趙海一眼,也跟了上去。
“大哥!”趙海望着遠處叫道。
沈清荷腳步一頓,心口如同刀絞,想回頭看一眼,可是又怕那女子就在他的身旁,是怎樣風華絕代的女子竟然他一眼相中,還春風一度……
夠了!
她沈清荷不是沒了男人不能活的女人!
終究,她沒有回頭多看一眼,快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月兒,收拾行裝,咱們回家吧!”
“回哪個家?”南月兒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沈清荷譏諷的一笑,蒼涼至極:“到如今,還有哪個家?在凌州沈家,那裏,才是我們唯一的家。”
蕭乾獃獃望着那離去的衣角,那一抹青色,難道是清荷嗎?
可是想起她那日親口的話語,她取消了婚約……
他如果趕上去,她會說他厚臉皮,死皮賴臉嗎?
她明明選擇了連璧,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只有連璧了吧?
越想越氣,他低頭生着悶氣。
“大哥,是大嫂啊,她好像很生氣……”
“哼,她氣什麼?她何曾在乎些什麼?”
站在他身後的是玉芙,她如花似玉,彷彿一朵水仙花般站在那裏,臉上是滿滿的幸福。
看樣子,侯爺和未來夫人不合呀。
玉芙微微一笑,真是太好了,上天眷顧她,她不指望坐上正室的位子,只要侯府後院是她的天下就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