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龍堯站在他命李萊特地整理出一間清幽書室外的窗口,芙蓉和夫子的對話一字一句聽進他耳中,至於她那張猶如吃了一斤黃連似的苦模樣,他則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唉!
待夫子離開後,他悄步走進書室,在芙蓉身後停了下來。“本王爺要你背的書背好了嗎?”
聞言,芙蓉大吃一驚,連忙轉過頭。三爺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你還沒答話。”
“我。背不起來。”
龍堯眯起眼,“為什麼?不認真?”
芙蓉連忙搖頭。“不是的!我的記性不好。”
“哦!”龍堯故意拉長音,看着芙蓉戰戰兢兢模樣,冷眸閃過一抹邪惡。“本王爺倒有個法子能讓你記性變好。”
“什麼法子?”芙蓉滿是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變出法寶似的。
“將這本書吃下去,相信你的記性會變得很好。”龍堯指着桌上的書。
“這。這書哪能吃。”三爺是在開玩笑吧?
龍堯邪氣一笑,先是拿了一個茶碗,接着拿起書本,運氣一化,書本着了火,化成的灰盡落茶碗裏頭。
他抬眸睨了一眼呆住的芙蓉,將茶碗移至她面前,淡淡道:“喝下吧!”
瞪着茶碗內烏黑黑的一層灰好一會兒,芙蓉傻住的神志回來了。“三爺,請您再給我幾天時間!奴才一定會背起來的!”
“你不是說你記性不好?”
“現在變好了!”開玩笑!那層灰哪能吃?
“這麼快?該不會是誆本王爺吧?”他故意刁難。
“奴才不敢!請三爺再給奴才一次機會。”
“可以,不過你要是少背一個字,本王爺照樣要你把書本吃下去!”他冷凝着臉恐嚇。
“好!芙蓉一定背起來!”
驚嚇的芙蓉,完全沒注意到龍堯嘴角噙着一抹賊笑。
龍堯下了朝,回到主屋,芙蓉不在屋裏頭,心想她八成還在書室。
換下朝服,他出主屋來到書室,裏頭透出淡淡昏黃燭光,分明有人在裏面,但。
他皺起眉頭。她該不會在這麼昏暗的燈火下背書吧?他可不要一個瞎了眼的丫鬟伺候!
走進書室,他的目光定在趴在桌上的可人兒,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芙蓉趴在案桌的書本上睡著了,口裏還喃喃有詞,“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瞧她睡夢中還在背書,龍堯這回倒不忍心了。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能什麼?得?慮,不對,又錯了,死定了。”她皺着眉。
龍堯伸掌撫着她的髮絲,眸光中有着淡淡柔情。
要她念書識字是為她好,他以後是要當皇帝的,身旁伺候的人兒總不能目不識丁,再說,身為後宮妃子,豈能毫無教養,那不但服不了宮裏的奴才,連其他妃子也會排擠的。
所以,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必須在他安排下成長,這是為了她好,是要保護她。
“三爺,芙蓉一定會背起來。請您不要讓我吃書。”芙蓉的睡夢中仍有龍堯那張恐嚇人的冷魅俊顏。
她接近無禮的請求話語,讓龍堯不由得揚起一抹微笑。看來他真的嚇壞了她。
該怎麼做,他心頭已有了決定。
芙蓉戰戰兢兢的望着一語不發的龍堯。剛才她念出他要她背的段落,不知道對不對?她總覺得念起來繞口,八成是背錯了。
“你很害怕?”龍堯抬眸望了她一眼。
“嗯!”芙蓉點頭承認。她害怕他要她吃書,更害怕他會扒了她的皮。
“你知道你總共對了幾個字?錯了幾個字嗎?”
“有錯很多嗎?”
“你說呢?”他用淡淡的語氣反問。
芙蓉苦着一張小臉,“三爺,奴才很認真、很認真背了,別罰我吃書呀!”她也想背起來,但腦子偏生跟她有仇似的,背了兩句、忘了一句。
龍堯沉下臉,冷冷地道:“就算你不能出口成章,總也要會識字,本王爺身邊能待着粗人嗎?”頓了頓,他瞅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還是你根本不想伺候本王爺?”
“奴才哪敢這麼想!”
“這麼說是想羅!”他板著臉,故意為難。
“沒有!三爺,您別冤枉奴才!”
龍堯睨了一眼淚水盈眶的她,“本王爺是可以不逼你背書,但書還是要念,字也該要識。”對她,他算是縱容得不像話,卻又無法真正狠下心來對待她,只好轉了這個變通法子。
“是!”芙蓉開懷一笑。
“那好,從明日開始,練琴。”
芙蓉瞪大眼,開心的心情倏地又從高高雲端跌至谷底。這豈不是另一項酷刑?
龍堯氣定神閑的呷茶,芙蓉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的琴藝對他而言,似乎一點影響也沒有。
至於府內的人,如果可以,他們巴不得能捂住雙耳、奔出府邸。
真是要命!連烏鴉的叫聲也比她彈的琴音好聽。
一曲彈罷,芙蓉低頭不語。她又不是聾子,豈會不知道自己撫出的琴音多麼難聽,也真難為了三爺,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唉!怪不得教她彈琴的師傅,每在她彈琴時,臉就全皺在一塊兒,教到最後,總會藉故要她自己練習。
“對自己的琴藝有什麼感覺?”龍堯淡淡問道。
芙蓉除了苦笑,還能說什麼,她當然也是覺得很難聽。
龍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得本王爺親自出馬了。”
芙蓉黝黑的大眼不解地望着龍堯。
他神色自若的走到她身後,“來,本王爺教你。”
“三爺?”芙蓉轉頭望着他,震驚無比。她沒聽錯吧?三爺要親自教她?他可是尊貴如神只般的爺呀!
“看什麼?這麼不專心,難怪會學不好!”龍堯輕斥。
芙蓉連忙轉過頭去,目光乖巧的望着琴,心兒卻狂跳着,讓她險些懷疑一顆心會從口裏跳出。
龍堯坐在她身後,捉起她的雙手,眉倏地一皺。“你手指頭僵硬如石頭,要怎麼彈?”
“奴。”完了!她的心跳怎麼愈來愈快?身後傳來的溫暖讓她又有昏過去的感覺,她有好長一段時間面對他時不曾昏過去了。“三爺,奴。”
“什麼?”
“奴才覺得好難受。”
聞言,龍堯連忙放開她的小手,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可不是,她的臉好紅,嬌媚得醉人。
“三爺,奴才會不會死?為什麼奴才快喘不過氣來了?”她皺着小臉,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是嗎?”
芙蓉點點頭。
龍堯的唇畔揚起一抹邪肆笑容,突然低下頭吻住她的小嘴。
芙蓉瞪大眼,一時間分不清東西南北,昏沉沉的。三爺怎麼又吻她了?
她的小臉蛋上有着驚訝、怔愣、害羞反應,讓龍堯看了發噱,熱吻也從她嫣紅唇瓣往耳根戀戀移去。
芙蓉的身子倏地僵硬,不知該怎麼辦,又不敢推開他,更怪異的是,她的身子莫名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戰慄,整個人軟弱無力。
“喜歡嗎?”龍堯的俊顏貼在她的耳畔,惡意的在她耳窩呼氣,然後看着雪白巧耳瞬間泛紅。
“奴。”胸口那股急速流竄奔騰的喜悅讓她慌了心、糊了腦子,低語道:“不清楚。”
“是嗎?”他邪邪一笑,突然張口往她嬌嫩頸子咬上一口,惹來她的低呼聲。
“三爺!”主子在做什麼?
一把捉住她抗拒的雙手,龍堯的熱唇順着她的頸子而下,扯開她的衣襟,來到她白皙肩頭,突然覺得不對勁,停止侵略,看着她右肩上有着芙蓉花朵烙痕。這是傷痕,不是胎記!
“這是什麼?”充斥在龍堯腹間的慾火頓消,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好奇、疑問。
迷茫茫之中,訝異的低沉聲音拉回芙蓉的神志,這才驚覺龍堯對她做了什麼。她差一點就失去清白!
慌忙拉上衣襟,芙蓉低下頭,平復剛才的驚懼心情,龍堯沒有催促她,等着她回答。
過了半晌,她才答道:“姥姥說這是我娘在我出生時烙上去的,是讓我和爹相認的證據之一。”話說的同時,心頭狂亂得讓她險些喘不過氣來。方才真是羞啊!
證據?龍堯眯起眼,直覺這話不單純。世上沒有娘親會狠心將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烙下印記,除非是逼不得已。
“還有呢?”
芙蓉掏出掛在脖頸上的項鏈,展示給龍堯看,粉頰上卻是止不住的羞紅。“姥姥說這是奴才的娘留給奴才的。”
龍堯盯着黑褐色項鏈,“拿下來讓本王爺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