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很多人長得都一樣？”年幼的唐包子仰起頭，望着他的父親。
“當然不會，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自然也沒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唐爸爸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臉學術地說出了這番十分具有教育意義的話。
然後偷偷瞄了一眼自己萌萌噠小兒子，趁着唐包子低下頭認真思考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將手放在他的頭上，揉了揉。
唐包子疑惑地抬起頭，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唐爸爸，顯得十分無辜，似乎在問為什麼。
在這種天真單純到爆的目光中，唐爸爸難得不好意思，他做賊心虛地轉過頭咳了咳，然後轉移話題道：“為什麼突然想問這個問題了？”
唐包子一臉為難，然後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身後，小聲地說道。
“因為後面那個人一直在跟着我們啊……”
“而且看起來很熟悉。就像……”
不等唐包子說完，唐爸爸就已經轉過了身去，在看到某個迅速反應過來，裝模作樣研究路邊盆栽的怪人，他一臉平靜。
那個怪人在大熱穿着一件長袖棉衫和牛仔褲，頭上帶着黑帽子，並帶着眼鏡和口罩，將渾身裹得嚴嚴實實。
路邊的人暗地裏對他指指點點，然而他渾然不覺。
唐爸爸轉過身來，抱起唐包子轉身就走，然後語重心長地教育道：“以後遇到這種人，一定要走遠一點，這種叫怪蜀黍，會把你拐跑，然後賣掉的。”
“但那是哥哥啊。”唐包子一臉苦惱。
“你認錯了，他只是長得比較像而已。”唐爸爸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道。
“但……我看過哥哥這身打扮啊。”唐包子企圖做最後的掙扎。
“有同樣衣服的多了去了，他只是恰巧和你哥哥穿的一樣。”
“……”唐包子無言以對，只能趴在唐爸爸的肩膀上對有着蹩腳到了極點的跟蹤術的唐斯表示默哀。
……
唐淵望着後面那個偷偷摸摸跟蹤他們，並自以為無人知曉的惡魔，不由回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情景，他不由露出一個笑。
他的世界安靜到了極點，不起半點波瀾，彷彿已經忘記了之前回憶起來的生離死別。
安靜得近乎悲傷。
真的已經……
太久了……
“你怎麼了？”希拉按了按牽在一起的手，有些擔憂地問道。
“想起來很久之前一些能讓我發笑的事。”唐淵解釋道。
“那麼可以和我分享一下嗎？”希拉眼中暗了暗，仍是溫柔地問道。
“當然，就是看到一個和我哥哥一樣跟蹤術都是爛到了極點的惡魔。好像還是我們熟悉的呢……”唐淵停了下來，回頭望着非常不自然地坐在路攤邊上的看不出面貌的少女。
希拉順着的唐淵視線，認出了那個惡魔，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城主的女兒？”
聽出希拉話語中的不確定，唐淵笑了，別有意味地問道：“天使大人的記憶怎麼這麼差，人家昨天才介紹過自己叫阿芙貝爾。”
希拉望着唐淵，並不說話，冰藍色的瞳仁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模樣。
專註又溫柔。
半晌，他才開口說道。
“但我記得你說過，我的視線每一分鐘都在注視着你。”
言下之意是哪裏有時間注意別的。
“不要隨時隨地戳我的黑歷史……”唐淵陛下扭過頭去，表示這真的讓他非常不好意思。
“什麼是黑歷史？”敏而好學的乖寶寶希拉決定不懂就問。
“不想告訴你，又沒有好處”唐淵表示沒有報酬他是不會買賬的。
“你要什麼好處？”希拉問道。
“……就答應我一個要求吧，至於內容，等我想到了再說。”唐淵一時也沒想出個什麼名堂，只能無奈放棄，先欠着吧。
“黑歷史就是指告白啊，所以不要隨時說出口啊……”唐淵眨了眨眼睛，十分真誠地回答道。
“……”看到唐淵陛下這種樣子，希拉就知道他是在騙他。
但他能怎麼辦呢？
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很多都來源於他，他的答案，無論是對還是錯，都是他唯一認定的答案。
“那麼我們現在就走吧。”唐淵握住希拉的手，開始了他的微（游）服（山）私（玩）訪（水）之旅。
“你……不去揭穿她嗎？”希拉突然問道，這樣真的不符合唐淵陛下喜歡玩遊戲的本質。
“你不覺得等她跟丟我們，十分沮喪的時候，我們再出來，告訴她不僅化妝技術差，跟蹤技術也差，會更有意思嗎？”唐淵陛下不慌不忙地說道，並沒有為此停下腳步。
“……”唐淵陛下只是比想像的更惡劣些……
……
阿芙貝爾在發現自己很丟了后，着急的在原地轉了幾圈，並在周圍的攤販那裏焦急地詢問是否見過。
然而卻一無所獲。
最後她終於決定放棄，一臉沮喪地想到，今天也不能見到黛妮。
之前她因為有事，所以耽誤了見面的時間，而後的一系列意外又再次將時間延長，現在離她們約定見面的時間已經過了十多天。
到時候就算道歉，黛妮可能也不會理她了呢……
阿芙貝爾一想到這個可能就想哭。
就在這個時候一顆通體紫黑色，外表光滑，透着光澤的果子砸到了阿芙貝爾的頭上，然後滾落在她的面前。
她兩眼淚汪汪地捂住自己遭受“猛烈”攻擊的後腦勺，朝着果子飛來的方向看過去。
唐淵和希拉坐在高大的樹上，光線透過樹葉間的間隙，稀稀落落地撒在他們的身上。而唐淵手上拿着的正是沒有吃完的果子。
阿芙貝爾仍舊獃獃地問道：“是王您拿果子砸我嗎？”
“不是。”唐淵乾脆利落地否認了，並沒有絲毫欺騙小姑娘的心虛感。
“哦，我就知道王是不會做這種事的。”阿芙貝爾傻傻地毫不懷疑。
“……”這麼缺心眼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唐淵陛下面對這樣的稀有品種也是無話可說了。
“你跟蹤我們是為了什麼？”唐淵直奔主題。
“啊？對不起，王，我不是故意跟蹤你們的。”阿芙貝爾馬上紅着臉，行了個大禮，表示歉意，然後解釋自己的來意。
“我想出城去見黛妮，但哥哥說最近不安全，如果沒有實力強大的惡魔陪我，我就不能出城門，而哥哥他們最近都很忙，沒有時間。”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帶你出去？”唐淵直切中心點。
“是的。”阿芙貝爾連忙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懇求的意味。
“你和黛妮感情很好？”然而唐淵卻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轉移到了另外的話題。
“是啊，她是我最重要的惡魔啊……”說道這個，阿芙貝爾不由絞了絞一覺，目光有些猶疑，面上的紅暈愈發深了起來，顯得十分艷麗。
阿芙貝爾周身似乎都冒出了粉色的泡泡。
“那麼，你的哥哥，你的父親呢？他們在你心底算什麼？”
突地，唐淵問出了這樣一個有些尖銳的問題。
他依舊在笑着，然而隨着嘴畔弧度的變化，笑容卻顯得愈發妖異起來，他雙眸半闔，掩去眼中翻湧的不知名情緒，然而他握住希拉的手卻愈發用力起來。
這時的他，渾身散發出一種危險到了極點的感覺，彷彿下一刻就會收割眼前的一切生命。
“他們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啊。”然而阿芙貝爾此刻卻似乎沉浸在之前的氣氛中，而顯得十分遲鈍地笑着說道。
“真好……”
然而他卻已經沒有了呢……
被當做最重要的人……
唐淵聽完后，發出一聲不明意味的喟嘆。
然後居高臨下地注視着笑得幸福的阿芙貝爾，眼中的赤紅愈發濃烈，就像……鮮血。
艷麗……
卻危險。
那麼，為什麼你還要存在呢……
如此的幸福……
彷彿在嘲笑我的不幸……
既然讓我不開心了……
那麼就毀掉吧……
毀掉這讓我不高興的一切。
他緩緩伸出右手，做出審判的姿態，在這深淵中，他就是最高的權威。
猩紅色的力量包裹了他的食指，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在他的指尖旋轉，他的嘴角揚起妖異到了極點的笑。
他輕輕地將心底的話重複道。
“既然我沒有……”
“既然我不高興……”
“那麼就毀掉吧……”
就在那威壓到達極點的時候，突然一個瞬間，就像戳破了的氣球，裏面的氣忽地就煙消雲散了。
嘴唇間的摩擦彷彿點燃了最原始的*，恍惚而又清醒的唐淵在那冰冷而有溫暖的唇貼過來的時候，就不受控制地將那種想要毀滅的激烈情緒釋放出來。
他像是野獸一般狠狠噬咬着對方的唇，直到重新嘗到那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只屬於他的天使的血的味道。
但就算這樣，他也沒有停止的意思，直接在對方溫順的接受下長驅直入，在他的口腔中肆意掃蕩，讓每一處都沾染上他的記號。
口腔內壁彷彿燃燒了起來，似乎下一秒就會擦出火花。伴隨火辣辣的炙燒感的是奇異的快感，激烈到頭皮發麻，身體似乎有電流竄過。
良久，糾纏在一起的唇才分開，拉出長長的銀絲，曖昧到了極點。
希拉的唇上因為唐淵的粗暴而裂開一個小口，鮮血慢慢溢出。
唐淵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他的唇角，仔細查看那傷口，眉間是毫不掩飾的愉悅。
他挑起眼角，妖異地笑着，然後湊近希拉說道。
“感覺這樣的你，更讓我心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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