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皇家招待會（上）
戴維-歐文作為路透社的資深記者，與各國元首幾乎都見過面，甚至在2001年的時候採訪過薩達姆-侯賽因，為此在當時他也曾經紅極一時。他與許多大國的軍政高級官員私交都不錯，因為天生的酒糟鼻子，很多部長和將軍都友好地稱他為“紅鼻子路易”——一個丹麥小說中的人物。所以他沒費任何周折就拿到西班牙皇家的邀請函。
但是這些部長和將軍們所不知道的是，“紅鼻子路易”實際上身兼數職：除了路透社巴黎分社的採訪部主任，他同時還為英國和俄國情報機關工作。簡單地說，戴維-歐文是名雙重間諜。
令戴維感到奇怪的是，俄國人近來對一家名叫“莫索尼克”的公司表示出了興趣。那是一家註冊在柏林的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從事歐洲的房地產中介業務，客戶大多是一些中產階級。莫索尼克公司的股東是兩名德國人和一名奧地利人，這樣的公司在歐洲多得數不勝數。
俄國情報部門認為這家公司與不久前失竊的核反應堆資料有關。英國人似乎也有同樣的看法，原因只是烏里揚諾夫斯克核物理實驗室的前研究員奧拉-維京在被捕前曾收到過這家公司郵寄的廣告而已。
這些情報機構總是喜歡小題大做，在中東和南美他們犯過許多這樣的錯誤，現在又神經過敏地對一位億萬富翁疑神疑鬼。戴維對他們的看法嗤之以鼻，但看在錢的份兒上，他答應借這次採訪的機會探查一下。
他要打探的人物名叫羅伊-菲勒，一名成功的投資家，在世界各地都有不少產業。據說這個人與莫索尼克公司有些來往。
一名億萬富翁和一家年營業額不到五十萬歐元的小公司有來往？我看這些俄國人都瘋了，戴維心想，也許這位菲勒先生只是打算在瑞士買一幢別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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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奕很快得到西班牙方面的回復，同意他帶上賽拉一起參加王儲的招待會，儘管她事先並不在名單上。本來周奕在這次招待會上的女伴是溫妮，但因為她臨時要去加勒比，所以只好作罷，“親愛的，別為我擔心，祝你愉快！並替我向公主殿下問好。”溫妮在電話里抱歉的說。於是，周奕想到了賽拉。
在前往卡夫雷拉島的途中，賽拉簡直就是興高采烈，激動得幾乎有些不知所措。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將要與西班牙和英國的皇室貴族們同在一張桌子上用餐。
“我能與公主合個影嗎？我的朋友們一定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當然可以，除非你在她面前擤鼻涕。”周奕風趣地說道。
“我該怎麼稱呼她？瑪麗公主，還是瑪麗小姐？”
“她已經結婚了，並且有三個孩子。我想你該稱她公主殿下。”
“你覺得我的裙子合適嗎？我該說西班牙語還是英語？這條項鏈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也許我該配一隻銀色的手鐲，這隻看上去會不會很土？也許我……”
“行了，賽拉，放鬆些。我們只不過是去吃頓飯，喝點兒飲料、抽支雪茄，跟周圍的人談談天氣，然後離開。”
“哦，羅伊，你說得輕鬆，他們可都是王室成員！”
“也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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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雷拉島在馬略卡島的南面約三十海里處，島的東面就是地中海，風景秀麗，景色宜人，站在城堡的高處，可以欣賞到迷人的地中海風光。在臨近海灣的一個峭壁頂端，聳立着一座修建於十七世紀的古老城堡。據說那裏曾經是一座關押重刑犯的監獄，後來被賜予畢爾巴厄公爵作為領地，公爵將其改建為一座城堡，於是這裏漸漸地成為王公貴族們消閑度假的好去處。
兩艘西班牙皇家驅逐艦遠遠地在島的四周遊弋警戒，由於是私人興緻的聚會，沒有那些身穿制服的警察負責保安，但在海灘上和島上的樹林裏卻佈置了不少化裝成遊客的皇家內務警衛。
周奕和賽拉坐在炮台的一個角落處，一邊品嘗着由塞格雷河谷釀製的白葡萄酒，一邊欣賞着遠處華倫西亞灣的優美景色。亨利-薩維爾戴着一副太陽鏡，坐在與他們相鄰的桌子上獨自喝着一杯啤酒。
一位高個子的男人穿過炮台向他們這邊走來。
“羅伊-菲勒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啊，歐文先生，沒想到在這兒遇見您。近來還好嗎？這位是賽拉-薩蒂尼小姐。賽拉，這位是路透社的巴黎分社主任戴維-歐文先生。”
“您好，薩蒂尼小姐，您真漂亮！”
“謝謝，歐文先生！見到您很高興。”
“菲勒先生，您最近又投資了哪些項目？”
“我們最近沒有大的項目。事實上我這次是來歐洲旅遊的，大家都說歐洲的夏季人們拒絕談論生意。”
“是這樣。我相信歐洲人慵懶的作風總有一天會使我們淪為中國人和日本人的奴隸。”
“呵呵，您言過其實了。別忘了，在歐洲有將近三分之一的遊客來自亞洲，而這些遊客每年給歐盟國家帶來超過500億歐元的收入。”
“看來您對歐洲的旅遊市場也很了解。我最近正打算寫一篇關於環境保護方面的文章，聽說您在不少國家都投入了大筆資金用於環境和自然資源保護，我能就此與您聊聊嗎？”
“很抱歉，戴維，你知道我從不接受採訪。不過我的新聞辦公室倒是會很樂意配合您的工作的。”
“那麼好吧，讓我們換個話題。聽說您在歐洲也有地產方面的投資？”
“是的，但是沒多少。我認為在未來幾年裏歐洲和北美的房地產市場會出現大幅衰退，所以現在不是大舉進入的時候。我們倒是在拉丁美洲和非洲一些國家有一些投資，不過規模也很小。知道嗎，戴維，我覺得所有投資房地產的人最終都會撤出來，而最後撤出來的那些將是犧牲品。”
“哦？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中國和印度的人口已經達到了他們的頂峰，隨後將出現人口負增長，而歐洲和北美早就是這樣了。隨着人口的減少，住房的需求量會越來越少，而現在的住房供應量已經超出了實際需求。”
這時，一位領班走過來，說道：“對不起，菲勒先生、歐文先生、薩蒂尼小姐，抱歉打斷你們的談話，王儲和公主殿下將要與大家拍照了。”
“好的，謝謝！親愛的，咱們過去吧。”周奕說著站起身向賽拉伸出手去，卻一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酒杯，杯子裏剩餘的酒灑在了他身上。
“哦，見鬼！”周奕說道，“抱歉，賽拉，看來我不得不去換件衣服。我想歐文先生會很樂意照顧你的。”
“榮幸之至，薩蒂尼小姐！”
周奕轉身對鄰桌的亨利說道：“亨利，去幫我拿件衣服好嗎？要那套淺色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