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核物理專家
俄羅斯，烏里揚諾夫斯克。三個月後。
蘇里-霍夫曼看看錶，已經快兩點了，於是穿上一件藏青色的短夾克，背上背包，悄悄溜出後門，沿着米哈伊科夫大街向前走去。往前走了大約一百五十米，又轉到頓河大街上。他要去的那家食品商店就在離頓河大街與雅羅拉夫路路口不遠的地方。
蘇里上一次來這裏還是在柏林上大學時的一年暑假，不過當時這個城市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深刻印象，與這個國家的很多城市一樣，乾淨、整潔、寧靜。在這個時間街道上幾乎看不見行人和車子。
馬斯特羅夫食品商店這時早已關門了，除了一盞黯淡的路燈，周圍的建築物也大都漆黑一片。蘇里走到食品店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裏，在一個陰井口邊上蹲下身子，環顧了一下四周，用力一掀打開了井蓋，順着井壁上的梯子爬了下去。下到井底后，他從背包里拿出強光燈套在頭上，查看了一下四周，再拿出一個微型筆記本電腦，沿着下水道走去。
蘇里按照電腦地圖上的指示，左拐右拐地走了大約四十五分鐘，來到一個距離下水道地面一人多高的通道口，從背包里拿出摺疊梯子，爬了上去，然後用專用工具輕易地將通道口的鐵柵欄打開，蹲着身子順着通道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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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瑞-奧利弗一接到電話馬上就趕了回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老闆要這麼急着見他。
傑瑞的真名叫米哈伊-薩里奧連科，當他叫那個名字的時候還是俄羅斯內政部特勤局的一名特工。三年前他因為指責一家大公司侵吞國家財產而遭誣陷。他及時逃脫了安全部門的抓捕，一路被追殺逃至斯德哥爾摩。在那裏他得到一位朋友的幫助逃離了歐洲，後來在阿根廷的一個農場裏找到一份工作隱藏下來。
六個多月前，一個名叫亨利-薩維爾的人找到他，說他的老闆對他的經歷很感興趣，並且了解他的真實身份。亨利說他的老闆很想跟他見一面。於是他答應了，後來就與亨利一樣成了格林投資集團公司的一名高級安全顧問，干起了他的老本行。他們請最好的整容醫師給他做了手術，然後遞給他一本澳大利亞護照，上面印着他的新照片和名字傑瑞-奧利弗。
傑瑞剛一走進去，周奕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傑瑞，我知道你對俄國的安全保衛系統很熟悉，是嗎？”
“是的，先生，那曾經是我的工作。”
“很好！據我所知他們的安全保衛系統在最近這幾年沒有進行過大的改動，幾乎仍然沿用着五六年前的模式和程序。”
“我想是的，先生。俄國人在這方面不喜歡做太多的變化。”
“你有興趣舊地重遊一趟嗎？”
“我猜那會很有意思。”
“你先去布拉格，在那兒會有五個人與你匯合併接受你的指揮，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突擊隊員。在進去俄國開始行動之前，你們有大約四個星期的時間對任務進行研究、計劃和演練。”
“能告訴我是什麼任務嗎？”
“去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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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月的精心準備，蘇里對這兒的地下管道系統已經了如指掌，他知道有多少個出口和通道，以及每個出口、每個通道都通向地面的什麼位置。
正如他預想的，在通道的盡頭是一個井口。他打開背包，拿出一台電磁干擾器，輸入幾個參數后，井口上方的幾條紅色激光線立刻消失了。然後他輕輕推開井口的鐵柵，一探身爬了上去。
他沿着牆壁走到一個小配電盒下面，打開盒蓋，又從背包里拿出一部微型發射器，將發射器設定好參數放進配電盒，然後關上蓋子，大模大樣地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此刻，中央警衛室里幾名全副武裝的警衛正盯着電腦屏幕。這是一棟五層的大樓，整座大樓一共設置了大約500個攝像頭，這些攝像頭都連接着中央警衛室的監控計算機，除了蘇里剛剛出來的那個排污口，大樓里任何一個角落只要一有風吹草動都會立即反映在電腦屏幕上。電腦屏幕忽然輕微抖動了一下，大約只有0.1秒，瞬間又恢復了正常。
蘇里來到三樓的一間辦公室門前，掏出一張磁卡，在讀卡器上輕輕一劃將門打開，閃了進去。他打開桌上的電腦，屏幕上跳出一個窗口，要求輸入指紋和認證碼。蘇里將自己攜帶的微型筆記本與桌上的電腦無線接駁之後，打開自動解碼程序。十幾秒鐘之後，桌上的電腦顯示出一個提示窗口：“指紋和認證碼核對正確，允許通過。”蘇里先修改了電腦時間，將當前時間修改為“20:35”，然後開始查找目錄，並很快找到了目標文件，於是點擊了幾下，按照提示要求輸入“傳輸授權碼”后，輕輕一敲Enter鍵，臉上露出了微笑。
文件傳輸完畢后，蘇里又將電腦時間改回當前時間，然後關上電腦，離開了辦公室。五分鐘后，他重又回到那個排污口，將微型發射器取了出來，轉身鑽入井口，消失在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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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往常一樣，奧拉-維京將車開到辦公樓前的檢查站停下時，是早晨八點十五分，幾乎分秒不差。嚴謹和精確是他早在格丁根大學**書的時候就養成習慣。
“早上好，維京博士！”一名警衛向他敬禮說道。
奧拉-維京打開車窗，掏出通行證遞給警衛，說道：“早上好，舒卡！”
警衛仔細查看了他的通行證，然後笑着遞還給他，“謝謝您，博士，祝您愉快！”說完示意放行。
奧拉-維京是一名才華橫溢的核物理學家，被認為是最近兩年成就最為出眾的核物理專家之一，並極有可能成為“國家高能物理重點實驗室”主任的接班人。
他的辦公室位於辦公樓的第三層，透過窗子可以看到烏里揚諾夫斯克郊外美麗的田園風光，如果沒有六十米外一排高高的白楊樹擋着，在這樣晴朗的早晨，你甚是可以看見遠處市中心聖約瑟夫教堂的尖頂。
奧拉-維京打開窗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初夏的田園氣息讓他感到精神振奮，然後回到桌前坐下，開始一天的工作。他依次拆閱當天的信件，其中一封是來自一家名叫莫索尼克地產公司的，內容是向他推薦位於歐洲的幾處地產，裏面還附有幾份印刷精美的廣告圖片。
日內瓦湖、阿爾卑斯山、萊茵河、……，聽起來都不錯，可是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這些商人不了解，我是一位科學家，我可不是暴發戶。奧拉-維京心裏嘟囔着，滿臉不屑地將這些東西放回信封，扔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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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傍晚的陽光將伏爾塔瓦河裝飾得金光燦燦。聖尼古拉教堂前，來自世界各地的遊人們有的在十七世紀砌成的石階上閑坐，有的手拉手走在石頭鋪就的廣場上，盡情地享受着這座被譽為“歐洲建築藝術博物館”的迷人風光。
傑瑞-奧利弗要了一杯咖啡，如同一名下班后在此休息的當地人一樣，坐在廣場前若無其事地看着報紙。他的德語和俄語說得幾乎一樣好，因此在來到這裏之後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幾分鐘后，一位穿着入時的年輕女郎走到他身邊，用德語問道：
“是傑瑞-奧利弗先生嗎？”
“對，我是傑瑞-奧利弗。”
“娜塔莉婭-伊萬諾夫娜，莫索尼克地產公司的業務經理。見到您很高興！”
“你好，伊萬諾夫娜小姐！”
“奧利弗先生，我們已經為您精心挑選好了幾處符合您要求的房子，如果您方便的話咱們現在就去看看如何？”
“很好，謝謝！”
兩人來到廣場邊上坐進一輛奧迪汽車，從查理老橋上穿過伏爾塔瓦河，向老城駛去。
十五分鐘后，奧迪轎車在謝爾維亞大街一幢兩層樓的房子前停下。傑瑞和娜塔莉婭從車裏出來，穿過房前的草坪走進樓里。
樓下的客廳里坐着四個男人，娜塔莉婭向傑瑞一一做了介紹，說道：
“我們接到命令聽從您的安排，奧利弗先生。”
“很好，謝謝各位！我先來簡要介紹一下這次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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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名內務部的特工在實驗室主任的陪同下走進他的辦公室的時候，奧拉-維京還以為是莫斯科派來協助他工作的助理教授。
“奧拉-維京先生？”
“對，我就是。沒想到你們來的這麼快。”
維京對沒有稱呼他“教授”或者“博士”感到有些不快。
“我們是內務部的，請您協助我們調查。”來人說著掏出證件給他看了看。
“內務部？我能協助你們什麼？”維京驚訝地問，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主任戈利高里。
戈利高里看着他，沒說話。
來人以不容討論的語氣嚴肅地說道：
“維京博士，請允許我們查看您的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