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4章
不由自主的盯着她握筆的手,修長秀氣,骨節分明,精緻細膩,漂亮的不可思議,在燈光下,泛着珠澤,白的令人心生觸碰它的衝動,看是否跟想像中的溫度偏低。
一縷秀髮滑下,筆尖頓住,指尖挑起塞回耳後,高琳對上梅秀的眼睛。
“看什麼。”不想理她,可是這人沒自覺,盯着不肯移開,噁心。
“我的眼睛。”梅秀指指自己的雙眼,說:“愛看哪裏,我的自由。”
還記着傍晚時自己說她管得寬的話,伺機反擊。幼稚,高琳給予評價,但沒說出口,沒必要。
高琳不再理她,梅秀盯着她臉看了一會,怎麼看怎麼欠。怕自己忍不住在上頭留下什麼痕迹,她坐正身子,掏出手機上□□,信息連串兒的一排下。
梅秀揀幾條看了回復,又一條信息進來,是楊海沅,一個標題為“火玫瑰”的文檔,沒想太多的點下載,又一條信息追來。
海鷗:汗噠噠,發錯了,秀秀,你無視吧。
梅子:什麼玩意?
海鷗:小說,你不感興趣的,刪了吧。
梅秀往上覷,已經下載成功,手指擱上邊按住,跳出選項框,剛想點刪除,老班走進教室,鎖住屏幕塞回兜里。
後天軍訓,老班在黑板上寫下這幾個大字,前一刻還安靜的教室炸開了鍋,有人期待,有人興緻缺缺,議論紛紛。
梅秀沒什麼感覺,她好動,訓練曬太陽都無所謂。
下自習回到宿舍,文雪兒盤着腳坐床上,臉拉的老長:“軍個屁訓,不用一天,就能把老娘晒成非洲原住民。”
“嗬!這麼厲害?”白水也糾結起來:“我不要晒黑。”
倆人互覷一眼嘆氣,文雪兒煩躁的往後仰,在枕頭底下摸出煙,叼嘴裏吞雲吐霧。白水在一旁吸二手煙,熏得有點兒難受,掩嘴咳了兩下。
文雪兒斜睨:“真沒用。”
梅秀走過來,按住文雪兒腦袋壓過來,把煙點燃深吸一口,擠掉文雪兒,挨着白水坐下。在她張嘴的剎那,一直拿手上沒點的煙塞了過去,抓住她想拿掉的手:“別動。”說著腦袋湊近點燃煙。
“快,吸一口咽下去。”
“怎…咳咳…咽啊…”白水給嗆出淚來。
“抽什麼呢。”文雪兒看不過去,上前抽掉白水嘴裏的煙:“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梅秀夾着煙放進嘴裏吸一口,呼給文雪兒一腦袋煙霧:“那你吸個屁。”
“你才吸糞呢。”文雪兒不耐煩道:“滾吧,礙眼。”然後掐掉煙,搬出電腦和白水膩歪一起看歐美大片兒。
高琳進宿舍,冷眼掃過窩床上叼着煙抓手機玩水果忍者的梅秀,聞着一室濃濃地煙味輕輕蹙起眉。
“掐了。”忍了忍,高琳還是忍受不了這味道,走到梅秀床前:“要抽出去。”
梅秀怔了下,樂了,手夾着煙,懶懶地掀了下眼皮子:“你誰呢,管得着么你。”
“學校禁止吸煙。”高琳分毫不讓:“還是,你準備去辦公室走一趟。”
“呵…威脅我?行,你厲害!”梅秀點頭,起身湊到她跟前吐出一口煙:“為什麼你就非得上趕着讓人討厭呢。”
“彼此。”高琳別開頭說。
梅秀竟一時凝噎,沒有反駁回去,四肢岔開平躺,她看着上鋪的床板想,高琳到底是怎麼平安活到現在的?!
熄燈后,戰火跟着暫停,隨着夜深,濃濃的硝煙味兒也逐漸沉寂。
天明,和以往一樣平凡的一個上午過去,臨下課前,老班突然點名梅秀,讓她等會去辦公室一趟。
突如其來的召喚,不止白水她們奇怪,梅秀自個也莫名其妙。臨出教室前,她溜了一眼教室最後一排的位置。
聽到敲門聲,老班抬頭看着梅秀,等她走到跟前,攤開掌心說:“熟悉么?”
這是一個外觀仿照齒輪設計,約四五厘米長的打火機。暗金色鏈條,冷硬沉重的質感,中間刻了個梅字,她怎麼會不熟悉。
“誒,款式不錯。”見自己的火機出現在辦公室,梅秀驚訝完,開始猜到是為了哪般,她咧嘴笑:“是要送給我嗎。”
“嗯,送你。”老班頂頂眼鏡,轉身面向辦公桌:“操行分扣八分,罰掃教室一周,出去吧。”
操行分是與期末成績掛鈎,現在一下子去掉了八分,還是開學第四星期,梅秀挺鬱悶的。
這就間接的約束了她,要時刻謹記自己僅剩三十分可扣,多不自由!!!
她回到宿舍,桌上放着她那份飯,白水幾人圍着七嘴八舌的問,她笑着說了句沒事兒,就悶頭吃飯。
梅秀咬着菜花,抬頭往高琳床位看去,越想越不是滋味,她最痛恨背後捅刀子的齷齪事兒,特別這捅的對象還是她。
“小白,雪兒,你們去外邊待會兒,門鎖上。”
白水狐疑不解,文雪兒不樂意,楊海沅推了推她們:“聽她的吧。”兩人才不甘願的走出宿舍。
聽到關門聲,梅秀扔下勺子,手插兜里,走到高琳床邊盯着她:“早上你是最後一個離開宿舍。”這是個肯定句。
“高同學,無規矩不成方圓,這話兒聽過吧。這宿舍也一樣。”梅秀頓了下,接著說:“昨天你藐視舍長定下的規矩,擅自插隊洗澡,早上不顧舍友早早發出噪音影響睡眠,種種劣跡,嚴重破壞這個宿舍的平和。經討論,對你做出未來一個月,宿舍衛生都由你負責的處罰。”
“憑什麼。”高琳頭都沒抬,目光始終放在書上。
“憑我是宿舍長。”
梅秀從口袋裏摸出煙點上,深吸一口,腳踩床邊,彎腰捏住她下顎擰了過來,抽出嘴裏的煙塞過去。高琳抿着嘴,沒讓她得逞,抬臂想要格開她的手。梅秀先一步扔掉煙,騰出手按住她肩膀,把人壓床上。
高琳動了幾下,也沒能扳倒坐在肚子上的梅秀。
“特想揍你知道么。”梅秀手指滑過她臉頰挑起下巴,矮身貼近,眯縫着眼:“有事正面來,別他媽在那玩陰。”
高琳打開她的手,神色冷峻,帶着嫌棄:“有病去治。”
“嘿,我還病得不輕呢。”梅秀氣樂了,探手扯住她衣領:“病得時時刻刻都想咬你一口。”
高琳沒吭聲,曲起腳用力頂向她的腹部。梅秀收不住的往前傾,掌心貼上柔軟處,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
啪!
高琳面若冷霜,在梅秀肩膀上推了一把。
床是單人床,狹窄的空間裏並不適合大動手腳,梅秀沒穩住,往後仰去,眼瞅着就要摔地上,手臂被拉了下,帶往一邊撞上梯子。
“哎我操……”梅秀摟着半邊身子躺下,痛得直吸氣,挨剮了的臉頰也是火辣辣的燒着。
“宿舍有哪些條例。”高琳跳下床,打開宿舍門,問楊海沅。
白水和文雪兒蹦進宿舍,見梅秀躺高琳床上,吃驚:“你躺這兒幹嘛。”
“舒服唄。”梅秀滾一圈,攤開手腳平躺着:“真他媽舒服。”舒服的勁都還沒緩過來。
頭頂投來兩道相當懷疑的目光,梅秀閉眼無視,突然聞到淡淡的綠茶清香味兒,循着味兒轉身嗅了嗅枕頭,果然是從這傳來的。拉起被子放鼻尖上,嘿!強生嬰兒潤膚露!
蹭了蹭被子,柔軟絲滑,真舒服,躺得都感覺不到痛了,梅秀迷糊的想着,不一會兒真睡著了,還睡得挺沉,白水怎麼叫都不醒。
高琳繞過她倆,拉開被子,抓住枕頭一角抽出,梅秀腦袋直接磕床板上。聽着聲響,白水下意識的摸摸後腦勺,痛吧,一定很痛。
前一刻還在美夢中左擁右抱美滋滋,下一刻腦勺就抽着疼,梅秀已經不知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能表達出現在的憤怒。
“下來。”高琳言簡意賅的驅趕。
“別以為這事揭過去了。”梅秀起身下床,擦肩之際輕聲說:“高同學,我和你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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