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祭拜
寒秋剛剛才把消息送出去,轉身就看見李瑜坐在馬車裏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她忙把腦袋低下,麻溜的鑽進了馬車裏。
其實每次寒秋給太守府里送消息,李瑜都知道。李瑜從點破,也從不責罵寒秋,倒是寒秋心裏會有些愧疚難安。
李瑜雖然脾氣陰晴難定,可對下人從來都不會輕易打罵。相比起在府里伺候大小夫人的那些丫頭,寒秋已經好了不知幾倍了。
正是因為這樣,寒秋心裏才不好受。可她雖然伺候着李瑜,卻一直都是太守奚楚的人。
到了鳳陽坡,李瑜下了馬車,寒秋依然被留在了馬車上頭。寒秋與車夫坐在一道,瞧着一身淡裝的李瑜上了坡。
“你說姑娘每次來鳳陽坡,都是祭拜誰?”
車夫砸吧砸吧嘴,“誰知道。這鳳陽坡上的墳頭不少,姑娘又不讓跟,誰知道祭拜誰。再說大人都沒說什麼,咱們就更加不用操心了。”
寒秋低頭一想,確實在理,也就沒去多想。到時眼眸一轉,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來。
“聽說最近茶館裏頭又有人不要命的說起以前的事情來,陳叔你一呆在桓城,能不能跟我說說,那個害死了一朝皇帝的李姬,真的是咱們桓城出去的?”
車夫望着寒秋一臉好奇的樣子嘿嘿笑了兩聲,有把目光瞧向那鳳陽坡上的一片青綠。
“人家是大戶的小姐,哪是我這樣的粗人能看着的。不過我姨夫倒是說,李姬小的時候他曾經遠遠的看過一眼。年紀小小的毛丫頭長得是俊的不得了,一看長大之後就是個美人胚子。”
寒秋撇撇嘴巴,俏皮的又笑了笑,問他:“那李叔你覺得,咱們姑娘跟那個李姬誰更美一些啊?”
車夫一愣,后又笑開了。“姑娘是大人的女眷,平日裏都帶着面紗,我怎麼能看得着姑娘的臉。不過就姑娘的那一雙眼睛來看,絕對是能跟李姬又得一比。”
“咦,李叔你不是說你也沒見過么,怎麼現在又說能一比了呢?”
......
鳳陽坡在城外,南北兩面,一面朝陰一面朝陽。一面是亂葬崗,一面又是有家有戶有人祭拜的亡人。
她要祭拜的人,在陽。雖然與那些有名有姓的人葬在一起,可那碑上卻一個字都沒有。
她不敢。那裏頭沒有屍骨,只是李瑜為他建起的衣冠冢,一個可以懷念他的地方。
他的名字只能被念在心裏,說出來,就沒命了。
“你一定很恨我,所以昨晚不讓我瞧見你?”李瑜抬手輕柔的擦了擦無字的墓碑,彷彿那是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獨自對着那墓碑說了會兒話,李瑜才慢慢的下了鳳陽坡。寒秋遠遠就瞧見了她,也不敢再跟車夫講閑話,跳下馬車接過了她路上順手摘下的幾朵野花。
李瑜走了之後,墓碑前來了兩個人,盯着那無字的墓碑看了半響。
“雷凡,挖開它!”
雷凡眼角一抽,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捲起袖子,就着身上的長劍就掘開了墓碑后的土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