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狡猾如狐,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龍蔚在心頭悶笑。他就知道這招對付她有用。
“要不然換我把你的衣服扒光,試試好不好?”她沒好氣的反問。
“好!本王爺姑且相信你一次。”話說同時,他往椅子上一坐,斜睨着慍怒粉臉一眼。“說,為何潛入本王爺府邸?”
“真是作賊喊捉賊,明明就是你綁架我!”失蹤有一段時間,父親和兄長應該發現到才是,怎麼還不來救她呢?
“胡言亂語!”
她本想怒罵他,但想想算了,他根本是有理說不清的番人。
“怎不說話?”他睨她一眼。
“反正我說的你不信,你說的我也不信,那還有何好說!”她實在搞不懂,這名打扮成古人的瘋男人想做什麼?父親又何時去惹上如此思想怪異人物?該不會是精神不正常吧?
龍蔚瞅她一眼,也無意再問下去。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他府邸吧!
“待會兒會有奴才過來伺候你沐浴更衣,你最好安分守己,別打歪主意,否則休怪本王爺無情。”淡淡地拋下警告后,龍蔚旋身離去。
瞪着他離去方向,楊子彤做了一個鬼臉,但隨後想想又不對。他對肉票都這麼好嗎?還派人來伺候她?
那男人是王爺。
楊子彤驚訝未定地低頭看了自個兒身上過長的衣物一眼,再抬頭,看着婢女們一個一個的走出房門。
在婢女們伺候她沐浴時,她從她們口中套知,那名人人懼怕的酷哥名叫龍蔚,是龍朝帝國的四王爺。
天呀!她是不是身在夢中還未蘇醒過來?龍蔚?四王爺?龍朝帝國?這。什麼跟什麼啊!
她明明就在街上走得好好的,怎麼睜眼醒來事情全變了樣?連時空也轉換?
她搖了搖頭,試圖將剛才所聽到的荒謬話語和近來所發生的記憶甩脫,奈何反倒是更清晰。
“你在做什麼?”
聞聲,楊子彤抬起頭,瞪着站在房門的龍蔚,不由得皺了皺鼻。她極為討厭他目光中閃耀着輕佻。
龍蔚往前一步,目光深沉地盯凝着面如桃李、身如柳條,既嬌俏且標緻,堪稱絕美的楊子彤。
“嗯!不答話?”
楊子彤哼了一聲,“我再跟你這個瘋子對答下去,相信再過不久,我也會變成瘋子。”天呀!這是什麼樣的世界,敢情他是看戲看得入迷,所以才要旁人配合演出?
“你對本王爺似乎很不滿?”他看出她的小臉寫滿厭惡。
“不是不滿,是不爽。”她直言道。
龍蔚攢起眉頭,“女孩子家說起話如此粗俗,你府上沒好好教你嗎?”她尊貴的氣質不似會說出這種話來。
“我的氣質全看是對誰而定,還有,以後你對我說話,別什麼本王爺這本王爺那,聽起來就討厭。”不知為什麼,她對他自我稱呼聽來頗為不舒服,大概是因為他睥睨天下的態度吧!
她的話非常無禮,可她的表情卻如此坦率,看笑了龍蔚,“好,本。不,以後我准你如此放肆。”
楊子彤哼了一聲,彷佛聽到天大笑話。講得好像賞給她天大恩寵,那她是不是也要磕頭謝恩?
她不屑態度再次激起龍蔚好奇,冷眸閃着興味地凝着她瞧,“我從來沒對任何一人如此容忍他的放肆,你是頭一位。”
楊子彤嗤笑一聲,睨了他一眼,“那還真是感謝。”她的語氣冷冽、譏諷。
盯望着她心口不一的嬌俏模樣,龍蔚不怒反笑。
他的笑容令楊子彤愈看是愈討厭,不耐煩地問:“你和我父親談得如何?什麼時候要放我走?”
“我連令尊是誰都不知道,如何深談?再說,我也沒打算放你走。”這麼有興趣的女子,他要將她留在身邊。
他的話語只有令楊子彤更加的嗤之以鼻,同時也在心頭下了決定,不再同他談正事。
龍蔚對她不屑態度不以為意,拍掌數聲,片刻,數十名婢女端上菜來。
“你也餓了,快吃吧!”他步至大桌前坐了下來,頗有要與她一同用膳的態勢。
楊子彤望了滿桌飯菜一眼,坐了下來,壓根兒不理會龍蔚這位主人,很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夾菜食用。
龍蔚眼帶笑意的望着她,“你不怕我毒死你?”
“如果你要毒死我,又何必派人伺候我,再說,既來之則安之,我就不信你敢對我怎樣。”還擺了滿漢全席讓她填飽肚子,八成是事後要父親別對他太過分。
哼!他敢綁架她,父親是絕不會輕易饒過綁匪的,若沒將他碎屍萬段的話,可就是他祖上有德,庇蔭着他。
“說得好!”龍蔚滿是讚賞她的勇氣。
楊子彤懶得理會他,逕自的將十兩道菜色各夾上一口食用,末了下了評論,“這道熊掌肉質甜美,可惜了無新意,若能夠在烹調時以蜂蜜燜煮,相信會另有一股新味道。這道糖醋排骨肉質滑嫩,可惜不夠香甜。這道鯉躍龍門,雕工雖細膩,但炸工不巧,破壞了鯉魚肉的甜味。”
龍蔚眸子是盯望着她,耳里聽進她對十兩道菜色評論的優缺點,更加肯定她背景不凡。這十兩道菜,若非皇親國戚,平凡人豈有法子品嚐,更毋寧說她自若態度、渾然尊貴。
“你對本府的菜色似乎不滿意?”
“你三不五時都吃這些菜,久了也會膩好嗎?”父親是美食主義者,家中光廚子就有二十多位,天天做不同菜色滿足父親的挑剔的口,她自小跟在父親身旁打轉,久了,也是非好料不吃一員。
“看來我府上的廚子滿足不了你挑剔的小嘴。”他似笑非笑道,心頭轉上另一個主意。
楊子彤輕哼了聲,懶得搭理他的話。
龍蔚一笑,命下人吃撤下菜肴,上了幾樣甜點、瓜子,同她天南地北聊些無關緊要瑣事,不曾再問她的身分、來歷。
而這麼的一磨蹭,過了一下午。
慕容淳瞪着前頭走過去的嬌美人影,以手肘撞了撞身旁的上官復。“她不是犯人嗎?四爺竟任她在府邸走動,不怕出事?”不單如此,四爺還從外頭找來幾名廚子,專做膳食給她食用。
上官復只是笑,沒說話。
不聞回答,慕容淳又道:“上官復,我總覺得四爺對子彤姑娘。說不出來是什麼,好似曖昧不清。”主子還下令府內下人不準對楊子彤無禮,違者重罰。
上官復白了他一眼,“說你笨還不相信,到現在你還看不出來嗎?”
慕容淳一臉無解的望向上官復。“什麼意思?”
“我問你,子彤姑娘像犯人嗎?”上官復不答反問。
“不像。”這就是他懷疑的地方。
“依四爺的性子,有這麼簡單饒過敵人嗎?”這麼簡單的事,慕容淳怎麼還想不透。
“不可能。”不把敵人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豈是四爺作風。
“這還不懂嗎?四爺看上人家了!”囚犯人是幌子,追女人才是真。
慕容淳恍然大悟。“你不點明,我還真猜不出來。那現在該怎麼著?”
“泡壺龍井茶。”
“作啥?”慕容淳不解。
“看戲!”上官復笑得賊兮兮的。
話落,慕容淳頗有默契的賊笑起來。楊子彤可是不好應付的角色,四爺能不能追得上人家還是未知數。
不能怪他們對主子沒信心,而是楊子彤不像尋常姑娘家可以任人擺佈啊!
楊子彤待在四王爺府邸已過半個月,這些日子來,她如走自家路的在府邸閑逛,當然這是龍蔚默許的,否則依楊子彤囚犯身分,豈能如此放肆。
今日,楊子彤閑得發慌,腳步晃呀晃地來到書室,劈頭就對龍蔚道:“我要出去!”雖然她在府邸自由,但龍蔚禁止她出府。
而她也自知就算是猛虎也難敵眾猴,龍蔚派了好些人監視着她,所以她識時務地不硬碰硬,徒找麻煩,又逃不出去。
龍蔚放下書卷,抬眼望她,“為什麼?”
楊子彤不回答,目光被几上的書卷吸引住,斗大的“春秋”兩字印在書卷上頭,她嗤哼了聲,“你真的有病,看這種東西。”他學古人也未免學得太像了!
雖然她到現在還弄不明白,他綁架她的用意為何,因為他似乎不缺錢,而且自從半個月前和他用餐的那一刻起,他也不像第一次見面時追問她是從哪裏來的姦細,也似乎沒打算放她走,倒是有那麼丁點要困住她的意味。
不可否認,經過她這些日子來的觀察,她發覺府內上上下下全懼怕着龍蔚,有些人還把龍蔚當作高不可攀的神祈,每每聽見她對龍蔚話出頂撞,個個眼睛睜得如銅鈴般大,還流露出為她捏一把冷汗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