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就是那個讓我兒子守身如玉了十年的寧悅?”
初次見面,溫小暖就送了寧悅一份驚天大禮,直接把她的冷靜和理智轟成了渣,瞪大眼睛震驚失措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傻。
心裏快笑翻了,但是溫小暖那張被時光打磨得優雅美麗如昔的臉上卻是一派正經,眼神里有着恰如其分的情緒,細看之下,還能發現潛藏在那雙眸子之下的冷淡跟不滿。
儘管慕景寒早就給寧悅打過了預防針,但是直到面臨這一刻,寧悅還是傻眼了,完全無法應對,尤其是從對方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哦,對……”溫小暖挑了挑眉,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寧悅,“你對這一切都不知情。”
這種解釋性的說法落在寧悅耳朵里時,卻只覺得是一種嘲諷,她眼眸一縮,硬着頭皮頂住了對方穿透般的目光,卻仍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慕景寒皺了皺眉,“媽。”
溫小暖特別有女王范兒地瞪了他一眼,“媽什麼媽!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對話,沒你什麼事兒。”
慕景寒:“……”
你所謂的對話就是把我的老底都掀出去么?
慕男神有些無奈,他側過頭,捏了捏寧悅的手心,在她茫然看過來時,拽着她在沙發上坐下。
在這個過程中,作為一家之長的慕朝年完全是一副打醬油的姿勢坐在溫小暖旁邊,態度溫文爾雅,一開始甚至還對寧悅笑了笑,但是卻對溫小暖的開場下馬威,沒有絲毫的反對。
感受着從手心傳遞過來的溫暖和支持,寧悅強迫自己冷靜,慌亂而又無措的心情逐漸平復,理智開始集中到溫小暖吐露出來的信息上面。
“對不起……”
深吸一口氣,寧悅深深地看向慕景寒,她最初以為在醫院裏那次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但是隨後的相處,她隱隱地感覺到事實好像並非如此,但是因為沒有開口求證過,所以她也只是懷疑男神早就知道她的存在。
然而從男神母親的話里透露出的意思,男神……似乎等了她十年?
她得承認,她被嚇到了,內心幾乎是下意識地產生了一股摸不到實處的恍惚感。
見狀,溫小暖好整以暇地抬了抬下巴,眼神帶出了幾分逼問的氣勢:
“你現在在想什麼?心虛還是感動?”
寧悅抿唇,冷靜自持的臉因此而顯現出了倔強的情緒,眼神微沉。
“……這兩種都沒有。”
她不覺得她需要因此感到心虛或者感動,這並不是那麼輕巧的事情。
如果慕景寒真的等了她十年,那麼她只想說,這份感情比她原本以為的還要沉重很多,甚至讓她覺得有點透不過氣。
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掌拽住了般難以呼吸,寧悅垂下雙眼,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夠承受住這樣一份感情。
她的動搖太過明顯,溫小暖心裏暗叫一聲糟糕,心想自己這劑猛葯好像過了點,一不小心就刷爆了對方的承受底線。
忍不住朝自家兒子投去一個可(xing)憐(zai)兮(le)兮(huo)的眼神,她目光一閃,眉眼間的冷淡忽然散去很多:
“其實,我很早就想見見你了,但是慕萌萌一直不讓。”
慕萌萌這個昵稱一出來,畫風突變,寧悅眨了眨眼睛,原本沉重的心情忽然被這股詭異的畫風一掃而空。
“所以有一句話我想對你說很久了,”溫小暖凝神真心誠意地看着她問,“你真的打算對慕萌萌以身相許了嗎?”
這是要讓她表決心嗎?寧悅遲疑地看了慕男神一眼,張嘴剛想回答,結果卻又被溫小暖的下句話給拐到了另一個方向——
“真的不打算再拖他幾年嗎?錯過這次你未來幾十年可就要被他吃的骨頭都不剩了喲!”
寧悅:“……”
慕景寒扶額,他確定了,他家唯恐天下不亂的母親就是在拆他的台。
不能指望他那個一切以老婆為重的父親幫忙,慕男神決定自救——不再猶豫地把人拉起來,朝對面看上去無比正經的兩人丟下一句話,他不容分說地把人帶走了。
“我先帶她上樓轉轉。”
再讓她們聊下去,估計他小時候那堆黑歷史也會曝光。
寧悅腦子裏正亂着呢,像個沒重量的紙人般被慕男神輕輕鬆鬆地拉上了樓上慕景寒的房間——那裏完全就是屬於他的絕對領域,屬於慕景寒的氣息鋪天蓋地卷滿了整個空間。
進門后,攬着她的腰把人抵靠在房門上,慕景寒牢牢地鎖住她的雙眼低聲問:
“悅悅,你在想什麼?”
寧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良久,輕輕問道:“……十年是怎麼回事?”
現在想來,這個所謂的“十年”其實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按理來說,互為未婚夫妻的他們,真要論起那個啥的話,也不止十年吧?可是看慕景寒母親的話來理解,似乎並不是這麼回事。
她單獨拎出的這個“十年”,似乎跟他們之間“婚約”並沒有多大的關係,既然如此,男神又為什麼會容許這個“十年”的存在?
在她所不知道的時間裏,究竟還發生過什麼事情?
寧悅既想知道答案,又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承受得了這個答案。
看出她眼底的動搖,慕景寒抬起一隻手摩挲着她的臉頰,眼神一點一點的加深。
“這個答案,我希望由你親自來找。”
寧悅沉默半響后反問:“你不會故意瞞着我?”
嘴唇在她額頭碰了碰,慕景寒回答的很乾脆:“不會。”
他的氣息纏繞在四周,寧悅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肆無忌憚的觸碰她的臉頰和耳垂,讓她後背竄起一陣又一陣的酥-癢。
想起慕景寒母親最後的那句話,寧悅心底忽然騰升一股危機意識,她猛地抬起頭,試探性地對慕景寒說:
“要不然,我們還是等——唔!”
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慕景寒直接堵住她的嘴,將那些未說出口的話直接咬碎在唇齒之間,擱在腰上的手也開始不老實的從衣擺下方往裏鑽,溫暖的之間遊離在一片滑嫩的區域,繼而愛不釋手地停在那裏。
……
再次下樓,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樓下很安靜,客廳里空無一人慕男神的父母不知道去了哪裏,這讓剛剛眼帶水光,嘴唇泛着不自然紅腫的寧悅心裏一松。
她這幅一看就容易讓人想入非非的模樣完全不適合見人好嗎!可如果繼續待在男神房裏,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otz
一回想之前的某些畫面,寧悅就忍不住想要捂臉。
於是她也真的這麼做了,懷裏抱着個抱枕,把久不曾散去紅暈的臉埋在了抱枕後面。
慕景寒替她梳了梳耳鬢的散發,走到冰箱前問她,“要喝點什麼?水還是果汁?”
寧悅:“水。”
慕景寒在被子裏放了片用蜂蜜泡好的檸檬,再倒入半杯溫開水端過去。
喝檸檬蜂蜜水是寧悅在家的習慣,但在別人家就沒這麼講究,沒想到慕景寒卻記得這些。
雖然是小事,但往往也就是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最容易打動人心,寧悅也不可免俗地被觸動了。
“謝謝。”
慕景寒看了眼時間,“肚子餓不餓?吃飯的話可能還要等等,他們倆現在應該在午睡。”
寧悅嘴角一抽,搖了搖頭:“不餓。”
這大概是最奇葩的見家長方式了,兒子在半途把人拉走,父母也寬心地該睡睡,還有更不着調的嗎?
事實證明是有的。
因為等寧悅喝完水后,慕景寒直接提議:“想不想回去?”
寧悅差點被口水嗆到,她睜大眼睛驚訝地問:“現在嗎?”
慕男神放下杯子,淡淡的解釋:“反正已經見過了,接下來的事情他們會去找你父母談。”
“……”要不要這麼簡單粗暴?
寧悅想了想,問他:“你們家沒有別的親戚了嗎?”
由於她自己家的親戚關係很簡單,爺爺奶奶也去世得早,所以寧悅實際上是有點怵那種七大姑八大婆齊聚一堂的場景的,但是如果是要訂婚的話,那麼作為小輩還是得提前見一見吧?
不過顯然,慕景寒完全沒有這種想法。
直接冷淡的兩個字打發掉了——
“沒必要。”
帶着一個臉盲去見一些只有利益往來的族親,他一點也不想讓她浪費這個時間。
為值得的人花心思,哪怕要用十年也不嫌浪費,無關緊要的人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慕男神其實也是一個挺任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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