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又見,小夥伴(5)
蝸牛啊蝸牛,你幹嗎站在葡萄樹下發傻?
我想吃葡萄樹上最高最大的那一顆紫葡萄呀。
那你倒是爬上來啊。
我害怕樹太高,我爬不上。還怕,爬上去了,葡萄早就被別人摘去了。
笨蝸牛,可你光看着葡萄也不會自己掉到你嘴巴里啊……除非葡萄成精了。
——這是傅晚絲腦子裏的對話。
小區的超市裏正在放著兒歌,她聽着聽着就發了傻。
要說她也挺厲害的,聽個兒歌而已,還能幻想出個“童話故事”來,也是個人才了。
“傅人才”心裏頭有點兒沮喪,忽然就忘記了自己要來買什麼,索性拿了個老冰棍,又拿了一袋椰子糖,坐在超市門口,看誰家的小孩坐在搖搖車上搖啊搖。
聽着小孩的媽媽和一旁的人說:“我都26了還年輕啊……”
傅晚絲忽然連吃冰棍的心情都沒有了。29了,別說孩子了,就連男人還在葡萄樹上掛着,這簡直是一擊十噸重的重擊。
一隻成了精的“葡萄”怕被人跟上,今天沒開自己的世爵,而是和年飛換了一輛奧迪。
他開着車在傅晚絲所住的小區外兜了很久,這一帶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停車場,這會兒正值飯點兒,馬路兩邊的飯店爆滿,馬路兩邊都停滿了車。他想,這要是想見傅晚絲卻因為找不到停車的地方而不能成行,那可真是連老天都不肯幫忙。
也就是四下張望的功夫,白玉謙發現對面的小超市門口有個女人看起來很是眼熟。
女人沒有抬頭,手裏的冰棍在太陽底下滴答滴答,吃的還沒有化的多。
白玉謙幾乎是一看見她,就立馬靠邊停了車。
他走到了對面,沖她喊了一聲:“喂,冰棍不好吃,請你吃冰淇凌,你去不去?”
這個時候,搖搖車裏正在唱着“喜羊羊,美羊羊”,周圍都是嘈雜的聲音,傅晚絲沒有注意。
搖搖車上的那個小孩倒是聽見了,口齒不清地說:“媽媽,有個叔叔要請我吃雪糕。”
小孩的媽媽停止了與別人聊天,低頭對她講:“寶寶,你又亂說話了,這兒哪有什麼叔叔?”
小孩指了指正前方的馬路邊上,小孩的媽媽順着她的手往前望,傅晚絲也下意識抬了下頭,這就看見了一顆會走路的“葡萄”。
還真的是葡萄,他穿了一件葡萄紫的麻料襯衣,她都不敢直視他。
傅晚絲愣了一下,對那孩子說:“叔叔是來請我吃雪糕的。”而後將椰子糖塞到了小孩的手裏,“阿姨請你吃糖。”
她扔掉了手裏的半截冰棍,朝他飛奔過去。
“葡萄”說:“咱們趕快上車。”拉着她朝奧迪走,就跟搶人似的。
——
“你來找我幹嗎?”
這是一個非常沒有建設性的問題,一經出口,尷尬了兩個人。
當然,這句話也可以有一個非常猥瑣的意義,只要加個回答“干”。
好吧,以上全部都屬於胡思亂想。
問出了該問題的“蝸牛”,在問出該問題的第一時間就沉默了,好想給自己兩巴掌。
她覺得很尷尬,也怕白玉謙會尷尬。
歸根究底,主要是他們的關係太尷尬。
夥伴?朋友?還是……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是不是白玉謙對她也有那麼一丁丁的特別情感?
上車后的前三分鐘,傅晚絲一直在多想。
也不怪她會多想,其實他們從昨晚分開,到如今也不過隔了24個小時,他就來找她……
白玉謙是三分鐘以後,將汽車開出了那個因為路邊的停車而變得狹窄的街道,才正視傅晚絲的問話。
他來找她還真是沒有正當的理由,不正當的理由卻是一大堆,譬如“我想你了”,還譬如“我想見你”。
白玉謙特地趁傅晚絲走神的時候看了下她,然後他說了實話:“沒什麼事兒,就是覺得每天不見你一次好像少辦了一件事情。”就是說的稍微委婉。
這句話可以延伸很多意思,譬如“我喜歡你”,還譬如“我怎麼就這麼喜歡你呢我的好朋友”。
傅晚絲“呵呵”笑了一下,“啊,我好像也是這樣。”
白玉謙很是驚喜地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說的可是真的。”
“我說的也是真的。”傅晚絲又“呵呵”笑了一下,像是在開玩笑,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真”到底有多真。
如果人和人之間,可以有心靈感應。我喜歡你的時候,你能知曉。你覺得我好,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那該有多好!
可是一段感情最美好也最讓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就是“我喜歡他,他好像也喜歡我”的曖昧期了。
傅晚絲還記得白玉謙問過她有沒有聽到他的心跳,她那時沒有回答,若是現在他再問的話,她一定會說她什麼都聽不到……因為她只能聽見自己的心不停地在說——好喜歡他!
有多喜歡呢?
大概只有天知道。
——
白玉謙能帶傅晚絲去的地方真的很少很少,基本上去哪兒都是會被圍堵的。
他開着車帶着她走了一條又一條街道,有些愧疚地道:“無聊嗎?和我一塊兒是不是很無聊?”
傅晚絲搖了搖頭,倒是實話實說:“比一個人獃著好。”
白玉謙又問她:“你該不會只有蔣文藝一個朋友?”
傅晚絲說:“大學的朋友,結婚的結婚了,有孩子的有孩子了,我們宿舍六個人,有三個正在懷二寶。工作上結識的朋友,一個比一個忙。過着,過着,就變成自己一個人了。”
越長大就越孤單,年輕的時候不理解,越來越大的時候才能夠深刻地理解這句話。
白玉謙沒有問她會不會覺得寂寞,是不是有他陪着更好。
他只是說:“我三點鐘要去錄音,你要不要去?”
年飛給他借了陳武的錄音室,錄他昨天唱的那首歌。
傅晚絲問的小心翼翼:“我去……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白玉謙道:“陳武知道嗎?‘紅剪刀’的第二任主唱。”
傅晚絲大概愣了有幾秒,才想起來白玉謙是‘紅剪刀’的首任主唱。
‘紅剪刀’就是白玉謙剛出道時呆過的男團,當年真的是火到了沒朋友,可是沒過幾年,他就退團去了電影圈闖蕩。
然後,紅剪刀就有了第二任主唱,緊接着第三任,第四任……究竟換了幾個主唱,她還真是不知道。
只知道如今的‘紅剪刀’已經從一線跌到了三線之外。
而那個陳武,也早就從主唱變成了唱作人,現在是圈裏頭有名的音樂製作人。
剛好,她手裏頭那部正在剪輯的電視劇,還缺一個叫人聽了就不會忘的片頭曲。
放在幾星期以前,傅晚絲一定會將自己這種小心思好好掩藏,就像她想邀請白玉謙拍電視劇一樣。
可是現在……她突然對着白玉謙傻笑。
開着車的白玉謙扭頭看了她好幾次,笑着道:“想說什麼直接講。”
傅晚絲又傻笑了一陣兒,才道:“我現在缺一個片頭曲。”剩下的話,她就是不說他也會懂。
“你想讓陳武幫你做?”白玉謙果然是很善解人意的。
傅晚絲重重點頭,那樣子就好像是看見了主人手裏骨頭的阿汪。
“歌詞有嗎?歌手有嗎?什麼類型的電視劇?”
白玉謙的問題還真是多。
前兩個還真不好回答,傅晚絲選擇性地回答了第三個:“都市愛情劇。”
白玉謙立馬就明白了,歌詞沒有,歌手也更不會有。
他想了想說:“就用我昨天在雲光唱的歌怎麼樣?”
這個時候的傅晚絲沒敢多想,只是下意識說:“那敢情好啊!我這兒有一個相熟的小歌手,跟你的聲線有幾分的像。”
“怎麼?我的歌還得讓別人唱?”白玉謙真不想說他有些不高興了。
傅晚絲卻又開始傻笑了,笑過了之後道:“陳老頭要是知道,你來唱我們電視劇的片頭曲,一定會樂的瘋掉。”
動了情的男人那是真的好哄,有的時候,不用哄,他就會笑。
傅晚絲揚起了嘴角那一刻,白玉謙也笑了。
她笑了有多久,他也是一樣。
聽完她的話后他說:“那你呢?要瘋掉了嗎?”
她可沒有瘋掉,她還記得很現實的問題。
她說:“你開個友情價。不過,得提前說明,我們劇組真不是一般的窮。”
“友情價?”友情價不如愛情價少。
那個傻瓜不知道,他昨天唱的歌可是還要給別人版權費的。
那個傻瓜還不知道,他已經答應了陳老頭明年元月份進組,用“友情價”接下了她寫的那部電視劇。這可是他白玉謙接拍的第一部電視劇,也是她編導的第一部電視劇。這樣算雙c嗎?!
雖說她遲早都會知道他已經簽下了電視劇的合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啊。
白玉謙笑道:“你每天請我吃頓飯就行了。”
“真的假的?”傅晚絲大喜過望。這是說他們每天都要見面嗎?
“當然是真的。”
其實未來他們可以做一對夫妻檔,她寫戲,他來演,他們可以互相承包對方的所有劇作,這樣就確保了他們每天都可以見面。
說話的時候,白玉謙設想了一下美好的明天。怦怦怦她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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