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衝撞了(一更)

第一四四章 衝撞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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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開了之後,不光是陸公子,就連這食肆的主人,也覺得白芷的用藥,尤其精妙。

這方子說來也不是什麼好方子。

用的葯看起來也是稀鬆平常,走的,也是差不多的路子。

古中醫認為,中醫是痹症,就是關節上麻木的,人體營衛失調才是主因,久而久之,因為寒邪入體,臟腑失於濡養,只會越來越重。

白芷的這個方子,就是後世總結的桂枝芍藥知母湯。

這個方子,本是張仲景的名方,一般治風濕都是用的這個方子。

按這位食肆主人的口述,他從前那些所看診的名醫開的,大多也是這路藥方。

方子都是一樣的方子,只不過白芷把這葯的分量調整了一下。

這方子算得上是好方子,前世里她有個中醫界的朋友,就是用這個方子,結合了後世的靶向療法的實驗理論,在國際上還取得了大獎,這也是後世越來越認識到中醫的重要作用的情況下。

而這裏的大夫,也同樣更懂得從古方里找好藥方。

藥方是好藥方,可也要看病人是怎麼個情況。

這幾味葯,桂枝,芍藥,甘草,麻黃,生薑,白朮,知母,防風,附子,各有作用。

“你從前喝葯,可是感覺苦中帶酸的多?”

那主人回憶了一下:“不錯,正是這個感覺。我入口便想要吐了。”

白芷點了點頭,那她的推測是不錯的。

“這是仲景醫聖的原方,你的癥狀,完全符合醫書中這痹症的描述,因此你先前去請的名醫大夫,都把你當做了這桂枝芍藥知母湯的原型,藥量也一字未改,全部照搬,可他們卻忽略了一點。”

“你每日喝的羊湯,他們並不知道。”

實際上他已經是通風和風濕兼而有之,嘌呤的過量攝入,導致這位廚子出身的主人,每況愈下。通風其實也可以用這個方子。

只不過所有的劑量都要調整,這其中,她大大加大了附子,甘草和生薑的量。

附子理氣,甘草和生薑一個用來平中,一個大量驅寒。

這也就是為什麼無論待的地方是濕寒還乾冷,之前吃的葯對路但是不對劑量,這樣寒氣更難以驅除,加上他一貫來喝的羊湯……

“對,這次的藥味好像更加甜,總覺得更加地上口。”

食肆的主人這樣說道。

也就是幾貼葯的功夫,劑量對路的話,自然就會好的快點兒。

這家食肆的主人也早就想通了,這下子說開了更是放心白芷,他拿了一張紙出來:“既然不再做這行了,我也不再藏私,這羊肉湯的秘方我也就送給白大夫了。”

他早就決定回到江南養老,畢竟京城久居,自己沒有根基,早晚碰到像是拓跋珍這樣的人,也怕死無葬身之地。

這裏的地皮是自己買的早,那時候價錢還好,如今越來越貴,就轉讓給了白芷。

白芷也按照市價把銀子和這個主人交接了。

那主人一直搖手:“受了白神醫的恩惠,我這殘病之軀總算鬆快了幾天,還想着回到江南,頤養天年,不受此病所苦,白神醫,你來日,定能恩惠一方百姓。”

他倒是說的誠心實意,白芷也感受到了。

她也就沒有拒絕。

畢竟這類風濕弊病痛風,還真是的的確確很難治好的。

陸大公子看着白芷和食肆的主人談話,又見她一出手便是藥到病除,甚至還收了一張羊肉湯的方子,心中也是十分詫異。

白芷的這一身本事,越來越神乎其技。

但是他總覺得,這女人越是捉摸不透,就越是吸引人。

陸大公子義務給白芷跑腿,沒多少時候就把這鋪子給過了明路。

白芷看了下這白虎巷外這家鋪子前後裡外,佔地不大,難得的是密林修竹,裝點得極為雅緻,後面還有一處小小的院落,看起來十分的安靜。這院落也很是講究,坐北朝南外,還有一個小小的鋪面,相當於另外白送了一個小鋪子。

只不過原來開的是食肆,這家小鋪面並沒有使用,用來堆放東西。

白芷拿着羊肉湯的秘方,盤算了一下,天香樓的生意這樣好,何不也試着開個葯膳館?對了……她的腦子快速運轉,陸大公子終於不好意思地打斷了她的思考。

“白神醫,我出診金無算,您就試着跟我回江南,醫一個重要的人,算我鞍前馬後這麼久了,成不成?”

陸大公子自問還沒有這樣低聲下氣地求過人。

他滿以為白芷會一口拒絕,沒想到白芷卻認真地打量起他來,用一種叫自己冷颼颼的眼神從頭看到腳。

“診金無算,那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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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的鋪子算是告一段落,但是趙鳳麟的頭風,時日已經定好了。

為了這件事,她甚至專門去給趙鳳麟重新打造了一套稱手的手術刀。

這個時代最先進的冶鍊技術在軍中。

她把這個事情給趙鳳麟講了以後,趙鳳麟表示。

兵部的技術不算什麼。

並且特意地再多加了一句:“不要胡亂去找別人。”

等到趙鳳麟拿着她的圖紙回來,並且手上真的帶了一套銀光閃閃的刀具回來時,白芷難得地亮了眼睛。

若她看得不錯,這刀具應該正是用了電解鉻的方法製作出來的,外面這一層,閃閃亮亮的,正是吹毛立斷的這一層。

古代出土的戰國寶劍,後代科學家就發現用了十分先進的電解鉻作為鍍層,沒想到這大梁,也會有同樣的技術了。

白芷還真是愛不釋手。

前世的用慣了的手術刀都沒有給她這樣趁手的感覺,一跟頭髮吹上去,立時斷了,而且這手術刀分量也是正好。

也不知道趙鳳麟怎麼找到這樣的匠人,她走訪過很多家鐵匠鋪子,做出來的,都不抵趙鳳麟的這一套。

她堅持要把銀子給趙鳳麟。

趙鳳麟抬了抬眉頭。

定好的手術日,本來就在明日。

兩人就這麼定定地站着。

白芷本來面對趙鳳麟並沒有什麼不同的感覺,可是此刻正好抬頭見到他的嘴唇。

這男人的唇形優雅,又很薄,果然是適合接吻的那種……

這種神遊的想法讓白芷又是嚇了一跳,她眼神左右閃避,就是不跟趙鳳麟碰到一塊。

見到此景此景,趙鳳麟一把拉過白芷,將她圈入了懷中,下巴抵着白芷頭上的璇兒。

白白嫩嫩的旋兒就在趙鳳麟眼前,白芷感覺到他的下巴硬硬的,隱約還有鬍渣扎着自己的頭皮。

趙鳳麟寬厚的胸膛里發出幾聲低沉的嘆息:“芷兒,我問你,你對我,到底還有幾分真心?”

白芷沒想到趙鳳麟突然這樣柔情,想到他之前狂暴的怒氣,一時也有些怔忪。

這是什麼?

她怎麼會有這種情緒?

這懷抱竟也有一絲溫度熨帖到了胸口一般。

她使勁用內力推開趙鳳麟,白芷卻發現,內力還是如同泥牛入海一樣。

趙鳳麟還是放開了她。

“不管怎樣,我把所有的信任都交給你了。芷兒,明日午時,我等你。”

趙鳳麟還是離開了。

對他來說,能夠接受開顱手術,甚至願意把性命都交給白芷,是第一回。

更是舉足輕重的一回。

回顧趙鳳麟的人生,還真沒有付出全部信任的時候。

年少時掙扎着想要求生往上爬的時候,他不信任自己父皇,不信任撫養自己的皇后,連兄弟手足,都能自相殘殺。

可他不是沒有信任的人,只不過找不到罷了。

他也上過戰場,殺過敵人,能讓他交付信任的,也都死在了刀下。

漸漸的,他越來越習慣孤身一人,習慣了冷漠,孤獨。

他不是皇帝,可他比皇位上的那個人,更加寂寞。

若不是白芷,他只怕找不到那樣契合的感覺,一個人的出現,竟讓他有一種生命被點亮的感覺。

有多不容易,只有自己知道。

為什麼這麼輕易就交付了所有信任。

大約是因為最開始的一見傾心,她對老弱婦孺都這般的愛護,本質上不壞。

後來相處日深,更明白她雖然看着冰冷冷,心卻比誰都軟。

白芷並不知道趙鳳麟是這樣的想法。

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比如安頓顧玲瓏,把白虎巷的宅子收拾出來,母女二人帶上李媽媽住進去。

李媽媽還是跟着玲瓏過來了。

白芷知道,顧玲瓏跟着自己,到底還是委屈了她。

她平日錦衣玉食,跟着自己,卻沒什麼享用。

然則,顧玲瓏卻看起來快樂一些。

只因在白芷這裏,兩人經常一起玩樂,玲瓏醫館周圍的一些人家,也跟白芷交好的,其中有個姓段的人家,家裏也有幾個小女孩,正好和顧玲瓏同歲。

顧玲瓏來到玲瓏醫館沒幾天,就已經和段家的小女孩玩了好多天。

跟同齡的孩子在一起玩,白芷發現顧玲瓏也變得愛笑多了,脾氣也不再跟端王府里一樣驕縱,老是要變臉哭鬧。

性格也開朗了。因為這姓段的人家家境還算殷實,曾經來玲瓏醫館問過幾次診,因為白芷也算是藥到病除,兩家倒是來往地勤快些。

白芷沒什麼名氣的時候,段家也會在時節送些東西來,或者送些自家田莊上的米來。

這一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竟是惹了麻煩。

段家也是做的米行生意,自家在京城外面有一些米田,都是種着胭脂稻之類的新品稻米的,若是種的好了,能夠上貢,也就有了更大的保障。

天氣漸冷,這米收了上來得去驗看,便把幾個小女孩兒托到了白芷這裏。

白芷因為在撰寫溫病類的書籍,也同時在給張天師整理一些靜脈注射的小提示。

所以就歇了一些生意。

再加上過幾日便要去朝廷任職,成為大梁或者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女醫官,白芷也就沒有診多少的客人。

天這麼冷,窮苦的百姓,她倒是讓甄柔自己想個好法子,填飽醫館周圍百姓的肚子,讓他們不會傷胃,又不會花銷太大的法子來。

甄柔應了,跟綉兒二人便忙起來,啞巴也要幫忙。

白芷沒告訴他們,今日午時要去給趙鳳麟開顱的事情。

她認認真真地寫着字,心裏滿是前日趙鳳麟語氣里的嘆息。

他在嘆息什麼。

他這樣的人,什麼都擁有,為什麼嘆息聲里,竟然有一種失落,和——落寞?

這的的確確是一種落寞,錯不了的。

前世里的自己,最是了解這樣的落寞。

不是無人陪伴,而是無人可以託付一片真心的落寞。

手腕一抖,一滴墨汁落下來。

墨汁暈染在帶着微黃的宣紙上,如同什麼除不掉的雜質一樣的。

這時候突然傳來哐當的一聲,李媽媽輕叫了一聲,白芷忙把手頭的紙筆推開。

這段家的幾個女孩子都是充作男孩子養的,李媽媽拿了個皮球給她們踢着玩,還是顧玲瓏束手束腳的,還是段家的老大教了顧玲瓏踢蹴鞠。

這是個皮球,但是用來踢蹴鞠,更有彈性,因此被顧玲瓏一個使勁就踢到了牆外去了。

牆的隔壁就是白家。

兩家涇渭分明,白芷除了接待一下白崇仁,也不多理其他的白家人。

尤其是白家那個白禮同,她總覺得他一雙眼睛,總是陰毒的很,看了就心裏不舒服。

想到王氏心裏不知道怎麼恨自己,還有自己那個所謂的嫡姐白若,現在看着一切正常了,但是那目空一切,全不把旁人當是個人的態度,總覺得又像是換了一個人的。

總之這個娘家,白芷是很不舒服的。

尤其最近白嵩這個大家長似乎犯了什麼大病,總是一直咳嗽咳嗽,那咳嗽聲能傳到自己的屋子裏來。

饒是病成這樣,白芷也沒聽到自己的爹說些什麼要請自己過去治病的話,白芷曾見他滿臉的難色,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大約是猜到了白禮同和王氏,白若,私下裏根本是不信自己的。

估計是在白崇仁面前說些了什麼,使得他很為難。

白芷剛走過去,想要拉開玲瓏,卻聽到隔壁傳來一聲王氏的尖叫:“隔壁的小兔崽子,是誰給你狗膽,竟踢破了我家新買的琉璃鏡?知不知道要多少銀子?”

這一聲尖叫之後,還伴隨着王氏的驚天叫罵聲。

看來兩家的平靜,是她忍了很久的結果。

如今一件小事,就讓王氏再也坐不住了。

王氏也想不到,白芷竟然真的能夠奪回顧玲瓏。

可——奪回了顧玲瓏之後,豈不就代表着,白芷徹底沒用了么?

本來還指望着端王爺對白芷有舊情,可是她竟然去和端王爺撕破了臉,把孩子都要回了來了。

這——這樣的人,除了有一身醫術,還有什麼大用么?

想到接到聖旨之後,白芷那趾高氣昂的樣子,王氏就覺得心裏翻江倒海地難受。

呸,這賤人養的賤種,竟也配接聖旨。

不過,檢校病兒所,那是什麼東西?

王氏又想大笑,等到入了冬二月,皇室開始選秀,她的女兒,一定能夠一鳴驚人,一飛衝天。

這樣想着,王氏又有了新的想法,她能夠斷定,方才那個球,必定是那個小小賤種的。

既然不再由端王養在名下,那證明那個顧玲瓏,也不過是個小賤種而已。

對面沒有動靜,王氏忍不住衝到了隔壁門口,開始叉腰大罵。

她在這條街上,早就成了無人敢惹的潑婦,尤其是她自從支起門面做小生意以來,更是把這份潑辣發揮到了極致。

因此她想到白芷無人可依靠,那所謂立了大功的後果也不過是個檢校病兒所的破醫官,更是沒什麼好怕的,指着白芷玲瓏醫館上一隻亂飛的雀兒,指桑罵槐道:“好一隻小猢猻,你無處可去,便來到這裏給我拉尿屙屎的,不是人的東西,哪顆樹倒了你哪兒不能去?”

白芷陰着臉,打開了醫館的大門。

天已經有些暗了,天上飄起了星星點點的雪花,午時快要到了,白芷本來是打算到王氏那裏去賠錢了,便隨即回來。

可王氏到底不是沉得住氣的人,她先來罵一通,白芷便沒有了那心氣去賠錢。

她冷冷地盯着王氏有大半晌。

王氏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兩人之間早就撕破了溫情的面紗,然而在白芷看來,王氏可真是外強中乾。

沒等白芷開口,王氏先敗下陣來,白芷的眼神冰冷無情,只把王氏看到了骨子裏,這樣的眼神,可不是王氏能夠承受的。

王氏縱使敗下陣來,也是理直氣壯的:“賠,給我賠。我這是宋地運過來的新式琉璃鏡,多少錢一塊你知道么?你那些診金都不夠賠的。”

她手裏握着的,就是被打碎的琉璃鏡。

這琉璃鏡,也本就是在院子中晾了,聽說吃了露水幾夜會更加晶瑩剔透。

這鏡子是王氏掏了自己的私房錢,花了五十兩銀子從據說是宋地過來的人那裏買來的。

她是想着給白若攢陪嫁了,自從打老爺子那裏探到了口風,說是白若有希望能夠進宮成為秀女,還能有希望再往上走,王氏就想着給白若攢點兒東西,在宮裏也好體面一點兒。

這才花了大本錢買了這個琉璃鏡子。

她也是聽有頭有臉的人家裏的幾個奴僕,常來自家的羊肉館子裏吃喝的時候,說起過這種新琉璃的事。

和原來的琉璃不同,宋地的新式琉璃,更加晶瑩透明,光可鑒人,聽說只有宋地有出產,別的地方竟是買不到。

王氏當下就動了這個心。

白崇仁自從官復原職之後,便要王氏停了這羊肉館子的生意,哪裏想到王氏根本就不同意。

在她看來,她如今的日子可是有滋有味的了。

而且這份生意,帶給她的,除了體面,還有一些銀子,更讓她在白家有了不一樣的底氣。

她怎麼可能去關了羊肉館呢。

若不是羊肉館的客人跟她說起來,她也不會知道世上有琉璃鏡這樣的好物事。

見到白芷怎麼都不開口,王氏更是恨得毒了:“你怎麼不肯說話,怎麼?自己的女兒做的錯事,就不敢吱聲了?”

白芷終於開了口,她話里冷冷淡淡,只不過手裏的銀針還在閃着光:“不知道你方才在罵誰是猢猻,我倒想再聽聽看。”

手裏的五根銀針轉瞬之間,便扎入了王氏的嘴的四周,還有兩家上的三個穴位上。

王氏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白氏突然練成了這樣的好武功,手裏的銀針竟然能夠直接扎到了穴位上。

殊不知這是白芷日夜苦練的功夫。

她想來想去,這也是自己能夠保命的玩意,這才練得十分勤快。

也是受了上次用筷子砸拓跋珍的穴位的啟發,這才突發奇想這樣練。

這麼說來,學醫的人學武,的確很有些優勢。

因為練習過,白芷出手是快狠准,趙鳳麟只怕認穴的功夫都不及白芷,尤其是白芷對於人體的穴位認知,這幾根銀針紮下去,王氏只覺得嘴周圍一陣酥酥麻麻,根本就沒有察覺。

等到發現過來,整個人都快要懵了,兩隻手連自己的嘴都不敢摸,手裏的破了一大半的琉璃鏡台,也是掉在了地上,再次碎成了幾瓣。

“你,你使得什麼?我——”

她才說了幾句,嘴唇竟然動不了了,上下兩瓣嘴唇碰在一起就說不出的麻,連帶着兩腮也開始麻麻痒痒。

“李媽媽,給我拿幾片香葉子來,塞到這女人的嘴裏。她的嘴,太髒了!”

王氏才站在這裏,便發現李媽媽要過來揪住自己的頭髮,她縱然說不出話來,但是一身蠻橫的力氣還在,便想要抓住李媽媽的胳膊,扭打起來。

白芷卻一把抓住了王氏的手臂,將她扭了開去,王氏發現,白芷的手指就像鐵一樣地鉗住了自己的胳膊,她根本動彈不得。

這幾片香葉子也塞到了自己嘴裏。

什麼香葉子,竟還帶着霉味。

王氏不免吐了一會,她大哭起來,雪下的大了,竟也有人朝這裏看過來。

可惜這裏的人都知道王氏的惡名,都不再前去幫她說話。

可憐王氏一張顛倒黑白的嘴,根本說不出污衊白芷的話來。

白芷走到她的面前,雪花沾濕了她的芙蓉緞面鞋,王氏恨恨地瞪住了白芷,怨毒的眼光,揮之不去。

對白芷不管用。

她看了眼王氏手裏的那個破琉璃鏡,哼了一聲:“好心告訴你,你這是仿造的琉璃,絕不是宋地的真貨,最多也就十兩銀子,我也不回欠你。這是十三兩,另外三兩,就算是送給你看大夫的診金。”

門吱呀關上,白芷看了一眼顧玲瓏:“你也太不小心了。隔壁是什麼人,你小心點兒,不要到他們那裏去。”

她自己是不怕,就怕王氏把手伸到玲瓏身上來。

不過這玲瓏醫館,倒也不是王氏可以出入的地方。

白芷交代了李媽媽一些事情,便讓醫館的人都圍着這幾個小丫頭轉,她卻要掐着點兒趕到趙鳳麟那裏去了。

午時。

什麼好時候么,非得要約在午時。

斬首才定在午時呢。

白芷心裏腹誹了一番,準備好那些刀具和所有的藥物,便要準備出發,臨行前,想了想,還是沒有叫上甄柔。

馬車方要走,李媽媽跑了出來:“王妃,不好了,段家的小女兒臉色發黃,嘴唇也一片白色,這是——您是大夫,快來看看吧。”

這李媽媽這麼說著,白芷看了看天色,衡量再三,終是下了馬車。

心裏有點兒沉重。

總覺得帶了一絲愧疚。

如果要去醫治段家的小女兒,那麼趙鳳麟的開顱手術,肯定是趕不及的。

他只怕——正在等着自己呢。

讓病人等,不是白芷的風格。

------題外話------

十二點前應該還有一更。字數大約也是六千字,大家不愛等可以攢着明天看。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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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醫妃給本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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