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情王爺來休妻
“和離吧。”
男人一襲玄色長袍,猶如暗夜中的君王,長袍下包裹的,是他強健的身軀,從左右祍交叉的領口中,依稀能夠窺見他一身強健的肌肉。
他高鼻深目,因為有四分之一胡族血統,更加顯得英俊如神,高大健碩的身軀,此刻正端坐在花廳的圈椅上,以至於一張圈椅,便好似一張皇座,更烘托出他的王者氣質。
不過他薄唇里吐出的話語,卻充滿了冰冷和嘲諷:“白芷,一樁假姻緣,你佔了本王五年光陰,也該夠了。”
被叫做白芷又不是白芷的她,端詳夠了之後,慢慢垂下了眼帘。
她不是原裝的白芷。
她是風光走完一生的醫學高精尖人才。本以為大限將至,睜開眼睛,卻成為了這個白芷。
原主的經歷也是可悲可嘆,成婚五年,端王顧培樓,從沒出現在她面前,她如同一隻金絲雀,被鎖在了深宅大院中。
若不是有個女兒,只怕早已經被這個薄情的男人丟出去自生自滅了。
白芷心道,眼前這個男人要和這樣的一個草包和離,說得好聽是和離,實際上跟休掉她,有什麼區別?
原主的娘家,如今也因為捲入黨爭,而破敗了。
她曾經官至國家領導私人健康顧問,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不到一朝穿越,卻要面對這樣尷尬的局面。
低下頭,她眼中閃過一絲計較。
顧培樓冷漠的眼神掃過她一身衣裙,這個女人,難得地穿了一身不露肉,不花枝招展的素衣裙,平靜地站在那裏,好似沒聽到他說要和離的話語。
之前每次只要稍稍提到和離二字,她都要一哭二鬧三上吊,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惜多次利用,若不是看在她養育了自己的骨血份上,他如何能夠容忍?
知道逃不了和離,就換了手段了?
他站起身來,玄色長袍上綉着的金龍好似要展翅飛翔一般,再也不耐煩看白芷,他吐出一句:“一千兩。”
一千兩?這個男人是打算給錢打發她離婚?
她只是思考了一秒鐘,顧培樓更是冷然,用那如刀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剮了一遍,又加了一句:“黃金。”
眼前這個男人冷酷決絕,是鐵了心要和她離婚。
從社會地位上看,誰在高位,誰處劣勢,無需明言。把他惹狠了,她也怕他做出什麼狠辣的事情來。
眼前的男人可是手握重兵的實權王爺,曾經因為一起戰役,坑殺敵國將士近萬人,一舉成名。
京中權貴紈絝大少見他,都繞着道走,只因他曾經不問緣由,一劍削去一個紈絝惡少的大半頭髮。
他的名字,能讓小兒止夜啼。但是他又出奇俊美,是萬千少女的春閨夢裏人。
說到底,他是雙手沾滿鮮血,他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自己。
她張開嘴:“好,我和離。不過——我有個條件。”
她的聲音嘶啞,好像喉嚨受過什麼傷。
“放婚書,你必須給我。”
她修過中醫,對古代有所涉獵,自然明白古代的和離是怎麼一回事。
有些時候,說是和離,可是丈夫根本不給和離的妻子放婚書,那麼妻子以後的婚姻,仍舊無法自主。
等同於被休棄,不,比被休棄還要慘,以後再婚還要來看這個前夫的臉色。
她勾了勾唇角,不管自己再不再婚,起碼主動權掌握在手裏。
男人的臉孔有些微的扭曲,他想不到,一個草包,忽然懂得這些實際操作中的事了。
早知如此,何必提出和離,直接一紙休棄多好。
不過為了女兒,他還是鬆了口。
“女兒歸本王。”他再度重申,似乎把女兒交給她,是多麼不放心的一件事。
他只是拍了拍手,王府的管事就端着各色文書進來了。
她執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管事瞟了眼她寫的字,正經的簪花小楷,不是說王妃向來草包,不學無術嗎?又偷瞟了一眼王爺,見他閉目養神,也就不再多言。
“王妃,不,白家小姐,請。”
他手裏遞過來的,是一個小小的包袱,還有一張放婚書。
有了這些,還有他答應的錢財,她想自己應該可以滿意離開了。
“王爺說了,既然已經和離,就速速離開王府。”他見白芷獃獃的,不哭不鬧,總覺得她很詭異,生怕再鬧出上回的上吊事件,若不是下人手快,只怕她已經……
她點點頭,也不接包袱,徒步離開。她孤身嫁入王府,連一個丫鬟婆子都沒有,可見白芷在娘家的地位,實際上是非常低的。
她和這具身體還在磨合期,腳步略微沉重,走到王府門口,已經暮色四合,門口一輛馬車,高貴大氣,綠呢帘子掀開,竟是不久前離去的端王顧培樓。
他懷裏,好似還抱着一個粉妝玉琢的女娃娃。他對她視而不見,他懷裏的小女孩,病仄仄地開了口:“爹爹,這個女人總算要走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白芷卻如遭雷擊,玲瓏,是她的玲瓏嗎?
她也有過一個女兒,卻在七歲時夭折了,她窮盡家族和科技的力量,終究沒有能夠抱住她的壽命。後來她越洋跨州,終於在南美的荒野中找到了隱醫世家的老祖宗,綜合自己家門所學,和最先進的西醫,這才找到女兒病的根源和醫治辦法。
玲瓏早夭,終究是她心頭的最痛。她記得前世丈夫指着她的鼻子罵:“都是報應!你專替權貴診病,不問是非善惡,只談錢權,如今報應來了,怎麼不報應到你的身上!卻把玲瓏給害了。”
只一眼,她就確定,顧培樓懷裏的,正是她魂牽夢縈的玲瓏,眼尾的紅痣,都一模一樣。
“玲瓏?是玲瓏嗎?你生病了嗎?”情急之下,她上前去試圖觸摸女娃娃的額頭,女孩兒卻嚇得尖叫一聲,把臉深深埋進了顧培樓的外袍下,她聲音顫抖,直喊着爹爹我怕。
顧培樓似乎很寶貝這個女兒,輕聲細語地哄着,但是臉上卻顯露出對白芷的忍無可忍。
一返身看向白芷時,手裏多了一把寶劍。
男人握劍的姿勢很好看,脊背挺直,手臂繃緊,肌肉蘊藏在薄薄的袍衫下,可惜白芷無能欣賞,因為這把劍對準的,是她。
顧培樓開了口,他如星的眼眸里,帶了嗜血的狠辣:“白芷,本王警告你,你再敢碰顧氏玲瓏,小心你的狗命。”
劍尖微微刺進她雪白的脖頸,和她脖子側方的大動脈相隔不遠,傷口處鮮血汨汨地流了出來。
她就那麼冷冷地看着他,根本不懼那點血跡,電光火石間,腦子裏已經晃過好幾種想法。
如果這裏的玲瓏和她的玲瓏一模一樣,那麼到了八歲上,她就會得那可怕的病,最後一病不起,再也救不回來。
她不能讓這事發生。
三年,她還有三年。
她必須要變強,只有強大起來,才有底氣從端王手裏搶奪女兒,至少,給她醫治她的權利。
從頭到尾,她都不在意他,和他手裏的劍。
他一臉厭惡,彷彿劍尖碰到她,都難以忍受,收回寶劍,他薄唇輕掀。
“給本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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