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風起（大結局上）
“他在哪裏？”舒原的聲音頗為詭異。
“剛剛被關進地牢了。”士兵拱手說道。那人明顯是從東雷國那邊兒來的，在沒有查清楚是不是姦細之前，必須得關起來。
“你還是快去看看吧。”秦飛揚神情愉悅地說，“如果真是你喜歡的，本將軍會網開一面不作姦細處理的。”
舒原無語地看了秦飛揚一眼，直接大步朝着外面走去。只剩下一個人獨酌的秦飛揚，突然有些想念他的發小莫北玥了，不知道莫二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光棍兒生涯，真是愁人得很哪！
舒原再次踏進黑木城的地牢，被那個前去報信的士兵帶着到了一個並不算靠里的牢房門口，一個瘦弱的身影坐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中，肩膀還在微微顫抖……
舒原皺眉對着後面擺了擺手：“多謝，你先回去吧。”
“是，舒公子請隨意。”不得不說，秦飛揚手下的兵，性子也是隨了他的……
舒原進去，走近之後果真聽到了低低的嗚咽聲，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個縮成一團的身影開口說道：“哭什麼？”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
伊雙猛然抬頭，出現在舒原面前的就是一張梨花帶雨的臉，白皙的皮膚雖然染上了一些污跡，依舊無損他的……美貌……
就是這副模樣，讓舒原看到就覺得煩，煩得不得了！當時東方洪腦袋抽風，竟然認為他喜歡男人，然後就找來了這麼一個極品送給他。
舒原和伊雙在同一個房間**度了一夜，不過直男舒原當然不會對這個小受模樣的男人做什麼，伊雙一直都是那副怯怯的模樣，在舒原相當冷酷地說讓他離遠點兒之後，果真聽話地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再見東方洪的時候，也完全沒有將舒原的底給泄了。
若非如此的話，伊雙未必能夠活到今天，就算活着找過來，舒原也會第一時間把他給拍死省得留着堵心。
舒原雖然是龍千夜的徒弟，該出手的時候兇殘到了一定程度，但是他並不是個殘暴嗜殺之人，換句話說，他殺人也是很有原則的。
這個伊雙雖然曾經是東方洪找來的人，舒原也相當看不慣他娘里娘氣的模樣，但是這一點並不足以讓舒原對他出手。
舒原不明白，東雷國跟堯國的關係已經基本塵埃落定了，東方洪如今也還在這座地牢裏，這個東雷國的貴公子怎麼這麼落魄地跑到了黑木城來？看他身上破爛的衣服，定然是喬裝打扮還受了不少苦。雖然說涼城距離黑木城並不遠，但是作為兩國的邊界，中間這段距離絕對不是容易通過的，稍有不慎就是個死。
“舒公子……”伊雙看到舒原，彷彿所有的委屈湧上心頭，不僅沒有止住眼淚，反而哭得更凶了，“舒公子……我無家可歸了……我知道你很煩我……可是我只能來找你了……我繼續留在涼城的話……還不如死了……嗚嗚嗚嗚……”
黑木城的地牢裏向來很安靜，嚴刑拷打自然有，不過有專門的刑訊室在最裏面，隔音效果也是相當好的。而如今，大半個地牢裏的人都能聽到伊雙抽抽搭搭的哭聲……
“這是哪裏來的小娘們兒，到了這裏還哭着找情郎呢？”有個正在睡覺被吵醒了的犯人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別哭了！”舒原真真是煩躁到了極點，他覺得他選擇來看這個小白臉兒就是個嚴重的錯誤，就該直接讓人把他當姦細給處置了。
在舒原的冷聲呵斥之下，伊雙的哭聲戛然而止，瞪着大眼睛看着舒原，一副好不可憐的模樣：“舒公子……”
“你再哭一下試試看，信不信我弄死你！”舒原此時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兇殘的大灰狼，而伊雙，就是個小白兔……
“我……我……我不哭了……”被舒原嚇到的伊雙往後縮了縮，拿袖子抹了抹眼淚低着頭怯怯地說。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舒原想着既然來都來了，索性問清楚好了，伊雙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就讓秦飛揚給處理掉，或者他自己動手處理掉。
“是……因為舒公子……”伊雙抬頭，怯怯地看了舒原一眼之後，又趕忙低頭小聲說。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舒原好不容易稍微不那麼煩躁的心情被伊雙這句話又給惹毛了……
“舒公子的父親……”伊雙剛剛開口就被舒原冷聲打斷了：“本公子沒有父親！”
“是……”伊雙又想哭了，強忍着開口接著說道，“舒大將軍說我伺候過你，就是舒家的人了，讓我爹把我交給他，跟他去舒家……”
什麼狗屁？！舒木那個死老頭又想做什麼？報復不了他就找這個小白臉是吧？舒原突然覺得他對舒家父子還是太仁慈了，到了這會兒竟然還在蹦躂。
“那你跑什麼？”舒原看着伊雙問。
“我……我……”伊雙鼓足勇氣看着舒原說，“我不是舒公子的人，我也不想去舒家，聽說舒將軍因為幾位公子的事情都……快瘋掉了……我如果去舒家的話，大概也不能活着回去了。”
身為東雷國人，伊雙很清楚在舒木心中他那五個兒子有多重要。而如今舒家的五個公子境況一個比一個慘，這個地牢裏有一個，殘廢了兩個，重傷了兩個，全部都是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
舒木這會兒不能拿舒原怎麼樣，就找上了貌似跟舒原有點
找上了貌似跟舒原有點關係的伊雙。伊雙又不傻，如果真的進了舒家的話，能痛快死了都是好的，最怕的是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雖然伊家也是東雷國的世家大族，但是空有名頭沒什麼實權，跟舒家早已經不能相提並論。而且伊雙在伊家並不受寵，不然當初也不會被東方洪那麼隨意地送給舒原了。
“你倒是不傻。”舒原看着伊雙說。舒木這會兒就算沒瘋，大概也差不多了，伊雙如果真去了舒家，大概逃不掉一番折磨。
“我當然不傻。”伊雙脫口而出之後，對上舒原似笑非笑的眼光，縮了縮頭又恢復了那副怯怯的模樣，彷彿剛剛敢於反駁舒原的那個根本就不是他。
雖然只是很短的時間，但是足夠舒原看清楚，這個像娘們兒一樣的小白臉兒竟然也是有兩副面孔的。剛剛那副自信中帶着點傲然的模樣，看起來倒是不那麼討厭了……
“好了，那你就在這裏待着吧。”舒原說著就要離開。
伊雙情急之下直接衝上來抓住了舒原的胳膊：“舒公子，你收留我吧，做飯洗衣我都會的！”他不想留在這個地牢裏，這麼陰暗潮濕的地方讓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舒原看着那雙抓住自己胳膊的小手，心中又開始煩躁了，看着伊雙冷冷地說：“做飯洗衣？你一個伊家公子會的就是這些？果然是個娘們兒做派！”話落直接甩開伊雙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伊雙差點跌倒在地上，站定了之後卻並沒有再流淚，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和悵然。
伊家公子，聽起來多麼尊貴的身份…可外人不會知道，他這個伊家公子從小到大過的是什麼日子……
這次的確是因為舒原才被舒木找上門來，伊雙深知留在東雷國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因為伊家的人不會保護他……所以他才趁人不備的時候鋌而走險離家出走，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還差點被舒木的人給發現，馬上要進入黑木城的時候卻被堯國的守軍給發現了……
其實伊雙原本並不是來找舒原的，他只是想要逃離東雷國，逃離舒木的控制範圍，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平靜生活。如此堯國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伊雙聽說過許多關於堯國百姓生活安寧的傳言，他也相信那都是真的。但是無奈被黑木城守軍發現，他心知自己的身份隱藏不了，索性就自報家門了。
東雷國的貴公子偷偷潛入黑木城，被當成姦細是肯定的，伊雙迫不得已只能搬出了舒原，希望這樣可以給自己爭取到一些時間。因為一旦被定性為姦細，嚴刑拷打都是避免不了的，他身體太弱，真的受不住。
其實伊雙並不知道舒原是不是真的在黑木城，他只是在賭，因為就算舒原真的在黑木城，也未必會管他的死活，當初舒原對他有多厭煩他當然記得。
所以當舒原這麼快出現的時候，伊雙真的很意外。伊雙這次的災難其實都是因為舒原而起，但他並沒有理所當然地認為舒原要對他負責。他只是試着想讓舒原可憐可憐他，先把他從地牢裏弄出去，他自己再想辦法逃走而已。
只是伊雙的希望落空了，舒原對他的厭煩並沒有減少一點，而他如今也知道舒原的身份了，莫華笙的師兄，龍千夜的徒弟……妄圖讓這樣的人對自己生出同情心，他真是太天真了啊……伊雙又在地牢冰冷的地面上坐了下來，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看來他渴望的平靜而又平凡的生活依舊很是遙遠……
伊雙不知道的是，離開地牢的舒原心情非但沒有變好，反而更加煩躁了……
“怎麼了這是？”秦飛揚可是難得看到舒原這副模樣，一臉煩躁得跟誰欠他錢不還似得，“如果你想把他弄出來的話，我沒有意見。”秦飛揚相當大度地看着舒原說。雖然這個伊雙存在是姦細的可能性，但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兒也做不了什麼，尤其是在舒原身邊。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想把他弄出來了？”舒原沒好氣地說。他跟秦飛揚已經很是熟悉了，說話也相當隨意。
秦飛揚爽朗一笑說：“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怎麼知道我在說誰呢？還是你心裏正在想某個人？”秦飛揚表示他一點兒都不歧視有特殊癖好的人……
“你是不是想打架？”舒原看着秦飛揚相當不爽地說。
“不想。”秦飛揚笑着說，“龍前輩的徒弟我可打不過。不過你這幅惱羞成怒的模樣，真該自己照照鏡子看一眼。”
“秦，飛，揚。”舒原瞪着秦飛揚，簡直要咬牙切齒了。
“得，我不說了。”秦飛揚連連擺手說，“既然如此的話，我就吩咐對那個東雷國來的姦細用刑了，說不定能查出什麼重要的線索。”
“隨便你！”舒原沒好氣地說。
秦飛揚看了一眼一臉生人勿近的舒原，瞭然一笑直接起身走了。而舒原心中卻越發煩躁，那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兒哪裏經得住秦飛揚手下那些兵的手段，恐怕都挨不過今天……
舒原不知道自己怎麼又走到了地牢門口的，守門的士兵都認得他，看他在門口想進去又有些猶豫的模樣，都覺得很是奇怪。
“舒公子來了。”還是最早去跟舒原報信的那個士兵，看到舒原的時候直接眼睛一亮從不遠處跑了過來，“舒公子稍等一下！”
舒原有些莫名其妙地站在地牢門口，沒過多久之後，那個士兵出來了，身後
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嬌小的身影，不是低着頭的伊雙又是誰？
士兵將伊雙帶到了舒原面前，然後相當嚴肅地看着伊雙說：“如果不是舒公子替你求情的話，這會兒你早該被上刑了。記得以後好好伺候舒公子，不要在黑木城亂跑。”
“謝謝這位大哥。”伊雙低着頭說，“謝謝舒公子。”
舒原看看伊雙，再看看那個士兵，不明白這是唱的哪一出？士兵似乎看出了舒原的疑問，湊近舒原小聲說：“我家將軍吩咐過，只要舒公子再過來，就把這個伊雙給放了，讓舒公子帶回去。舒公子放心，沒有用刑。”士兵說完還對着舒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很快“功成身退”了……
舒原神色相當詭異地站在那裏，所以他是被秦飛揚給耍了么？秦飛揚根本就沒打算對伊雙用刑……不對，不對不對！他這麼在乎伊雙有沒有受刑幹什麼？還有，他是腦袋抽了還是中邪了，竟然又跑到地牢這邊……
舒原突然覺得腦子有點亂，秦飛揚的話迴旋在他腦海中，自從伊雙再次出現，他心中的煩躁就沒消停過……這是因為什麼？舒原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瞬間就跟被雷劈了一樣僵在了那裏……
“舒公子？”伊雙感覺舒原看他的眼神跟見鬼了一樣，而且神情舉止都十分反常，就叫了舒原一聲。
“你跟我過來！”舒原定了定神，看着伊雙說，話落直接大步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伊雙一路小跑跟着舒原來到了他在黑木城中住的院子，徑直進了舒原的房間。
進門之後，舒原直接在桌邊坐了下來，吩咐伊雙把門給關上。伊雙聽話地關好門之後，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他沒想到舒原還是把他救出來了，可是舒原現在的模樣有些嚇人，伊雙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舒原盯着伊雙，看得伊雙只覺得渾身不自在。過了一會兒，舒原開口了，說了一句話：“把衣服脫了！”
“啊？”伊雙猛然抬頭，滿目驚愕地看着舒原。等反應過來舒原在說什麼的時候，連連後退了兩步靠着門邊站定，“舒公子，那次我是迫不得已，我不喜歡男人，真的！”
伊雙這次是真的想要哭了……舒原從頭到腳都絕對不像是會喜歡男人的人啊，上次也完全對他沒有興趣，而他現在全身上下髒兮兮的，舒原竟然讓他脫衣服，這究竟是怎麼了……
我也不喜歡男人……舒原心中默念道，臉上的表情依舊絲毫未變，看着伊雙又重複了一遍：“把衣服脫了！”他要證明他真的不喜歡男人，更不會喜歡眼前這個跟娘們兒一樣的小白臉兒！而這輩子都沒有喜歡過任何人的舒原，想要證明他是個直男的手段也很簡單粗暴，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讓伊雙把衣服給脫了，他要看看自己會如何……
“我不要！”伊雙轉身就要開門跑出去，門還沒開，就已經被舒原給抱住了。
舒原不需要費什麼力氣，伊雙就根本掙脫不了，神色驚惶地被舒原給抱着直接扔到了床上，然後舒原欺身而上開始動手脫伊雙的衣服，一邊扯一邊還在心裏默念：“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女人，我只是想要證明一下……”
“舒公子……你饒了我吧……”伊雙這次是真的哭了，奮力掙扎，然而並沒有什麼用，舒原大手一揚，伊雙破爛單薄的上衣就變成了碎片，紛紛揚揚地落在了地上……
白皙如玉的肩膀和鎖骨出現在舒原眼中，他突然覺得喉嚨有點發乾，拚命催眠自己這都是錯覺……視線往下，看到伊雙胸前纏得緊緊的白色布條，舒原啥都沒想直接伸手一扯……
伊雙雙手抱胸，已經哭得聲音沙啞了，而舒原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春光，不可置信地伸手就摸了上去……
“竟然是真的……”舒原喃喃地說，鼻血從臉上滑落了下來……
“你……我……”舒原看着伊雙狼狽的模樣，突然很想抽自己一巴掌。終於清醒過來的舒原伸手扯過被子將伊雙給嚴嚴實實遮住了，然後有些語無倫次地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是個男人……你別誤會，我不喜歡男人……我讓你脫衣服就是為了證明我不喜歡男人……”
只是舒原的解釋並沒有讓伊雙心情好一點兒，從小到大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都湧上心頭，讓她覺得好難過……她是個女孩，這卻是個秘密，知道的人只有她的生母……
她已經有了一個姐姐，而她的生母為了爭寵，滿心期待會有個兒子，看到她出生的時候，差點直接將她給掐死……可是她還是活了下來，而且真的成為了伊家“公子”。只是她的生母並沒有因此重新獲得寵愛，因為她從小長得就不像男孩子，身子骨很是瘦弱，皮膚又那麼白，根本就不得父親的喜歡……東雷國男人大多高大健壯，伊雙就成了個怪物一般的存在，不僅被自家兄弟姐妹排擠，還被外人嘲諷欺負，甚至被東方洪那麼隨意地送給了舒原，還招來了災禍……
伊雙這次逃離東雷，不僅僅是為了避禍，也是為了能夠真正解脫……那次被東方洪送給舒原的時候，伊雙其實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但最終舒原沒有碰她，也沒有發現她的秘密，她才得以逃過一劫。但不是每次都能碰到像舒原那樣的人，她繼續留在東雷國伊家的話，所謂的秘密早晚會被拆穿，到時候不光是她自己，她的生母和姐姐恐怕都
姐姐恐怕都逃不了。
伊雙心底認為舒原是個好人，奢望着舒原能夠幫助她脫離苦海，可是沒想到，舒原竟然會對她做出這種事……
“你別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煩。”舒原看着伊雙說，“你放心，我看了你的身子，我會對你負責的。”
伊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就沒有聽到舒原說了什麼。舒原最後無法，有些狼狽地出去了，把門關好之後怔怔地站在那裏，真的是有些無措了……
他想證明他不喜歡男人，如今已經證明了，因為他喜歡的那個，是個女人……舒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喜歡上伊雙的，明明每次見到她都會很煩躁……難道喜歡一個人就會煩躁么？舒原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樣的，但是他自己好像是。他想這是因為他原本以為伊雙真的是個娘里娘氣的小白臉兒，所以才這麼煩躁吧，如今發現伊雙原本就是個女人，舒原這會兒除了煩躁之外，心中突然生出了歡喜……
煩躁的自然是他剛剛太孟浪了，惹了伊雙傷心，現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歡喜的卻是發現自己喜歡的是女人，而且他終於有了一個喜歡的女人……
再次見到秦飛揚的時候，舒原有些糾結地問了他一個問題：“要怎麼才能討女孩子歡心呢？”
本來正在喝茶的秦飛揚直接噴了，神色莫名地看着舒原問：“你發燒了？你不是都把那個伊雙帶回去了，這才多大會兒，就移情別戀喜歡女孩子了？”
“我本來喜歡的就是女人。”舒原沒好氣地說。
“那你還……”秦飛揚突然跟被雷劈了一樣看着舒原，“你是說，你帶走那個，是個女的？！”
“沒錯。”舒原也有些鬱悶，因為他發現伊雙是個女人的過程着實不算美好……
“你是怎麼發現的？你不會把人家給……”秦飛揚眼中閃爍着八卦的光芒，看着舒原問道，而舒原臉上一閃而逝的不自然沒有逃脫秦飛揚的眼睛，秦飛揚一臉佩服地看着舒原說，“舒兄下手真是快啊！”
“別取笑我了，快跟我說說，怎麼討女孩子歡心？”舒原現在就想着趕緊把伊雙給哄好了。
“這你就問對人了。”秦飛揚相當自信地說，“你跟我的情況有點像又有些不一樣，我來教你怎麼做……”
舒原相當認真地聽了秦飛揚的建議，聽完之後有些不確定地問：“這能行么？”
秦飛揚就差拍着胸脯保證了：“放心，絕對沒問題！”
舒原想想，秦飛揚的媳婦兒對他又乖巧又溫柔的，他的經驗應該不會差的，值得借鑒。
如此有了主意的舒原這就回去了，進了房間之後看到伊雙還木然地躺在床上，有些尷尬地來了一句：“你怎麼不起來？”
如果喬清在的話，肯定要表示這個傻乎乎的男人她不認識……舒原自己不想想，他把人家姑娘的衣服都給撕成了碎片，讓人家怎麼起床……倒是不用擔心伊雙會跑了，因為沒有衣服，哪裏都去不了……
索性舒原沒有遲鈍到底，看到地上的衣服碎片的時候，終於意識到問題了，一句話沒說直接又走了……
等舒原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包袱，他還沒走到床邊就看到伊雙往裏縮了縮，雖然有些尷尬，但是想到秦飛揚說的一定要主動，絕不能退縮，還是走了過去，將那個包袱放在床邊，用他自認為最溫柔的聲音說：“我出去，你換好衣服起來，想打我罵我都行。”
舒原話落就出去了，過了半個時辰之後，還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你不說話我就進來了？”然後就進去了……
伊雙已經換好衣服在桌邊坐了下來，神情也平靜了許多。舒原用最快的速度去黑木城最好的成衣店買了全套的女子衣裙，包括裏衣外衣還有鞋襪。這還是伊雙這輩子第一次穿女人的衣服……
畢竟是偏遠的黑木城，衣服看起來並不華貴，但是簡潔大方。是舒原自己挑的，怎麼說原來都是跟着喬清混的，審美自然沒有問題。
“你好點了嗎？”舒原在伊雙對面坐了下來關切地問，也不管伊雙沒有回答接著說，“之前的事情都是誤會，不過我說過對你負責的話還算數。”說到這裏舒原頓了一下接著說，“我有武功也有錢，很多錢，而且沒有女人。我想娶媳婦兒了，你正好也無處可去，就嫁給我吧，我會對你好的。你可以點頭，也可以默認。”
可以點頭，也可以默認……舒原你這一副讓人家姑娘大方選擇，但是其實根本沒得選的話真的合理么……
伊雙此時心中五味雜陳，她其實也知道先前是個誤會，如果舒原真的是個登徒子的話，早就要了她的身子了。伊雙只是覺得很難堪……而舒原會說出要對她負責的話，讓伊雙心中很是震驚。
在伊雙看來，她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舒原不管對她做什麼，都沒有人會幹涉，她也無力反抗。可是如今舒原竟然就因為看了她的身子，就要對她負責，要娶她，還說會對她好……伊雙突然覺得鼻子一酸，她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有碰到過跟她講理的人，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說要對她好，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一個都沒有……
舒原看到伊雙眼中晶瑩的淚珠，又有些無措了：“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我發誓！”
看到舒原真的舉起右手要發誓，伊雙哭得更凶了，舒原鼓起勇氣直接起身大
直接起身大步走過來將伊雙給抱住了：“我都發誓了，你就別哭了。”
伊雙身子一僵，慢慢地放鬆了下來。舒原的懷抱寬闊而又溫暖，讓伊雙的心慢慢地安定了下來。這是第一個說要對她好的人，伊雙想賭一把。賭輸了又能如何呢？她的人生早已經糟糕到了極點，能活着已經是上天眷顧了……
懷裏的小人兒終於不哭了，舒原狠狠地鬆了一口氣，放開伊雙看着她說：“等這邊的事情了了，我們就成親，然後我帶你去盛陽城。你不可以拒絕，就算拒絕了我也當沒聽見。”反正你跑不了了……
聽到舒原霸道的話，伊雙心中慢慢地生出了甜蜜。盛陽城啊，那是她一直以來都嚮往的地方，而舒原，更是她曾經根本就不敢肖想的人。現在的一切都像是一場美夢，伊雙只願永遠都不會有夢醒的那一天……
如此，伊雙就在舒原的隔壁住了下來，所有可能用到的東西舒原都給她準備好了。十五歲的伊雙，過了十五年不安的生活，在背井離鄉遇到舒原之後，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變回女兒身……
黑木城這邊已經收到喬煜從盛陽城出發的消息，只等喬煜到了黑木城之後，正式將東雷國收入囊中。
帶着喬煜正往黑木城來的年夙，並沒有像他當初對葉瑛所說那樣照顧不好三個孩子，而是對三個孩子照顧得面面俱到，甚至包括葉瑛在內。葉瑛基本不需要操心任何事，只需要陪着孩子們玩耍，看風景，品嘗美食，體會各地的風土人情，完全就是出來遊山玩水的。
已經知道了年夙的心思，葉瑛跟他相處起來仍舊會覺得有些不自在，不過因為年夙對孩子們的悉心照顧，葉瑛對他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年夙本身就是個相當完美的男人，相處下來之後，葉瑛對他的態度已經比以前好多了，畢竟時間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年夙費心創造出的這次相處機會，自然不會白費的。
暗中跟着的莫華笙和喬清一直都沒有現身，雖然莫華笙好幾次都想出去找年夙打架……
畢竟是馬車，速度雖然不慢，但是也快不到哪裏去。而暗中跟着的莫華笙和喬清一直配合著年夙他們的速度朝着黑木城而去。
因此，在幾日過後，先後從盛陽城出發的龍千夜和雲無都趕了上來。
先到的是雲無，因為他自己一個人一直在趕路，速度很快。看到三個孩子之後很開心的雲無，卻不知道他已經又被年夙給記了一筆……
年夙神色淡淡地看着雲無說：“你來做什麼？”
雲無這輩子還真沒怕過別人，除了年夙。雖然從年夙臉上看不出來，但是雲無能夠感覺到，年夙不高興。雲無並不知道原因是什麼，只是以為年夙一直都不想看到他。
“舅公，外公來當然是想我和小弟小妹啦！”喬煜笑眯眯地說，“外公你說對不對？”
“是。”雲無開口了，明顯底氣不足。
“雲莊主既然來了，咱們就同行吧。”葉瑛開口了。她覺得氣氛有些奇怪，雖然不知道為何。在她看來，雲無和年夙算是一家人，不需要生分，雲無明顯是思念孩子們才來的。
“好。”年夙開口，淡淡地看了雲無一眼沒再說什麼，雲無卻鬆了一口氣。因為年夙要是不讓他跟着的話，他真的別無他法…
再次出發的時候，新來的雲無自然不能一起坐馬車，而是騎馬走在馬車旁邊。雲無那頭標誌性的白髮很是引人注目，再加上如今關於堯國和東雷國的戰況已經傳遍了天下，很多人都猜到了馬車裏坐着的是誰，還有不少人親眼看到了他們的小皇帝。
雲無到了之後不過半天，另外兩個人也趕上來了。
“葉姑姑，煜兒，安兒，離兒……”被龍千夜一路提着過來的莫北玥身子已經徹底虛了，又被龍千夜給直接扔進了馬車裏，趴在馬車裏無力地揮了揮手，跟車裏的人打招呼。
“乖徒孫，快過來！”馬車正在前進，莫北玥進去之後人顯得多了點兒，向來不喜歡坐馬車的龍千夜根本沒打算進去，直接站在外面對着喬煜伸出了一隻手。
“師公！”喬煜歡快地撲了過去，直接被龍千夜給拎出了馬車，飛身上了馬背。
“舅公，我也想騎馬。”莫喬安小包子看着年夙說。
“好。”年夙微笑着抱起莫喬安，打開馬車車門直接扔了出去，在葉瑛的驚呼聲中，雲無穩穩地接住莫喬安抱在了懷裏。
“你剛剛那樣太危險了。”葉瑛看着年夙不認同地說。
“祖母，沒關係的，大哥和小弟喜歡那樣，我也喜歡。”葉瑛懷裏的莫離笑眯眯地說。他們兄妹三人從小就被扔着飛來飛去，早就習慣了。
“舅公，我也想騎馬。”莫離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年夙說。
年夙微笑着說：“離兒稍等片刻。”
完全沒打算自己出去的年夙，直接捏住莫北玥的下巴給他口中塞了一顆葯，原來面色萎靡的莫北玥不過片刻就感覺神清氣爽了。給莫北玥葯的年夙大神看着他說：“馬車裏太擠了，你帶小離兒去騎馬。”
“北玥叔叔，我想要騎馬。”莫離小姑娘看着莫北玥眨巴着大眼睛說。
“沒問題！”莫北玥直接爽快地應了，抱起莫離就跳下了馬車。雖然武功不咋地，但是莫北玥的馬術還是相當不錯的。
如此，不過一會兒工夫，來了三
夫，來了三位客人，卻帶走了三個孩子，馬車裏只剩下了年夙和葉瑛兩個人……葉瑛有些不自然地避開了年夙的目光，微微閉上眼睛表示她想休息一下。如果她會騎馬的話，這會兒肯定也會選擇出去，而不是跟年夙兩個人單獨坐在馬車裏。雖然馬車很寬敞，但這並不足以讓葉瑛覺得自在。
“你想不想騎馬？”年夙看着葉瑛微笑着開口問道。
“不想。”葉瑛臉上閃過一絲羞惱。這人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麼？
看到葉瑛的神情，年夙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是想說，你如果想騎馬的話，我可以教你，很簡單的。”
“不用了。”葉瑛依舊拒絕了，馬車中的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暗中看到一切的莫華笙和喬清自然都知道如今坐在馬車裏的就只有年夙和葉瑛，莫華笙相當不爽地說：“哼，不要臉的老男人！”
話落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枚棋子，直接朝着馬車車軸射了過去。等車壞了看那個老男人如何得意……
只是存心要搞破壞的莫華笙不會想到，當他射出的那枚棋子精準地射中了車軸，雖然並沒有損壞堅固的馬車，但還是讓馬車車身突然偏了一下，然後……正在閉目養神的葉瑛毫無防備地歪倒在了年夙懷中，不偏不倚……
只是那麼一下，馬車已經恢復了正常。年夙扶着葉瑛的肩膀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近在咫尺的臉龐上是早已經不陌生的溫暖笑意，葉瑛的臉不受控制地染上了紅霞，輕輕推開年夙，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定了定神說道：“我沒事，謝謝。”
人多了，自然會更加熱鬧。雖然因為年夙在，雲無的話比較少，表現得比較低調，但是結伴而來的龍千夜和莫北玥可都不是會低調的人。
這天已經到了江北城，再過兩日就能到達黑木城了。日落時分他們停在了江北城一處十分幽靜的別院門口，白葉已經站在了那裏。
“那是誰？”帶着莫離騎在馬背上的莫北玥微微眯眼看着前方不遠處那個嫻靜的女子問道。
“那是白葉姑姑，她可厲害了。”莫離笑眯眯地說，“這些天都是白葉姑姑在照顧我們。”
白葉？莫北玥勒住馬韁，白葉已經到了跟前，微笑着對他點了點頭：“逍遙王。”說著已經將莫北玥身前的莫離給接了下去抱在懷中，沒有再看莫北玥，朝着前面走去。
莫北玥心中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這個白葉怎麼認識他，明明知道他是誰，態度一點兒都不夠熱情，就這麼隨意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忽略了他。他是個大帥哥好不好？仰慕他的姑娘多了去了……
不過沒有人會在意莫北玥在想什麼，這邊一行人都進了別院之後，跟三個徒孫都親近過的龍千夜直接走到了年夙跟前，中氣十足地說：“咱們來切磋一下！”
“小石頭，師公找舅公打架，你覺得誰會贏？”喬煜一手摟過自家小弟頗有興趣地問道。
“舅公。”莫喬安相當高冷地說了兩個字。
“師公說他最近練了一門特別厲害的武功，說不定會有奇迹出現呢。”喬煜一本正經地說。
“奇迹兩個字，你敢讓師公聽見么？”莫喬安瞥了喬煜一眼。
喬煜嘿嘿一笑：“一切皆有可能的嘛！”
對於龍千夜的挑戰，年夙並沒有拒絕，不過表示要跟孩子們一起用過飯之後再說。
夜色降臨的時候，年夙和龍千夜兩人相約別院後山打架去了，雲無帶着喬煜前去觀戰。
龍千夜的功力的確有了明顯的提升，然而最終還是不敵年夙。喬煜所說的“奇迹”並沒有出現。不過龍千夜是個相當心寬的人，根本就沒有往心裏去。
與此同時，從盛陽城出發直接前往黑木城的陸非，已經到了黑木城。而當他看到舒原，正準備高興地打招呼的時候，就看到舒原正牽着一個美麗的少女的手，兩人在花前月下地散步…陸非揉了揉眼睛，是真的，那個笑得一臉蕩漾的男人真的是他師弟…
陸非決定還是不要打擾舒原了，直接去找岑寂敘舊去了…
兩日之後，一輛馬車出現在了黑木城城門口，馬車旁邊還有三個騎着馬的男人，其中一個滿頭如雪的銀絲，讓人一看就會跟神醫山莊的某個人聯繫起來。
秦飛揚正好就在不遠處巡查，不過並沒有看到這邊的情況。莫北玥嗓門洪亮地大吼了一聲：“秦二！”
秦飛揚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了，等順着聲音看到不遠處騎在馬背上的莫北玥，神色一喜大步走了過來。
“見到我是不是很驚喜？”莫北玥相當得瑟地對秦飛揚說。可是“驚喜”的秦飛揚直接快步走過了莫北玥，接住了從馬車裏跳出來的喬煜，莫北玥神色那是一個大寫的尷尬…
“秦二叔叔，有沒有想我？”喬煜笑眯眯地問秦飛揚。
“這還用問嗎？”秦飛揚笑容爽朗地說，“朗朗一直念叨着他的煜哥哥呢！”
喬煜點點頭說：“我也很想念朗朗弟弟。”等天下一統了，就讓秦叔叔一家人回盛陽城去？這樣就能經常看到自己的朗朗弟弟了，還有東方姑姑肚子裏的小妹妹，這可是自己的媳婦兒，不能離得太遠了。
“哎！秦將軍抱的那個是誰啊？”士兵甲問士兵乙。
“你是不是傻？那個白頭髮的是醫仙大人，秦將
大人，秦將軍抱的那個當然是咱們皇上了！”士兵乙說著還一臉與有榮焉的模樣。歷史上不是沒有出現過幼帝，但基本都是傀儡一般的存在，哪有像他們小皇帝這般牛氣衝天的？
城門口並不是說話的地方，秦飛揚很快迎了他們進城，去了黑木城的城主府。
這邊接到消息的梁業已經帶著兒子在門口恭候了，不過看着來的一行人，裏面並沒有莫華笙和喬清，而其餘的人除了莫北玥和有些標誌性特徵的雲無之外，他們都不認得。年夙和葉瑛各抱着一個小的站在哪裏，一個絕世出塵，一個絕色傾城，畫面實在太過美好。
“我徒弟呢？！”那邊梁業父子正在對喬煜行禮，龍千夜左看右看之後突然大吼了一聲，足以讓整個城主府的人都聽到。
然後三道身影不過片刻之間出現在了龍千夜面前，單膝跪地異口同聲地說：“師父！”
看到已經很熟悉的舒原赫然在裏面，城主府的人看龍千夜的眼神立刻就變了。舒原的師父，除了老殺手頭子龍千夜還能有誰？！
年夙帶着葉瑛和兩個小的先去休息了，龍千夜許久不見三個“愛徒”，帶他們不知道去哪裏操練了，雲無和莫北玥陪着喬煜一起去了城主府的書房。
“皇上，昨日收到消息，東方雄已經到涼城了。”梁業恭敬地對喬煜說。雖然喬煜年紀小，但是誰都不敢怠慢。
“那挺好的，今日就派人去涼城通知東方雄，明日就把事情給辦了。”喬煜開口說到。萬事宜早不宜遲，他都已經到了，還是早日將東雷國正式變成堯國的比較好。
“是！”喬煜的意思梁業很清楚，而且很是贊同。雖然東雷如今不敵堯國，但它本身也是個昌盛百年的大國，不能掉以輕心。
如此正事很快就談完了，喬煜回去休息的時候，路過一個院子，就隨口問秦飛揚：“秦二叔叔，誰住在這裏？”
秦飛揚微笑着說：“是舒原。”
“哦，舒師伯被師公拉去打架了。”喬煜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最近他家師公對打架有着濃厚的興緻，已經先後跟他家舅公和外公交過手了。輸一場贏一場，也還算有面子。
正在這時，院子裏出來了一個妙齡少女，看到他們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對着秦飛揚行了個禮：“秦將軍。”這是伊雙，其他人她都不認識。
“這位漂亮姐姐是誰呀？”喬煜笑眯眯地看着伊雙問道。
伊雙臉色微紅，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秦飛揚笑着說：“她叫伊雙，是舒原的夫人。”
“啊？！”喬煜相當驚訝地說，“舒師伯已經成親了？！真夠神速的啊！”
因為秦飛揚說伊雙是舒原的夫人，讓她臉色已經爆紅了，這邊聽到喬煜稱呼舒原為師伯，伊雙猛地意識到眼前這位靈秀不凡的男孩是誰了…舒原只有一個師弟，就是堯國的太上皇莫華笙，所以會稱呼舒原為師伯的人，定然就是莫華笙的孩子了。想到昨日舒原開心地說他家小主子要來了，伊雙膝蓋一彎就要跪下去。
“別！”喬煜伸出小手扶了一下伊雙，神奇地阻止了她下跪。喬煜表示這對他來說一點兒都不難，最近他正在跟他家舅公學一門很神奇的功夫，簡而言之就叫四兩撥千斤。喬煜現在力氣越發大了，而且用力相當有技巧。
“舒師伯被我師公叫走了，你不用擔心。”喬煜笑眯眯地對伊雙說，話落接着往前走了。
同樣到了黑木城的莫華笙和喬清自然也發現了一個意外之事，舒原竟然不聲不響地有了一個小媳婦兒！看伊雙的模樣，年齡大概是舒原的一半兒…
而且莫華笙看到伊雙的時候神色有些奇怪，喬清輕聲問：“怎麼？認識？”
“認識。”莫華笙點點頭，“她是先前東方洪送給舒原的那個小白臉兒。”
這件事情喬清知道，就是不知道舒原這麼能耐，竟然把東雷國的一個小公子給拐過來，還給變成了一個小姑娘。
把三個徒弟都打得鼻青臉腫的龍千夜終於準備放他們走了，還相當好心地告訴他們可以去雲無那裏討點葯，明天就好了。從岑寂和陸非口中得知舒原找了個媳婦兒的龍千夜挺高興，還對着岑寂和陸非說：“你們看看，老九孩子都成群了，老七也要成親了，就你們倆，連個媳婦兒都找不着！”
岑寂弱弱地說：“師父，為何我們的排行中間都差着一個？”他是老三，沒有老四，陸非是老五…
“不為什麼，我喜歡！”龍千夜老頭傲嬌地說。
“師父，你什麼時候給我們找個師娘？”不怕死的陸非問了這句話之後，岑寂和舒原都相當佩服他。
龍千夜瞪了陸非一眼：“膽子倒是不小！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給你們找什麼師娘？！”
最後離開的時候，龍千夜看着三人嚴肅地說：“不管任何時候，都記住你們的本分。老九和那個丫頭你們不用管，但是我的三個徒孫如果少了一根毫毛，你們仨也不用活着了！”
龍千夜的話說得很重，聽起來也不留一絲情面，但是三人都異口同聲地說：“是，師父！”
孩子們不僅是他們的小主子，還叫他們一聲師伯，是他們最疼愛的師侄。他們會記得自己的本分，也並不覺得龍千夜太厚此薄彼。當初紅楓嶺上莫華笙贏了，就是他們的主子，這是早已經註定了的。
定了的。
第二日，黑木城中的一封信被送到了涼城東方雄的手中。
“堯國那個小皇帝已經到了？”東方雄臉色沉沉地問。在東雷國這麼大的變故之下，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變了，陰鬱了不少，常常令伺候的人不寒而慄。
“是，堯國的小皇帝昨日已經到了黑木城。”前來報信的士兵恭敬地說。
東方雄拆開那封信，裏面只有薄薄的一張紙，是用喬煜的口吻寫的，一句廢話都沒有，就是通知東方雄他來了，可以辦正事了。
東方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將那封信放到一旁，提筆寫了回信，命人立即送到黑木城去。
只剩下東方雄一個人的時候，他的額頭突然冒出了一個鼓包，很快又消失不見，而東方雄剛剛片刻之間的恍惚也消失不見了…
東方雄的回信很快到了喬煜的手中，語氣很是客氣，跟喬煜約定了簽署協定的時間，就在明日。至於地點，自然不會是在黑木城，而是在涼城。
這也是個不成文的規矩，歷史上小國歸順大國，簽署協定的話最少需要大國派使節到小國去。
而這次東雷要歸順堯國，兩國皇帝的會面是勢在必行的，處於弱勢一方的東雷國當然不會讓他們的皇帝到堯國的地盤來，因為太過危險，東方雄也沒這個膽量。而處於強勢一方的堯國皇帝到涼城去，並非妥協，而是在彰顯自己的實力和膽量，也是在表明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以寬慰東雷國百姓的心。
喬煜這次出門是帶着堯國的玉璽來的，也早就知道自己很可能要揣着玉璽到東雷國去一趟，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喬煜表示這是小意思。
而在東方雄的信中，還提到了如今被堯國扣押的東雷太子東方洪。信中之意是希望在協定簽署之後，能夠立即見到活生生的東方洪，這也是當初東雷對堯國妥協的原因之一。
至於舒木的大兒子舒風，根本就不在東方雄的考慮範圍之內。
“給東方洪收拾一下，明日一起帶去涼城。”喬煜想了想說。其實到如今，東方洪這個東雷太子基本算是廢了，還給東方雄也無妨，而且這是當初承諾過的。喬煜跟東方洪並不陌生，談不上喜歡，也沒那麼討厭。
“明日你們誰隨我去涼城？”喬煜看着在座的人問道。這倒是個關鍵問題，得帶着牛掰的“護衛”去震懾一下東雷國的人。
“我。”第一個開口的不是別人，而是坐在喬煜身邊的莫喬安。
喬煜聽到自家親親小弟表示要陪他一起去東雷，瞬間就心花怒放了，一把拉過莫喬安，揉了揉他滑嫩的臉頰說：“小石頭，我就知道你最喜歡大哥我了！”
不得不說，跟莫華笙容貌最相似的是莫喬安，性格神情最相似的卻是喬煜。莫華笙和喬煜父子倆都習慣揉搓莫喬安的小臉，而且動作神情如出一轍，看着莫喬安一臉不爽又掙脫不開的模樣，想必莫華笙和喬煜父子倆都覺得挺開心…
“大哥，我可以去嗎？”莫離小姑娘坐在年夙懷中開口問道。
雖然很開心自家小弟小妹這麼喜歡跟着自己，不過喬煜想了想還是決定只帶着莫喬安，至於他們寶貝小妹，還是不要去了。到時候萬一有什麼意外，嚇着莫離就不好了。
“小妹如果也去的話，就沒有人陪祖母了。”喬煜當然能夠找到一個讓自家寶貝小妹不會不開心的理由。
“是哦，那我就不去了，我要留下來陪祖母。”莫離果然乖巧地點了點頭。
這會兒也沒有外人，在座的都知道葉瑛是誰，葉瑛聽到喬煜和莫離的話心中很是熨帖，她並不適合出現在人前，而且幫不上什麼忙，去了還得有人照顧，所以並沒有打算去湊熱鬧。
“煜兒放心！師公帶着你那三個不爭氣的師伯都去給你助陣！”龍千夜相當霸氣地說。
“我也陪煜兒去。”雲無這次過來就是為了能夠隨時保護孩子們。
“煜兒你可不能丟下我啊！”大佬們發言完畢了，莫北玥趕緊衝著喬煜說。
“好，北玥叔叔想去便去吧！”喬煜相當大方地說。雖然覺得莫北玥幫不上什麼忙，不過畢竟他是莫氏皇族的成年男人，喬煜的堂叔，一起出現還是可以的。
“那個老男人竟然不去保護煜兒，太可惡了！”此時，坐在房頂上的莫華笙相當不滿地說。他跟喬清坐在那裏，下面所有人說的話都聽得一清二楚，就是一直沒有聽到年夙表態，莫華笙當然沒有好語氣。
難道自家舅舅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孩子？喬清想了想覺得這種可能性根本就沒有。不過大神的路數也不是能輕易猜到的，喬清覺得不需要擔心年夙不給力這種事情，因為根本不會發生。
另外，鎮國將軍秦飛揚會親自帶兵護送喬煜去涼城，梁業依舊守在黑木城中。如此明天的安排都定了下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黑木城高大厚重的城牆上，也照在了守城士兵的臉上。常年戍守邊關，風吹日晒讓士兵古銅色的皮膚顯得有些滄桑，但今日他們的眼中卻是欣喜和激動。他們守護的國家，過了今天就會成為整個天下的主宰者！
而東雷國涼城的氣氛很是沉重，從士兵到百姓，心情都不算好。
東方雄起床之後精神有片刻的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在做什麼…而他額頭上再次凸起了一個鼓包，讓他的眼神瞬間陰鬱了下來，伸手從枕邊拿過一個紙包，開口叫人進來。
“皇上有何吩咐？”被東方雄叫進來的不是伺候的太監，而是在門外待命的一個士兵。
“把這個放進涼河裏。”東方雄把那個不算小的紙包遞給了那個士兵。
士兵接過來下意識地應了，心中卻突然生出了不安…涼河是涼城上游的一條河流，涼城所有的水源都來自涼河，涼城之名也取自涼河…他不知道手中的東西是什麼，莫名覺得很是燙手…
被東方雄陰鬱的目光看了一眼，士兵心中一驚，收好那個紙包恭敬地說：“屬下這就去辦！”他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兵，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只需要聽從皇上的命令行事…
看着那個士兵匆匆離開的背影，穿着裏衣坐在床上的東方雄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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