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鮮肉和舊情|郎
用餐之後,范瑾文婉拒了杜恆送她回家的請求,獨自返回。
杜恆誠心實意的邀請她來公司,開出了不錯的條件,把公和私的情況也說明了,無論是長遠來看,還是近期的現狀,范瑾文都應該答應的。
本來談得都很順利,只是最後杜恆非要強調下,他已經是單身之人了。范瑾文想略過這個話題,卻被他的視線緊緊鎖住,掙脫不開。這個男人眼睛裏的內容和以前有很大不同,這並非是貶義,以前杜恆眼神的感覺有點飄,給人眼界虛高的印象,但是這次不同了,他是真的維持在很高的水準線上。
他並沒有詢問范瑾文的近況,也沒有急於敲定工作的事情,這些都不重要,他成功刷新了自己在范瑾文心裏的信息,這才是重點。
十年的交情,在男女之間也可以說是錯過了十年,那麼久過去了,心理上不可能一成不變,杜恆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也是個讓人無可奈何的男人。
范瑾文走出單元樓的電梯,外面有點熱,她把頭髮都攬在肩后,呼出口氣,掏出鑰匙開門,不知道鄧子墨現在在不在家。
才推開門,迎面一股涼風襲來,脊椎一陣發麻,她就感到氣氛不妙了,戰火一觸即發,往客廳里走了兩步,左右兩邊的路都被堵住了,房客鄧子墨和好閨蜜肖瀟齊刷刷的抱着手臂,就等她主持正義了。現在這情景就和小學生告狀差不多,老師,就是這個人!
肖瀟和范瑾文交情更深,她首當其衝指着鄧子墨的鼻子,一副這小子不滾,天理難容的樣子。
“瑾文,傢伙絕對不懷好意!大白天在家裸|奔,保不齊是對你意圖不軌,為了你的安全,趕緊終止合同,讓他搬走,該幹嘛幹嘛去吧!”
“大姐,你怎麼說話呢!”被扣上道德品質問題的帽子,鄧子墨當即就不幹了,他把肖瀟擠到一邊,站到范瑾文的面前解釋着。
“瑾文姐,這關乎到小爺的名譽了,你得給評評理,我打完球沖個涼的功夫,這女的就死命的敲門,我心想別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再耽誤了,肥皂泡都沒沖乾淨,套上條大褲衩就去開門了,結果你猜怎麼著……”
鄧子墨瞄了肖瀟一眼,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響。
“一開門這女的嗷嗷的往哥們身上撲啊!”
“最可氣的是,站了便宜扭頭就說我是流︶氓,啪啪給了哥們兩巴掌,還要把我掃地出門,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惡人先告狀,你說有這樣的嗎?”
“廢話,我們家瑾文還清清白白的呢,你在家裸|着叫怎麼回事,別和我裝大頭蒜,你不是耍流︶氓是什麼?”
“我那是在洗澡呢,誰洗澡的時候還穿着衣服啊!合著你在廁所扛着氧氣罐玩潛水啊,不分青紅皂白的往我身上撲的那才是流︶氓吧!”很顯然,鄧子墨剛才沒少被肖瀟噴,又挨了兩巴掌,正搓火的厲害。
一個是有遊戲解說和遊戲指揮經驗的噴子,一個是每天教書育人的人民教師,兩個人在噴人的切入點上不一樣,但功率是一樣的啊,都是跌宕起伏,火力十足,范瑾文聽的滿頭黑線,只見肖瀟又要把問題升級,上升到鄧子墨父母教育子女的問題上,她趕緊喊停了。
“抱歉,我有點累了,恐怕評不出你們的理了,你們要是願意吵的話可以繼續,屋裏的東西隨便砸,就是稍微小點聲,廚房有兩把菜刀,一把是剔骨的,一把是砍肉的,要是還不能分出個輸贏勝負,樓下居委會阿姨挺熱情的,出門兩站地去派出所也不遠。”
“……”兩人集體不做聲了。
不再徒費口舌了,范瑾文到了杯清水一飲而盡,擺明了這倆人的帳誰也不想買,她看上去確實挺累了,情緒也不高漲。
鄧子墨和肖瀟互相看了下,他們倆歸根結底也是在人家地盤上“撒野”,眼瞅着東家就快下逐客令了,態度都有所回暖,同時他們也很好奇,范瑾文內心一向挺堅|挺的,今天這情況是怎麼了?
“瑾文姐,你早上有個快遞,我幫你簽了啊。”鄧子墨繞開肖瀟去冰箱裏拿了飲料,他見范瑾文坐在沙發上不出聲,臉色也不是太好看,出於關心的問着。
“你是不是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啊。”
肖瀟立馬攔在了鄧子墨的面前,瞪了他一眼:“別套近乎了,好意心領了,這裏有我照顧呢,你就安心回屋繼續裸|奔吧。”
切,鄧子墨壓下眉頭,要不是這女的是房東的朋友,有後台,他早就毒舌屬性全開放大招了。喝了一大口飲料,碳酸的氣兒太沖,他的腮幫子漲起,臨進屋前聽見那兩個人在客廳里小聲嘀咕着什麼。
鄧子墨不是雞婆屬性的男人,可他也有好奇心啊,耳朵不自覺的豎起來了,盡量收集着情報。
“瑾文,你這麼久才回來,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杜恆找你了。”
“你說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挺惦記你的,之前就找過我打聽你的情況。”
“你們倆……”
話到關鍵位置卻赫然而止,鄧子墨耳朵都快變成兔子了,卻死活聽不到後面的內容,屋門關閉,范瑾文和肖瀟回屋談了。
我靠,這些女人太雞賊了,說到不上不下的位置就不讓聽了,這是要憋死人啊!不過鄧子墨聽到談話里提到的人叫杜恆吧,應該是個男人的名字,好像還和范瑾文認識蠻久了。
他聳了聳肩膀,算了,反正也不關他的事,趿拉着鞋子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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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文,你和那小屁孩住一起真的沒關係嗎?我今天看見他那身材了,哎呀呀,已然是標準的成年男人了,年輕氣盛,這要是哪天荷爾蒙失控了,很危險的!”肖瀟進屋后就栽到床上,鞋子胡亂的甩在四周。
范瑾文坐在梳妝枱前,有點好笑:“你都說他是小屁孩了,又說他是成年男性,組合起來好矛盾啊。”
“一點都不矛盾!”肖瀟從床上彈起來,“這種男人最危險了,他們的心理還是小屁孩,對未來,對責任的概念還一知半解,可是精力上不是啊,正是到處散播基因傳宗接代的旺盛季節,保不齊頭腦一熱就干出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
聽的都讓人無奈了,范瑾文嘆了口氣:“你說你一人民教師,說話能不能委婉含蓄點啊,你和你學生也這麼說話嗎?”
肖瀟乾笑兩聲,撇了撇嘴。
“鄧子墨是大聖的朋友,大聖推薦的人我覺得還是值得信賴的,拋開一些優缺點不說,我覺得他在人品方面沒什麼問題。”
“拜託,那個叫孫大聖的人,光聽名字就不能歸在靠譜的那堆里吧,他介紹的朋友豈不是更不靠譜。那姓鄧的小屁孩在家裏也太隨便了吧,赤|裸上身,穿着褲衩到處走,不好說他安得什麼心,真得多加小心啊。”
范瑾文心裏已經想結束這個話題了,就有意打岔道:“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撲通一聲,肖瀟又倒回了床上,她雙腿攢起,捲成了一個球,很沒形象的滾來滾去。一聲嘆息后,嘴裏嘟囔着。
“瑾文,我接受家裏安排的相親了,看來我真的堅持不住了。”
……
范瑾文和肖瀟是小學到高中的同學,她們倆一直很處得來,了解彼此,儘管她們個性都很強,自我意識也很強,但是都能相互尊重對方,這是她們能成為好姐妹的重要契機。肖瀟家裏就她一個孩子,最近幾年她父親生病了,一家人到處求醫奔走,病情剛穩定一點,肖瀟的終身大事也被提上了日程,誰也不好說父親的病情會不會惡化,女兒早點找到歸屬,老人家也好放心了。
范瑾文爬到了肖瀟身邊,緊緊摟住她,她們倆平時總是樂呵呵的討論感情問題,甚至會調侃那些男人們,可隨着年齡越來越大,對婚姻還有輿-論壓力增加。現代女性可以為自己爭取到更多,過得瀟洒自在,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忽略掉埋藏到心底里的那份無奈。
肖瀟小聲說著:“家裏給介紹的對象,我一點也不喜歡,不過我爸很高興,說我這次終於聽話了。”
“如果這個不行,他們會安排更多的吧,每次都像沒事人一樣去見了一個又一個陌生男人,說著差不多的話。”
拍了拍范瑾文的肩膀,她深吸了一口氣,可以看到胸口的起伏:“你和杜恆錯過了將近7年,如果真有緣分的話,別放棄了,給彼此個機會也許就海闊天空了。”
“我明白的,只是保持了六七年的距離,我現在心裏對他是空的。”范瑾文喃喃的說著,她對杜恆感覺很空虛,就好比是曾經很喜歡的衣服,細心保存,精心護理,等到數年後拿出來一看,突然覺得很普通嘛,材質和款式都很一般,可畢竟曾經又很在乎過,全心喜歡過,不可能一點感受都沒有,心就像是懸在了空中,不知道該傾向於哪邊。
“大學的時候,我們都覺得你們倆特合適,可你們就是死活不在一起,結果一畢業杜恆就出國了。”肖瀟回憶着,感慨了一句,“也許他也是不想耽誤你吧,畢竟你要出國會比較困難。”
“呵呵。”范瑾文笑了,只是聽不出來她的情緒。
“不過杜恆那傢伙回國的時候還帶着未婚妻,也真是夠高調了。”肖瀟想起這件事不屑的哼了聲。
是啊,當時杜恆是帶着未婚妻回國的,女方還有着那麼厲害的家庭背景,這也是范瑾文拒絕和他聯繫的原因,當男女之間的位置不適合做朋友的時候,就不要有聯繫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結果杜恆卻沒有結婚,不知道是出了什麼情況,他和未婚妻取消了婚約,之後怎麼樣就不清楚了。
“杜恆最近都在打聽你的事情,不僅是我,還有你的同學他都有找過。”肖瀟說著。
“七年不算晚,錯過一輩子就來不及了。”
范瑾文翻了個身,並沒有表態,她心裏知道,她和杜恆並不是外界想的那樣,遺憾的錯過了,真的能再美好重來嗎?迎接最後皆大歡喜?
如果真是這樣,杜恆就不是原來的杜恆,范瑾文也不是這個范瑾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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