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鍾離然:“最近幾個大衛視聯手辦了個什麼節目,你有興趣沒?”
子桑琢磨着,倒霉了這麼長時間,到今天終於要轉運了?一個兩個的,都來問我有沒有興趣。該不會……鍾離然跟蔣千菱說的是同一個活動吧……
子桑撐起上半身,回頭看著鐘離然:“什麼節目?”
“也是真人騷,不是競技類。具體我還沒打聽出來,他們還在策劃。”
子桑白了她一眼:“又沒打聽出來,你獻什麼寶?”
鍾離然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子桑“嗷”了一嗓子,反手就去抓她,拍開她的手:“大逆不道!要弒君啊!?”
鍾離然點頭附和:“是啊,我要逼供篡位,自己當女皇——認真的,我現在對真人騷沒什麼興趣,你要是有想法的話,我就去問問看。”
子桑趴回去,悶悶不樂地說道:“就算有興趣也沒辦法。我這一時半會也好不了,什麼節目都參加不了。”
鍾離然:“那這樣說的話,我先去問問。總能想到辦法解決的——說起來,蔣千菱找你是說新戲的事情?怎麼說的?”
子桑跟她講了蔣千菱是如何被坑的,鍾離然也樂了半天:“蔣家這位公主可真是傻白甜啊!標準的被賣了還給人數錢。”
“拉倒吧,你可別糟踐傻白甜這個詞了。不過說起來,我倒是覺得這是個法子。占卜讓我拿下這個角色,也沒說一定要演完。先進組,應該就算成了。只剩最後那個……”
壓根不知道內容,這可怎麼去執行?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鍾離然問:“你最近身上不順勁,是不是坐得時間太長了?”
“感覺是。關節都澀了,活動不開似的。估計再這麼坐下去,等我好了也得半殘。”
“瞎胡說!是我之前忽略了,沒注意到這個問題。今天開始吧,我晚上回去了多給你揉揉。”
子桑沒說話。一部戲拍到最後有多累,子桑自己也是演員,能體會到的。劇組在橫國附近安排了酒店,也只有鍾離然下了戲要趕回市裡來,大早上開一個多鐘頭的車趕回去。
子桑看着都替她累。尤其這並不是她的家。
偏偏鍾離然從來沒提過,什麼時候都是精神滿滿的樣子,雞血打進去就沒失效的時候。她一直很有活力,半夜回來還要把子桑從被窩裏拉出來,好好揉搓一頓才肯放手。每次也是子桑揍她一頓自己繼續睡,她什麼時候睡的,子桑並不太清楚。
子桑強勢了二十多年,在鍾離然面前,突然成了被圈起來呵護的那一個,像是個小女孩。
這種感覺其實很微妙的。理智上告訴自己應該抵抗,不能被她嬌慣壞了,不然等以後分開了,自己還怎麼繼續堅強下去?然而情感上……或者說只是情愫吧,什麼都做不到。
只能消極被動,一遍遍說著謊話、
我是沒有辦法的,她那麼煩,那麼黏人,我一點辦法都沒有。遇到這麼煩的人,還能怎麼辦呢?
只好繼續如此下去。總會有天,她轉身走了,我的生活就回到過去的平靜狀態。這是必然的,子桑從來沒想過,現在的溫存能持續下去,長遠她都不會相信,更惶恐一生。
感情本身就是不穩定的,誰敢保證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手?
子桑頓了一下,跟鍾離然說:“請個專業的按摩師比較好,這種人去哪裏找?家政中心還是醫院?”
鍾離然一臉無語:“你簽給蔣千林的時候,都沒有人跟你說藝人注意事項的嗎?”
子桑沒聽明白。
鍾離然:“藝人家用保姆,也要找長期合作的可靠。你隨隨便便拉一個阿姨就敢放在家裏?明天你的私照都能出現在頭條版面了。”
這倒是,只不過子桑一直沒火起來,就那麼一丁點粉絲,沒這種困擾。但是鍾離然不同,她的國民知名度太廣,並且是全齡化的,從十幾歲的中學小妹妹,到超市排隊搶特價菜的大媽,什麼樣子的人都有。
子桑抿了下嘴唇,眼睛看着前邊的牆皮:“那不然我回家裏住吧。我倒不至於被人——”
子桑的話沒有說下去,鍾離然也沒有打斷她。只是鍾離然貼在她腰間的手緩緩停了下來,並不突然,是那種力道漸漸變輕的,最後只是虛虛搭在她腰間。
這麼一沉默,比說十句百句話都直接,彼此都瞭然。
子桑突然有點難受。
鍾離然停了很長時間,把自己的手拿開,若無其事地對子桑說道:“要是累了就讓明哥先送你回去。”
子桑“嗯”了一聲,沒說話。
司機明送子桑,還是回的鐘離然那個暫時稱為家的空房子。子桑好像是第一次來這裏似的,突然發現這裏為數不多的裝扮都挺陌生的。
沙發柜上的不倒翁,玄關處的花籃。這些東西最開始就是有的嗎?還是鍾離然什麼時候放上去的?
子桑渾渾噩噩地過了這些日子,始終處於麻木茫然的狀態。
而在橫國的劇組中,鍾離天後正在發飆……
田田躲在一邊,小心地覷着她:“阿然姐你幹嘛啦!?被狗咬了嗎?要打狂犬疫苗嗎?”
“被貓給撓了!”
非主流導演叼着根中午吃飯的牙籤,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丟掉,含糊不清地感慨:“你最近跟貓較上勁了嘿!?”
鍾離然憤恨地瞪他一眼,難得失態,索性把火全撒了出來:“我還就不信了,一隻貓,收服不了?”
田田在一旁附和:“沒錯!就沒有阿然姐做不到的事情!不就是一隻貓么?沒問題!”
鍾離然:“放屁!”
田田:“……幾個意思啊?”
鍾離然的火也就這麼大,兩句話就發完了,於是整個人頹敗下來,垮着肩膀坐到摺疊椅上,開始自己琢磨。
還能怎麼樣呢?我做得還不夠嗎?子桑那個小東西簽的可是千陽,不是我鍾離然的工作室。我該做的也都做了吧?一線藝人當得像個助理,連經紀人的工作都給包了,跑通告聯絡節目,吃喝拉撒睡,全是我給她負責。
還管當出氣筒,還陪聊哄開心。
怎麼還是拒絕我?我長得不好看?我性格不好?我不會賺錢?還是我腿不夠長?
鍾離然覺得子桑擇偶,八成是看腿了——反正沒幾個人的比例能長過她,直接pass。
抱怨歸抱怨,總不會在這裏就趴下了。子桑趁着補妝的空當,給蔣千林撥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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