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相談甚歡

第六十章 相談甚歡

“一會兒我帶你去看66號公路的盡頭。那是美國西部大開發時的功勛之路的生命線。那條公路的起點是芝加哥,終點就是這裏聖莫尼卡。”

“好。”我點頭道。

“66號公路橫跨八個州,總長差不多4000公里。這條公路被讚美為“美國主街”和“母親之路”,不僅因為它是早期橫貫東西的公路大動脈,更是因為在美國大蕭條時期,這條路為失業工人帶來了數以萬計的就業機會。”駱安介紹道。

“原來如此。”我學習了。

“這條公路之所以這麼有文藝氣息和廣為人知,其實都是因為《阿甘正傳》。”駱安微笑道。

“人生就像巧克力。”我也笑了。

“影片里那個阿甘獨自奔跑穿過馬路的片段,就是取景於66號公路。”

“這樣。”我學習道。

一望無際空曠荒蕪的西部公路上,阿甘獨自一人在奔跑。他穿過麥田、經過小鎮、他途經鄉村小酒館和古老的加油站。他孤身前往,直到晚霞如血天色漸紅時,勇敢而執着的阿甘穿越了這條充滿傳奇與懷舊的66號公路。

“王家衛的《藍莓之夜》,娜塔莉·波特曼和諾拉·瓊斯就是開車由66號公路到達洛杉磯的。”駱安介紹道。

“她們是來療傷的,旅程的終點也是她們愛情的新起點。”我回憶道。

“諾拉是唱爵士的,聲線慵懶懷舊,她很適合王家衛式的風格。”

“娜塔莉波特曼也很好,《這個殺手不太冷》堪稱經典,她本人還是哈佛天才。”我敬佩道。

“我們學校也出過一個男明星,叫詹姆斯·弗蘭科。”駱安回答道。

“噢,你是說那個腐蘭蘭?”這不是牙套妹的偶像嘛。

“誰?”駱安不是他的粉絲,自然不知道他的雅號。

“就是你說的那個人。他是牙……劉萌萌的偶像。”我回答道。

“劉萌萌是誰?是和你一起回來的那個女生嗎?”駱安猜測道。

“是她。”我點頭道。

“你們兩個人,還有那位男生,你們是同一批,又住同一棟公寓,生活上可以彼此幫助互相照顧。”駱安指導道。

“嗯。”我贊同道。

“有首歌叫《在66號公路找樂子》,是natkingcole演唱的,你聽過嗎?”我們的話題又回到了公路上。

“你可以唱嗎?”我對這個歌名比較陌生。

“這……”他有點難為情。

“怎麼了?”我好笑道。

“我現在開着車,不太方便分心。”他有點不好意思。

看來這首歌不適合在我面前唱。

“你欠我兩首歌了。”我提醒他道。

“沒錯。”他笑出聲。

笑是他的眼睛和口唇,是他唇邊渾圓的旋渦,艷麗如同露珠。

陽光、沙灘、棕櫚樹,這是加州聞名於世的三大特色。聖莫尼卡位於太平洋沿岸,洛杉磯以西,是著名的海濱城市和旅遊勝地。或許是鄰近荷里活的緣故,聖莫尼卡處處瀰漫著浪漫與傷感的氣息。隨處可見的自由音樂人、流浪歌手、街頭畫家,露天酒館和咖啡廳更是增加了這所小城的人文氣息。

此時雖正直嚴冬,但四季春如的聖莫尼卡卻陽光燦爛、空氣澄明。放眼望去,視角所及之處儘是鮮花爛漫、滿眼青翠。海岸邊枝繁葉茂的棕櫚樹隨風搖擺,樹葉跟着暖風輕舞飛揚。這座小城,夢幻的讓人感覺不真實。

“你喜歡吃蝦嗎?”駱安問我道。

“還可以。”

“這裏有一家阿甘餐廳,據說是阿甘這個人物原型的朋友開的,名字就叫bubbagumpshrimp”,招牌菜就是蝦。不過有一點點吵。”

“都可以。”我點頭道。

“法國菜喜歡嗎?”他徵求道。

“你決定。”我聽他的。

“那我們就去mélisse”看樣子就快到了。

沿着太平洋海岸前進,遠遠便望見了巨大的聖莫尼卡碼頭招牌。約有100年歷史的碼頭是聖莫尼卡的主要地標,由此穿過,便進入了一望無際的聖莫尼卡海灘。古老的拱形門頭黑白相間,上面篆刻有黑色英文聖莫尼卡單詞。其下刻有運動、釣魚、划船,咖啡幾個白色英文單詞,算是對聖莫尼卡的最好詮釋。駕車穿過門樓,一路向前,便駛向了碼頭兩旁面積廣闊的停車場。

“到了。”駱安解開安全帶,轉過頭來看我。

我逕自除開安全扣,亦轉過頭看他。

“歡迎來到美麗的聖莫尼卡海灘。”駱安彷彿一個東道主。

“謝謝的邀請和款待。”我有樣學樣。

“這是我的榮幸。”駱安學着紳士的樣子。

“有勞了。”我向他點頭致意。

“我們走吧。”駱安精神十足。

“嗯。”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看究竟。

“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再來沙灘散步。”駱安建議道。

“好。”我點點頭。

太平陽海岸大氣磅礴,水天一色。湛藍的海水和藍天白雲結為一色,遠遠望去,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處是海。

“這家餐廳的老闆是個廚師,叫josiahcitrin,是個土生土長的加州人。現任主廚是個日本人,是從小移民過來的。他烹飪出來的法國料理融合了加州風味,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駱安與我邊走邊說道。

“你喜歡吃法國餐?”我好奇道。

“我喜歡吃揚州乾絲和糯米燒麥。”他笑笑。

“乾絲是什麼?”我這個北方人第一次聽說。

“是豆腐皮。切成細絲用雞湯煮。燒的時候加香菇和海米。”他介紹道。

“這樣。”聽他介紹,應該是滋味鮮美的一道菜。

“這個算是我們老家的特色小吃,本地人很喜歡。”

“噢。”我點頭道。

“揚州好,茶社客堪邀。加料乾絲堆細樓,熟銅煙袋卧長苗,燒酒水晶餚。這是清朝一個食客吃了乾絲之後寫出來的讚美詞。食物也好景色也好,只要經過文人一傳播,這道菜就算聲名遠播了。”

“你自己會做嗎?”我好奇道。

“我知道怎麼煮,但是沒做過。我吃乾絲的回數其實並不多,小的時候在老家奶奶經常煮,算是一種回憶。”

“噢。”我點點頭。

“你最喜歡吃哪國菜?”駱安問我道。

“媽媽做的菜。”我懷念道。

“加州有全世界各國口味,唯獨沒有媽媽的手藝。”駱安笑笑。

“是呀。”我不在家,她不會為自己做一頓正式的飯菜。

“我試試。你喜歡吃什麼?”他含笑道。

“君子遠庖廚。我心領了。”我不敢當。

“現在的女生可不這麼想。我身邊的好些朋友都被女朋友要求做飯。不過沒有人能夠受得了。”他好笑道。

“男女分工不同。就算沒有對象,一個人也總是要吃飯。“我大概是個傳統古板的年輕人。”

“你很獨立。”

“其實我沒有離開過媽媽。”我喃喃道。

“我是說人格和心靈的獨立。你比你的同齡人成熟穩重很多。”他感嘆道。

“我長得老氣。”我自嘲道。

“你確實長得不像現代人。不對,你當然是現代人。”他糾正道,“與眾不同的其實是你的氣質。”他言語真誠,毫無輕佻。

“我的性格不太好。”我反省道。

“為什麼這麼說?”他轉頭看我。

“我膽小,而且怕生。”如果我開朗一些,如果我放開一些,我的天空,或許會更明亮一些。

“是嗎?那你還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玩兒大冒險?”他打趣道。

“我那是一不小心誤上賊船。”我欲哭無淚。

“哈哈。”他笑出聲。

“歡迎光臨。”親切的白人服務生迎接我們進入餐廳。

這家法式餐廳主打紫色和白色,外觀並不惹眼,裝修也毫不奢靡。用餐在此,令人無有壓力閑適自在。

“日安。”服務生禮貌微笑,彬彬有禮地地上餐譜。

菜譜的封面精美的彷彿一幅水彩畫。淡紫色的水墨沉靜神秘,底色其上,畫有一朵連枝白色鳶尾花。

“10course系列的ten,兩位。”駱安向侍者點單道。

“請稍等。”服務生微笑道。

“請您挑選麵包。”身着紫色長袖絲質襯衫,其上套有黑色馬甲的另一位侍者道。

銀色長方形麵包盤上,有法式鄉村卷、黑橄欖麵包、原味戚風、羅勒奶油卷、意大利拖鞋包以及黃油牛角包。我挑選了羅勒奶油卷和黃油牛角包各一枚。

羅勒奶油卷既有羅勒葉的清新又有奶油的濃香,咬一口在嘴裏,既奶香濃郁又清香爽口。黃油牛角包不甜不膩,吃在嘴裏便是滿滿的香濃和飽滿。

“怎麼樣?”駱安坐在我對面看着我吃。

“不錯。”我點點頭

“在要兩個這個?”他指指羅勒奶油卷。

“好。”我點點頭。

“你不怕胖?”駱安逗我。

“不。”我搖搖頭。

“瘦人的確永遠吃不胖。”駱安感嘆道。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美食當前,哪有心思惦記胖瘦?”我一吃美食就開心,一高興就容易話多。

“麵包也算美食?你來了以後都吃的什麼?”駱安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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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台北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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