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又死了一個人
“靠，那貨是不是沒見過女人？要實在憋不住，就地解決啊，我也不介意免費觀看。跑這麼快，是不是趕着去投胎？”小白帶着醉意，罵罵咧咧道。
這次我學乖了，任憑小白怎麼罵，我都當沒聽見，免得給自己找不痛快。小白罵人的詞彙量驚人，連罵了四五分鐘不帶重樣的。
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街上還有不少行人。在小白的罵聲漸漸平息之後，我突然發現所有的行人都往一個方向跑，似乎是有什麼熱鬧可看。
跟小白相視一眼，他跟我一樣充滿好奇。跟隨着行跡匆匆的路人往前跑了幾百米，拐過彎之後，我看到一輛轎車撞在了路邊的牆上。
國人都有這麼毛病，只要有熱鬧看，總能以最快的速度把事發地點圍個裏三層外三層。我和小白只能遠遠在外圍看一眼，那輛車已經撞的嚴重變形，看熱鬧的人很多，卻沒人敢靠近。
“不對，咱們湊近點看看！”我突然又嗅到了玫瑰花香，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血腥味和花香混雜在一起，聞起來讓我犯噁心。警察一時半會是趕不過來了，我心裏越發不安，總覺得車裏的人凶多吉少。
小白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沒多問，仗着身高力壯在前面幫我開路，蠻橫的扒拉開人群，帶着我擠進那輛車旁邊。
當看清楚駕駛位上那個鮮血淋漓的男人之後，我和小白都沉默了，這個男人我們倆都不陌生，剛才小白還在罵他急着去投胎來着，沒想到一語成讖。
車裏只有這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具屍體，他已經斷了氣，連垂死掙扎的機會都沒有。而跟他一塊的那個女人，卻不見了蹤跡。
“嘿，你瞧我這張烏鴉嘴，兄弟別見怪，這事可不能怨我。”小白小聲的嘟囔道。
我一把推開小白：“別說了，一邊獃著去，我先檢查一下這具屍體。”
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的死充滿疑點，尤其是他身上散發的玫瑰花香，讓我不得不重視起來。
圍觀群眾對我和小白指指點點，小白兇狠的沖那些看熱鬧的吼了幾句：“趕緊讓開，警察辦案，閑雜人等不準靠近！”
被他這麼一喊，圍觀的人確實散開了點。也不知道他們是害怕警察，還是害怕喝的醉醺醺，跟街頭小混混一樣的小白。
仔細的檢查一番，疑點果然不少，這個男人雖然因為車禍，身上多處受傷。但我能確定，在車禍之前，他就已經斷了氣。
這跟昨晚意外死亡的派出所所長很相似，上午在警局，我聽警察說過，那位所長頭上的傷勢，可能是摔倒在地時磕的。可是那些傷勢並不是致命傷，他很可能在摔倒之前就已經斷氣。
昨晚那具女屍也很奇怪，她身上根本沒有什麼明顯外傷。上午從警局離開的時候，女屍還在做屍檢，單單從外表來看，無法確定死因。
“讓開，趕緊讓開！你們兩個……來人，把他們倆抓起來！”突然，一群警察沖了過來。
這些警察都是當地派出所的民警，他們今天的效率還不算慢。我和小白在派出所都已經掛上號，見到我們倆，這些民警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把我們抓起來。
“幹什麼？是不是不想混了？”小白臉一黑，擋住了警察。
有言老撐腰，小白現在是有恃無恐，根本不把這些民警放在眼裏。或者說，他一直也都不把警察放在眼裏。
僵持了片刻之後，帶頭的民警接了個電話。掛了電話，他的態度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笑着說道：“誤會，都是誤會。不過我們也是例行公事，小白哥你能不能配合下？”
小白冷哼了一聲：“不是要抓我么？我可是清楚的記得，以前你們這些傢伙見到我，恨不得直接把我抓回去拘留個十天半月。”
“小白哥，你何必跟我們一般見識？如果早知道你跟上面關係那麼好，誰敢找你茬？更何況，以前小白哥你不是也一直對我們沒什麼好臉色，消消氣，以前的事就算了吧。”帶頭民警湊到小白身邊，訕笑着給他遞了根煙，小聲的說道。
我很無奈的搖搖頭，這些傢伙前倨後恭的態度，真的很讓人無語。小白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冷着臉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民警。
聽到小白說有個跟昨晚的女屍長的很像的女人，和車禍的死者一塊離開酒吧，民警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這事是真的？可是昨天死的那個女人，身份已經調查清楚，她是獨生女，家裏根本沒有兄弟姐妹啊。”民警小聲的說道。
那個女人不是海城市本地人，只是在這裏上班，偶爾喜歡去酒吧喝幾杯。中午警察已經通知了她的家人來認屍，不過她的家人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趕過來。
“你們一定是看錯了，這個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很多。”那民警表情很不自然。
小白很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要質疑我看美女的眼光，那個女人和女屍絕對是一模一樣。”
在小白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幾個警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猶豫了很久，他們才告訴我和小白，那具女屍消失了！
就在幾個小時前，警方跟死者的家屬溝通過後，家屬同意讓法醫為女屍解刨，探究她的死因。死者家屬稱，死者生前一直身體健康，他們懷疑這是謀殺，想找到殺害死者的真兇。
但當法醫準備好解刨的時候，死者的屍體突然消失，至今還沒能找到。更詭異的是，通過調監控，警方看到了曾經有跟女屍身材很相似的人從停屍房走了出來。
本來這件事是警方的機密，但這幾個民警聽了小白的話，都心驚膽戰，覺得肯定是鬧了鬼。眼下又死了一個人，也成為鬧鬼的“證據”。
警察也是人，碰到這種事也會不知所措。民警不敢把這次事件當做普通的車禍案處理，給上面打了電話，讓刑警趕過來處理。
我和小白再一次被帶去了警局，幸好這次的案子跟我們倆沒有直接的聯繫，簡單錄完口供，我們倆又被放了出來。
從這些警察的口中，我再次確認，女屍確實是丟了。警方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之後，甚至暗中跟我溝通，想讓我幫他們找回女屍。
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拒絕了警方的提議。一方面，我對警方的印象不好，不想跟他們有太多的牽扯。另一方面，如果小白知道我跟警方合作，估計會跟我翻臉。
走出警局的時候，刑警隊的隊長突然追上來，遞給我一張名片：“我知道，經過之前的事情，你對我們警方很失望。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考慮，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刑警隊的隊長叫楊浩，其實我對他的印象還不錯。他大概四十齣頭的樣子，是退伍軍人出身，作風硬派，而且相當有能力，獲得過“破案專家”的稱號。
這兩天楊浩忙的焦頭爛額，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沒睡覺，在調查案情。一連死了三個人，楊浩壓力極大。
從那些蛛絲馬跡中，楊浩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他力排眾議，把幾個案子並在一起。只可惜忙活了這麼久，他還是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只是一個楊浩，並不能改變我對警方的不良印象。把名片收起來之後，我輕輕點了點頭，沒再順着這個話題聊下去。
見到我轉身離開，楊浩還不死心，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後：“除了那具女屍之外，另外兩位死者的死狀基本一致，初步斷定是驚嚇過度而死。不過其中還是疑點重重，不能完全確認。對了，這是女死者的資料。”
我心中一動，接過楊浩遞給我的一摞資料。看來他的想法跟我不謀而合，我也覺得這個案子的突破點，是那具女屍。
楊浩把女死者的資料都拿給我，意思也很明顯。他知道我和小白一樣，不願意跟警方合作，但他卻又能看出來，我絕對不會對這件事袖手旁觀。
簡單的看了一下女死者的資料，我沉聲道：“如果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楊浩如釋重負，鬆了口氣：“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有任何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葉老先生的名號，我也有所耳聞，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我愣了愣，他竟然知道我師傅？當年我師傅來海城市的時候，楊浩有沒有出生都是個問題，我可不覺得幾十年過去，師傅的名號在海城市還依然響亮。
“周老去世前，幫過我不少忙。那次事情，我也有一部分責任。”楊浩深吸了口氣，表情變的很嚴肅。
原來楊浩也曾負責過導致周老去世的那個連環殺人案，不過當時他還不是刑警隊長，沒有主導權。其中的細節，楊浩不願多說，不過他告訴我，周老在調查案子的時候提過我師傅。
周老當時說過，如果有我師父的配合，一定能抓到真兇。如果他出了意外，一定要讓小白去投奔我師父，讓我師傅好好照顧他，彌補曾經的過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