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八
“因為這蝦是極地的深海蝦,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呀!”
“極地的深海蝦?”米漠心中咯噔一聲,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皺眉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媽媽沒生病前,帶我去水族館時我看到的,小蝦全身都是淡紫色,很漂亮,媽媽本想給我買的,可是老闆說,那是他們的鎮店之寶,是好不容易得來的極地深海幼蝦。
還說那蝦小時候全身是淡紫色的,長大了,見到陽光時,尾巴才會變色,我以前經常去看它,可是,沒過多久它就死了,老闆說它是因為不適應溫帶的環境,所以,爸爸,我們是不可能吃到淡紫色的蝦的。”
可是他們今天卻真真切切的吃了一籃子的。
米漠不由轉頭,看着遠處貌似風平浪靜的大海,皺了皺眉。
一個農村婦女,該不會也是機緣巧合得到這極地深海蝦的吧,還順便送了一籃子給他。
個頭一個比一個大?
越想越覺得不對的米漠,帶着余軒散步似的在村子周邊轉了一圈,不由又不動聲色的回到了家裏。
在椅子上坐立難安的又想了好一會兒,疑神疑鬼的米漠看着自家兒子說道:“余軒,你去問問桂奶奶,她今天送給我們的蝦在哪兒買的,我也想買一些。”
“哦。”
趁着余軒出門的功夫,米漠便開始簡單收拾行李,都追來了,不跑他就是傻瓜了。
當看到余軒意料之中的又帶了一籃子的大蝦回來,然後高興的和他說道“桂奶奶說,大蝦都是桂爺爺出海打撈的,我們若是喜歡吃,她天天過來送。”
到極地去打撈么,也不怕被凍死,還有這人如此的積極,真不是拿了誰人給的好處?
米漠聽完后勉強笑了笑,說道:“先不吃了,我們去鎮子上買些東西吧,”
“現在?可是,爸爸,太陽要下山了啊!”
“所以要現在去啊,聽說鎮子上的夜市很繁華,有好多好吃和好玩的東西,爸爸帶你去看看。”順便逃個跑。
“哦,好!”
提着行李,趁着天色漸暗,米漠帶着余軒小心翼翼的出了家門,偷偷摸摸的來到了小碼頭處。
只見一條船由遠至近的向他駛來,等船奢華的全貌更加清晰的出現在米漠的視野里時,他想也不想,拉着余軒轉身就想跑。
一回頭,米漠的腳步卻再不能移動。
一名字脫口而出:“納蘭朔。”
只見燈光之下,微風之中,面前越發高大俊美之人,看着他一臉柔和的笑着:“米漠。”
見這人想上前,米漠下意識便後退了一步。
“納蘭朔,我讓魏時將木頭珠子還給你,你收到了么?”
見這人點頭,米漠冷聲的說道“如此,我想我們還是一刀兩斷的好。”
這五年來納蘭朔的第一個笑容終於因面前他愛人這句直白的話語徹底的消失了,他看着米漠好一會兒,不由開口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要了他的命,對不起欺騙了他的感情,還是對不起,他還不能放過他!
在米漠越來越冷的表情下,納蘭朔幾步走到這人的面前,低頭看着這人一如往昔的容顏,輕聲而又認真的說道:“米漠,我愛你。”
見面前這人瞬間呆愣,納蘭朔笑了笑拉過這人的手道:“我們回家吧。”
回家,哪裏才是他的家,望着四周依然寧靜安和的環境,米漠知道納蘭朔既然能來到這裏,那麼這裏定然早已防守嚴密。
不想再做無用之功,退開了納蘭朔握着的手,米漠拉起余軒的小手,轉身上了船。
而在他身後,納蘭朔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進了船艙,這才穩步的跟着也走了進去。
窗外,明月之下,星光之中,多艘護航的船艇不快不慢的圍繞在納蘭朔的船艇周圍,靜靜無聲。
米漠側頭看了一會兒,在對面之人很是直接的目光下,將桌面上那一碟精緻的點心推到余軒的面前,說道:“餓了吧,快吃吧。”
暫時逃不出去,他還是別虧待自己的好。
納蘭朔聽完笑了笑,讓人又上了幾碟小點心對余軒說道:“別吃的太多,會膩的,回去后,我請你和你爸爸吃大餐。”
“是啊。”米漠給余軒倒了杯水,看了納蘭朔一眼,很是贊同的說道:“吃多了是會膩的,這人啊還是別太貪心的好,哪能點心飯菜一起抓呢?也不怕吃撐了。”
對於他意有所指的話語,納蘭朔的臉色依然溫和,幫着米漠倒了杯茶,他笑了笑說道:“點心吃多了是會膩,可是人不會。”
這是在占他便宜么,米漠看着納蘭朔好是一會兒,突然發現,除去日益成熟的容貌,這人現在的氣勢也是更勝當年,越發的不容讓人忽視了。
不由心中很是疑惑,這人,如今已不再單純的是納蘭家的二少了么?
思慮之間,一人拿起電話推門走了進來,說道“先生,李先生的電話。”
納蘭朔點了點頭,接過說了幾句后,隨手便掛斷了,將電話遞給身旁之人後,他看着米漠笑了笑:“是李換,本來這次是要跟着我一起來的,不過,他有些不敢見你。”
幹嘛不敢見他?
米漠神色一動,不由說道:“銀/行卡。”
在納蘭朔但笑不語的表情下,米漠終是無語,連李換都靠不住了,那麼,在這個世界上,誰還能靠得住?
“別怪他,他也是為了你的安危。”
聽到納蘭朔難得的替別人說話,米漠嘆了口氣,側頭對余軒說道:“余軒,你先出去玩會兒,爸爸和這位叔叔有些話要說。”
納蘭朔抬手叫了一人進來,溫和的對余軒說道:“去吧,樓上有望遠鏡,能看到遠處的星星,讓這位叔叔帶你去玩。”
余軒走後,米漠看着納蘭朔好是一會兒,忍住想揍這人的衝動,開口直接說道:“有些事,若是我這輩子遠離了你,那也就罷了,可是既然你又坐到了我的面前,我想,還請納蘭先生幫我解一解惑。”
也不等納蘭朔說話,米漠繼續問道:“一開始,從我到紫竹園的第一天,便是一場陰謀么?”
納蘭朔搖了搖頭:“不是,蟲子的事,除了我和父親,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有人知道了。”
也就是說,若是沒有祁隆生突然而起的異變,他估計到死,都是不知道的,說不定死時還覺得自己挺幸福,這還真是,見鬼的真相。
既然己經來了口,納蘭朔也不等米漠再問,倒了杯茶,看着這人的目光繼續的說道:“你是個偶然,米漠,這蟲子來處想必你也聽祁隆生說過了,可是他知道的卻不全面,這蟲子是上古奇蟲,因自古喜愛寄宿在人的身體裏,所以慢慢的它也有了自己的喜好意識,它若在幼蟲的形態時被人放進體內,便終生只認一個主人,幫主人增強功力,直到跟着這人一起死去。
可若成蟲被放進體內,因已過了幼蟲期,它便很難再認主人了,只能讓寄宿者功力枯竭,吐血而亡。這蟲子從來只是個傳說,可是在前世,因有人費盡心思想除去我,所以,他便出現在了我的體內。”
“等等?”米漠皺眉“前世?”
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吧。
納蘭朔笑了笑:“對,就是前世,前世我門下異人四下尋找去除這蟲子的方法,我也對這蟲子了解許多,可是,無奈最後還是躲不開天命。米漠,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這個蟲子竟也跟着來了,不但跟着來了,竟成了幼蟲之態,它雖然認我做了主人,可是因它依然是個凶蟲,所以它只能跟着我十八年,也就是我只有十八年的壽命。”
聽到此處,米漠愣了一下,撇去這人是穿越者這一比他重生還鬼扯之事,很是難以置信的說道:“十八年,既然有十八年的時間,你就沒想過把讓這蟲子渡到別人體內么?”
就只是我?
“想過,但是這蟲子卻不是誰人的體內都可以渡的,渡的時間也不是何時都行,一定在我十七歲生日的當天,能渡的人必是讓這蟲子異動之人,能暫時迷惑這蟲子,讓它以為還在主人體內之人,本來我以為這人是年希,小時候,我第一次見到年希時,我體內的蟲子就有了異動。”
“年希?”他剛來紫竹園時,這兩位確是挺曖昧的。
“可是後來。”說到這裏,納蘭朔看着米漠的眼睛,腦海里出現了在紫竹園的花園裏,米漠第一次在他面前舞拳的場景。
“後來,你在小花園裏為年希舞了一套拳法,米漠,你不知道,你那時的笑容是多麼的絢麗,絢麗到,我體內蟲子的異動更加的強烈了,所以,你比年希更合適。”
“不用再說了,我想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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