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見家長
到了n市,荊楚寒神色複雜地阻止了揚澤祈忙着地跑去大姨家的步伐,而是拉着他到事先定好的酒店,猶豫了一下最終開口道:“我有事跟你說。”
揚澤祈並不意外荊楚寒這舉動,他點點頭,坐到客房的沙發上給荊楚寒倒了杯水,看着他道:“你說。”
荊楚寒有些意外,然而事情到了嘴邊,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深吸了一口氣,荊楚寒艱難地組織語言說道:“阿祈,你還記得我說我們上輩子就是伴侶吧?”
揚澤祈點點頭,荊楚寒接著說下去:“你知道的,我來到這個科技世界的目的之一就是找你,結果當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時,你卻失憶了。我很慶幸哪怕失憶你還是重新愛上了我,但也很沮喪,你怎麼也沒法恢復上一輩子的記憶,不記得我們還有兩個孩子。”頓了頓,荊楚寒神色複雜地看了白祈一眼:“要知道,你上一世是化神期修士,就算重新投胎,你要把我忘個精光還是不可能,而這次去赫雲山,我終於找到了你會忘記我的原因。”
直到昨天,荊楚寒才知道揚澤祈根本就不是自己那完整的阿祈,也正是因為如此揚澤祈才會失去白祈的記憶,才會一直都記不起自己在修真界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因為他帶着修真界記憶的那一部分靈魂早已經被剝離出來。
因為被這個世界排斥的關係,白祈的靈魂在這個世界呆了幾十年,又受過靈魂分離之苦,清醒的那半靈魂已經十分虛弱,交代完相關事宜后就在養魂木中陷入了沉睡,所以這個口只能荊楚寒來開,只有荊楚寒來開。
“你是說我的靈魂被分裂了,你見過另一個白祈?”
揚澤祈冷不丁地出聲猜測道,荊楚寒被驚得目瞪口呆,“你怎麼知道?”
“靈魂被分裂了我也是白祈,”揚澤祈頓了一下開口道,“我從中了毒瘴之後就把以前的事情想起了七七八八,不過腦子還混沌着,一時沒來得及跟你說。”
既然揚澤祈本人知道這件事,事情就好辦了,荊楚寒把他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揚澤祈,最終兩人商量的結果還是決定等兩人把所有事情安排后好拿出界核吸收這個科技世界多餘的界能量,到那時揚澤祈把分裂成兩份的靈魂融合起來,躲入荊楚寒的隨身小世界,以避免太早被這個世界排斥出去。
坦誠完畢的兩人芥蒂全消,吃過午飯趕去荊楚寒的大姨家。
此時趙宜晴正催促着邵曄卷給自己定機票,要趕去京城看看外甥和揚澤祈到底怎麼回事。邵行知作為n市的市長,根本無法因私事離開n市,同時又不放心趙宜晴一個人去京城,因此攔着大兒子,怎麼也不讓他去訂票。畢竟楊家家大業大,相對而言,他們處於弱勢,要是趙宜晴吃虧了邵行知估計要心疼死,
“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別太着急嘛,再說,我不是讓曄捲去京城看着點了嗎?”
“怎麼不着急,小寒都發短訊明確說他跟那揚澤祈結婚了,那還能有假?曄卷,哼,曄卷自己還沒有老婆呢,找他有屁用!老邵,我跟你說,你別攔我,再攔我我非跟你急不可!”
趙宜晴原本打算一大早就出發,結果被邵行知攔住了,說要打聽清楚情況再去京城,免得兩眼一抹黑,結果現在午飯時間都過了,邵行知還是攔着她,好聲好氣地勸,就是不讓去。
邵行知看到老婆這樣心裏不由苦笑,他好不容易提前處理好上午的公務騰出時間回家安撫老婆,結果怎麼勸也不行,看來下午還得在家獃著才行,要是一走,老婆還不得在家翻了天。
“誰啊?”在樓上聽見響動的常阿姨見家裏的兩個主人在房間裏吵得不可開交,壓根空不出去開門,忙跑下來開門,他們這裏是市政大院,能進來的都是盤查過了的人,因此常阿姨也沒多想,直接打開門,結果一看到門口站着的兩個高高大大的青年,立馬愣住了。
“小寒,是你啊?快進來快進來,先生夫人都在家,正說到你呢。”回過神來的常阿姨忙讓開位置,同時高聲通知樓上的兩人道:“夫人,小寒回來了。”
“誰回來了?”趙宜晴正跟邵行知鬧脾氣,突然聽到常阿姨貌似說小寒回來了,忙探出頭來看個究竟,沒想到往樓下一看,竟然真的是荊楚寒在下面,不僅如此,他身邊還跟着一個高大俊美的年輕男人,趙宜晴定睛細看,來人果然是揚澤祈。
趙宜晴也顧不上跟邵行知這裏扯皮了,忙走下樓來。
荊楚寒並揚澤祈提着大包小包,看見趙宜晴明顯帶着驚喜的臉,不由有些心虛,他把禮物遞給常阿姨放好,自己迎上去,伸手擁住趙宜晴叫道:“大姨,我回來了。”
“你這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啊?!膽子夠肥的啊——”趙宜晴又是高興又是生氣,伸出手指來戳荊楚寒的額頭,到底沒捨得太用力,她哼了一聲,“那個,揚澤祈,你也坐吧。”
常阿姨把禮物放好,泡了壺茶出來之後就躲着廚房裏,再也沒出來過。
荊楚寒抱着趙宜晴的手臂,越發熟練地撒嬌道:“先斬後奏是我不對,大姨您別生氣,我今天就是特地帶着揚澤祈回來跟您請罪的,您就原諒我一次嘛。”
說完荊楚寒給揚澤祈遞眼色,揚澤祈十分上道地跟着放低了身段賠罪:“大姨,家裏逼得緊,我又實在愛小寒,就先登記了,免得家裏為難他,您別怪他,都是我不好,不過我揚澤祈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疼愛小寒,不讓他受一絲委屈,您放心。”
揚澤祈的態度十分誠懇,趙宜晴雖然還是不滿,但不好刁難他,只好不明顯地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要是荊楚寒的伴侶是別人,他這樣哄騙着荊楚寒悄無聲息地就去結婚了,趙宜晴一定會非常生氣,絕對不會這樣輕輕地放過他。但揚澤祈不是別人,他是華國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的繼承人,本人有事青年才俊無可挑剔,人品家世能力都是一等一,趙宜晴就算想挑毛病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這時邵行知也下樓來了,他見坐在沙發上的兩個年輕人面色沒什麼變化,還是樂呵呵地朝兩人笑了笑,“你們倆這次還真是打了我跟你大姨一個措手不及,小楊啊,你手夠快的嘛。”
“大姨夫,”荊楚寒忙跟邵行知打招呼,“我們決定結婚決定得突然,讓您跟大姨擔心了。”
邵行知聽到這話擺擺手示意沒事,“年輕人,可以理解,不過下不為例,有什麼事還是要提前跟我們說一聲才行,你大姨昨天一晚上都沒睡着,一直在猜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猜來猜去也夠累的。”
“大姨夫,”揚澤祈也跟着叫了一聲,十分誠懇地說道:“下次不會了,這次是我們做得不對,太倉促了。”
趙宜晴跟疼兒子一樣疼荊楚寒,哪能真的生他的氣,說了幾句心結也就放開了。既然趙宜晴都不生氣了,在場的幾人又都是有眼色比較好說話的人,在邵行知和趙宜晴刻意放緩了面色,包容這對小年輕,揚澤祈刻意討好邵行知和趙宜晴,以求兩位長輩的認可的情況下,一時氣氛十分好,幾人相談甚歡。
“小楊,你跟我來一下,我跟你說點事。”邵行知看了下時間,通知自己的秘書今天不辦公后,帶着揚澤祈去自己的書房,很明顯有話要跟揚澤祈說。
荊楚寒有些緊張地看過去,揚澤祈給他遞了個讓他安心的眼色,就跟着上樓了,剩荊楚寒和趙宜晴在客廳里。
確認揚澤祈已經跟着自己老公進了書房后,趙宜晴忍不住敲了敲荊楚寒的額頭,瞪他,“老實交代,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說結婚就結婚了?”
荊楚寒苦笑了下,倒也沒怎麼隱瞞,“我和阿祈的事不是被他家發現了嗎?阿祈怕家裏會出手拆散我們就想結婚,不過楊家真是太強大了,他怕結婚的消息一放出去,家裏的阻撓就跟着來了,所以決定來個閃婚,讓大家無法拆散我們,正好我們本來就有結婚的想法,我也就同意了……”
荊楚寒沒說的是,正是大姨那通要給自己介紹男朋友的電話讓揚澤祈醋意大發,揚澤祈怕遲則生變就去把結婚證領了,說起來,大姨才是推動他們結婚的重要因素,荊楚寒想是想,不過不敢說起來,嘿嘿一笑不敢說這話,不過荊楚寒沒想到揚澤祈居然還把他們結婚的消息昭告天下,把自己置於輿論下,讓楊家想插手都沒辦法。
“領了證也好,省得楊家在那裏嘰嘰歪歪說你配不上揚澤祈。”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弄清楚,趙宜晴轉怒為喜,又高興起來,很樂意看楊家吃癟。
“嗯,那是,您教出來的外甥,配天仙都配得。”荊楚寒開玩笑地拍自家大姨的馬屁,心裏鬆了一口氣。
“你啊,唉,既然結婚了就好好過,不要任性,不過要是揚澤祈敢欺負你你也不要忍氣吞聲,直接跟大姨說,我們不怕他楊家,知不知道?”趙宜晴摸了摸荊楚寒的腦袋,嘆了口氣,眼看着外甥就成別人家的人了,心裏有些欣慰的同時又帶着滿滿的不舍。
“知道了,還是大姨最好。”荊楚寒抱着趙宜晴的手臂,眼眶有些發紅,對於荊楚寒來說,母親過世已經很久了,久到中間隔了一世,而現在,他大姨對他的心,跟親媽比也不差什麼。
趙宜晴拍拍荊楚寒的背,沒有再說話。
其實趙宜晴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很倔的女人,邵行知出身草根,當年大學剛畢業,除了有點小才華之外什麼也沒有,而當時的趙宜晴是教授的女兒,家裏算中產,人既漂亮又聰明,追她的人海了去,可趙宜晴硬是咬牙嫁給了當時一窮二白的男朋友邵行知,哪怕父母氣得發狠要斷絕關係也沒回頭。
那時候邵行知是真的困難,母親已經過世,父親身體不好卧病在床,吃的葯一大把一大把。家裏樣樣都要錢,趙宜晴也不得不懷孕了都要大冬天地去打工養活家庭,一雙細嫩的手凍得紅腫皸裂,每天餓得連飯都不敢多吃一口,即使這樣,趙宜晴也沒回頭,而是一直跟着邵行知走了下去。
有這種經歷的趙宜晴其實暗地裏十分欣賞揚澤祈和荊楚寒這種勇於頂住壓力追求自己的幸福的行為,不過作為家長,也真的着急和心疼就是了,直到這時,趙宜晴才真正有些理解當時她父母的感受,心裏多少有些愧疚,想起往事不由嘆了口氣,心情並不是十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