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7.第1017章 攜手入老川
“哥，春天到了！”翠姑輕聲道。
“是！又是一個春天，歲月無情，人有盡否？”
“你想到了你的家人是嗎？”她真的是一個蘭心慧質的女孩。
“是！”葉天輕聲道：“你知道嗎？我家裏也有一個妹妹，我走時，她才十四歲，現在，怕是已經出嫁了，而我，卻還在外面流浪。”
這句話出口，他自己也有了深深的傷感。
葉家山，夢中的葉家山，十年了，變了嗎？他還認得出來嗎？
年輕的，年老的，都會跟着時間之輪在轉動。
故鄉的山水，故鄉的一切，也都在時間中流轉，自己，這條漂泊的小舟，還有多久才能回到熟悉的港灣？
“哥，哪天帶我回家，我想見見咱們的爹娘，也想見見那個妹妹。”
“她怕不是你的妹妹！”葉天道：“她比你大，該是你姐！”
翠姑笑了，笑容中充滿溫馨。
她失去了家園，但她此時又有了一個新的家園，有爹有娘有哥哥，還有姐姐，那是葉家山！
不管這葉家山離她有多遠，不管她以前有沒有聽過這個地名，現在，都已經是她的夢裏家園。
集鎮已經到了。
這是一個類似於邊界的集鎮，並不大，但來的人卻是非同一般，葉天神識一掃，就已發現這鎮上的來客中，准帝級人物至少有千人之眾，甚至還有一位天行者，當然，只是九重天的天行者。
他曾經想盡千方百計迴避的天行者就在前面酒樓中，葉天卻是漫步而入，直接進入酒樓。
天行者在他的字典中已經是過去式，基本可以忽略。
而他的氣機之莫測，那個天行者也是完全沒有察覺。
三盤菜，是為翠姑點的，一壺酒，是為他自己。
靠窗而坐，進入信息搜集模式。
但凡步入江湖，葉天每次聽到的都是自己的信息，正如****所言，他是麻煩製造者，也是信息世界永遠的主題，但這次情況並不一樣。
酒樓里有信息傳遞，但跟葉天完全無關。
他前些時日抗擊伏川之事，理應成為全境的焦點（都涉及到最頂層人物了，怎麼可能不是焦點？）但偏偏沒有半點流傳。
流傳的東西只有一樣，老川。
老川，很通俗的一個地名，細細聽來卻是完全不通俗。
那是一個地名，從此鎮西出三千里就是，面積也並不大，也就數千公里範圍。這樣一處地方，牽動無數人的心。
為何？只因為這老川數千公里的範圍里，葬送過最少百位頂級英豪。
百萬年間，不斷的有頂級英豪進入老川，一個個身死道消，確切地說，除了數十人之外，其餘人全都留下了。
這數十人都有誰？
簡單列舉：龍帝，蒼天大帝，恆帝，惠帝，青帝，第七代妖皇，第二十一代魔皇……
進入者頂級，出來者更是頂級，這算什麼？
老川乃是一代大帝的搖籃啊。
為什麼如此眾多的大帝級人物熱衷於進老川？
傳言那裏有天地法則，傳言只有得到天地法則，才能真正一統諸天。
目前的帝都九子，沒有入過老川。
他們還不敢！
就象是一個鍋蓋，時機未到之時，他們不敢掀開，一旦到了九子入老川，共同面對天地法則的選擇之時，就是九子爭帝最後揭鍋蓋的時候，到那個時候，只有一人成帝，其餘之人十有八九會葬送掉性命。
這一天一地的結局，沒有人敢輕鬆面對。
連帝都九子都不敢入的老川，旁人敢否？
敢！
連酒樓里一個功力只有準帝四五重天的年輕人，他就打算入。
他入老川並不是為了爭帝，他只是探寶。
老川有寶否？
自然是有的，拋開天地法則不談（那個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也遍地都是寶。
無數頂級高人葬身老川，留下的異寶無數，隨便一件兵器，隨便一件衣服，隨便一個小盒，隨便一句臨死感言，對於修行界而言，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所謂富貴險中求，又有什麼是不敢的？
年輕人意氣風發，但旁邊一個相對老成的中年人還是一直皺眉。
“師叔，你不想去？”年輕人道。
“修行路，原本就是冒險道，老川自有規則，頂級人士劍指天地法則，天地法則自然也以他們為目標，象咱們這種層級的，不妄動天地法則之念，反而安全得多，但近來情況有變！”中年人道：“近一年來，入老川的冒險者，幾乎全都沒有回來，這種情況相當不正常。”
“沒有回來也不代表着消亡，或許他們找到了遠古寶藏，就地參悟……”
這話一出，酒樓的氣氛熱烈了。
“是啊，他們或許已經有了巨大收穫，咱們還在這裏磨嘰，師叔，你老要是不去，咱們可就先去了，一去或許成就大業，不去永遠沒有機會，人生在世，也就一條命，有什麼了？”
“是啊，走！”開始那個年輕人直接起身。
那個師叔猶豫好久，終於也起身，一群人去了，就連跟他們不是一夥的，也被帶走了不少，酒樓一下子空了。
不求萬載苟活於世，只求百年電閃雷鳴！
這是葉天與金陽諸子的格言，但這句話在各個世界還是有共鳴的，這些年輕人剛才所言，正是這句話在這個世界的一個詮注。
“那個地方……你也想去嗎？”葉天耳邊傳來翠姑的聲音。
想去嗎？葉天酒杯在手，緩緩旋轉着，微微一笑：“翠姑，你又要進入空間了，那裏還習慣嗎？”
“哥，你一有空就放我出來。”
“這都是暫時的，等過了最後這一關，妹妹，你就不用再進空間了，跟哥天天在一起！”葉天手一點，翠姑消失於他的空間之內。
他慢慢站起，大步踏出酒樓。
他的目光抬起，射向西方，那邊，正是剛才這群人消失的地方。
突然一個神識之音從二樓傳來：“那小子，上來！”
赫然是那個天行者！
葉天引起他的注意了？
一個天行者主動向他開口，准他晉見，該是何等的榮耀？
但葉天理都不理，突然一振，原地消失。
“大膽！”天行者一聲怒喝。
追蹤！
一追蹤天行者大吃一驚，他完全不知道葉天到底射向了何方，這怎麼回事？
葉天已經進入老川。
一入老川，一片蒼茫。
有川！他腳下就有一條，前面還有幾條，這不出奇。
老！他感覺最深刻的就是老！
這片天地古老得出奇，前面的山紫黑，外面的石皮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風霜，葉天手指一起，源天訣下，他驚奇地發現石頭裏有遠古物種，這些元氣絕倫的遠古物種存在於石頭之中，如果拿到拍賣場上拍賣，將是天價，但在這裏，只是一座普通的石山，而且還完全勾不起葉天的興趣。
只因為一點，最珍貴的遠古物種在他身邊到處都是。
前面一株藥材，赫然是古書記載的獨****，傳言此草早在洪荒年代就已消亡，但這裏有。
這藥材前面是一棵老樹，上面的果子還在結，細小的果肉之上隱有道光，象極了萬象果，是，這就是萬象果最原始的狀態，是未完全進化的狀態，算得上是後世萬象果的老祖宗。
而萬象果旁邊還有一株花，花色不純，應該就是後世紫陰萬樹花的老祖宗。
獨****葉天收了，但這些果樹他沒有動，世上的東西也並不是越老越好，象這兩棵果樹沒有完成進化，其實遠不如後世的果樹。
一路行去，葉天也看到了動物，一隻兔子大得出奇，居然從草叢裏扯出一條長蛇給吞了，這是不是兔子的遠古祖宗？它們還沒有在吃草還是吃肉中作出最後的定位？
前面是一條大江，江水翻滾，裏面有魚，魚長翅而飛，捕食岸上的昆蟲，就在一條飛魚將一隻大昆蟲吞下的瞬間，遠方飛來一隻巨鳥，一口將這條飛魚吞下，這隻巨鳥剛剛吞下飛魚，水下又是一條更大的蛇形長魚躍出水面，一口將巨鳥吞下，而在此時，岸邊一棵老樹突然動了，根須俱動，將這條蛇形長魚牢牢捆住，拉入了草叢，蛇形長魚拚命掙扎，最終也只是白費力氣。
弱肉強食，沒有規則可言，這就是遠古的自然生靈生存狀態？
葉天踏步而過，略帶迷茫，那老樹樹根突然增長，覆蓋葉天的全身，葉天理都不理，直接穿出，老樹突然化成灰燼，散落長河，而剛剛捕獲的那條蛇形長魚，死裏逃生，一頭鑽入水底，再不露頭。
葉天前方光芒突現，是一道銀光，葉天目光一鎖定，微微一驚，這是一條氣機異常的銀影，帶着遠古氣機，葉天手起抓住，一條銀色小蛇在他手心盤旋，一瞬間變幻了七種神態。
遠古變形獸，不！還不是真正的變形獸，它似乎還沒有完全掌握變形的技巧，算是後世變形獸的始祖。
葉天手一揮，變形獸飛出，逃得不見影。
這一片草原，葉天收穫了七種遠古藥材，都是當今天下再不可尋的藥材，也遇到了各種襲擊，如果是一般人當然早已身死道消，但對於葉天而言，根本不是事，他跨入了草原相鄰的一座山谷。
進入那座山谷，葉天才知道剛才的草原真是休閑的。
一進入山谷，他就遇到了挑戰，一條遠古神蛇從空中撲下，威力之猛，堪比准帝五重天。
葉天手一抬，神蛇突然消失，只剩下一顆奇異的蛇丹，這蛇丹非常小，只有指甲蓋大小，而且還一直在變幻，似乎沒有定型。
就在他觀察之時，身後突然撲出來一條人影，人影一出，遮蓋了日頭，威勢無雙，足足相當於人類准帝九重天。
真正的遠古巨人！
葉天手起掌出，轟地一聲，這遠古巨人被他硬生生重新打入大地。
滿山谷全都動了，儘是一些遠古神蟲、神草還有一些白骨居然也湊熱鬧，這些白骨相當恐怖，似乎是遠古修行人，雖然肉體消亡，但依然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他們死而不靜，攻擊外來人。
這些攻擊一出，如果葉天的功力還只有九重天，估計得是九死一生，但他的功力突破十一重天之後，這些全都是小兒科。
哧，漫天的各類神蟲同一時間消失於他的丹爐之內。
他的手掌曼妙地劃了個圈，四周的白骨同一時間落地分解，葉天說了一句：“各位還是安息吧！”
所有白骨同一時間消失，面目全非的山谷同一時間恢復原狀。
葉天從山谷中衝天而起，射向山谷上方，他剛剛經過的草原之上流光一卷而過，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
葉天目光一凝，微微一震。
這發出慘呼的人是他剛剛在酒樓中見到的那群人，他們被一道流光偷襲，一招之下，全數消亡。
而這偷襲者赫然是一名人類高手，大約准帝八重天人物。
准帝八重天人物，乃是與魔宗地煞相提並論的一代高人，他們進入老川正常之極，但不正常的是，他們為何要對一群最高功力只有六重天的探險者下手？
沒有任何因由，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直接一招斬殺，甚至類似於偷襲，這到底是為什麼？
而且此老者也根本沒有取地上這群人身上的任何東西，直接飛起，射向西南方。
他的目標就是殺人，單純而又直接。
奪寶殺人很正常，不奪寶而殺人究竟是為何？
葉天身影突然消失，下一刻出現在另一座山峰，這名老者落地，前面七八人同時轉身：“七長老，是些什麼人？”
“一群小角色，不值一提！”這名老者道。
“小角色居然也闖老川，真當這裏是集市了？”一名年輕人冷笑道：“就這樣，但凡進入者格殺勿論，且看多久才能形成一個真正的禁區。”
葉天站在高處，臉色很奇怪。
熟人！
他居然碰到熟人了！
這個年輕人是龍皇子，就是他闖龍門之時，與他在神魔戰場賽過一場的龍皇子，而他身邊，乃是龍族聖女，他們身後，則是六名長老級人物。
這六名長老級人物功力最高的九重天，最低的也有八重天，龍皇子和聖女的功力當然也有長進，龍皇子已是四重天，聖女已經接近四重天，他們這樣的身手對於長老而言根本是小兒科，但面前的情況分明表明，龍皇子才是整個隊伍的核心。
他們也進來了，龍十七呢？龍十九呢？還有西門魂呢？他們有沒有進來？
****當日告訴他，進入帝路有三條路，一條是正規的帝路，一條是妖族的路，這兩條路都有功力限制，沒有四重天進不來，但還有另外一條路，那條路正是龍門，龍族中人因為自古中立，所以對他格外不同，他們那條路沒有功力限制，任何人都可以進入。
而且，還能出！那是唯一一條能夠出帝路的路。
當然，還有另一條出帝路的路，那條路是一代大帝。只要成為一代大帝，天地法則對他完全無效，任何一個地方他都是隨意出入的，幾乎沒有時間也幾乎沒有間距——那是大帝的特權，幾萬年才有一人能擁有那個特權。
突然見到故人，葉天心頭微微激蕩……
就在此時，他身邊突然一道紅光射出，是一隻美麗而又通透的紅色神蟲，這神蟲一飛起，霞光萬道，直射葉天的咽喉，居然是一種極度美麗的萬古殺機。
葉天手一點，神蟲定位於他的手指，美麗的翅膀道光無限，竟然如同葉天的天翼一般，葉天手指一彈，神蟲消失於他的空間丹爐。
面前風聲突動，七八條人影同一時間將他包圍。
那個剛剛殺過人的長老眼中凶光大盛，前面的龍皇子臉色突然微微一變：“葉天……居然是你！”
這句話一落，那個長老將動的右手突然就停下了，他拿不準龍皇子跟面前之人的關係。
“是！”葉天淡淡道：“龍皇子，別來無恙？”
龍皇子感嘆道：“真沒想到，當日之因，今日之果，居然是以如此方式來了結之。”
葉天微微一怔：“了結因果？皇子的意思是……”
“當日你入龍門，出龍門，很風光啊！”皇子淡淡一笑：“你莫非沒想過，風光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最後一句話出口，他的聲音陡然變得陰森。
葉天愣住！
“殺了他！留下他的元神！”龍皇子冷冷下令。
那名八重天的長老猛地抬頭，他的眼中有殘忍的笑意，他算是搞明白了，這不是皇子的舊交，而是老對頭。
“等一下！”呼地一聲，一條人影突然出現在葉天面前，赫然是聖女，她雙手一張：“且慢！”
龍皇子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龍影，讓開！”
“你當日跟他一賭，乃是公平之賭，今日你就算要報復，也該是你自己出手，讓長老……”
她話音未落，龍皇子臉色猛地一沉：“出手！”
他不願意聽下去，只因為一點，他知道任何一句話從她口中而出，對他都是打擊，當日之賭，他自己當然知道是公平的，就算說不公平，也是對葉天的不公平，決不是對他的不公平，他佔盡天時地利依然敗於葉天手下，不折不扣是挫折，如果是面對一般人，他絕對會自己親手報復之，但葉天可是從帝路上過去的，帝路上過去的人功力起點就是四重天，他自己此刻也是四重天，面對葉天他並沒有把握，他也不想在這些長老面前自己打自己的臉，幸好他是一個結果論者，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殺了他，搜索他的元神，就是他與葉天爭鬥的最終結果。
他的聲音一落，那個八重天的長老手也落下，他的手一落，直接抓向葉天的腦袋……
他落，人消！
他這一擊落空，這座山頭根本沒有葉天的人影，不僅僅是他，還有聖女龍影，瞬間無蹤！
就連聖女自己，也完全弄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眼前光芒一轉，人影完全消失，等到她看得清周圍環境的時候，才發現周圍情況早已變，面前是一片曠野，沒有了龍門長老，沒有了龍皇子，只有他。
葉天！
葉天的手還搭在她的肩頭。
“抓人質？”龍影嘆口氣：“你抓人質挺順手啊，不是第一回吧？”
“抓人質任何人都熟！”葉天道：“但我還不屑於這麼做。”
“不屑？”龍影道：“那你抓我什麼意思？”
“只是有些話想問問你！”葉天道。
“你確定現在是談話的時機？”龍影目光四顧：“雖然我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但你最好相信，他們近在咫尺！”
“不！他們遠在天涯！”
“遠在天涯？什麼功法？”
葉天道：“我說的遠在天涯，不是功法，而是意思表示！意思是……只要我不願意他們跟上，他們永遠都休想跟上！”
龍影久久地盯着他：“我們似乎小看你了。”
葉天基本無語。
這豈是小看大看的事？這根本是孤陋寡聞！
葉天怒斬天行者，大鬧寸方台，這樣的大事她居然不知道？她不知道還好說，龍門長老居然也不知道？
如果他們知道，就絕對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幾個龍門長老充其量也就八重天，在葉天面前真正是狗屁都不是，還敢威脅他？
或許世間所言還是對的，龍門，中立之門，他們不問世事，不參與爭鋒，所以才不會刻意了解帝路動態。
“好吧，你的功法一向是諱莫如深的。”龍影道：“你想問什麼？”
“無非是幾個人！”葉天道：“西門魂情況如何？”
“明白了，原來是要賬的！當日我頭腦發熱給你當了回保姆，你是不相信我會真的兌現承諾！”龍影。
“不！你既然答應我自然會相信！”葉天道：“我只想問，他有沒有跟着你們一起踏上帝路？”
“怎麼可能？”龍影道：“他的功力才區區大聖中期，踏上帝路做什麼？給人當奴僕？你瞧瞧他是不是那塊料？”
“不是！這個真不是！”葉天道：“那麼，他還在龍門了？當然是秦皇域的那個龍門？”
“他回秦皇殿了！說是要找你！”龍影道：“還有龍十七、龍十九也都回秦皇殿了，最讓人想不通的是，陽師天居然也離開龍門，投奔於你！”
“都回去了！”葉天喃喃道：“原來他們都沒有踏上帝路。”
“是！有一件事情我始終不懂。”龍影道。
“什麼？”
龍影道：“離開龍門之時，龍門長老向他們坦言：踏出龍門，終生不得再入龍門，但他們依然毅然踏出。你究竟有何魅力？能讓他們拋開龍門之尊榮與安逸，而將自己的命運置於不測之境？”
“這一點我是真不知道！”葉天嘆道：“也許是他們跟我一樣，骨子裏都是瘋狂的吧。”
“瘋狂？你承認自己是瘋狂的了？”龍影道：“包括進入這老川在內？”
“是！”葉天道：“我進入老川或許真是瘋狂，但你們呢？你們不該瘋狂！……為何要斬殺進入老川的普通探險者？為何要將老川打造成探險者的禁區？”
龍影久久地盯着他：“你在江湖闖了那麼久，應該聽過一句話，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
“是，好奇心實在會害死人！但玩陰謀的人遲早也總會被陰謀玩死！”葉天道：“龍門，似乎已經與我想像的有些不一樣了。”
龍影霍然抬頭：“你……你在外界聽到了些什麼？”
“別那麼敏感！我在外界所聽到的，只有一個傳揚百萬年的故老傳說，龍門，始終中立，不參與天下紛爭。”葉天眼中精光閃爍：“但今日親眼一見，只怕也未必！”
龍影深深嘆口氣：“我開始有點認同龍皇子了，你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隨便一句話都是潑天大禍啊。有些事情別亂說，千萬不要！”
“要想別人不亂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澄清事實。”葉天道：“或許咱們這一路同行，你可以告訴我關於龍門的一切。”
“一路同行？拜託！”龍影雙手連搖：“我沒法兒跟你走下去了，你這是拉我下水，而且是深不見底的泥潭，剛才算我錯了，我一嗓子叫出來，現在徹底後悔，你讓我歸隊，我再不管你任何事了。他們要殺要剮，我反正直接將眼睛閉上，將嘴巴也閉上……”
她說歸說，退歸退，但並沒有離開，葉天也只是靜靜地看着她，沒有拉的意思。
“行了行了，就算是一路同行，也得有個底線！”龍影道：“你不能再追問龍門的一切，我是龍門的人，不想當這個叛徒！而且你也不能將你剛才所說的任何一個字外泄，否則，就是害我！”
“成交！”葉天伸出手。
龍影猶豫片刻，也伸出手，緊緊一握，算是成交！
這一握手是成交的意思表示，但葉天握住了沒有鬆開，龍影突然覺得眼前一花，她面前換了一幅場景。
好美的一幅畫面，青的草，紅的花，花上有煙霞，霞光流動，變幻不可方物，下方白石無數，潔白如玉，溪水流過，在陽光下閃爍生輝。
“好美！”龍影猛地收手：“真沒想到危機四伏的老川，居然有如此美麗寧靜的河谷。”
“是啊，美麗而寧靜！”葉天道：“至少現在看來是如此。”
“現在？”龍影妙目抬起：“你還有潛台詞。”
“很敏感嘛！”葉天道：“過往的歷史中，這裏是無數高手的傷心之地，你得慶幸他們沒有神識殘留，否則，單憑你剛才的開心讚歎，就能讓這些一肚皮火沒地方出的人找你算賬。”
龍影瞪他：“你這人是不是只有一肚皮的傷心故事？見不得世間的美好？這麼美麗寧靜的山谷，你非得扯上血腥的歷史，你將歷史找出來給我瞧瞧，看是我的心態健康還是你心理陰暗。”
葉天手猛地一伸，指向下方的河谷，哧地一聲，半截長劍破土而出，落入葉天的手中，長劍只有半截，非金非玉，他屈指一彈，聲作鳳鳴。
“鳳凰神石混合萬野鐵楓製作，很古老的工藝了。”葉天道：“這種層級的寶劍，沒有準帝九重天的功力休想駕馭。”
他的手一抬，前面的沙石之下，一具白骨突然豎了起來，露在陽光下，白骨之上道紋極度奇特，密密麻麻。
“果然是九重天！”葉天手一點，白骨重新入土。
龍影一聲大叫，臉色一下子改變：“這裏是古戰場？”
“老川之中，何處又不是古戰場？”
這倒也是，可也未必都有寶物在啊，這裏經過了多少人的搜索？一些高層寶物早已被拿走了，怎麼葉天隨手就能找到半截斷劍？那斷劍一樣是寶物。
龍影一躍而起，下到河谷，她的手起，一塊石頭飛起，她神識開啟，尋找遠古異寶留下的獨特氣機，進入老川，不管目的為何，最終都是落腳在尋寶上。
機會就在面前，豈容錯過？
“你想找什麼？”葉天的聲音就在耳邊。
龍影一側身，差點碰上了他，這王八蛋，怎麼無聲無息地到她身邊來了，想她的臉蛋碰上他的臉不成？
龍影不動聲色地迴避之：“這有什麼講究的？但凡是寶就行。”
“如果沒有特定目標，那就好辦了！”葉天道：“你頭頂那塊石頭旋轉了這麼久，似乎是在向你發出召喚。”
龍影猛地抬頭，頭頂那塊石頭有問題？這塊石頭是她剛剛掀開的，為的是讓神識不受左右直達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