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毒殺親子
水縈月說道：“我必須想個辦法，讓鳳楚歌徹底斷了對驕陽的念想！我了解他，雖然驕陽做了傷害他的事，可是他心裏對驕陽還是抱着一絲希望的，我理解他，四年的母子情深，十六年的牽挂和思念，二十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這種深厚的感情如果換成別人，那肯定是好的！但是，對象是驕陽，這就不是一種好事。所以，我必須馬上斷了鳳楚歌對驕陽所有的期望。雖然有點殘忍，但是我知道他會理解我！”
夜天凌愣愣的看着水縈月，“所以……？”
水縈月說道：“所以，我今天在進宮時，用了一些手段刺激驕陽！她現在權利熏心，為了抱住她在北燕國皇后心目中賢良淑德，溫柔大方的假象，一定會殺了鳳楚歌！”
夜天凌點點頭，贊同道：“你說的對，所以，我支撐你！像驕陽那種母親，不要也罷！是應該快刀斬亂麻，斷了鳳楚歌對她的感情！否則，受傷的還是鳳楚歌！作為他最好的兄弟，我不能看着他明知道前面是龍潭虎穴還跳下去！”
水縈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開口問道：“我問你，今天我進宮之後，是不是你給秦子墨送了消息，讓他趕到驕陽那邊的？”
“沒有啊！你當時從我房間離開后，我就去午睡了，我都不知道你進宮了！等我醒來之後，你已經回來了！”夜天凌搖搖頭，一臉茫然。
“哦！”水縈月淡淡的應了一聲，嘴角不知不覺的揚起一絲淺笑。
她就知道，只要鳳楚歌願意，沒有辦不成的事。
夜天凌探過腦袋，好奇的問，“哦什麼？你知道是誰了？”
水縈月白了他一眼，“多管閑事！秦子墨已經走了，有秦慕華在他身邊，他應該是不會再回來的，你可以回去睡覺了！我也要休息了！”
“那嫂子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夜天凌站起身，躊躇的往門口走，當他伸出手正欲開門時，又頓住了！猶豫半響，最後還是轉過身，有些難為情道：“嫂子，那個……那個你千萬不要誤會！你是我兄弟的女人，我……我……我喜歡的秦慕華！”原本他是想說，我對你沒意思！可是，這種違心的話他說不出口，只能換了一個方式來說。
水縈月淡淡一笑，“我知道，剛才不過是秦子墨混亂你心神，挑撥離間的方法而已！你放心，我不會誤會的！”
聞言，夜天凌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有高興，卻也有着失落。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矛盾！明明害怕水縈月知道自己對她的心思，卻又期待她能知道，至少能看看她的態度和想法。
將他矛盾的表情盡收眼底，水縈月笑道：“行了，很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那嫂子你也早點休息！”夜天凌點點頭，強忍住心底的失落，打開門離開了。
看着緊閉的房門，水縈月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
她不是傻瓜，怎麼會不明白夜天凌對自己的心意！只不過有，有些時候，有些事還是不揭穿的好！有些事情，一旦揭穿，說不定連朋友都做不成！夜天凌和鳳楚歌是最好的兄弟，她不希望他們兩人為了自己心生嫌隙。
正是因為她早就看出夜天凌對她的心思，她覺得夜天凌不值得將心思花在她身上，所以她才會撮合秦慕華和他！她覺得，他們兩人才是般配的一對！她真心希望夜天凌能忘記自己，和秦慕華幸福的在一起。
可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秦慕華想和夜天凌在一起，看來並非議事！光驕陽和秦子墨那關恐怕就不宜過。
水縈月無奈的嘆口氣，打開被子，從衣櫃裏又拿了一件乾淨的裏衣穿上，然後躺在*上閉目休息。
………………
秦慕華扶着秦子墨出了行宮，坐上馬車朝皇宮而去。
馬車內，秦慕華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下秦子墨的情況，見他確實無大礙，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秦子墨不顧秦慕華的關切，輕輕的將她推開，怒道：“你還會管皇兄的死活嗎？剛才，你不是要將皇兄交給水縈月處理嗎？自從有了你的月姐姐，你還在乎我這個從小疼愛你的皇兄嗎？”
秦慕華原本氣就沒有完全消乾淨，被他這麼一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來，“皇兄，這件事是你有錯在先，做錯事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你從小到大不是就這麼交我的嗎？”
“可是我是你皇兄？你不應該幫水縈月和夜天凌而不幫我？你和他們才認識多長時間，而我和你生活了十四年，我疼愛了你十四年！上次在東凌國，你和水縈月在集市上大打出手，也是我幫的你！怎麼？現在馬上就忘記她的壞，記住的全部都是她的好了？”秦子墨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所以失去了往日的深沉冷靜。
想着剛才在水縈月寢房內的屈辱，他心裏的這口氣就怎麼都壓不下。
秦慕華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無奈道：“皇兄，咱們不能不講道理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別說是你了，就算是父皇犯了錯，也要受到懲罰啊！”
“呵……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皇妹是一個這麼大公無私的人！”秦子墨冷笑一聲，眼底儘是嘲諷。
和秦子墨兄妹十四年，秦子墨從來沒有這麼對秦慕華說過話！這頓時讓秦慕華心裏很委屈。
她不明白，明明是皇兄做錯事，為什麼現在反而將所有罪名全部都怪到她頭上。
秦慕華委屈的說不出話來，鼻頭一酸，眼眶不知不覺就紅了。
看着她倔強委屈的小臉，秦子墨雖然心裏還有氣，卻也還是心軟了！
他是真的疼愛他這個皇妹，他這個皇妹從小就是被他還有父皇母后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從小到大，不管他這個皇妹要什麼，他都會滿足她。
十四年來，別說是冷嘲熱諷了，就是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
他剛才確實是太生氣了，所以不知不覺的傷害了自己一直疼愛的寶貝妹妹。
秦子墨在心底嘆口氣，忍不住伸手拉了了秦慕華的衣袖，討好道：“皇妹，對不起，剛才是我太生氣了，所以有點口不擇言了！你別怪皇兄了！皇兄答應你，不管你要什麼，皇兄丟滿足你好不好？”
“真的？”秦慕華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她更加不可能真的生皇兄的氣！所以，被秦子墨這麼一哄，馬上就不生氣了。
秦子墨點點頭，鄭重其事道：“真的，皇兄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秦慕華破涕為笑，揚了揚下巴，俏皮道：“好！這可是皇兄你說的，你可別後悔！”
秦子墨笑了笑，道：“說吧，你要皇兄做什麼？”
秦慕華揚着腦袋想了半天，才道：“我還沒想到，等想到再跟你開口！”
“嗯！”秦子墨點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稍稍思索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了，“皇妹，你和夜天凌現在的關係怎麼樣？你是真的很愛他？愛到什麼程度了？”
聞言，秦慕華俏臉通紅，羞澀的低下頭，嬌嗔道：“皇兄，你怎麼這麼直白的問人家！人家現在和夜天凌挺好的，等找到了楚王，他就會向父皇提親！”
秦子墨雙眸沉了沉，“你確定他愛你嗎？”
秦慕華抬起頭，堅定的點點頭，毫不猶豫道：“這是當然，他對我很好的！”
秦子墨試探的說道：“慕華，皇兄知道你是真的喜歡夜天凌！可是，男人心海底針，你就這麼肯定，他是真的愛你？”
聽出他話里隱藏的意思，秦慕華微微皺起眉頭，問道：“皇兄，你想說什麼？”
秦子墨說道：“皇兄很想你幸福，可是，皇兄更不想你受到傷害！皇兄問你，剛才你帶着我離開，為什麼夜天凌不來追你？或者說兩句安慰的話？而是選擇留在水縈月房間裏？皇妹，有的時候，從細節能看出一個人心！”
秦慕華更加疑惑了，“皇兄，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子墨嘆口氣，無奈道：“皇妹，你這幾天天天和夜天凌膩在一起，你難道沒看出，夜天凌真正喜歡的女人是水縈月嗎？”
聞言，秦慕華笑了，解釋道：“怎麼可能？皇兄，你誤會了！夜天凌之所以對月姐姐那麼好，是因為楚王現在不在。如果他沒有照顧好月姐姐，他害怕楚王回來會怪他！”
秦子墨挑挑眉，“真的只是這樣嗎？剛才，夜天凌衝進水縈月房間時，喊的並非嫂子，而是月月！這麼親昵的稱呼，連楚王都不曾喊過吧？你應該知道，東凌國比咱們北燕國民風保守，一個男人是不能這麼喊一個女人的閨名的！除非，他們之間的關係很親密！”
秦慕華仍然不相信，辯解道：“一時情急喊錯了很正常！”
秦子墨道：“剛才你衝進房間時，情急之下喊的我什麼？”
秦慕華眨眨眼，道：“皇兄啊！平時我不都是這麼喊你的嗎？”語畢，秦慕華猛然驚醒。
是啊！所有人在情急之下都會喊自己認為最親的稱呼，並且，人在情急之下，腦袋根本不會去思考，只是憑着本能去喊！
雖然夜天凌平日裏口口聲聲的喊水縈月嫂子！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一定不希望水縈月當他的嫂子！因為他喜歡水縈月，在人後，他也一定不是以嫂子來稱呼水縈月！
所以說，她皇兄說的對，夜天凌對水縈月的感情一定不簡單！否則……為什麼他情急之下會喊水縈月月月？
知道秦慕華已經開始相信自己說的話，秦子墨又繼續說道：“剛才在放中，你讓他替我解穴，他沒有，而是去問水縈月！這樣的本能反應，就足以可見你和水縈月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了！”
秦子墨說的句句在理，並且態度真誠，根本找不出絲毫破綻。
“不……不會的……！絕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水縈月是鳳楚歌的娘子啊！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兄弟的女人！”秦慕華雖然已經相信了秦子墨的話，可是，卻仍然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這些天，這段日子，夜天凌和她的感情那麼好！如膠似系的！如果他不愛她，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如果他不愛她，為什麼要接受她的感情？
同情她？可憐她？
她秦慕華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可憐！她有她的驕傲。
她絕對不允許她的男人心目中有別的女人！她要的是他的全部，獨一無二的愛！
“皇妹，從小到大皇兄都很疼愛你！雖然這件事對於你而已很殘忍，可是這是事實，皇兄不希望你被夜天凌欺騙，更不希望等到你情根深種，不可自拔的時候再發現這個事實！現在知道，可以快刀斬亂麻。也許你會難過，但是也只是暫時的！你還年輕，時間還長的很，你還可以遇到真心愛你的男人！皇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秦子墨拉過秦慕華的手，心疼的看着她。
剛才說的這一番話，他全部都是出自真心！他是真的關心這個皇妹，不希望她被夜天凌騙去感情，卻得不到他全部的愛。
只有愛過，才會明白！所有的人，都希望能得到所愛之人的全部！
她皇妹是一個驕傲，自尊心很強的女人！他知道，對於施捨來的愛，她皇妹寧願不要。
所以，他寧願讓皇妹現在難受，也要將事實告訴她！
長痛不如短痛！
“不行，我不信，我要親口去問他……！”語畢，秦慕華直接挑開車簾，從馬車上蹦了下去，頭也不回的朝行宮跑去，無論秦子墨怎麼喊都沒有回頭。
秦慕華這回是用了畢生所學輕功，所以很快便到了行宮，直接來到夜天凌的房門外。
當她正準備伸手推門時，手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她害怕，很害怕！剛才要來質問真相的勇氣消失不見，她往日的驕傲和自尊不復存在！
當她正站在夜天凌門外時，她可笑的居然想當今晚的所有事都沒有發生過，她沒有來行宮，沒有救走皇兄，更沒有聽皇兄的那一席話。
她想就這樣和夜天凌一直在一起走下去！
夜天凌喜歡水縈月又怎麼樣？水縈月已經嫁給鳳楚歌了，成了他最好兄弟的妻子，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和水縈月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麼她又何必計較這麼多！至少這個男人現在屬於她不是嗎？
兩人一輩子還有很長時間，她會用她的真心慢慢的感化他，讓他徹底的，真心的愛上自己不是嗎？
他愛水縈月是過去式，她要在乎珍惜的是以後不是嗎？
所以……
秦慕華站在門口，經過一系列強烈的思想鬥爭，她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她不敢去敲這個門，不敢去質問他，所以最終，她還是選擇離開！就當剛才的事情全部都沒有發生過！
思及此，秦慕華收回正欲敲門的手，轉過身想離開。
她剛轉過身，還沒來得及跨步，緊閉的房門卻突然被人打開。
夜天凌看着站在門口的秦慕華，笑道：“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秦慕華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紅唇張了張，才道：“我是想來問問月姐姐的情況！剛才走的匆忙，我都沒來得及去詢問月姐姐的情況！”
夜天凌上前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主動的牽起她的手，“你現在終於想起你的月姐姐了？我還以為你心裏只有你的皇兄么！”
當夜天凌的手碰到秦慕華雙手的那一刻，秦慕華的心彷彿停漏一拍！
她現在更加敢肯定，她要眼前這個男人，哪怕他心裏喜歡的是別的女人，她也願意和他在一起！
因為她愛他，愛到無法自拔，愛到不會放手的地步了。
她從來不知道，她的愛竟然能卑微到如此地步。
秦慕華收回思緒，問道：“月姐姐怎麼樣？沒事了嗎？”
“沒事了，你儘管放心！”夜天凌搖搖頭，又道：“到房裏來坐吧！”
秦慕華抽回手，“不了，我只是來詢問一下月姐姐的情況，知道她沒事我就放心了！我皇兄現在有傷在身，我不能把他一個人丟下！我先陪皇兄進宮找御醫，明天再來看你和月姐姐！你一定要代替我跟月姐姐說聲抱歉！”
夜天凌點點頭，安慰道：“你放心，你月姐姐不會怪你的！你是你，你皇兄是你皇兄！”
“那我先走了！”秦慕華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又離開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夜天凌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凝，也轉身進了房。
……………………
翌日————
北燕國京都城最偏僻的一座別院裏，鳳楚歌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雙眸輕輕的合著，臉上安詳和諧。
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了過來！
緊接着，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隨着腳步聲逼近，驕陽在*邊停了下來。
“笙兒……！”驕陽對着閉眼的鳳楚歌輕輕喚了一聲！
鳳楚歌緩緩的睜開眼睛，冰冷的毫無溫度的視線朝驕陽看去。
驕陽看着他又喚了一聲，“笙兒……！”
鳳楚歌挑挑眉，面無表情道：“你來幹什麼？後悔了？想放了我？”
“笙兒，對不起，娘也不想的！可是，娘真的不能再留你在世上了！娘不能讓你妨礙娘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更不能讓你毀了子墨的名聲！所以……娘只能對不起你了！”語畢，驕陽從衣袖中慢慢的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高高舉起，慢慢對準鳳楚歌的心臟。
匕首在陽光的摺扇之下泛出刺眼的白光，鳳楚歌冷冷的問道：“你對我真的全無母子之情？我不及你的榮華富貴，不及秦子墨的百分之一？”
驕陽沒有回答他，說道：“早在十六年前你就應該死了！如果當初你死了，那該有多好！那麼這段時間所有發生的事情都不會發生，我不會用計綁了你，子墨不會愛上水縈月。我更加不會為了你，做出一系列欺騙皇上的事情來！所有的禍根都是你，所以，我必須殺了你！只有殺了你，才能一了百了，我的生活才能活到以前！所以……你不要怪娘，娘也是逼不得已！要怪就怪你，不應該從十六年前逃過一劫！”
雖然已經做好心裏準備，但是當聽到她的話之後，鳳楚歌眼底還是閃過一絲受傷！
“你真的要殺我？不後悔？”鳳楚歌開口，聲音不自覺又冷了幾分。
“如果不殺你，我才會後悔！我不能讓你妨礙我的路，更不能讓你毀了子墨和慕華，所以，你去死吧！”語畢，驕陽又將匕首楊高了幾分，然後狠狠的朝鳳楚歌的心臟部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