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找茬，被虐

顧清宛低垂着腦袋，嘴角往上翹了幾分，然後接過翠菊手裏模樣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漆黑小木盒，雙手恭敬的遞給孫老夫人，軟聲道，“東西不好，還望老夫人莫要嫌棄。”

才遞到孫老夫人跟前，孫老夫人只接過來看了一眼，就原樣扔進了旁邊丫鬟雙手托着的盤子裏，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頓時耷拉了下來，顯然是不滿意顧清宛送的東西了。

那邊李側妃見了托盤裏的漆黑盒子，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鄉野出身的就是上不了檯面，一點都不曉得變通，送給老夫人東西竟然用這麼普通的盒子裝，連她身邊伺候的丫鬟裝胭脂水粉的盒子都比這好上不止百倍。

本來礙於王爺方才的訓斥，不準備出聲的，畢竟惹王爺厭煩不是她所願，可又實在不想錯過奚落顧清宛的機會，要知道顧清宛丟了面子，王妃臉上就無光，能讓王妃吃癟，是她每天心心念念的事情呢。

眼珠轉了一轉，捏着帕子掩嘴輕笑了聲，目光流轉看向旁邊坐着的五太太，狀似無意的小聲道，“喲，這盒子看上去倒是挺別緻的。”

那邊五太太聽了，眼裏閃過不屑，撇了嘴，瞥了李側妃一眼，“李側妃，不是我說，怎麼感覺你最近的品味越發的不同，就這土裏土氣的盒子，你也能看出別緻來，讓我不側目都難。”

李側妃聽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心裏嘔的要死，面上還得強顏歡笑，若不是想讓王妃出醜，她才懶得搭理她呢，蠢人一個。嘴角劃過一絲冷笑，面上笑得溫婉得體，“那可不一定，說不定裏面另有乾坤呢。”

她越是這麼說，五太太越是看不上，白了她一眼，不以為意道，“老夫人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再說了，一個破木盒子裏能有什麼好東西，老夫人才不會被她糊弄呢。”

說到這裏，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眼睛冒着精光瞄了眼沉着臉的老夫人，又看了眼低眉順眼的顧清宛，老夫人向來不待見王妃，自然也不喜歡王妃親自選的兒媳婦，如果她能讓王妃她們出醜，那老夫人豈不是可以高看她一眼？

別看她是老夫人的親兒媳，可老夫人一直不待見她，心情不好時，連五老爺的不學無術都會按在她身上，是她不會管教夫婿所致。也不想想，她當娘的都管不了，她當媳婦的就能管了，最重要的是，她管的緊了，又說她不體諒，讓她怎麼管？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便心裏對老夫人再不滿，面上卻不敢表露絲毫，誰讓老夫人是她們的靠山呢，也是銀子的重要來源。

這年頭，銀子才是硬道理。

心思只在轉念之間，和李側妃說完話，接着就站起了身，走到孫老夫人旁邊，伸手拿起漆黑小木盒，一驚一乍笑道，“喲，這是侄媳婦從那個小攤前買來的稀罕東西啊？老夫人您怕是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吧，好歹是侄媳婦的一番心意，您可得好好瞧瞧才是。”

五太太口中喊着侄媳婦而不是世子妃，就是提醒顧清宛她是晚輩，長輩要是有不滿，她得受着。

孫老夫人本就瞧不上顧清宛送的東西，這會子聽了，更是不悅，鄉野出身的就是鄉野出身的，小家子氣太重了，東西雖不至於像五太太說的那般，是從小攤前買來的，但盒子一看就不是從精品店鋪買來的……太普通了。

想着上次王妃為了個短命的庶女拒絕了她娘家侄孫女，這次又不經她同意聘了個村姑，心頭的火氣蹭的一下就涌了出來，一時沒忍住，伸手啪的一聲拍掉了五太太遞過來的漆黑小木盒。

“呀！”

一直觀察着孫老夫人的五太太，見狀還不忘驚訝似的喊叫出聲。

漆木盒子的摔地上和五太太的驚呼聲同時響起，一屋子的人還未反應過來時，一陣清香氣就撲鼻而來，不過一瞬間，整個正廳就充滿了沁人的芬芳。與此同時，顧清宛的嘴角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笑意。

接着，紅着眼眶，失神般的看着遍地的粉末，稍頃又轉眸看向孫老夫人，弱弱呢喃道，“這凝神香，不是從普通的小攤買來的，是孫媳兒苦苦求了醉顏坊的掌柜整整一個月才得來這麼一點，孫媳兒聽聞老夫人的睡眠一直不大好，又聽說醉顏坊的凝神香對睡眠有着顯著的功效，這才……”

頓了頓，故意給孫老夫人一些消化的時間，又哽咽道，“聽醉顏坊的掌柜所說，這凝神香只要燃燒小半勺，就能讓人一夜安眠到天亮呢，這一盒子可以用上小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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