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日記

第五十九章 日記

“你、你剛才說啥?”邢邵震驚的看着喬伊斯,激動得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喬伊斯慈愛的望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髮絲。“正如同你想的那樣。”

“你的意思是說,霍爾森是你兒子?”

“……”

他獃滯的望着喬伊斯,看着對方俊美的模樣,灰白色的髮絲襯着從未見過的軍服格外莊嚴,禁慾的雙眸正淡漠望着他。和霍爾森長相還是完全不同,霍爾森對比這個人來說,有點粗獷,菱角更加強硬,眉宇間帶着的戾氣,和掙扎的暴怒猩紅雙眸,死死的瞪着他。

他冷汗涔涔,朝後退了幾步,撞在喬伊斯的懷裏,他狼狽的連忙掙扎而出。

卻被喬伊斯輕而易舉的勾住脖子,又朝着他微笑,“你、你……”

“我說的兒子,不是他,是你。”

“咦?”邢邵猛地瞪圓眼睛,又猛地搖頭,“不可能啦。”

喬伊斯望着他,“為什麼?你見過你的父親?”

“我、我雖然是沒有見過,但是,我覺得,我父親應該會……”

“會如何?”

他沉默幾秒,又看了看喬伊斯,深呼吸說道:“至少不會像是你這樣年輕的人。”

“年輕?”喬伊斯抓了抓自己的髮絲,溫柔的說道:“我想你誤會了,我年紀已經很大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長得這樣迅速,不過你被血液激發本能,湧現的氣味,讓我得知你確實是我的孩子。”

“但是你看起來很年輕。”邢邵覺得對方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像是開玩笑,可他又總是覺得,對方說的其實都是真的。

他手腕驟然一疼,突然間嘴唇貼到喬伊斯割破的手腕,舔舐到鮮血,熟悉的氣味讓他湧現當初是如何從飛船里掉落的記憶。

“想起來了?”喬伊斯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他怔住幾秒,獃獃的望着喬伊斯,半響也說不出話來。

這些消息宛如巨石重重壓在他心頭,一時間難以消化的消息,讓他只能渾身僵硬的傻站。

“和我回去吧,這裏不適合你。”喬伊斯溫柔勸說。

“可是……我現在的位置。”他下意識的拒絕。

“你是這裏的帝王?可是這裏明明與你格格不入,到處都沒有你的同伴,你一個人類卻要管理喪屍們,不會覺得很怪異?”

在對方逼問之下,他略顯狼狽的喏喏說道:“是有點。”

“既然如此,不如和爸爸回去,還是說,你有喜歡的人了?不想要和我回去了?”喬伊斯伸手摸了摸他的髮絲,眼神里蘊含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他狼狽不堪,連忙搖頭,“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說完這句話,他餘光瞄到霍爾森快要把他吃了似得模樣,他咬着下唇,忐忑不安。

當初說喜歡霍爾森,是因為對方不得不逼着他說出口,他本來也是應付了事,為了要躲避霍爾森,他才編造出來的謊言。

對了,他本來就是為了逃避霍爾森,才準備編造出來的理由,現在為什麼還要被霍爾森束縛。

他應該迅速逃離這裏,尤其是有着絕妙的機會,他不會因為名器的體質,再被霍爾森發覺,也不會感受到那種炙熱的觸感,至於被吸引做出來各種*事情,都會逐漸離開他的視野。

“好,我們回去吧,這裏我已經不想要在繼續了。”

“不許你離開我身邊……”暴怒的聲音,充溢在室內。

他被霍爾森的異常冰冷的嗓音,嚇得冷汗涔涔,手腕被攥住,他這才能湧起點膽量。

見到霍爾森只能不斷掙扎,並不能發動攻擊,他這才放輕鬆許多,“你剛才對他用了什麼噴霧?為什麼他會暈倒?”

“啊,普通的昏迷粉末。”喬伊斯坐在一旁,又伸手戳了戳霍爾森的鼻樑,捏着對方的鼻子,把霍爾森腦袋拎起來。

見到邢邵怔怔的看着他,喬伊斯又隨意的鬆手,霍爾森的腦袋重重撞在地面,額頭浮現淤青。

他覺得霍爾森已經要處於瘋狂了,他突然間手腕一緊,被喬伊斯握住。

“他、他會不會很快恢復?我們快從這裏離開吧。”

“我的飛船壞了,你的軍艦還可以使用,你用它帶我回去吧。”

“啊?但是,那裏是……其他的區域,如果我帶你去了,是會被處罰,不能隨隨便便跨區域。”

霍爾森暴怒的氣壓讓玻璃驟然間粉碎,噼里啪啦的聲響,與尖銳碎片,不斷墜落在地。

“沒事,我有許可證,你不用擔心。”喬伊斯拉扯着邢邵的胳膊,輕而易舉的將新上任的帝王拖走。

而地上掙扎的霍爾森,左臂鮮血淋漓,是右手掌抓撓出的痕迹,那雙眼神瞪着邢邵離去背影,頓時愈發陰鷙,嘴唇勾起,掛着濃重寒意。

***

第一次,非法駕駛軍艦,偷偷從這裏逃離,他手忙腳亂,倒是一旁的喬伊斯很有經驗,坐在駕駛位置上不慌不亂的啟動。

軍艦性能不錯,但是每當闖入對方的區域,將會視為惡意示威,會挑起戰爭。

他心神不寧,總是覺得,會有很可怕的事情,正在發生。

看着喬伊斯軍艦的輸入指令,一次一次提示,已經凍結,並且失敗的字樣。

他頓時不安的上前,幫着喬伊斯繼續輸入,他獃獃的望着喬伊斯的側臉,明明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血液的味道,確實證明了他們就是父子。

不知道尋常父子之間該如何相處,總之,不會像是喬伊斯一樣,不老仙人一般,甚至年齡看起來比他都小。

“滴滴滴滴……警告!輸入錯誤指令十次,軍艦保護系統,將會自行爆炸。”

“確實應該是這個密碼呀,怎麼會出錯誤。”邢邵皺緊眉頭,滿臉迷惘,皺緊眉頭。

又輸入了兩次,終於見到軍艦有啟動的跡象,他正安心的坐回原處,卻發覺軍艦周圍被喪屍已經包圍。

站在最前方雙瞳血紅的霍爾森,正陰森森的朝他笑,慘白到詭異的膚色,額頭泛着青色冰涼,讓他不寒而慄。

“他追過來了。”

他不知所措,卻見到喬伊斯捂着胸口,捂着鼻子,痛苦的朝他倒下。

“怎麼了?心臟病爆發了?”他慌亂之間,雙手不斷砸着軍艦,下意識的朝着霍爾森攻擊。

可炮彈沒有發射出,反倒是軍艦內部迅速湧現火光,反射性護住懷中的人,在劇烈爆炸衝擊力下,他狼狽蜷縮着身體,一時間疼的不能動彈。濃煙之中,視野模糊,困難的望着霍爾森闖入到其中,白皙的手指正朝着他脖頸伸過來,他卻沒有任何力氣逃脫。

只能任由對方將他拎起來,丟到外面滾燙的地面。

不用多說,他雖然是沒有見到自己的模樣,不過也能想像出來自己是如何難堪,是如何的悲慘。

隨着嗆鼻的氣味湧現則是鐵鏽味,讓他渾身燥熱,不舒服的微眯着眼睛,喘息着幾秒,他頹然的闔上眼睛。

霍爾森攥住他的領口,將他拖到自己身邊,毫不留情,兇狠的擰着他胳膊,“你準備逃離我身邊?”

“你都看到了,我想要從你身邊逃走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想法,如果不是我當初倒霉被石塊砸到,昏迷一年,我恐怕早就逃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我都給你了地位,榮耀,金錢,你為什麼還要一次又一次的離開我?自由有什麼好的?”

他猛地抬頭,任由鮮血浸透他的雙眼,忍着刺痛,瞪大眼睛說道:“那我和一條狗有什麼區別?有着漂亮的籠子,有着主人的寵愛,有着所有同類的羨慕眼神,可我還是寵物。”

“我喜歡你呀。”

“你的喜歡太過於可怕,我不能再忍受你病態的佔有欲,你對我妹妹做出來可怕的事情,你還對……那個可憐的女護士,做出來可怕的事情,你、你……”

“那你告訴我,我做什麼,你才能不離開我身邊?”霍爾森撫摸着他側臉,宛如無聲哭泣一般。

他殘忍的一字一頓說道:“不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想要,在你身邊……”

霍爾森低垂着眼瞼,“你不管到哪裏都會有朋友,而我只有你一人。”

“所以,你想要的自由,其實就是在把我一次又一次的拋棄,我只是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呀。”

“可是我不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有家人,我有很多的責任,而你做出來的事情,讓我無法原諒!”他掙扎着,指甲陷入到霍爾森胸口,手指隨時可能猛地插入心臟。

“那,如果我死了,你會原諒我嗎?”霍爾森無助的望着他,語氣脆弱。

邢邵神色一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又沒有死,我怎麼會知道原不原諒你呢。”

他話音剛落,就整個人被推開,他狼狽的抱住霍爾森丟過來的喬伊斯,他看着霍爾森站在軍艦之中,俯視着他,還是陰鷙睨視,高大的身軀充溢着可怕戾氣,但下一秒,火光驟然間充溢視野。

爆炸的衝擊力,讓他整個人狼狽的朝後退,金屬碎片割破他的臉頰,滲出來血絲。

他獃獃的跪坐在原地,看着成為廢棄碎片的軍艦,嗅聞着空氣之中,硝煙之外,瀰漫著逐漸淡去的壓迫性氣味。

***

霍爾森死亡的瞬間,宛如所有喪屍的枷鎖都被解開,如果不是喬伊斯迅速恢復過來,用槍-支解決許多軍隊人員,他早已經被那群喪屍拆骨入腹。

坐在原地,他經歷過霍爾森死亡,第一時間居然沒有眼淚流出,也沒有任何的驚愕。

他只是覺得,這場夢也未免太過於真實了,他可不能流露出來傷心神色,不然醒過來被霍爾森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要得意的嘲笑他一番。

手指摸着臉頰滲出鮮血,他坐在一旁,看着伏恩他們衝出來,帶着另一波軍隊和他們廝打。

像是看電影一樣,周圍彷彿被按了靜音鍵,他什麼都聽不見,眼前彩色都轉為黑白。

“還傻站在這裏幹嘛?還不快躲走?”

他怔住幾秒,迷惘期間,被喬伊斯拉走到大樓里躲避。

喬伊斯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看着他脆弱的模樣,輕聲問道:“邢邵?邢邵……”

“我、我……”他揉了揉眼睛,“我要睡覺。”

喬伊斯驚慌失措,“現在這個時候想着睡覺幹嘛?”

“這場噩夢經歷太久了,我應該儘快清醒才對,我、我要去睡覺了……”他慢悠悠的坐起身,眼中沒有任何色彩,趔趔趄趄,和門外的喪屍一模一樣。

“邢邵!你現在根本沒有做夢!”

“怎麼可能不是做夢呢,霍爾森那樣厲害,如果不是我做夢,他怎麼會死掉呢?我、我還是儘快找個床,好好的休息一會,等醒過來,就繼續忍耐着霍爾森的病態吧。”他扯動着唇角,朝着遠處走去。

喬伊斯迅速抓住他的手腕,朝着他的臉頰迅速打去,“你根本沒有做夢,你給我清醒一點,他、他已經死了!”

火辣辣的疼痛,讓邢邵驟然驚住,他忽然間狼狽的慘笑,眼中滿是淚水,“好疼呀,爸爸……”

喬伊斯聽到這個稱呼,猛地把邢邵死死抱在懷裏,輕聲安慰道:“一切都過去了,別害怕,什麼都過去了,以後有我在身邊照顧你。”

“原來不是做夢,他真的死了。”他虛弱的倒在他懷裏,嘴唇早已被他咬的血肉模糊。

接下來的事情,他已經記不太清晰了,他們是如何收拾那些亂攤子的。

蘇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見到床邊坐着高大男人,瞳仁微眯,正瞧着他,威嚴與冷酷,他頓時慌張的抬起頭,“您、您是?”

“我是你父親。”

他怔住幾秒,“啊?我爸爸是喬伊斯。”

“恩。”

他又怯怯的說道:“所以?我父親應該是他才對。”

“我也是。”

“您的意思是,是我乾爹?”

“不是。”澤萊修面無表情。

喬伊斯走進來,見到邢邵被澤萊修嚇得臉色慘白,連忙說道:“他是你父親,我是你爸爸,這並不耽誤。”

“哦……”邢邵似懂非懂,不過他現在也沒有任何的精力,去想那些事情,他只能深呼吸着,讓自己逐漸轉為冷靜。

霍爾森死亡的事情,看來不是一場夢。

他算是能理解他當初死亡,把霍爾森折騰成那副模樣。

如果霍爾森屍體保存完好,他大概也不會把霍爾森留下來,然後一點點泄憤的割破他的身體,讓他……

算了,這些逞強的違逆他真實意願的話,就算是說出來了,又沒有任何用處。

喬伊斯從手中取出來各種名冊。“喜歡哪個?”

他獃獃的望着手中名冊,隨手翻看,見到上面各種照片,猛地闔上,“我哪個都不喜歡。”

“這裏面都是全帝國最優秀的未婚者。”

“抱歉,我現在沒有心情想這些。”他望着喬伊斯,小聲問道:“伏恩那邊的事情,處理如何了?”

喬伊斯看着他一眼,“他們並不服從你,這一點你很清楚,既然他們的老大已經死了,那裏也就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了。”

“可是……我是那裏……”

“你也知道那個帝王,除了掛頭好聽之外,哪裏有什麼實權!”

他頹然的皺緊眉頭,“是啊,伏恩他們原本尊敬我,是因為霍爾森逼迫他們,如果霍爾森被我害死了,他們也就不會尊敬我了。”

“你看上面有什麼喜歡的人,我們給你挑選,你父親知道你的事情之後,特地讓我準備了這些備選者。”喬伊斯做在一旁,不斷指着上面的青年,活脫脫像是推銷保險。

他經歷過霍爾森這一個人,就已經精疲力竭了。

雖然年紀剛剛滿三十歲,經歷過的事情太多了,他的記憶里滿是血腥畫面。

“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想這些。”他沉默一會,又小聲說道:“妹妹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沒有能保護好妹妹。”

“妹妹?”澤萊修突然出聲,審視的望着他。

他不安的攥緊拳頭,看着面前倆疑惑的面孔,“是啊,妹妹……”

“我只有三個孩子,當初你出生的時候,是被人以為是女嬰,可不過是誤診而已,除此之外,我並沒有任何的孩子。”喬伊斯淡淡的說道。

他詫愕的說道:“可是,我妹妹,在孤兒院裏面,我記得她。”

“至於這件事情,你的記憶很久之前,就被惡意篡改過,可能是被別有用心的人……”

“可是我……為什麼會有人對我這種無名小卒,用篡改的方法?”

“並不是小時候篡改,可能是你成年之後,他們發覺到你的氣味特殊,與眾不同,想要讓你有着薄弱點,被親情束縛,所以讓你記憶里出現一個妹妹。”

他努力回想,搖了搖頭。“可能是這樣吧。”

喬伊斯把名冊收起來,又拿出來一個破舊的小本,他看着邢邵,猶豫幾秒,才低沉的說道:“這是他的日記,故去之後,被他部下丟到我們這,我們本來不想要給你看,可覺得這畢竟是讓別人轉交給你,還是由你自己決定比較好。”

“如果你不想要看的話,就丟掉吧。”澤萊修緩緩站起,“等你什麼時候恢復了,我們準備學籍的事情。”

邢邵攥住小本,沒有回應,獃獃的目送着他們離開。

他躊躇望着日記本。

霍爾森的日記里能寫什麼東西?估計也是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不然伏恩他們也不會把東西丟給他。

看、還是不看呢?

丟掉吧,人都死了,他如此恨着那個人,沒有必要看這個東西。

站起來的瞬間,把日記本放到碎紙機里,他按動着按鈕,看着碎紙機一點點吞食掉日記本,他突然間神色一變。眼中滿是痛苦,猛地甩開碎紙機,顧不上自己手指,瘋狂的把日記搶回來。

前端已經成為一條條,他困難的並在一起,用透明膠帶,沾的結實。

他咬着下唇,手指顫抖的翻開第一頁,他見到上面熟悉的字跡,日期是他第一次見到霍爾森的時候。

——今天遇到了一個大哥哥,說是喜歡姐姐的人,卻不知道我姐姐壓根都不喜歡他,他根本不可能有着任何機會,不自量力的小丑。

不過他笑起來帶着太陽的氣息,照在我身上暖洋洋,渾身都覺得很舒服,好想要看他哭出來會不會,帶着雨水的氣息。

他頓時瞪着日記。

小時候霍爾森就這樣壞。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霍爾森的時候,對方可是哥哥長哥哥短,還不停叫着他姐夫。

原來心裏面還在嘲笑他……說起來也是奇怪,明明第一次見到他,只想要欺負他,為什麼後面會漸漸變了念頭,變成那樣陰鷙、與執拗。

腦海里浮現血肉模糊的身軀,正在地板上扭動掙扎,那黑洞的嘴一張一合,不斷嗚咽喊着。

為什麼,你不救我……

打個激靈,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他繼續查看着日記,發現之後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霍爾森還在嘲笑他,肯定堅持不到一周,就要被他姐姐踹掉。那時候,他在霍爾森眼睛裏,完全是癩蛤蟆想要吃天鵝肉的醜態。也能看出來,他那時候和黛米關係也不錯,很親昵,不像是互相憎惡的模樣。

胡亂的翻動着,等翻到三分之一的時候,他突然被不同於其他顏色的字跡吸引了。

無數個喜歡,最下面角落是他的名字。

——邢邵。

真是搞不懂的喜歡,明明剛開始還在罵他配不上他姐姐,他是個小人,就知道算計他們家裏的財產,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對方喜歡了。

他朝前面翻動幾頁,又不由得皺緊眉頭,見到上面寫着。

‘今天我吃了他做的菜,味道雖然還不錯,但只能評為馬馬虎虎啦,反正……這個人只有唯一一個優點,如果姐姐不要他的時候,我就把他找過來作為自己的廚師好啦。’

‘今天他還是那樣自信陽光,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姐姐才會說出來真相,讓他露出來痛苦的表情,像是他那樣優秀並且自尊心極強的人,如果哭出來肯定是遭遇巨大打擊的時刻,我最喜歡看別人挫敗的畫面,掙扎,又無可奈何,真是太讓人心動了。’

他唇角忍不住的抽搐。

“太壞了,當初,我怎麼就不知道你是這樣怪小鬼,整天還期待着看我笑話!”

他發覺中間的日記被撕掉很多,露出猙獰的碎齒痕迹,他翻了翻,大致數了下,大概是幾個月時間的份。

翻到喜歡的上一頁,他看着上面用着鮮紅字體寫的扭曲的字體,足以證明霍爾森是有多麼痛苦與憤怒。

這裏也是霍爾森寫的唯一,字跡極多的頁面。

‘姐姐居然要和他結婚了,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我和她說了,我喜歡邢邵的事情了?’

‘為什麼她要反對?她明明自己腳踩很多船,想要利用邢邵,還裝出來很純潔的模樣,教育着我喜歡男人是不對。’

‘她有什麼資格裝作善良,來教育我不要欺負邢邵,明明是她做出來的事情,太過於可惡了,一次又一次欺負邢邵。’

‘邢邵被選擇注射藥劑,成為試驗體,其實是她故意推薦的吧,她想要讓邢邵死亡提升她自己,我!我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我要保護他,邢邵是個好人。’

邢邵用力咬着下唇,慘笑着說道:“你這個善變的小鬼,你之前還說我是個討人厭的傢伙,迫不及待的讓我哭……”

目光落在下面一句,他眼眶逐漸轉為通紅。

‘我多麼想要告訴邢邵,你是個騙子,讓他快逃離霍家,可是如果告訴他這件事情,他真的會哭出來吧,我明明已經迫不急他哭泣了,可當時想到他哭的時候,肯定會很可憐,就忍不下心了。’

‘她也威脅我,如果我把這件事情告訴邢邵,把苦苦隱瞞的事情,公佈出來,不光是霍家要玩蛋,連邢邵也要陷入到危險之中。’

‘算了,我會努力讓自己強大,足以保護他的時候,再告訴他,我喜歡他這件事情了,他人那麼好,就算是我做錯事情,也肯定會原諒我吧。’

‘到時候,他如果喜歡別人,我就把別人趕走,讓他只能注視我一個人!’

他不由得深呼吸,忍着某種溢出情緒,猛地翻開另一頁。

‘他好像真的不知道姐姐和大家隱瞞的事情,他很寵着我姐姐,真討厭,明明第一個喜歡他的人是我呀,既然是我第一個喜歡他的,就算成他遇到的第一個人是我,才不是我姐姐呢。’

‘今天我姐姐見到我參加婚禮,還故意在我面前和他擁吻,真是噁心,明明在十分鐘之前,還和別的男人擁吻,氣走了杜克。’

‘卻還這樣對待着他,笨蛋的邢邵,根本不知道這其中事情,還傻兮兮的朝着姐姐笑,她有什麼好的,她根本就是想要利用,而且不光是利用,還想要把你一點點吞噬乾淨。’

‘霍家長老趕走你,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耶家知道這件事情,你可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被監控着。算了,你這麼笨也好,傻人有傻福,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了,你也就沒有任何可怕的事情啦,你要乖乖的等着我,等我長大!’

‘雖然我不知道,如何該喜歡一個人,不過,我這樣優秀的人,如果喜歡你,你就忙着偷笑好了,如果被你知道我喜歡的事情,到時候你可別驚喜到瘋狂咯。’

‘因為,到時候霍家不會要我了,姐姐也會仇恨我,我只有你了,不過他們如何也不重要,我只要有你一個人就足夠了!’

邢邵揉着眉宇間,深深的疲倦讓他無法笑出聲。

霍爾森稚嫩的話語,讓他想到霍爾森臨死之前,那雙眼眸里滿是痛苦。

你準備逃離我身邊?

我都給你了地位,榮耀,金錢,你為什麼還要一次又一次的離開我?自由有什麼好的?

我喜歡你呀。

那你告訴我,我做什麼,你才能不離開我身邊?

你不管到哪裏都會有朋友,而我只有你一人。

那,如果我死了,你會原諒我嗎?

眼前驟然炸裂的火光,刺痛他的心臟,忍不住劇烈喘息。

拼盡全力按壓着胸口,才勉強讓自己恢復平靜,但渾身早已經冷汗淋漓。

——其實霍爾森,一直以來,都和小時候一樣,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吧,正如同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霍爾森一樣。

幼稚的不知道如何表達……他們彼此間,都在互相折磨着。

至於霍家的事情,在覺醒名器的瞬間,他已經能和其他殘缺線索,推測出大概的結果,所以當他得知真相併沒有那樣難以忍受。

霍爾森那時候,還是個初中生的孩子,遇到這一切的事情,肯定會覺得難以接受,並且一直很痛苦吧。

真是莫名其妙的喜歡,撕掉的哪段時光里,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會讓霍爾森改變念頭,開始喜歡他?

思來想去,他也無法回想起來當年做過什麼時候,又翻開一頁。

‘主動要求注射藥劑,搶先在姐姐之前,改變體質,或許就能早點變強。’

‘好後悔,如果當初早點和他說清楚,我很喜歡他的事情,他會不會現在朝着我微笑了?’

‘聽說,他要準備升職了,如果他去往了高處,肯定會遇到更加美麗的風景,他那樣優秀,肯定會被其他人喜歡,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升職。’

怪不得!他那麼多年下來,都是默默無名。

而霍爾森自從軍校畢業,就已經帶着天才的光環,與他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生。

他還因為這件事情也挫敗很久,覺得自己配不上,那孩子崇拜的眼神,他為此都性格變得更加沉悶。

不過,他、他從來不知道霍爾森是為了他改變體質!想要注射喪屍病毒。

他以為……霍爾森是在末世之中被感染,或者是霍爾森為了想要成為帝王,也許就算是有着別的理由,也應該是很遠大志向。

可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為了他。

放棄作為人類的機會,而他還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原本覺得姐姐很好,對我很不錯,可是我前不久發現,她對我的好,都是因為我將來會繼承霍家,作為嫡長子能繼承家族資源,她才裝出來的溫柔討好。’

‘其實她很討厭我,她壓根其實也對邢邵不感興趣,從長老那裏我也得知到一個可怕消息,邢邵本來不是實驗人選,可是被黛米強力推薦,他們才改成邢邵。’

‘黛米是為了搶走我喜歡的東西,才做出來的選擇,真是太可惡了,邢邵……邢邵如果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哭的吧。’

‘喜歡的妻子,原來只是為了利用他而已。’

‘對了,今天注射的藥劑,好疼啊,疼的滿頭冷汗,骨頭都要被碾碎一樣,家族長老說,如果不由我來,他們就選擇把邢邵作為實驗小白鼠。’

‘真是奇怪,明明應該很疼,可是聽到用邢邵作為威脅,就像是止痛藥一樣,沸騰骨髓驟然間冷卻,渾身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他眼前浮現神情倨傲唇紅齒白的少年,坐在書桌前面,握着筆,手指還在顫抖,殘留着注射過後的刺痛,狼狽不堪的寫出來日記。

突然間,他沒有勇氣看下去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多到一時間擠上來,快要讓他的腦袋也隨着爆炸。

為什麼要自作主張,要同意注射藥劑,霍爾森為什麼要自作主張!他從來沒有讓那個人保護他!為什麼總是自以為是!

……

他抓着自己的髮絲,猶豫不決,深呼吸,胸口疼的厲害,狼狽的把日記闔上。

喘着粗氣,困難的坐起身來,把日記放到抽屜里,他坐在一旁,喝了杯水。

想到寫了日記的人,已經不在了,死在爆炸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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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我征服了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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