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233章 交易（上）
“看來他還真的去了鳳凰。”一圈線人找過之後，彭思哲對小斌說道。
“看樣子是的，但是會不會是煙霧彈？”小斌還是不確定，線人的情報也很模糊，充滿了好像似乎大概。
“現在沒人在鳳凰看到他，並不表示他不在鳳凰。”彭思哲說道。
“如果他是要出境，為什麼還要往內陸跑？”小斌對這點一直想不明白，鳳凰並不是一個好出境的地方。
“他在等着什麼。”
“那，我們趕去鳳凰？對了，要不要通知上頭？”小斌問道。
“他玩李代桃僵把王立成交給你，證明他在努力的甩開警察，如果大張旗鼓容易打草驚蛇。”彭思哲說道。
“你意思是，我們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小斌瞪着彭思哲，兩個人又沒有武器，面對彭浩明或者還有別的不明勢力，這可是相當冒險的事情。
“他想把警察甩開清凈一陣子，好有精力對付別的事情，我們正好可以來個突然襲擊。”彭思哲說道。
“我去，你這想法果然奇特。”小斌感慨道，仔細一想，似乎非常有道理。
“這其實是他教我的。”彭思哲苦笑了一下：“沒想到我會用他教我的對付他。”
“好吧，那我們趕緊出發？”小斌把話題岔開。
“出發前，還有一個麻煩要解決。”
“什麼麻煩？”
“羅靜。”彭思哲說道。
“哎……這還真是個麻煩。”小斌嘆了一口氣。
羅靜跑到邊境之後也沒有太多的辦法，她只能用一個很笨的招數，拿着彭思誠的相片去她認為他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去問人，這種大海撈針的辦法效率可想而知。彭思哲和小斌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坐在街邊的一間小店裏獃獃的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和幾乎沒有吃過一口的飯菜。
“我們有辦法能找到他，靜，我先送你回去，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了。”彭思哲看着憔悴的羅靜，有些心疼，輕聲對她說道。
“真的？”羅靜眼睛閃現一絲期望的光芒，看着彭思哲。
“是的，不過你在這兒不安全，你回歸寧等我們的消息。”彭思哲說道。
“他在哪兒？”
“呃……這……”彭思哲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是警方的機密。”
羅靜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一旁的小斌，小斌趕緊點了點頭：“對對，我們已經鎖定他的位置了。”
羅靜很認真的看着彭思哲：“我可以回去，可是你確定你能找到他嗎？”
彭思哲不會撒謊，可是這個謊不得不撒，他把目光轉到了一邊，說道：“能。”
“好吧，我回去，你要找到他，我要第一個見他。”
……
“呼……終於把姑奶奶送走了。”小斌看着那台載着羅靜的回歸寧的大巴開出了車站，鬆了一口氣。
“那我們趕去鳳凰吧。”
“那當然，鳳凰那邊的線人我也都安排好了。”小斌跳上車，發動了汽車，從這兒到鳳凰沒有高速公路，二級公路大約有3個多小時車程。
沿途的風光不錯，汽車行駛在盤山公路上九轉十八彎，這兒沒有開發旅遊還真的是有些浪費了，只是小斌和彭思哲都在想着事情，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美麗的風光。
……
彭浩明的確是到了鳳凰，但是他避開了人員眾多的鎮子，而是在鳳凰下轄的鳳尾村安頓下來，鳳凰鎮得名是因為它地處一個山窪之處，從高出俯瞰地形頗像一隻展翅高飛的巨鳥，所以起名叫鳳凰，而當地人似乎也比較懶，附近的村落就以他們在這隻“巨鳥”的位置而得，比如鳳頭，鳳中，鳳翅，鳳尾等，鳳尾村是鳳凰鎮上最偏僻的地方，這兒一直在進行遷村工作，大多數的村民都遷到了交通更為便利的山下了，山區生活的不易讓很多人也背井離鄉到外地打工，村子裏還有少數故土難離的老人做最後的守望者。
彭浩明選這個地方就因為偏僻，他帶着一個漂亮姑娘到來肯定會引起村民的注意，不過這兒時常會有些遊客到來，彭浩明以遊客身份到這兒遊覽，倒是也沒引起懷疑。
安頓好了，彭浩明走到了村子邊的山上，拿出了電話，撥通了老闆的號碼。
“安頓好了？”老闆問道
“安頓好了，我在鳳尾。”彭浩明答道。
“有個情況我想通知你一下。”老闆說道。
彭浩明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什麼情況？”
“一個便衣重傷現在躺在醫院，犧牲了一個特警。”老闆說道。
“怎麼會這樣？”這大大超出了彭浩明的預料，他覺得王立成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里克跟着你上了樓，你剛離開他和便衣在樓道駁火，打傷了一名便衣，隨後特警突擊的時候被手雷襲擊。”老闆說道：“里克確信是信宜的人，他一直在追蹤你。”
“看來我猜錯了一點，我還以為王立成是林朝輝派來的。”彭浩明有些失落。
“不，王立成是林朝輝派來的，我們調了監控之後，發現了波比也出現在了魚頭庄，但是他並沒有上樓，我估計，林朝輝和信宜又合作了。”
“這……”彭浩明有些疑惑，信宜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不過你的李代桃僵還是有了點效果，警察在調整部署，至少在一段時間內你不會被他們打攪，里克被擊斃之後，波比一個人對你的威脅也不大。”
“代價是不是大了一點？”彭浩明有些於心不忍：“犧牲的特警叫什麼？”
“高陵。”
聽到這個名字，彭浩明心裏堵了一下，那個歡快的面容在眼前跳動，這個人自己太熟悉了，可以這麼說，彭浩明一直把高陵當弟弟一般看待，這個鬼靈精怪的小夥子似乎從來不知道煩惱是何物，他總能找到笑話來活躍沉悶的氣氛。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你應該要和龍坤聯繫了，唔，你好好想想怎麼交易吧。”老闆說道。
“可是……”
“彭浩明，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可是了，你沒有退路，你可以向警方自首，但這些年做的都白白浪費了，高陵和躺在醫院裏的便衣也白白犧牲，你也不能甩拖干係，畢竟他們是為了你而犧牲的。”
“我明白，可是我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面對……”
“該面對的總需要面對的，選擇你正因為你敢於面對事實，有着理性的思維，現在已經是最後階段，你不能失控。”
“是的，老闆，我會好好考慮考慮。”
“唔，我也不希望再出現類似的事情，不要再有人犧牲了。”老闆說完把電話掛了。
彭浩明放下電話，坐在了一塊石頭上，頹然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可是卻沒有找到火機，他憤怒的把煙扔到了山下……
彭浩明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在他的計劃里並不是這樣的，犧牲，是的，選擇了這一行就要有犧牲，他相信高陵選擇當特警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可是他是因為自己而犧牲的，就像鄧子，鄧子是因為相信自己而義無反顧的執行了命令，跳出了戰壕，可是高陵呢？他是因為什麼？是的，自己可以違心的認為自己和他並不熟悉，他只是自己兄弟的一個同事，不是自己的戰友，可是他所做的難道不是和自己一樣？大家都是為了維護這世間應有的正義，只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自己是不是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了，已經不知道光明的法則？無論如何，高陵都是因為自己而死，他至死都守護着應有的底線，自己呢？自己這算不算已經突破了底線，為了成功而不擇手段？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彭浩明抬頭看了看已經陰暗下來的天，今天是陰天，雲層將本應有的藍天遮擋着，陽光無論怎麼努力都穿透不下來，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彭浩明看了看手裏的手機，咬了咬牙，撥通了翁猜的電話。
“老闆……喔！你終於出現了！”電話里是翁猜如釋重負的聲音。
“唔，我還好，你怎麼樣？”彭浩明故作輕鬆的問道。
“還好還好，差點掛了，對了，老闆，我在龍老爺子這兒。”翁猜說道。
“太好了！翁猜你成功了。”這個對彭浩明而言是難得的好消息。
“不過，魅姐也來了。”翁猜說道，看了看一旁的朱魅兒，朱魅兒知道是彭浩明的電話，眼睛裏閃着期待的目光。
“她也在龍坤那兒？”彭浩明覺得有些奇怪，他讓朱魅兒去找龍坤只是多一條路子，他預計朱魅兒是不會去找的，沒想到她竟然還真的去了。
“魅姐和你說幾句。”翁猜把電話遞給了朱魅兒。
“彭浩明……”朱魅兒拿起電話，聲音有些哽咽。
“唔，我還好，魅兒你怎麼樣？”
“我還好，我和林朝輝分道揚鑣了。”朱魅兒突然覺得心中有很多委屈想向彭浩明傾述，可是萬千言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彭浩明雖然早就知道了，可是這時候朱魅兒又提這個事情，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安慰，趕忙把話題岔開：“龍老爺子那兒什麼情況？”
“你要帶的話都帶到了，現在龍老爺子很擔心你們的安全，我們相信是信宜在從中搗鬼。”朱魅兒說道。
“是的，我用王立成試探了一下，林朝輝派王立成來找我，但波比和信宜的人尾隨而來。”彭浩明說道。
“我會向龍老爺子說情，儘快的讓你們回來。”朱魅兒說道。
“不……我和龍坤有交易要談，交易沒談好，我是不敢回去的。”彭浩明說道。
“可是……”
“魅兒，我需要一塊足以棲身的地盤，現在是一個好機會，如果林朝輝和信宜倒下了，那是多大的空擋？如果交易不談好，我們什麼都沒有！”彭浩明打斷了朱魅兒的話。
“可是……龍老爺子會不會和你談交易我並不敢保證。”朱魅兒猶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要告訴彭浩明最近龍坤的一些想法。
“他會的！”彭浩明肯定的說。
“彭浩明，你要明白，你現在是拿着安吉兒在威脅他，龍老爺子這輩子最討厭威脅，就算交易談成了，你還是要回來，到時候怎麼辦？”朱魅兒提醒道。
“所以我要親自和他談，並且要談出一個結果，我相信他會同意的。”彭浩明說道。
“你……”朱魅兒有些着急，彭浩明似乎並不知道龍坤有多大的能量，在這片土地上，龍坤完全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雖然龍坤一直以來都按照規則做事，可是作為一名可以制定規則的人，他難道就不能更換規則？恐怕那時候彭浩明沒來得及得到地盤就已經慘死街頭了！
“他需要人，我相信我就是他想要的人，魅兒，這和我用不用安吉兒威脅他並沒有任何關係。”彭浩明說道：“一個小時后，我會和你聯繫，到時我希望龍坤會在場。”
“喂……彭浩明……”朱魅兒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彭浩明已經把電話掛了，她想回撥，可是屏幕顯示的是“來電無法顯示”
“這……魅姐，怎麼辦？”翁猜愣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們去找龍坤……接下來，看他的造化吧。”朱魅兒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但是龍老爺子，會和老闆做交易嗎？”翁猜對此表示懷疑，這可是關係到自己身家性命，如果他們談不攏，自己是彭浩明的人，難保起了衝突不會殃及池魚啊。
“我覺得……應該會的。”朱魅兒其實心裏也沒有底，但是希望還是有的。
“但願吧……”翁猜嘟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