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為你,飛蛾撲火63
我願為你,飛蛾撲火63
蕭晉墨只覺頭皮發麻,想開口再說些什麼,偏偏頭疼的毛病越來越重,為了隱忍,他不得不緊鎖着眉。
然而,他如此的表情,在喬洵看來,卻是充滿了懊惱不悅。
當蕭晉墨想下床避開喬洵去尋葯吃的時候,她倏然坐起身,瞪着眸子用身體攔住他的去路,怒問:“蕭晉墨,你什麼意思!”
頭痛傾刻間劇烈加重,即便這裏打着冷氣,他也是冒出了身汗,他不動聲色的將雙手擺放在身後,緊攥着拳頭,生怕自己失控。
他算是搞清楚了,他就不能靠近喬洵,每次靠近,他的內心就會不受控制的對賀敏茵產生愧疚,然後這種情緒會隨着他對喬洵越投入就越劇烈,最後,全都在他身體上反應出來。
猶如上一次在欒公館,他哄着喬洵入睡,沉浸在她給的安穩舒適中,頭痛來的毫無預兆。
他微微閉眸,緩了緩呼吸:“喬洵……你先……起來。”
他不敢說太多話,因為太痛,說的太多太快,會讓面部極速扭曲,何況,他目前的狀態,根本沒有清晰的思路去向她解釋什麼。
然而,喬洵不知道。她用整個身體去攔他,她的頭靠在他的肩頭,除了發覺到他微僵的軀體外,看不到他的任何錶情。
而蕭晉墨一而再的趕她起身,這讓喬洵極為難堪。
她主動找上門來求和,在他面前寬衣解帶,一夜縱情后,得到的不過是他如此的冷待,這讓她如何甘心?
喬洵就着那樣的姿勢,在蕭晉墨耳邊警告:“蕭晉墨,向隼年你認識嗎?我跟他相過親,彼此印象不錯,如果你現在把我趕出去,你信不信我下一刻就找他去?我跟他結婚,我跟他生孩子,以他的品相財力,在他那個地方其實也不比你差吧?最重要的是,他是南方人,而且跟穗城離得很近,我跟了他,最起碼不用背井離鄉……”
同是商場中人,喬洵相信,蕭晉墨對向隼年肯定是有所耳聞的,何況,她之前還做過向隼年的訪談。
而她說這些話的起意,不過是想激怒蕭晉墨。她見不得她為他神魂顛倒,而他卻始終可以淡定從容的將她隨意擺放,她受不了自己拉下所有的臉面換來的仍然是一場驅趕。
她覺得,如果蕭晉墨真如賀敏霏所說的那樣,對她是特別的,那應該能被激怒。
她想看到,當蕭晉墨面對她時,除了形式化的笑容,除了淡定從容的神色外,還有屬於他自己的真情緒。
然而,喬洵的這副葯,幾乎是抓住了蕭晉墨的死肋而不自知。
蕭晉墨一直都在不安,怕傷了喬洵又怕失了喬洵,他一個人在彷徨不安中不得終日,偏偏喬洵哪壺不開提哪壺。
向隼年他怎麼可能不認識,港城最活躍的新一代企業家,有着足夠讓女人趨之若赴的資本。
藏在後頭的拳頭攥了又攥,指關節泛白,手背浮起的青筋猙獰恐怖,他沒法預料,下一刻他會做出什麼。
因為,他根本沒有自信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就如那一次在機場,看着喬洵被人壓住手腳,他就發了狂。
他的大腦疼到麻痹發熱,幾欲爆炸。
喬洵一直都沒等來他的回應,不禁失望,她緩緩起身,繼而出聲:“蕭晉墨,我不騙你,我真的會——”
清亮的話音,嘎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響亮的巴掌聲!不止一聲,而是兩聲,扇的喬洵大腦空白,耳際嗡嗡作響。
還未等她反應,他的魔掌緊接着伸過來,毫不留情的掐住她白皙的頸項。
而蕭晉墨的眸底,除了如狂魔般的嗜血,再無任何。
被疼痛刺激過後的喬洵,在錯愕過後,是止也止不住的心痛,目露驚悸,嗚聲嚎叫。
她哭的撕心裂肺,他卻無動於衷。
所有的痛苦羞辱都不如這一刻來的要人命,她無法冷靜,又不想在這樣一個男人面前現出狼狽,所以,她在隨手裹緊睡袍后,閃身進了浴室,上了鎖。
蕭晉墨不是無動於衷,他是被自己的行為給擊潰。若不是喬洵哭裂心肺的聲音將他的理智拉了回來,他根本無法想像他接下來還會做什麼。
聽着浴室傳來的動靜,他想過去安慰解釋,可他根本無法控制他的肢體,他的整個軀殼,完全被痛意牽制,被魔念控制。
緩過勁來的喬洵,木然的出來,木然的抱走自己的衣物,木然的換上。
待她感覺到衣服套上身還有絲絲涼意的時候,才意識到,這身裙子,已被她撕碎了一個片角。
那樣的碎片,彷彿是在嘲笑她昨晚的瘋狂舉動,她再次出了浴室,不問不聲的從他衣櫃裏拿了件白襯衫套上,扣上紐扣,在下擺打了個好看的花結。
雖然一看就知是男士襯衫,但喬洵裝飾的巧妙,不顯違和。
經過垂頭喪氣的蕭晉墨面前,她微頓了下腳步,臉上撕扯般的疼意無不見證着這個男人的罪行。
她不是沒看過他恐怖的一面,那一次在機場門口,他把人揍到血肉模糊。可是她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淪為他這個粗爆狂的發泄對象。
男女之間的相處,兩大原則,一不出軌,二不家庭暴力。
這樣的事,有了第一次,總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就算有再大的氣量再多的愛,也不可能容忍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男人。
她嗤聲笑:“蕭晉墨,你是瘋子嗎?昨晚的事,是我犯賤,我們之間,完了。”
他緩緩抬頭,嗜血的眸絲漸退,取而代之的是他整張煞白了的臉,緊抿的薄唇親啟,幾近咬牙切齒:“喬洵,不要刺激我。”
對於蕭晉墨來說,他所有的能耐都已用光,喬洵任何不順他意的話都可能激起他狂暴的情緒。
他怕自己再一次的不受控制,直接起身,蠻橫的拎起喬洵,將她直接丟出門外,而後,利落的上了鎖。
門外的喬洵被蕭晉墨無法控制的力度給震的不停踉蹌,直至撞上對門的牆。
而門內的蕭晉墨,則是順着門板直落到地面上,萎靡脫力。
大約在十來分鐘過後,那份疼痛才慢慢減弱,粘膩的汗水濕透了他身上睡袍,留下沁骨入髓的冷意。
他不知喬洵有沒有離去,但隔着這扇門,他聽不到外頭的任何動靜。
顫抖的攤開自己的掌心,那裏還殘留着些許用力過度的紅狠,足以可見,他對喬洵下的這個手,有多狠。
可是,在那一刻,他是無意識的,他只想着要自己發泄。
他千妨萬妨,還是沒妨住對她的傷害,他下了狠心將她推開,卻還是在最後功虧一簣。
前有他的主動分手,後有他的出手傷害,如今的喬洵,會如何看他,他根本不敢去猜想。
可是,她說她要去找向隼年,她說她要跟向隼年結婚生孩子,這樣的話,他怎麼可能聽的入耳,而且,她竟然還背着他去相親,不管相親這事是在他之前還是之後,他都無法忍受。
她不該在他頭疾發作的時候再說這些話來刺激他,可是,他又如何能怪她?
如她那樣心高氣傲的女子,為了自己做到這番地步,是有多難得……
他忽然發覺,他已然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或者說,他是根本不知道拿自己怎麼辦。各種矛盾糾結,左右難以取捨,放不下抓不穩,還要時刻擔心着自己的毛病。
他撐着手起身,脫力過後是無盡的疲累,再加上昨晚的過於興奮,讓他此刻連行走都覺腳步虛浮。步入她呆過的浴室,當涼水從頭澆到腳的時候,他的思維漸漸回攏到正常的程度,也是在這一刻,他動了去找喬洵徹底解釋的念頭。
這輩子,一起快樂,一起苦痛,如果註定不能離開彼此,倒不如,就一頭撞到黑,也許撞到頭破血流的那天,上天會可憐他們,收穫最大的幸福。
同時,他也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讓他不得不對喬洵做出全數的交代。昨夜的瘋狂,沒有任何的事前準備,如果萬一,她因此懷上了他們的孩子,那註定是個悲劇。
他要阻止這一切發生的可能,即便殘忍,他也要讓她服兩粒事後葯,杜絕這個悲劇的發生。
然而,蕭晉墨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只不過前後一個鐘頭的時間,他找去她的酒店,卻已是人去房空。
他打她的電話,關機,查詢航班,沒有記錄,找去穗城電視台,領導說她沒回來,再去找紀唯寧,除了惹罵以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蕭晉墨幾欲崩潰,一個活生生的人,不過眨眼的功夫,竟然讓他無從尋起。